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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豪侠》五、怒 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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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渊话音刚落,那一干杀手便如狼似虎地扑将上来。周昊然挺刀一刺,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砍翻在地。群贼没有料到他出刀如此迅速,一时无人敢攻。周昊然将刀向下一竖,冷冷地看着围攻自己的群贼,右手刀突然向上一翻,刀锋扫过,又有三人毙命。他在人群中往来冲杀,身形如鬼如魅,片刻工夫,已斩杀数人。张博渊一摆手,身后那四个衣着奇特之人得到信号亮刃而出。

这四人双手均握着一长一短两样兵器,或是长剑配匕首,或是单钩配短剑。一左一右,配合默契;步法转换,无懈可击。周昊然知道这四人就是名震西域的安氏兄弟,伯仲叔季,他们施展的是一种奇门功夫,中原少见。见四人攻来,周昊然加了十二分小心,一招一式都不敢大意。

见此情景,张博渊颇为得意,对宋飞龙说道:“老弟,这回他周昊然可是插翅也难飞了!”宋飞龙面无表情,道:“你别忘了,他还没有出镖!江湖上盛传,周昊然三支金镖一出,敌手必死!”

张博渊闻听此言心里一惊,方才光顾着高兴,竟将如此重要之事忘于脑后,忙扭头冲右首之人说道:“谭少言,你马上去支援安氏兄弟,千万不能让周昊然出镖!”谭少言点点头,道:“头领放心!”言罢,纵身一跃,跳至周昊然身后,拔剑而刺。

正在激战的周昊然耳听身后恶风不善,知是有人偷袭,身形向左微微一侧,右手刀顺势向后一扫。谭少言没想到周昊然的刀来的这么快,大骇之下忙向右闪,险些跌倒。一旁的安叔见此时周昊然罩门大开,以为来了机会,右手短鞭向他头顶砸来。周昊然机敏地闪躲过这一招,安叔的短鞭虽贴着他的肩膀划过,但却砸在了另一个杀手的头颅上。趁着对方脑浆迸裂,包围圈稍稍扩大之机,周昊然运内力贯于刀尖之上,挥臂横扫,刀光好似天空中流闪出来的一道彩霞。只眨眼工夫,他面前的十余名杀手胸口同时喷血,死尸栽倒在地。

“这是昆仑的《凭天刀法》中的一式,‘碧天流霞’!”谭少言惊呼。宋飞龙忙对张博渊说道:“我看咱们这些人当中,若论单打独斗,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张头领要想在白成面前请功,就必须以多取胜。”

谭少言得到了张博渊的号令,吩咐安伯和安仲道:“你二人分攻上下,我攻中央!”三人立即扑了过去,同安叔安季一道对周昊然展开围攻。应对武功诡秘的安氏兄弟,周昊然本已十分吃力,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谭少言?这五人互为攻守,双方仅过了十余招,周昊然就只有招架之功,决无还手之力了。谭少言挺剑直刺他胸口,周昊然反刀一搏,安叔同时攻他左肋,他左手一掌推出。还不等他将双臂收回,安伯趁此良机在他胸口上重重地击了一掌,周昊然胸口受创,登时喷出一口鲜血,几个杀手往前一抢,将他生擒活捉。

“哈哈,精彩!精彩!”张博渊笑着走到被反剪了双臂的周昊然面前,得意的说:“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周昊然冷冷地说道:“姓张的,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张博渊道,“我问你,钟离元的盟主令牌在哪?”

周昊然轻哼一声,道:“这件事你最清楚,还来问我?”宋飞龙道:“我听张头领说,武林盟主令牌始终是在你师叔手里,是不是真的?”周昊然冷笑道:“他们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你应该问暗害钟离前辈的张博渊!不是我!”

张博渊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吩咐手下:“来啊,将他的脑袋割下来请功!”

“等等!”张博渊歪着脑袋问宋飞龙:“老弟要是不忍心杀他,就算了。”

“不,”宋飞龙恶狠狠地说道,“就这么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慰我义父的在天之灵!”

