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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靡录》第五章 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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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暮西山,夜色犹如滴墨一般缓缓的蔓延到整个天空。

未免被官兵发现,李念汉走在前面带着女孩抄了小路探下去。

小路中充满灌木荆棘,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的穿梭其中,但很快女孩便停下脚步,噘着嘴巴怨道:“这都是什么路啊!竟全都是野草枯枝,这一路上都把我衣服刮坏好几个破洞了。”女孩扯起被荆棘刮坏的衣裙一边说一边让李念汉瞧。

李念汉撇了她一眼,转头不理,欲要继续前行。

女孩见他毫无反应,立马阴下脸来,大步上前拦在他前面叫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吗?干什么不理我,你又不是哑巴。”

“我凭什么理你!”李念汉依旧目视前方镇定自若道:“眼下若想活命,是你的衣服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女孩微皱眉头望着他,心中暗暗道“好小子,倒有几分韧劲,大局面前竟如此处事不惊。”

李念汉见她原地不动的呆在哪里便不顾她,继续向前走去,方走几步忽地感觉下面一凉,低头一看竟是革带被抽,裤子如死蛇一般掉了下去,李念汉下意识忽地提起裤边心中暗道:“还好里面还有一层内裤,否然丢了面子。”正想着忽听后面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李念汉转头看向女孩,只见她手里拿着革带在那笑的花枝招展。

“你真是过分!”李念汉双眉紧皱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女孩闪到一边,将革带藏在身后,扬扬得意道:“看你现在提裤子的窘态样子,真是好笑。”

李念汉怒着双眼,闭口不言,伸手让她归还革带。

女孩敛起笑容,歪着头道:“叫你不理我,这便是对你的惩罚,哼!”

“那你还要怎样?”李念汉不耐烦的看着她。

女孩见他这样说,于是双眸攒动灵光一现间撇嘴道:“本姑娘累了,不愿再走下山的路,除非你背着我。”

“你……”李念汉欲语又止,转念一想如今天色已晚,如果再拖又要耽误很多路程,况且眼前这个丫头性格古灵精怪,如果不早点摆脱她,说不准她又会搞出什么花样。

“好,我答应你”李念汉扬头答道。

女孩听了,激动的眉开眼笑,挥手便将革带甩到李念汉手上,还未等李念汉系上腰带,她便一跃李念汉的背上并将头贴在他肩上轻声道:“走吧!”

李念汉整顿好,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好继续前行。

女孩虽不重,但李念汉的腿始终背负着两个人的重量,没过多久,李念汉便渗出汗滴,但他却一直保持均匀呼吸,心中只想快点摆脱这个善变的丫头。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二人拐弯抹角,通过重重阻碍到达山脚下。

李念汉将她放在一块平滑的花岗岩上,而自己却如褪掉的蛇皮般摊落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女孩站起身,左右摇摆着她蓝莹莹的衣裙弯腰笑道:“哈哈!这样子就坚持不住啦!你也不行啊,哈哈哈。”

李念汉用手指着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晚上就没有吃过食物,口出狂言,你来试试!”

女孩见李念汉这般残喘的姿态便笑的更加开心,她趴在李念汉耳边调侃道:“要不换做是我背你啊,哈哈!”

李念汉不理她,只在一旁呼吸着空气,并调理气息让自己定下神来,忽地他听到远处有大批人员走动的声音,于是用食指放在嘴巴旁道:“嘘~,你听!”

女孩见他忽然认真便察觉不对,立马敛起笑意,跟着歪头仔细倾听。

黑夜中除了林子里乌鸦和一些别的鸟鸣外,还有一种声音自林子那头传到李念汉这边,这声音似一批精英官兵排列方阵走动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马蹄嘶鸣和一些兵戈相撞的沉闷声响。

女孩回眸一转,站起身,忽地转身一跃竟跃出几丈之高,她气守丹田以气化气将自己托到前方最高的树干上。

李念汉明显的看到,她煞间如一只飞蝠般冲飞到树干,李念汉不由惊道:“好轻功,体态轻盈如踏马飞燕般毫无破绽。”

“你小心一点”李念汉轻声喊道。

女孩撇了他一眼,挥手示意让他小声些,便转头拽过旁边粗大的枝叶掩护住自己并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燃烧着大片火光,女孩定睛一瞧原来是众人举着的火把,这些火把每人一个并纷自排列站好,恍如黑色的帷幔中闪耀着一颗赤红血热的宝石。

在鲜艳明亮的火光照射下竟是寒光一样的盔甲显然是大队士兵,女孩不由惊道:“瞻望之下远处不下千人,但为何这些士兵会全都聚集于此?”

