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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好惹》第1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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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国元昭三十年,自从元昭皇帝云煜继位以来,内忧外患得以缓和,百姓自此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年逾半百的镇远大将军林毅原以为可以好好享受这太平盛世,然后安享晚年,不料突如其来的两道圣旨彻底扰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两道圣旨,正好喜忧参半。

“爹,我不要嫁人。我想随你和哥哥一起去北方平定战乱。”林毅的女儿林昭月得知赐婚的圣谕后,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爹爹一样成为保卫一方疆土的将军。

林毅一把甩开女儿双手紧紧拽着的衣袖,训斥道:“哪个女儿家像你这样整天舞刀弄枪?上阵杀敌那是男子汉的事情,你个女儿家瞎掺和些什么。再说,像你这个岁数的女儿家,人家都早已成亲生子。”

林昭月委屈地撅起了小嘴,仍然不依不饶:“那我也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宁王,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为人如何。难道女儿连选择自己心仪夫婿的权利都没有吗?”

林毅顿时怒火中烧,又羞愧于自己多年征战在外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诲:“皇上赐婚岂容你说一个不字,抗命不遵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林毅气得声音发颤:“你个逆子,你是想气死为父……”

一旁的将军夫人徐氏急忙拦住怒气冲天的林毅,生怕他真要对女儿动粗:“老爷,请你不要责怪月儿,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管教好她。”

林毅深叹了一口气,舒缓着语气吩咐道:“这两天你就陪着月儿去置办些出嫁的物件,我得回军营和各部商议出征的事宜。”

林毅转身准备离开大厅,即将跨出门槛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再次嘱咐道:“有些傻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出了林府的大门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便会闯下大祸。”

“是是是”徐氏连忙点头答应。即使心里仍有不服,林昭月还是能察觉出此时爹爹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只好乖乖点头以示回应。

兴许是因为从小便跟着父亲在军营生活,林昭月性格直爽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但她也是一个明白事理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次可能真的惹恼爹爹了,否则他也不会大发雷霆愤然离去。

看着林毅走远的背影,徐氏赶忙把跪在地上多时的闺女扶起来,顺便帮她拍掉落在纱裙上的尘土:“你呀,就别再顶撞你爹了。突然接到要带兵亲征的圣旨,才刚过上几年的安稳日子一下子被打乱,你爹心里也不好受,你就别给他添堵了。”

林昭月仔细听着娘亲劝慰的话语,看向早已空荡荡的门庭,回想起刚才爹爹落寞的身影,内心顿时掀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年迈的爹爹本就为国事劳心劳力,自己还偏偏在这种时候忤逆他,确实不应该。

******

而此时,宁王府的小院里,同样接到赐婚圣谕的宁王云逸煦却悠然自得地躺在藤椅上摇着手中的折扇,半眯着眼晒太阳。显然对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毫不在意。反正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他人手里。

他的身后站着一高一矮的两名男子,容貌清秀身材瘦高的男子是宁王的贴身侍卫迟域,而另一位稍年长留着一小撮胡子的是宁王府的管家齐越。

圣旨上拟定的大婚之日就在三日之后,准备的时间很少。婚宴的安排,新房的布置还有新婚的一切用品都得紧锣密鼓地安排。好歹也是王爷娶亲,至少排面得过得去。

真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接过圣旨都半天了,宁王这位准新郎官却平静得很,仿佛要成亲的不是自己似的,这可急坏了齐管家。奈何没有王爷的命令,齐越可不敢随意张罗。

正当齐越准备抖着胆子向自家王爷请示时,沉默了半天的宁王终于开口:“齐管家,你先准备些聘礼马上送到林将军的府上,这两天吩咐些人布置一下王府,需用到哪些物品你安排便可,不用处处向我请示。”

这下齐越可踏实多了,仔细想了想好像还漏了什么:“王爷,那新房是否布置在云凌阁?”

