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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灵神卫》第二章 五灵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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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凤鸣殿旁的一间卧榻内,火凤凰朱烨煌拉着儿子候慕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不时帮他捋一捋袖子,压一压领子,直到觉得心满意足为止。

候慕容有些好奇,母亲平时可没这么殷勤“伺候”过他,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要出嫁的新媳妇儿,干净漂亮,他想着难道母亲要把他给嫁出去?他有些兴奋。

朱烨煌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儿子一眼,心下非常难过,儿子没有继承她和候巡一丁点基因,身材矮胖就罢了,还长的丑,丑且算了,脑子也不灵光。不过有一点尚过意的去,就是丑的比较可爱。有些人丑的让人讨厌,而有些人却丑的令人爱怜,显然儿子属于后者。她大清早起床开始替儿子拾掇,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勉勉强强把这个丑货打扮的差强人意。眼看他明天便要起程前往济州,她开始犯愁了,五灵里的其他四人要么高大威猛,要么玉树临风,要么美成了妖精,只有他,怎么越瞅越像个妖怪,而且是个大王让我来巡山的蠢妖怪。

离宫几百年的脸面就这样拿出去摆在世人面前?当然,朱烨煌是疼爱儿子的,可离宫毕竟位列五灵,不容小觑啊!

朱烨煌望着嘻嘻傻笑的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天夜里,朱烨煌和候巡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还是送他去吧,毕竟他是离宫少主,又有他们夫妻阴阳双火的传承,选他去最合适不过。

翌日清晨,离宫的镇宫法宝烽火台随着候慕容的离去彻底熄灭。

西方弥陀山烂柯寺内,三十岁的僧人面如冠玉,慈眉善目,唇角含笑,颀长挺拔的身上依旧是一件宽大的月白僧袍,衬得他如净世白莲。

他左手托着硕大的阎浮胜轮,轮子上醒目的梵文隐隐发出妖异的红光。阎浮胜轮由七套圆环相嵌组成,从内至外的颜色分别为赤金,银白,琉璃,砗磲白,玛瑙黄,珍珠白,珊瑚红,各环依次旋转,转速缓慢。每环均刻有密密麻麻的佛教经文,有金刚经,楞严经,法华经,大涅槃经等等。

僧人对着阎浮胜轮望了许久,轻声道:“奴,随我去大自在剑宫走一遭,借璇玑掌教的璇玑图一用,飞龙,起”。

等他话音刚落,阎浮胜轮骤然缩小,紧紧套在他的左腕上。庙外空地上竖插着的九环玉华锡杖倏然飞起,定在半空,僧人双手放在背后,自平地抬脚前迈,凌空闲步,如踩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到禅杖之上,然后说道:“飞龙,慢些,吴璇玑见不得你放肆”。禅杖前端的九个小小圆环急速转动,好像受了天大委屈,抱怨主人向着外人,不过禅杖前行的速度明显下降。

天山落翠峰大自在剑宫,练习基础剑术的小女孩儿看到远方飞来的僧人,扯开嗓门大吼道:“师尊,那个臭和尚又来了,快把宝贝藏好”。

转瞬之间,僧人已到了大自在剑宫上方,只见他缓缓降落,走到小女孩儿面前,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女孩却迎着僧人摆出出剑式,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俨然把他当做抢宝贝的恶人,她六七岁的小脸上凶巴巴的,恨恨道:“臭和尚,师尊不会见你的,你快走吧”。

“哦?小红依,我带了你师尊和你最爱吃的玲珑果,你不放我进去,吴璇玑可没这口福了”,僧人好整以暇的站在女孩儿面前。

“那你把玲珑果给我吧,我帮你带进去,师尊她正在休息,不见客”,红依收起长剑,果然吃人嘴短,她不好意思再为难僧人。

“那可不行,我告诉你,这玲珑果见了陌生人会害羞,尤其越是见了漂亮的姑娘越是害羞,一旦它害羞,那味道将大打折扣,你也不想师尊吃不到好东西吧!”,僧人连哄带骗,循循善诱。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过就是一个果子,怎么会害羞?”,红依有点心动,可拿捏不定,心里有些犹豫,这个和尚夸自己漂亮,一定坏不到哪去,虽然前几次他来剑宫都没什么好事。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玲珑果可不是一般的果子,它是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仙果,吃一颗能让你比其他人漂亮十倍,到时候你是师尊的弟子里面最漂亮,师尊保证最疼你”,僧人继续糖衣炮弹连番轰炸。