张博渊不露声色,问:“依老弟看,怎么处死他好呢?”宋飞龙摇摇头,道:“此事还是你来作主,只是别让他死的那么痛快!”“那是自然。”张博渊看着周昊然道,“本来我想给你来个痛快点的死法,可惜你兄弟不干!周三哥,这可就不能怪我了。你说说看,我怎么处死你好呢?分尸?活埋?还是开膛?我看,还是你自己选择吧。”

周昊然怒视他道:“落到你们手里,我就没想到会活着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在下决不皱一皱眉头!”“好!”张博渊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小子的祭日!到时候兄弟们会多给你烧点纸钱儿。”

谭少言凑到张博渊近前,狞笑道:“张头领,我看还是放火烧死他好。这样既干净利索,又能替宋老弟出这口恶气。”张博渊哈哈大笑,道:“还是老兄你主意多!来啊,在后院搭个架子,送他归西!”他回头又对宋飞龙道:“老弟,他是你的仇人,你就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吧。”

时间不大,群贼在龙王庙后院的空地上架起了柴草堆。他们把周昊然的嘴堵了个严实,将他推入到已浇了煤油的柴草堆里。

宋飞龙接过火把,道:“别怨我,是你自找的。”语毕,引燃了柴草。见火越烧越旺,并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张博渊冲众人点了一下头,返回正殿休息。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火已渐渐熄灭。张博渊刚要令手下去搜集一下周昊然的骨灰好回去复命,庙门突然被人踢飞,继而涌进来一大群军兵。张博渊知道开封府已经得到了消息,立即下令道:“快,堵住他们!”立刻有十余名杀手迎了上去,前院登时大乱,兵器的碰撞声和人临死前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眨眼间,地上便伏尸数具,鲜血横流。

白玉堂挥剑猛攻,已经进了正殿。谭少言急忙飞身过去,横剑一抵,问道:“你可是白玉堂?”白玉堂已来不及多言,喝问他道:“你们把我师弟怎么样了?他人呢?”

“嘿嘿,”谭少言笑道,“我们把他当成柴火烧了,这会儿只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哈哈!”“什么?你说什么?”白玉堂略过他的肩膀向后一望,见后院空地上果然有烈火焚烧的印记,心里一沉,随即怒火直冲顶梁,咆哮道:“还我师弟!拿命来!”手中长剑被他贯上了内力,舞动起来呼呼作响。展昭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急忙赶过来增援。

眼见冲进来的军队越来越多,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张博渊急忙拉过安伯,吩咐他道:“你们和谭少言在这里顶着,我和宋飞龙先走,你们随后跟上,在老地方汇合!”安伯点点头,挥舞着兵刃带人冲了上去。

张博渊强拉着宋飞龙来到后院墙下,回头看了一眼火烧周昊然的地方现在已是一片漆黑,放下心来,便拉着宋飞龙一道逾墙而走。

谭少言并不知道张博渊已经走了,他还在命令其他人组**墙,抵挡官军的进攻。双方厮杀了片刻,群贼剩下的不到三十人。

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几个杀手许是吓呆了,竟不顾命令私自翻墙想溜。其他人一看,战心全无,也都想跟着那几人跳墙溜走。就在此时,方洪民和王顺带领一队官兵突然从后院翻墙而过,将那几个想溜的杀手尽数斩杀,断了他们的退路。其他杀手见了,只得放弃逃生的想法,拼死一战。

谭少言一边厮杀,一边举目四望,见己方剩下不到十人了,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施展轻功跃上墙头,剑挑两名军士逃走了。安氏兄弟看他逃了,也都纷纷摆脱对手,跃墙而走。

此刻,白玉堂已是杀红了眼,不管剩下的杀手投没投降,有一个杀一个。这使得那些原本有意投降的人被逼无奈,只得拼死反抗。最后,只剩下三人龟缩在墙角,见白玉堂提着血剑向他们缓步走来,自知生存无望,只好横刃自杀。