这些士兵排列整齐,个个肃然不愧是军中精英,只见这些士兵站队好后,人群中涌出一匹白马,马身洁白如霞在火光照耀下仿佛镀上一圈金边,而马背上则端坐着一位身着宽松玄衫的老者,这位老者骨瘦如柴却有一副书香门第的气息,而白马后面则又涌出两匹骏马,一匹为黑色如黑曜灵炫,一匹为棕色似古铜深褐,两匹马种皆不逊于白马耀眼飒然。

黑马上端坐一个膀大腰圆身披盔甲的人,他眼珠如蛮牛般充满斗劲。而棕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紧领的灰蓝色玄服中年男人,他不同于前两者,反之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待三匹骏马步至士兵围绕的中央,在他们的正对面却也人头攒动,人群里曳然步出一匹更为神态飞扬的骏马,这匹马较之前三匹却显得高出一头,马背上的血红色鬃毛细长绵密随风而荡,马身如红枣般漆油亮丽,粗壮的四肢各打上镏金的马蹄更显得雄姿勃勃。

如此好马必定少不了势力宏大的主人,只见马背上端坐着一黄衣男子,男子约在三十左右,不过身躯透露出的气息却是盖过在场众人,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气势恢宏,言语谈笑中便可气吞山河,即使端坐马背亦可不怒自威。

女孩看罢不由心中一惊,虽然军队离她相距甚远,但她一眼便可认出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的贵戚,手握大汉半壁人马的太尉刘罡,女孩心中不由后怕,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暗兜里鼓起的一个布裹并喃喃自语道:“看来刘罡一直都未走远,由此可见这生死鼓对他来说是何等尊贵。”思罢,女孩不由想到七日前的事:

“那日长安一游,路途中遇见了大批官兵奔赴北去,女孩自幼好奇心强盛,她看是汉朝官兵本就不会理会,但那些官兵蛮横无理,霸道非常,沿途百姓皆受牵连,女孩虽性情古怪却最恨朝中为虎作伥之势,所以她便一路跟随看看到底要去何地。待大批人马步至中途驿站休息时,女孩便登上房檐步至领头之人的房屋上,她撬开瓦片观瞧猫腻,才得知这领头人是当今太尉刘罡,因为是汉哀帝的皇亲贵戚,所以多年以来手握大汉军机,甚至大汉的半壁江山皆归他管,女孩听闻皇帝如此器重信任于他便以为是个不为阿谀奉承的两袖清风之人,却不料那日在房间内,刘罡让士兵在外把守,而自己却找来了跟随他一路北去的大汉掌管军机处的几位长老,他们共同商议此次赴北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与北方单于结盟,企图巩固天下,恢复先秦时期一统六合之势,但堂堂大汉太尉掌握军机要密,其身份是何等尊贵,所以就自然不便亲自会见单于,但长老提议,赴北后先去辽西郡内买通驻臣太守,再联合都尉和西域督护,由他们会面去和单于交谈,倘若这样的话,即不惹人非议又不会因身份而不妥。

他们几人几经谈论,终于决定将此次北行谣言为监察北方大臣的巩治,为了多年来汉朝和北方友好情谊,这样到时候买通太守、都尉和督护然后再暗中的和单于结盟,以此来达到刘罡在汉朝的地位,可见其野心勃勃就是想登皇帝之位。”女孩虽在房顶窥探,但心中忧虑,大汉有此贪官污吏真是不幸之举,她正为担心却听房中一位长老忽言道:“但是恐怕不妥,如果此次说是监察北方驻臣的管制那我们也插不了手啊!监察一直归司空部管辖,大司空朱罗幕一直和刘太尉是死敌,倘若借这话题踩他监察的地位,怕是不妥。”

刘罡却道:“就是要踩他捧己,本太尉是堂堂贵戚,本就比那厮高出一等,他朱罗幕纵有能耐一路爬到司空之位却也终究是螳臂当车,终日与我作对,他算什么东西!