“好了,红依,放他进来吧,你也进来,北俱大师好雅兴,哄小女孩儿玩,欺我大自在剑宫无人吗?”,一声甜柔到极致却又森冷到极致的女声从剑宫的璇玑殿内传来。

听到师尊吩咐,红依便放弃阻挠,带着僧人前往师尊的住处。

“悲剧大师,你的法号真难听”,红依偷偷笑道。

“璇玑掌教说笑了,北俱是有事相求,否则也不会破戒说谎”,僧人摸了摸红依的头,红依白了他一眼,嘴一撅,把他的手拍掉。

“我俗名郭北俱,便以北俱作为法号,喻示不忘祖先不忘本来面目,你小孩子懂什么”,僧人又打算捏一捏红依的脸,被红依识破,快走两步,远离僧人。

“过悲剧,更难听,师尊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你竟然不忘本来面目,看来你不务正业,不是个念经的好和尚”,红依回头扮个鬼脸。

“掌教亲传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你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用你管,讨厌。师尊,臭和尚带到”

两人到了璇玑殿,只见正位上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这女子一袭藏蓝色外衣,容颜娟雅,神情雍穆,浑身散发着磅礴大气。

“璇玑掌教好清闲呐,让贫僧羡慕”,僧人双手合十冲吴璇玑行了个佛家小礼。

“你这个妖僧,东奔西窜,一刻也不闲着,这次来我这儿又看中了我的什么东西?”,吴璇玑软绵绵的靠在软榻上,左手托着香腮,眼皮微微上抬,一对美眸秋波流转,仿佛喝醉了酒。

“倒没什么,听说你家的璇玑图……”

“怎么?看上璇玑图了?”

“极光剑也行”

“你想的美,璇玑图就璇玑图,这回几年?”

“十年足矣”

“十年?未为不可,本座答应你”

“这是雪岭上的玲珑果,还有东海化龙鱼,江南苏氏月桂茯苓糕”,僧人解下包裹,从里面一样一样拿出备好的点心果子等美味。

“你还是那么小气,账目算的分明,如果我不答应你,这些是不是还要带走?”,吴璇玑难得笑道。

“那不能,这些本来就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小红依的”,僧人胳膊肘拐了拐小红依。

“哎呀,别推我,讨厌,师尊他真讨厌,臭和尚真不正经”,红依望着那堆美食直流口水。

“她出事了?”,吴璇玑问道

“还没有,以防万一”

“若遇到困难,我大自在剑宫可助战一二”

“到时候再说”

“随你吧”

东海方壶山紫金顶青木观,长灯祖师对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说道:“写一,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弟子已谨记在心”,少年信心满满,态度诚恳的回答道。

“那背给我听听”,长灯祖师笑意盈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语气里却不容置疑。

“师父,弟子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而且脑袋有点晕,影响了记忆神经元,一时想不起来您的教诲,等过段时间好些了再回禀师父”,少年挤眉弄眼,装作腹痛难忍的样子。

“胡说八道,亏得为师早有准备,将对你的一番教诲录了音,你要时常聆听,奉为圭臬,给”,祖师面色一板,谆谆告诫,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mp3,递给少年,。

“徒儿谨遵师祖法令,师祖,不知此次神女峰的崔慕卿是否前去?”,少年低着头,提到神女峰崔慕卿时声如蚊蚋。

“不肖的东西,弈秋传道,思援鸿鹄,本座怎会收你做了徒孙,若是让巫清绝知晓,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哼!”,祖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五灵之中,仅慕卿一人乃是女子,照顾她最为合适”。