方洪民呆呆地望着那具烧焦了的尸首,回想起昨夜周昊然说过的话,不禁悲从中来,掩面而泣。白玉堂疯了般扑过去,吼道:“师弟!小周!周昊然!你快起来!快起来跟师哥说句话啊!”展昭不忍心看他这样,劝慰他道:“五弟,他……他已经被张博渊他们给害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王顺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洪民一眼,自责道:“怪我,都怪我!怪我今天没有提早去军校的房间。要是我去早了的话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方洪民懊恼地说:“王哥你别说了,你不但没错反而有功。要不是你及时发现了张博渊他们送来的战书,我们根本找不到这里来。”“什么?及时?”王顺怒道,“要是及时军校他也不会死!”

“你们都别说了!”展昭喝道,“谁也不想会出这种事,这根本就是个意外,与你们任何人无关!”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续道:“现在,我们还是办好军校的身后事吧。”方洪民悲伤的摇摇头,道:“这件事谁也不怪,就怪我!昨……”他“昨”字还未出口,就被王顺推翻在地。王顺摆手道:“好了,你别说了!”

方洪民原本心里就憋着气,方才又被王顺这么一推,火往上撞,就想和他动手以泄余愤。可他在站起来的瞬间发现脚下的土地十分柔软,眼前一亮,又仔细地查看了周围的每一寸焦土。确认无误后,对大家说道:“展大哥所言不错,我们还是先办好三哥的身后事吧。”

贺子川此时才回过神儿来,听方洪民如此说,道:“这帮混蛋把三弟烧成这副模样,我……我们对不起他啊!宋飞龙这个畜生,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兄弟之情!伤王杰在先,杀三弟在后,我贺子川与他势不两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白玉堂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起身就往外走。展昭急忙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白玉堂道:“你让开,我要为我师弟报仇!”展昭道:“你冷静一下!你现在去找他们报仇,这不是去送死么?”“那你说怎么办?这口气就这么忍了?”

“当然不是!”展昭一字一顿地说,“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们就去杀了张博渊,为他报仇!”

周昊然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仁宗皇帝的耳朵里,震惊之余,他立刻招来八贤王赵德芳和开封府尹包拯等人商量对策。他严令包拯,要秘密调查此事,决不能透漏半点风声。同时密令黄河沿岸军队密切注意太行山匪军的动向,稍有异动,大军即刻出击。

因为周昊然被害,整个开封府都沉浸在悲愤之中。白玉堂偷偷的叫齐了同自己结义的其他四位弟兄,说道:“四位哥哥,我们都是一同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好兄弟,情同手足。现在小弟我有难,特来请四位哥哥帮忙。”

“翻江鼠”蒋平一听,问道:“老五,你这是要上太行山给你师弟报仇?”“不错!”白玉堂点点头,道:“虽说我白玉堂是因为江湖道义才称昆仑派的曲长河为师叔,周昊然也不是我的亲师弟,可我们自幼在一起习武练功,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如今,我这当哥哥的没能照顾好他,让他惨死在奸人之手,我若不替他报仇,如何能对得起师弟的在天之灵?”

“可是,”蒋平道,“太行山上有三十万大军,各方豪侠不下百人。你我兄弟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还没等杀了张博渊就已被别人所杀。五弟,你为周军校报仇我不反对,可也不能如此莽撞行事啊。”“钻天鼠”卢方赞同道:“老五,四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啊。”

“大哥!”白玉堂道,“我们只在夜晚偷袭,得手后马上返回,没人会发现我们的。”“你说得倒轻松!”蒋平说道,“你熟悉太行山上的地形吗?上了山迷了路怎么办?好,就算你本事大,不会迷路,我问你,太行山上驻扎了那么多人,你怎么找到张博渊的住所?他张博渊好歹也算是个头领,他的住所能没有重兵把守?你我兄弟虽说也练过几天武,可要想在太行山上取他张博渊的狗命,也决不是件易事!”

白玉堂连连摆手,说:“各位,直说了吧,我打算今夜就去太行山为师弟报仇!当然,四哥说的这些困难我也想过,但只要我们在山上机警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我保证杀了人就走,决不恋战!想和我白玉堂一起去的,现在就走;不想去的,我也绝不强求!”