宁王摇着纸扇的手顿了一下,思索一会儿答道:“新房还是布置在东院的淼清苑吧。”

齐越微微低头,弯着腰向宁王行了个礼:“小的这就去安排。”

明明在云凌阁住得好好的,稍微布置一下便可作为婚房,怎么要把新房设在闲置许久的东院呢?齐越心中疑虑,但王爷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言转身退出小院。

“你怎么还在这?没事就退下吧。”宁王歪着头瞥了一眼还在身后毕恭毕敬站着的迟域。

“王爷,秦先生已在竹苑等候多时。”

宁王点点头随意地答道:“知道了。”迟域知晓只要把消息带到便可,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小院的门廊。

竹苑是宁王府的禁地,每天专门有侍卫轮流把守,除了宁王,齐管家和迟域,其他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当然还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这位秦先生。

整个宁王府都知道自家王爷有个小爱好—喜欢听故事。而这位秦先生可是南梁国都城—邺州最出名的说书先生,他栩栩如生的故事不仅引得市井百姓流连,就连皇宫贵族也不惜花重金邀请他到府上说上一段。所以,对于秦先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在宁王府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事实上,对于宁王来说,秦先生可不仅仅是一位说书先生。

竹苑四周被一整片茂密的竹林覆盖,隐藏在竹林深处的小竹屋便是竹苑。宁王慢悠悠地穿过竹林,离竹苑大概十米的距离便闻到从小竹屋里传来的阵阵艾草清香。

竹屋内,秦先生正在燃烧一些晒干的艾草,点燃后把它们全部放到由竹子搭成的床板下方,再撒上早已研磨好的姜粉,使燃烧后的艾草残渣和姜粉充分混合在一起。

“秦先生,劳烦您了。”早已轻车熟路的宁王不用秦先生交代,自己便在一旁解开外衣和里衣,全身上下仅剩一条遮挡重要部位的亵裤,然后伏趴在床板上。

竹子搭起的床板会留有一定的缝隙,床底下燃尽的艾草以及姜粉产生的烟气可以透过缝隙窜上来。宁王趴在带点温热的床板上,轻吸一口气,鼻尖处马上盈满艾草的清香和有点冲的姜味。

对于宁王来说,这些味道一点都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种舒心的感觉,因为这种味道早已如记忆般刻在身体里。

秦先生看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床板上,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针囊摊开放在床边的木凳上。他熟练地取出一支银针扎在宁王后颈的穴位上,而后不慌不忙地继续在宁王背部的穴位一一施针。

针灸的过程漫长而枯燥,平时习惯了在茶馆里高谈阔论的秦先生自然是闲不住嘴的。

看着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宁王,秦先生忍不住调侃他几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本王何喜之有?”半眯着眼的宁王疑惑地问道。

“王爷娶亲难道不是一大喜事?”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王爷可千万别小看了岚苍国在邺州各处的探子。”秦先生故意压低着声音说这句话。

宁王轻笑了一声:“那秦先生可否说说本王即将迎娶的王妃是什么来头?”

秦先生越说越来劲:“这位王妃来头可不小,镇远大将军林毅的女儿—林昭月,年方十九,清丽动人,能文能武,与王爷甚是相配啊。”

“将门之女嫁给我这个前朝太子遗孤,一个无权无势的病弱王爷岂不是可惜了。”宁王自嘲。

“王爷此言差矣。其父林毅年轻时便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为现今南梁国的太平盛世立下汗马功劳,手握五十万大军兵权。皇城禁卫军不过十万人,加上戍边军队才二十多万,还不及林将军麾下大军的一半。王爷与之结成一家,何愁大仇难报,争夺帝位也是胜券在握。到那时,林家女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岂不是美哉。”秦先生能得到邺州第一说书先生的美誉还真不是吹的,三两句话就已经把宁王和王妃将来的美好生活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

可是,故事始终是故事,故事再美好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宁王称赞了一番秦先生的好口才,转而道出了自己的疑虑:“秦先生可知除了这道赐婚圣旨,林家同时也接到了另一道关于北伐的出征旨意。林将军虽手握重权,而妻女被困在邺州,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当今皇帝是个多疑之人,赐婚恐怕也是有意为之。最心寒的应该是林将军,祖辈世代效忠南梁国,如今恐怕自身难保。”

床底下的艾草已经燃尽,原本被烟熏得炽热的竹板开始慢慢转凉。秦先生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放回针囊:“王爷,难道真的甘愿往后的日子都受制于人?”

宁王从竹床上起来,取过衣服套在身上,听到秦先生的问话正在绑腰带的手怔了一下,答道:“我是否受制于人并不重要,只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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