长灯祖师一听崔慕卿三个字,就知道这个浑小子方才没有专心致志听他讲道论法,心猿意马,神思不属,但据话里的意思,祖师还是告诉了他崔慕卿的下落

“徒儿多谢师祖,徒儿自当日起,定将所学所用发扬光大,为我青木观的门楣再增光辉”,少年跪在祖师面前,辞意恳切的胡吹牛皮。

“你别污了青木观的门楣,贫道便谢天谢地,来,起身,坐下静桩,调伏龙虎,贫道传你太乙神符”,长灯祖师含胸拔背,双目之中神光内敛,卤门顶端紫气氤氲,一派仙家气象。

“师祖,什么是太乙神符?”,少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祖师之前并没有教过他。

“窈窈冥冥,昏昏默默,太乙之道,神符成之,你现在功力不够,难以贯通理解,先记下,以后便会明白”,祖师故意说的玄之又玄,让他感到好奇,才会使得他认真学习,否则这小子根本不会潜心听讲。

“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师祖请讲”,少年依样盘膝坐下,双手握固,闭目调息,搬运小周天七十二剑指意诀,切断杂念,宁心静气,只待师祖传道。

祖师抬眼望了望他,双唇微动,遽然,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音在少年耳边炸响,少年猝不及防,双目瞪圆,脑袋如被铁箍箍住,动弹不得,体内气血翻腾,层层波纹状红晕自脚底向颅顶扩散。祖师嘴中像念紧箍咒一样,令少年十分痛苦,如同雷击,类似剥皮,疼得他龇牙咧嘴。

大约半柱香后,祖师传道完毕,嘴唇停止嚅动,眼角含笑,仿佛奸谋得逞。少年却是全身被汗水浸透,虚弱至极,如生了一场大病,眼皮上如压了千钧巨石,使尽浑身力气也睁不开。他很恼火,为什么祖师不提前提醒他,害得他没做好心理准备,无端受了如此大的疼痛,在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实在挺不住即将倒下之际,骂道:“师祖,你老人家不厚道,阴我,报复徒弟,好无耻”。

北极冰川,铁剑门后山,万剑炉旁的浣剑池烟雾缭绕,池内坐着一位健壮高大的少年,少年剑眉星目,方颐隆准,兰台廷尉饱满丰盈,这年纪本该好好谈场恋爱,可他正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眉头不停放松紧皱。浣剑池内的水非同一般,水中蕴含剑气,普通人如果不小心掉入这水中,顷刻间就会被绞成一滩肉泥,这少年却能安然无恙的端坐在水中,看来他是在修习护体一类的功夫。

青衣剑仙白水生望着分外吃苦努力的徒弟,心里甚为欣慰,五灵之中,青木观和神女峰天分最高,离宫传承厉害,烂柯寺那位实属妖孽,不提也罢,只有自己这个弟子最勤奋,日夜不停修炼,如今他这副身体已经打磨的如钢似铁,不惧任何神兵利器,五灵之中,他为巨盾,可以替她挡下所有危险。

“小丞,歇一歇吧,欲速则不达,为师有些话要对你讲”,白水生朝高大少年招了招手。

“老师,有什么吩咐”,少年从池中站起,抱拳问道。

“你在铁剑门中多长时日了?”,

“老师,弟子在铁剑门已经十八年了”

“都十八年了,那你知道我让你学了功夫去干什么吗?”

“知道,保护一个女孩子”

“你不好奇吗?”

“好奇,但弟子明白,师父有难言之隐”

“保护她比成仙作佛更重要,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

“老师,弟子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讲”

“既然她那么重要,为什么不让五灵的掌门去保护,却要我等小辈去?”

