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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好惹》第2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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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家的办事效率那是毋庸置疑的,接到圣旨的当天下午便安排下人把聘礼置办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差人把聘礼送至林将军的府邸。

林将军这两天忙于军务准备出征的事宜,昨夜回家匆匆吃了个晚饭便再次返回军营,家里只有徐夫人忙活婚礼的事情。

从昨日开始,她便吩咐下人把林府里里外外打扫得亮堂堂,大门还有长廊都挂上喜庆的红灯笼,客厅也被红绸装饰得焕然一新。

看着将军府一派喜庆祥和,徐夫人甚是满意,忽而一想,好像还缺点什么。徐夫人在宽敞的客厅来回踱步,眼角突然瞥到方才宁王府送来的聘礼,徐夫人轻拍了一下脑袋。真的是年老多忘事,还没给月儿准备嫁妆呢!

“小九”徐夫人扯着嗓子高喊。

被唤作小九的婢女是林昭月的贴身丫鬟。听到老夫人的叫唤,小九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忙忙地小跑来到徐夫人身边。

因方才跑动还在轻喘的小九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问道:“小九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快,快,快去叫小姐准备准备,待会出门。”徐夫人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出门?去哪?”小九听得一头雾水,睁着双疑惑的大眼看着眼前急得团团转的老夫人。

看着小九还傻愣着一动不动,徐夫人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沉下心解释:“待会我要带月儿去置办些陪嫁首饰,赶紧去把她请出来。”

早晨刚梳洗完毕,正在闺房里享用早点的林昭月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拉出了房间,接着又被自家亲娘以置办嫁妆为由带去了金铺。

林昭月本就对这桩婚事十分不满,现在连出嫁前在家安生地待两天都不行了吗?

“老板,这支玉簪可以拿来试一下吗?”徐夫人指着绒布托盒里的一支雕花玉簪问道。

老板笑盈盈地从盒子里取出玉簪,小心翼翼地递给徐夫人:“夫人好眼光,这支簪子是用上好白玉精雕而成,而且出自邺州第一名匠之手,整个南梁仅此一支。”

徐夫人接过玉簪,轻轻地把它插到身旁林昭月的发髻上,老板也贴心地把铜镜挪到她们面前。

徐夫人看着铜镜里映出的美人儿,满意地点点头:“真的挺好看的。月儿,你觉得怎么样?”

林昭月不情不愿地摆弄了两下,无精打采地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娘亲你觉得好看就行。”

徐夫人沉迷于琳琅满目的各类首饰,顾着挑选其他配套的龙凤镯还有耳饰,丝毫也没有察觉女儿的异样:“那我先去结账,你和小九在这等我。”

金铺里来了两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新来的翡翠玉镯。

其中一位穿着深紫色襦裙的妇人说道:“听说宁王府最近要办喜事呢,门庭挂满了一排排红灯笼,气派得很。”

“你是说那个病秧子宁王?哪家姑娘那么倒霉哟?”另一位较年轻的妇人诧异道。

“人家好歹是个王爷呢,一生荣华富贵,要是我家闺女有这福气就好咯。”

年轻妇人凑近对方耳边,观察了四周没有什么人留意她们才小声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位宁王六岁时因患疟寒疾,住所被迁至皇城最角落的地方,十二岁时又得了痨病被迫迁出皇城,说是害怕他传染给其他人,才把他安置在如今的宁王府。”

年长妇人满脸疑惑:“你这些消息可信吗?没想到宁王年纪轻轻居然染了一身病,真是可惜了。”

“当然可信,当年我阿姐十五岁就进宫当了婢女,这些皇宫秘事她可知道得不少”年轻的妇人越说越来劲:“传说这宁王还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不然他一个前朝遗孤哪能活到现在。”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

看着两个妇人有说有笑离开金铺的背影,刚才一字不漏全听进去的林昭月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明亮晶莹的双眸也逐渐黯淡下来。自己未来的夫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暗自下定决心今晚要去一探究竟。

入夜,子时刚过。一道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宁王府后门的围墙外。

林昭月身着一身墨色的夜行服,头上缠着黑纱,整张脸只露出一双乌黑精明的杏眼。她四周观望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任何行人经过后,马上后退几步,然后快步冲刺,轻盈的身子纵身一跃便翻过了宁王府的院墙。

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竹林,纵横交错的枝干把原本晦暗的月影又遮挡了几分,林昭月只能借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谁?!”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雄浑有力的叱问。

听声音这人应该还离自己五六米远,可是才一瞬间,当林昭月一回头,身后的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糟了,看来碰上高手了!

宁王刚刚结束了秦先生的针灸治疗,没想到才走出小竹屋十多米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竹林。

那么快就等不及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宁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讥笑。真当本王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吗?!

宁王马上喝制住那道黑影,脚尖点地,轻轻一跃便追上了黑影,并且钳制住“他”的右肩,愤愤地说道:“竟敢深夜擅闯王府!谁派你来的?”

