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殇靡录》第六章 花明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烟尘漫漫,马嘶长鸣之声如雷击万顷直冲云霄,声音荡彻在万亩黑暗的苍穹里,而苍穹之下则是千人之拥的浩荡之举,他们举戈相对把女孩和李念汉围的水泄不通。

盏茶功夫,土墙倒塌的灰尘里传来轻缓而凝重的步子声,刘罡穿过残垣断壁一步一步逼向女孩和李念汉。

“青山不负,绿水长流,你我终再逢面,不过这一见,以后便是人鬼之途了,但在你死之前还是乖乖将本太尉的宝贝交出,免得死后让他人践身搜索!”刘罡撇了女孩一眼便高傲的目视前方,启唇冷冷道。

“嘻嘻”忽然女孩转着灰溜溜的眼睛笑道:“西汉一直兵强马壮,统令匈奴不敢相犯,我还一直以为是当今皇帝管理有制,却殊不知一直是有太尉鼎力相助,方才是小辈无心窥探太尉尊容,不过方才太尉的武功造诣着实令小辈佩服万分,我大汉有此撼臣真是福音啊!”

“油嘴滑舌,小小年纪却如此巧舌如簧。”刘罡听她连珠炮一样夸耀自己,眼眸不由转向女孩。

“切莫这样说啊太尉,太尉的名声在江湖谁人不知,当初贪官李骋被皇帝下令惩治,是您太尉亲自出马逮捕他,但谁知他仗着和泰山青之老道关系要好便隐匿于此,可太尉奉公执法丝毫不给青之老道面子。

后来太尉凭此生绝学碎尸手一举重创那老道并捉拿住李骋,从此您刘太尉名扬天下,无人不服。只可是……”女孩忽然皱着眉做着欲语又止的模样。

刘罡素来不喜欢话讲一半又不讲的样子,于是凝眸对女孩厉声道:“可是什么?”

女孩墨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见刘罡训斥自己不由装作惊恐的样子,全身打了个激灵,忙磕磕巴巴道:“只可是太尉您一向清廉执法,免不得招来很多仇家,但时间一长,若哪天太尉提防不当,很容易受小人迫害,况且是小辈贪玩无意听到了太尉此次北巡是想借太守之手招揽单于私自开疆纳土,小辈怕歹人找到要对付太守的那个宝贝作为证据,所以小辈将它收归囊物暂替保管,待时机成熟交给太尉,可哪知太尉武功高强竟一击叫那王老儿一命呜呼。”

府上士兵大多都是受恩于王河洛的,方听女孩道出刘罡的野心,各自收起兵戈皱着眉看向刘罡。

刘罡自知不妙,厉声道:“区区鼠辈之言,何以为证,分明是本太尉与王太守议事时遭到此二人暗算,王太守为护我而惨死,罗督护也是惨遭两人歹毒,死不瞑目。”

女孩忽做惶恐不安的样子,慌乱的摆着手道:“不是,不是,太尉你不能这样子啊,我现在归还宝贝就是”说着从囊中取出生死鼓双手奉到刘罡面前道:“小辈无意暴露了太尉行径,实在罪恶至极,不过小辈替太尉保管宝物确是尽心愿意效劳太尉的,阿茹句句属实,还请太尉饶了我,阿茹日后必定尽心尽力效劳太尉的。”

“你叫阿茹?”李念汉木讷地盯着女孩。

阿茹撇了李念汉一眼,忽然指着他跟刘罡说道:“对,是他,他是匈奴人士,他是受单于嘱托来刺杀太守的。”

刘罡到吸凉气,好一个移花接木,若将此事栽赃李念汉,说他是受北方单于之意刺杀汉朝驻地大臣,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若是告诉单于以此为要挟,那么合作就好说了,反之,如果单于不肯,那么就启奏皇上说单于有谋反之心,到时名正言顺率兵对战,取的荒废之地,一样开疆纳土,一样达到自己野心,真是个好计策,刘罡不由得对阿茹的应变能力感到恐惧。

而李念汉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目瞪口呆,他大声嚎叫着,嘶喊着,破骂阿茹这忘恩负义的举动。

阿茹满脸劫后重生的喜悦,嫌李念汉太吵,冲着士兵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将这刺客捉拿起来啊!”