四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难以决断。最后“穿山鼠”徐庆第一个开口道:“五弟,三哥跟你!”“彻地鼠”韩彰冲白玉堂点点头,道:“我也去,咱兄弟要死也死在一块。”卢方见两个兄弟都答应了,只好说道:“好吧,我去。”四人都回头去看蒋平,白玉堂道:“四哥,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蒋平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笑道:“笑话,连你也看不起四哥?告诉你,今天我还非去不可了,咱‘五义’什么时候行动少过一个人?但是,”他把话锋一转,道:“现在我们可不能去。”“为什么?”

蒋平道:“我们兄弟现在要是出门,不就等于告诉人家咱们要去太行山报仇了吗。依我看,咱们今天晚上等大家都休息了再走。这样,明天夜里我们就能赶到太行山!”

当日夜半时分,“五鼠”兄弟收拾妥当,离开开封府,北上太行。五人一路北行,不多时便到达黄河渡口。若在白天,黄河上摆渡的船家很多,不愁到不了北岸。可现在是黑夜,黄河自古夜不行船,上哪里去找船家?白玉堂急得直跺脚,不停地说:“要是今夜过不了黄河,明天被他们发现可就全完了!”

蒋平忽见河边有一条小渔船,可能是渔民暂时停放在那里的,灵机一动,道:“走,上那条船,我送你们过去。”白玉堂探头一看,见那条小船有些破烂,迟疑道:“这……能行吗?四哥,你可别把咱们兄弟全赔进去。”蒋平“嘿嘿”一乐,道:“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要不就等着天亮了再过河。”白玉堂沉思片刻,跳到渔船近前,道:“好,四哥,就坐这条船过河!”蒋平笑着点点头,招手让其他兄弟也都上了小船。

他十分了解白玉堂,知道他是个十足的旱鸭子,平时见到巴掌大的水塘都绕道走,更别提黄河了。如今,他为了给师弟周昊然报仇,竟然敢坐上这么破旧的小船北渡黄河,足以证明他此行的决心。蒋平将袖子一挽,信心十足地说道:“各位坐稳了!”

夜里黄河虽然水浪较大,但蒋平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把人平安地送到了河对岸。五人下了船,在一片小树林休息到天亮,这才继续赶路。白成对外称已经占领了整个太行山,其实也只是占领了太行山脉南部的一小片地域而已,大多数地盘还在宋军的掌控之下。只是由于白成所占区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才形成了今天与朝廷对峙的局面。

五个人先找了个客栈住下,又从客栈老板的嘴里打听到进入太行山的一条小道。养足精神后,在当天夜里悄悄上山。五人小心翼翼地在山上摸索,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白玉堂机敏地扼住一个站岗的喽兵,从他的嘴里撬出了张博渊住所的大致方位。

五个人很快地摸到张博渊住所的外围,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哨兵,又从另一个喽兵的嘴里知道了张博渊就住在前面的宅院之中。他们施展轻功跳进了张博渊所居住的宅院,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站岗的哨兵。徐庆将从喽兵口里打听到的张博渊具体睡觉的房间门板轻轻卸下,侧耳细听,里面果然传来了人的酣睡声。

白玉堂心头大喜,慢慢拔出剑来,高抬脚轻落足,小心地走到床边。他望着床上模糊的人形,心里默道:“张博渊啊张博渊,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师弟报仇!”他将宝剑高高举过头顶,向下猛刺,不禁失色道:“不好!床上没人!”

附注: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位于山西高原与河北平原间山脉。东北——西南走向,局部地段近於南北走向。北起北拒马河谷地,南至山西、河南边境的沁河平原。古有太行八陉之称,为东西交通的重要孔道。白成所占太行山为第三陉白陉。位于河南辉县西五十里处。据此陉可南渡黄河攻开封.,东可向大名进击,北可窥安阳、邯郸,是个可攻可退可守的军事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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