刘罡虽语调平和有力但言语之中尽是愤怒,几位长老见状却不敢言。

刘罡见他们不作声便又道:“几位大臣不必担心,朱罗幕那边我自会处理,而西域太守那边我也有办法。”说着便从腰间布囊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红皮鼓,鼓上缀满琉璃宝石,其透出的光泽伴随着房内的烛光熠熠生辉。

“此乃生死鼓,其鼓声激亢有力可使人沉迷于猝,倘若施加有度可让人幻于梦境而道出陈年旧事,有此神物简直如虎添翼,如果太守不肯,我便用此鼓傀制他并以此抓住把柄,让他进退不得为自己所用。”

其它几人素来知晓刘罡的歹毒,所以不敢恭维,只好赞叹称好。

而女孩却对生死鼓颇感兴趣,心中想着这宝贝即是害人东西倒不如自己拿去玩一玩,于是夜半三更偷入房间盗走生死鼓,却不料被刘罡发现派人追杀至努鲁尔虎山。”

女孩想罢,心中犹有余悸,那日自己盗取生死鼓,就离刘罡仅咫尺之距,若非是从房顶而入有绳索牵绊,自己肯定会被刘罡雄勃的内力劈成两半,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女孩不由打个冷颤,继续看向远处。

远处四匹骏马立于千人中央,四周隐天蔽日,风鸣四起,旌旗招展下尽是火光如炬,风萧树嚎震动马鬃飞扬,辉火曜夜伴随寒光铁衣。

片刻罢,白马老者先开口道:“今日上午便有属下来报说太尉上午辰时便已赴辽西郡内,我等携张都尉,罗督护便已等候,可太尉迟迟未到,后有属下来道太尉忽然转而努鲁尔虎山下,所以我等才风尘仆仆赶来,王河洛来迟,还请太尉见谅!”

“王太守不必自责。”刘罡摆弄着手里的流年玛瑙石,语句慢条斯理中透着锋芒寒厉,道:“只因有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盗走了本太尉的宝物,罢了!那宝物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由它去吧!”

“太尉稍安勿躁,待回玄菟郡,我等增加人手一同追拿。”王河洛低首答道。

“我与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军机长老一路风尘仆仆,也是没得休息,不如先回郡内再说吧。”刘罡眼眸低垂,转手扯着马缰道:“还不带路?”

“是!”王河洛扯缰跨马周身一转,对着身后的士兵道:“撤架玄菟郡!”

一声令下,浩荡雄兵高举长戈,踏着势如雷霆的步伐携尘而去,队伍浩大似滂沱倾雨,步掠之势仿佛巨鼓擂鸣。

女孩看着千人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眸翻转忽然笑出声来,忽地翻转周身跃到原地,奔到李念汉身边拉着他的手欲走。

李念汉经调养生息,呼吸终于不再费力,但见女孩忽然奔过来就拉着自己要走,他心中知道女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嘻嘻,有一场好戏要不要看呐?”女孩笑道。

“什么好戏?”

“有关军事的稀奇事儿!”

“哪,哪还是不要涉及的好。”李念汉虽这样答,但终究拗不过习武的女孩,女孩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李念汉无能为力只好跟着她去。

女孩轻功飞快,携着李念汉像是抱着个婴儿一样豪不费力,两人很快跟上了队伍尾巴,女孩怕被发现便携着李念汉顺旁边林子一路尾随,由于千人队伍声势浩大,行动迟缓,两人勉强跟到了队伍前面。

顺过古柏野樟,绕过沟壑低谷,他们终于抵达玄菟郡县内,李念汉自幼在北方王府成长,但却一直未涉及辽西郡内,如今到这玄菟,他不禁大开眼界,郡县内虽不阔达但却毡包繁多,多如鳞次栉比,如今戌时,家家户户早已熄灯歇息,但街道和屋院内挂满兽皮毛毡,圈内多有牛羊颤叫,可想白日必定热闹非凡。

这些北方游牧民族多无稳定住所,毡包虽简便但迁移时却省了力气,李念汉虽住王府,但府外四周常年有迁徙的匈人,他们不建城镇之郭,却喜欢聚集居住,往往像鸟兽一样四处迁移,除非附近有类似于繁荣王府或丰富食物资源的地方,他们才会在此打下毡包居住一阵。

女孩携着李念汉顺着县内层出突兀的土包走过了这些密集的毡包跟随刘罡等人到达县内中心的一处府邸内,此府邸皆用泥土砖块造成墙上长满野草,好似下雨天沾水一推就到,极其简陋的土门上挂着一副匾,上写着“都护府”。

两个人趁夜色朦胧便绕到府邸后面,李念汉却始终忧心忡忡道:“这都护府明显是驻北大臣的居所,我等这样潜入,实在不妥。”说罢,李念汉便要走却一把又被女孩拽回,女孩道:“你不是要当大侠吗,我告诉你,这府内可都是些贪官污吏,他们在这聚集没什么好事,想我大汉万里山河却有此蛀虫,真是不幸。”女孩叹罢转头看向李念汉道:“说了你也不会理解,一个匈奴怎会关心大汉,你要走就走罢,反正你又不会武功,笨手笨脚倘若被官兵发现,我可不管你,还有啊,你若走那体内的银针我可不管!”