士兵一头雾水不知孰是孰非,只得架着李念汉向后拖去,欲将他捆起来接受惩治。

李念汉奋起身来,凭着常年跟父亲在校场学到的皮毛功夫,两拳便将一名士兵打倒在地,另一位士兵举戈而上,李念汉顺势抓住兵戈一端闪了一个周身将他绊倒一旁,其余人见了一窝蜂似的拥上去,李念汉难敌众手,被几十个人压倒在地,其中几人已经拿好绳索将他牢牢困住,见李念汉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方才挨打的士兵爬起身来抚摸着挨打的伤口满心愤怒,冷不丁的奋力一脚踹在李念汉胸上并开始拳打脚踢,李念汉受着一脚着实不轻,喉咙发出一股咸腥,鲜血不由涌了出来。

阿茹跪在刘罡脚下,看着李念汉有力无出使的样子,不由得开心,笑声不绝于耳。

刘罡低头俯到她耳边冷冷道:“别以为他活不了你就可以逃得掉,你的下场比他好不到哪去。”

阿茹打了一个激灵,奋力央求着:“阿茹是真心愿意跟随您的,请您务必开恩啊!我愿意誓死不渝。”

“愿随我的人多了,你又算是何物?”刘罡话毕便抬手示意士兵将她捉拿。

阿茹见刘罡果真歹毒,方才还楚楚可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个闪身便将逼近的两个士兵打倒一旁。

形势迅疾如风,刘罡转头功夫见阿茹已经逼到李念汉身边将打他的士兵全都用掌风逼退几丈之远,阿茹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将李念汉身上的绳索劈断,随即二人展着轻功窜向空中而去。

李念汉经刚才挨打伤势不轻,不住的捂着伤口,二人跃到一棵树干上,李念汉因经冷风,头晕的厉害,立在树上始终找不到重心,只得摇摆双手力图求稳。

簌簌簌~,忽地一阵破风声响,数只响箭贯风而来。

几支利箭势急猛恶射在树干上,箭劲迅猛竟震得柏树抖动萧肃。

李念汉被这晃动竟扰的更加立不住脚,一不小心整个人栽了下去,眼看全身将要摔落与大地合为一抟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种力量缚住,李念汉全身悬空着,他抬头看去,原来是阿茹咬牙切齿的拽着自己的衣襟。

李念汉看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导致血液不痛变的发白而且她紧皱眉头显然很是吃力,弱弱道:“为什么还要救我?刚才又为什么那样对我?”

“你不在,谁给我探路,本姑娘才不愿做刘罡的走狗,别婆婆妈妈,用点力气登上来,我可坚持不了多久!”阿茹语气愈加吃力。

李念汉垂下头,叹了口气,气凝丹田,汇集着力气力图攀登。

殊不知百丈之外,刘罡端坐马上,挥手掠过一把金光熠闪的弓弩正对准了二人,刘罡嘴角抿起一抹邪魅的笑,手指轻轻一陇,对准时机撒手一放,乍然间寒霜般的利剑迸射而出。

阿茹双手拉扯着李念汉身体向后倾倒就好像纤夫拉着帆绳一样吃力,忽地她感觉繁密枝叶之中透过一股震撼浑厚的力量,还不等阿茹反应,一杆气贯长虹的利剑破风而来。

这一举竟惊得阿茹本能向后倒去,因双双放手,李念汉终究重重的摔落在地,因这一摔,李念汉不由心肺翻涌,口中又吐出鲜血,他双眼朦胧,力气再也汇集不到一起,只得软绵绵的倚靠树根下大口的喘息着。

阿茹躲过利剑跃到另一棵树干上,利剑直直的插在方才阿茹所在的位置,阿茹比拟着方才在那个树干所站的位置和利剑插进的位置,不偏不倚如果再晚一步,自己便会被利剑穿膛而入,一击毙命。

利剑势急迅猛插在树干中震得树木抖落大片枝叶,树叶伴随着阿茹轻落到地面,阿茹起身奔到李念汉身边抚摸着他的脉搏和气息,见他无事算是松了口气。

几米之外,刘罡的官兵已经逼近,他们高举长戈穿过灌木丛与阿茹她们近在咫尺。

阿茹凝眸而视,脸上挂满愤懑,她锁尽最大力气将李念汉背起,起身厉声道:“真是岂有此理,本姑娘不发威真是令你们杂人无止无休。”说罢拂袖转身,衣裙翻摆处从腰间取出闪着莹光的玉笛。

笛色趁着月色熠熠生辉恍如暗夜水晶直达亘古贯穿以太之势掠急苍穹,光过之处皆旋起翩风惊鸿竟携着万亩落叶随风肆动。

笛风不逊剑气之阙,在场官兵见势虽心中恐惧,但刘罡的权威却又不得不从,况且茫茫众人怎会擒不住区区二人,人群中不知是谁竟率先攻去,其余士兵见状尽一举长戈蜂拥而上。

阿茹见状丝毫不慌,她一边将玉笛放于嘴旁一边足尖点地向后退去,后退之势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不同的是她携着幽蓝的衣裙更显灵动鬼魅好似如深山辟谷中独自盛开的幽兰一般深邃,又好似万骸之中闪起的鬼火一般邪魅。