黑影没有回答,左掌不知何时悄悄凝聚了力量,一个转身,锐利的掌风直直冲向宁王的胸口处。宁王只好松开原本钳制住黑影的手,微微侧身拉开了俩人的距离才躲过了这一掌。

看来这刺客有两下子,正好可以陪本王练练手。于是,宁王突然起了玩心,就像逗猫一样,不断变换着招式逗弄“他”,既不伤及那人的要害,也让“他”无法逃脱。

十几招过去了,林昭月渐感体力不支,而对方显然还游刃有余。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气息也开始有点紊乱,这样纠缠下去可不行,万一被擒,自己的身份被识破那就糟了。

未过门的新王妃夜闯王府?!这算什么事?!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林昭月把全部内力凝聚在右掌心,佯装袭击对方的右肩,然后趁对方往左边闪躲之时迅速调转方向,盈满内力的犀利掌风直直朝对方面门扫过去。

宁王反应非常迅速,在手掌离自己还有三寸之时稍稍偏头,然后用手中折扇稳稳当当地接下这凌厉的一掌,另一只手同时出掌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前。

即使隔着几层黑色布料,掌心处真实感受到那一团柔软。宁王马上尴尬地收回手掌背过身后,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竟然是女的?!

黑衣人捂着胸口被逼退几步。“流氓!”黑衣人愤然留下两字便转身逃离,几步便踏上围墙,当宁王回过神来看向她逃离的方向,那抹身影早已隐匿于浓重的夜色中。

专业刺客一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做事干净利落,不带任何感情。刚刚那名黑衣女子的言行,着实与专业刺客相距甚远。论武功,只能说和岚苍国的探子不相上下,但和刺客水平相比则差太多。

如果不是刺客,那她又是何人?宁王还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黑衣人的一言一行,实在猜不透。

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可能是方才的声响惊动了夜巡的人。宁王慢悠悠地从前襟抽出一条方手帕,腰背故意向前弓着,脚步缓慢地向前移动,装出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

果然,没走几步便迎上了巡逻的侍卫。领头的侍卫微微颔首询问:“属下见过王爷。方才小的听到竹林这边传出了打斗的声音,不知王爷是否见到可疑之人?”

“如你所见,竹林只有本王一人。咳咳咳……”宁王假装轻咳几下,连忙用手中的方帕遮挡住口鼻,也正好掩饰了此时偷偷上弯的嘴角,“刚才不过是一只小野猫误闯了竹林,我已经把它赶跑了。你可能听错了吧。”

带队侍卫再次环顾四周,眼前只有黑漆漆的竹林,也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痕迹:“是属下打扰了。入夜凉风骤起,还请王爷早点回屋歇息。”

宁王轻微点点头,吩咐道:“你们继续巡视吧。我这就回屋。”

待那几个侍卫走远,宁王才从背后拿出那把破败不堪的折扇,扇骨已经完全变形,扇纸也变得破破烂烂,原本秀丽的山水画也变成了一个大窟窿。宁王垂眸浅笑,这只小野猫的爪子还是挺锋利的嘛,还好那一掌没打到自己脸上。

宁王正欲走出竹林回卧房,突然感觉脚下有点硬硬的,是踩到什么东西那么硌脚。他俯身从地上捡起这个小东西一看究竟,借着那点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出是一个紫玉雕琢的水滴形状耳饰。难道是刚才的女子留下的?

******

王府的高墙都翻过了,对于林昭月来说,自家将军府的围墙更是轻而易举。刚回到将军府的林昭月,双手并用急忙解开围着自己半个头的黑纱,露出了因刚才一番对峙泛起了几丝红晕的小脸。

不仅没有见到宁王本人,自己还被一个陌生男子占了便宜,林昭月此时早已怒气冲天。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其他人,她狠狠地跺了几下脚来泄愤。

刚走到自己的闺房门前,林昭月就被眼前灯火通明的房间怔住。不是交代小九假装成自己在床上熟睡的模样,怎么现在房间还是亮堂堂的?

她满怀疑惑地推开了房门,眼前这一幕惊得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站在房门外傻傻地赔笑:“爹、娘,这么晚了您们怎么会在我房里?”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我们问你,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在房间?”林将军额头青筋暴起,带着点愠怒叱问道。

林昭月眼角瞥向一旁不知道跪了多久的小九,用眼神询问这事怎么露馅的。早已被老爷和夫人训斥一通的小九现在哪敢吱声,只好眉眼低垂躲避自家小姐投来的求救信号。

“看小九干嘛?!看看你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去了呢。”林将军气得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还站在门外的林昭月。

“给我说清楚今晚去哪了?去干嘛了?不然家法伺候!”林将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对着林昭月大声说道。

看到爹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林昭月心里直发怵,心想这回真的闹大了,可是她又没办法说出实情。只好咚一声双膝下跪,低着头一言不发,可是身侧握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害怕。

林昭月微微偏过头委屈地看向一旁的娘亲,徐夫人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

徐夫人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把手轻轻地放在林将军背后摩挲,柔声道:“老爷,消消气。家法可使不得,月儿后天就要出嫁了,你难道让她伤痕累累嫁进夫家?”

林将军深深叹了一口气,犀利的眼神仍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她要是懂半点分寸,知晓自己是即将出嫁之人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看女儿都跪下了,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老爷,您就饶了她吧。”

林将军起身摆摆手:“罢了罢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也怪我以前对她疏于管教。从现在起直到出嫁之日,不允许小姐踏出房门一步,你们给我盯紧点。”林将军走出房门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这是要把她关禁闭,怎么可以!林昭月睁着委屈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爹爹,留给她的只有爹爹离去时决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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