李念汉根本不在乎什么银针和官兵,只是刚才听到里面有贪官便不由心忧,他始终是汉人的血脉,祖上更是汉朝大将,虽表面生在北方,但身上却是汉人血肉,李念汉不顾女孩旁言,自己凑近想要观瞧。

女孩出乎意料见他忽然凑近好似比自己还着急打听里面的人再讲些什么,于是拍了李念汉的肩道:“傻瓜,这样怎么听的清,上房檐一观便之。”说罢她扯着李念汉便跃上房顶。

方屋虽高却也是用泥土建造,年头久远,二人一上去,便倾泻碎土,李念汉忽然登这么高难免重心不稳四肢乱摆,女孩扯住他并道:“小点动静!”二人慢慢调稳才发现屋檐旁有一处漏洞,想必是泥土不固,雨水坍掉的患处,二人向里探去,房屋里竟是刘罡和王河洛等人在商议事情。

屋内设有七张石椅,刘罡仗着自己位高权大便做到正中间那把缀着貂皮的椅子上,而两边各立三把供王河洛等三人和其它南来的三位长老。

盏茶功夫罢,王河洛命人搬来奶酒纷自倒进各位手中杯子里,他到起身先道:“久闻刘太尉身为大汉最高军事管理,如此驾临瘠地,不知何事?”

“王太守镇守边关多年,其精神可谓兢兢业业,奉公执法,但此次北行,本太尉只是想监察一下现状而已。”刘罡冷冷道:“不过本太尉一路北巡却多见资源丰富之处不建人家,真是暴殄天物,不知王太守可否想过阔疆纳土,将可用之地皆归己用,让我大汉多些微尘轻土,让大汉的万里江山锦上添花?”

“太尉所言极是,不过此次目的怕不止如此”督护罗粟道:“太尉一向管理朝中军事,虽涉及颇广但穷北之地却从不沾染,况且监察一事一向由朱司空监管,不知太尉所来何求?”

“朱司空近来公务繁忙,怕是也顾及不到这,本太尉亲临寒地就是替他分些优,有何不妥,况且论级别,本太尉本就比尔等筹高,本太尉向来对皇帝赤胆忠心对大汉更是披心相付,今尔等质问本太尉,莫不是怕本太尉越级犯上,包藏祸心?”刘罡鹰眼如锋芒利剑盯向罗粟。

罗粟身为督护必定胆识超群,如此之势定不会恐吓到,但王河洛却担心万分,素来刘罡心狠手辣,若真让他不适,怕是不只地位就连性命也堪忧,于是王河洛连忙笑道:“太尉莫急,罗督护在北方驻职多年,自然多占有北方雄廖之风,直言直语也就惯了,太尉只当心直口快无意之举罢了。”

刘罡竖眉如峰,厉声道:“尔等皆是大汉军事中一方角力,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次本太尉前来目的无非就是结盟北方单于,双方强强联手扩大我汉朝版图。”

都尉张翎舢却愁眉道:“抚慰诸藩,缉宁外寇一向是我等职责,但是这开疆拓土之事,如今皇上没有给我们下达命令,我们单凭太尉之词也是为难啊!”

“这倒不必担忧,本太尉执掌大汉军事多年,这等阔势的小事到可以做主,尔等只需私下与单于会面达成共识便可,其它的事就交给本太尉处理。”

“这我们实属为难,如果开疆之事还是太尉出自罢,毕竟太尉权倾朝野,想来单于也不会不答应。”王河洛道

“太尉是何等尊贵,岂有你们差遣?”一旁随刘罡而来的白长老忽然喝道:“这些事我们和太尉早已商讨,太尉乃堂堂军事最高主力,断不能屈尊亲临,以免煞了大汉雄伟的风气……”

“本太尉坐临朝野多年,军事之中履历战绩,现在就是命王太守等这点小事,怎么会如此推三阻四?”刘罡打断白长老,向王河洛质问着。

王河洛虽惧刘罡,但心中依旧奉公执法,拂袖道:“我等职责便是驻地北方,抚慰,征讨,叙功,赏罚,而这等大事还是奏明皇帝,否则我王河洛真不敢恭维。”

“放肆!”刘罡厉声喝道,与此同时手中的角杯也被捏的粉碎。杯渣四处飞溅,响裂之声惊的在场众人心神一惊。

女孩和李念汉在屋檐上看的也是不由心神一颤,李念汉心中暗暗道:“果然是贪官污吏,仗着自己权位尊高就不把他人放在眼中,真是糜烂。”想着想着,李念汉不由握紧拳头真想进场主持公道,但这毕竟是愚蠢之举,如今是偷窥,还是不要擅作主张的好。

屋内的气氛愈加沉重,刘罡的怒火燃烧每个人的脚下,在场众人皆不敢言,生怕多说一句便会引火上身。

刘罡捏动手指关节发出清脆响声,冷道:“顺吾生,逆吾猝!尔等是铁心与本太尉作对吗?”