“五灵掌门,各司不同,你目前不宜知晓,不过你们五个人将来不可限量,只是前途艰险,危险重重,凡事多加小心”

“老师,弟子明白”

“十八年前,你随青兕应运而生,为师便赐你重剑青兕,此剑一出,万剑雌伏,你可要小心运用”

“弟子多谢老师恩赐”,少年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神情肃穆。

万剑炉内一柄青色巨剑撞破炉盖,朝浣剑池急速飞来,悬浮在白水生面前,剑尖朝着少年,滴溜溜不停旋转,戾气十足。白水生伸出两指,轻轻一拨,剑身立即停止旋转,从空中掉落,插入地面。

“业障,从今往后,小丞便是你的主人,小丞,滴血认主”,白水生纵声厉喝。

顾丞咬破舌尖,滴出三滴心头活血,喷在青兕剑柄之上,青兕剑身青光大放,剑尖极力抖动,钻入地下一尺有余,像是在逃避束缚。

“小丞,此去前路艰难,万事多加小心,莫给铁剑门丢了脸面,我不在你身边时,有何重大举措皆可询问你那光头小师父,他既然教了你八面威龙罗汉金身,便算半个恩师”,白水生仰望着身高马大的徒弟,心里颇有些自豪。

“老师,北俱大师是弟子心中敬佩的高人,弟子自当遵从他的教诲”,顾丞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师父,因为他若直视,便等于俯视,那就是大不敬。

“你去收拾收拾,铁剑门所处地域交通不便,早些出发,莫误了行程,不要记挂这里”,白水生拍了拍顾丞肩膀,笑道。

“老师,弟子告退”,顾丞躬身后退,转而离开了浣剑池,去自己的居所收拾行李。

神女峰莲花洞内,伏魔龙女巫清绝正在收拾衣服,准确来说是在收拾爱徒崔慕卿的衣服,裙子短裤,帽子风衣,打包了两大行李箱。

崔慕卿坐在一旁噘着樱桃小嘴,雪白的脸颊上写满了苦恼二字,说道:“婆婆,慕卿哪儿也不想去,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尽胡说,你正青春年少,留在这山上干什么,婆婆还等着抱徒孙呢”,巫清绝笑道。

“婆婆瞎说什么呀,慕卿才不会生猴子呢”,崔慕卿佯装生气道。

“那你跟青木观那小子眉来眼去是为了什么?你当婆婆是瞎子不成?”,巫清绝撇嘴道。

“哎呀,我们哪有眉来眼去,是他欺负我,我瞪他来着”,崔慕卿狡辩道。

“他敢欺负你?好你个青木观的恶徒,欺负老身的乖徒弟,慕卿,守好山门,我去会一会这厮,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巫清绝起身放下狠话,就要往外走。

“婆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并没有欺负我,他只是,他只是……”,崔慕卿一看势头不对,慌忙拦下师父,解释道。

“只是什么呀,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一看就有奸情,还想骗我”,巫清绝停下脚步,白了她一眼。

“婆婆你诈我,真讨厌”,崔慕卿气得直跺脚。

“五灵缺一不可,你不去也得去,何况那小子也去,你守在山上让他眼巴巴望着你?”,巫清绝轻哼道,明显是不相信她的宝贝乖徒弟能独守青山长伴自己左右。

“那婆婆我会常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给你老人家带很多好吃的孝敬您”,崔慕卿到底是少女心性,正处花季,经师父这么一说,顿时心下活络,如小鹿乱撞,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往济州,婆婆待她的好早已抛诸脑后。

“你要是有孝心,就给婆婆抱个徒孙回来,不过青木观那小子贼眉鼠眼,看着不像好人,老身得审查审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人”,巫清绝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转过身看着崔慕卿说道。

“哎呀,婆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慕卿是你一手带大,慕卿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谁敢欺负我,我把它咔嚓了!”,崔慕卿下巴抬起,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她把欺负二字咬的极重。千里之外的青木观里,王写一重重打了个喷嚏。

“下山去吧,婆婆要闭关了”,巫清绝狠下心,驱逐崔慕卿下山,她眼圈微微泛红,强忍着胸中酸楚,憋着要哭的冲动。

“婆婆,那我走了,我会回来看望你的”,崔慕卿向婆婆摇了摇手,拿起两个大行李箱,独子下山去了。

巫清绝在徒弟走了半柱香后,快步走出莲花洞,望着空荡荡的洞口发呆发怔,最后轻轻摇头一叹,喃喃自语道:“唉!该走的迟早要走,该来的迟早要来,天理循环,分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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