场众人皆低头不语,但场面一度尴尬,王河洛不得已便弯腰答道:“恕我直言,还是等皇上之令……啊!”王河洛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惨叫。

众人抬头攒望,只见刘罡不知何时竟闪到王河洛身边,右手已然插进他的体内,中通贯直处穿膛而出,引得血肉横飞,王河洛被这一击早已一名呜呼,双眼中充满暖血,四肢煞间颓废。

李念汉虽时刻盯着屋内众人但刚才之举着实没看清刘罡是如何快如迅雷般闪到王河洛的身边并给予重击,看王河洛的死状,的他不由再心惊肉跳。

“这就是大魔头刘罡的碎尸手,不出则罢,出则如山崩海倾,威力势如破竹。”女孩在一旁道。

李念汉心中不由惊叹,这种邪门武功真是恐怖如斯,正想处忽然屋内传出喊叫,李念汉定神瞧去只见罗粟大喊着“太守”,顺势抽出腰间铜剑,说来也奇,罗粟右手只是顺势一举,腰间佩剑随风而出,剑身锋芒毕露刺向刘罡。

“大胆,胆敢袭击太尉!”刘罡一声令下抽身去挡,只听铛啷一声脆响,铜剑竟被驳回罗粟手上。

在场的长老见状吓的四处躲散,此举之势引得屋外官兵涌进屋内,但因为一个身为太尉一个位至督护,所以也就不好动手只得在旁进退两难。

罗粟惊讶,方才刘罡用手去挡竟毫发无损,看来碎尸手不容小觑,但自己和王河洛交情甚重,如今友亡,罗粟心中愤懑不平不由大喊:“身为太尉不以身作则竟然乱杀朝臣,今日我定为王太守讨回公道”说罢再次挥手,剑未回鞘便又再露寒芒,罗粟趁着剑气贯如长虹之势足尖点地纵身飞出。

刘罡却豪不慌乱,周身盘踞一旁伸手抵挡,罗粟剑气如风,快如闪电,刺、捅、钻、冲变幻万千,剑势吞吐自如,千姿百态,剑芒遇隙而入,丝毫不给刘罡喘息机会。

而刘罡始终以单臂相对,托、摆、抛、架将碎尸手发挥的淋漓尽致,罗粟剑声动起冷风,气冲霄汉,暗则山颓,叱则风变,始终足点莲花绕在刘罡周身,遇隙而刺,而刘罡面无改色,招招形势束缚,手法曲折,足突虚实相生。

忽地罗粟剑招缓了一缓,竟被刘罡逮到乘隙而入,一记掌力狠狠打在罗粟胸前,罗粟翻转周身剑尖点地盘踞在地,因为受了一掌而气虚不止,调养罢继剑而动,只见剑身在他手中斡旋,剑花循序渐进伺风而出,忽地罗粟一跃而起举剑向刘罡头上罩落下去,形势急凶猛。

刘罡只是轻描淡写瞄了一眼,一反常态缩颈而退,泛出一掌,掌风撩的剑锋四散,伺机抓住剑尖,只听“砰!”地一声炸响,罗粟携剑被甩出几丈之远。

刘罡携着沧澜雄劲的掌风诧速间闪到罗粟身前,再听“轰”的一声,罗粟竟被刘罡拍进土墙里,一命呜呼,罗粟身体被死死镶嵌在墙中如同雕塑,但死状恐怖便不由罩上一层血腥。

铜剑落地迸出清脆的响声,土墙也因受力而支撑不住一并坍塌颓靡,四周灰土飞扬,女孩和李念汉因失去重心而拼命挣扎向上走去,可惜李念汉不懂武艺,只得重重的摔落下去。

刘罡横眉怒目而视,喝道:“岂有此理!”

大批官兵举戈相对将李念汉团团围住,李念汉见状不由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女孩见状大惊失色,皱着眉头从腰间掏出绳索顺力一放将李念汉勾到身边,却不曾想绳索放拉一半便被刘罡用方才打碎杯子的碎渣一抛斩成两段,女孩踉了一跄扑落下去。

二人被围的水泄不通,刘罡徐步轻移,道:“竟敢窥看军中机密,真是胆大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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