阿茹蓄尽丹田之力吹出玉笛本有的音质淋漓,笛声主加大调,其音质浑厚绵长似簌风拂柳飞声入寰,声飞百里煞然洒满一腔凛然。

笛音入天惊夜鸟涌动成排,下入大地贯入百里深寒,声过处寸草齐断,叶落满地,人命枉然。

声音各入士兵耳中,一齐拥来的士兵竟似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仿佛时间静止,而四周只有逆风而传的笛音和漫天杂飞的枯草树叶。

刘罡自阿茹吹动笛子时就已察觉不对,连忙气凝丹田护住耳室免遭笛声诱惑,而身边的诸位长老和其他人却身无半分内力竟被笛声吸引纷纷定住动弹不得。

刘罡微垂双眸冷冷的道:“十年之久了,你果真没死!”说罢纵身踏马一跃竟探掌向阿茹劈去。

刘罡身形鬼魅如魑魅魍魉形如韬晦,眼见刘罡携着漫天枯叶出掌劈来,阿茹只是眼神微合再转周身探了一个小周天转换十指旖旎将笛音转换成小调音。

小调音不及大调音缠绵有力,反之清脆空灵,婉转高亢,音掠处穿透百人心肺,只见方才还静止不动的士兵瞬间五脏炸裂只得吐血毙亡,但阿茹终究内力不济只让其笛音毙命十余人不足,倘若敌了百人尚且还不能实现,可眼下刘罡用雄厚内力护体穿将而来,阿茹更是抵挡不住,只得换转全身向后退去企图走为上计。

但刘罡哪里肯会放过这等一再而三戏弄自己的人,恨不得碎尸万段,心中有怒便不由加快身速冲击而去。

阿茹见来势汹汹便汇集出这毕生的力气自丹田吹弹而出,因这奋气蓄力,笛声稍比刚才更加缥缈隐秘似一泓清泉布满方圆千里让其冰凌,树梢翩飞的夜鸟瞬间如入寒海一般冻结成霜纷自摔落下去,而漫天飞舞的叶子也似变成被万片冰铸一般潺落下去。

“闻声不影,暗折樟柏怒寒,果然是他的风格,是他没错了,哈哈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刘罡自喃自语着,却越加兴奋,仿佛寻到了遗失多年的宝贝一般心神亢奋。

忽地刘罡转换周身携着掌力似鱼翔浅底般蜂拥而至,阿茹还未见其人但却被一击雄博的掌力推出几丈之外。

阿茹惨叫一声便和李念汉双双到地,手中的玉笛也掉落一旁,因身受重创,阿茹一蹶不起只得在原地伏着。

笛声落,万物归始,百鸟朝飞,千人肆动而至。

刘罡抵着脚尖轻落地面,身后的披风也缓缓而至,他臂手一挥用丹田掌力将玉笛抽在掌中,启眸看了一眼冰清玉冷的笛子之后对着阿茹道:“梅兰舟和你是什么干系?”

阿茹受刘罡一掌丹田气脉涌动,因身体不适便不理刘罡。

“哼!这个滑头,十年前武林动乱后便无音讯,我还以为他已因那次风波而战死,谁知天道轮回,让我终究觅到了他的踪迹,小丫头,快点如实招来,他现在藏身之处。”刘罡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两个。

“梅……”阿茹刚说一字便吐出一摊殷红的鲜血,平复了一下才慢慢道:“梅兰舟是我师傅,你问他作甚?”

“哼!想不到这个叛徒竟然还传授了一名弟子。”刘罡转头拂袖道:“十年之前武林因为一个秘籍而掀起波澜,各大门派竟逐争夺不惜反目成仇,当时的梅兰舟是本座座下护法,可是竟会因那一事背叛本座与那五岳剑盟同流合污。

后来动荡消去,本座曾派诸多人手追拿他,后无果,本以为他是在动荡中逝去了,却不想今日又让本座找到了他的踪迹。”

“家师确实已经伦逝,恐怕你要失望了。”阿茹恶狠狠的盯着刘罡。

刘罡听罢忽地眉头一转,转身逼至阿茹身边揪着她的衣领狠狠质问道:“什么?那老家伙竟然真死了,岂有此理,本座的二十一章回魂经你可曾见过?”

阿茹听到回魂经不由心中一惊,她自幼在暖水江长大,少时曾听梅兰舟说过这回魂经里面记载了诸多邪门歪道的武功,绝不能将它公诸于世,于是在阿茹七岁那年,梅兰舟当着她的面便焚毁了这二十一章邪魔功夫。

如今刘罡谈及回魂经如此激动,看来这经书对他是万分宝贵,只可惜经书永远的消匿了,况且在七岁那年,梅兰舟再三叮嘱不许告诉外人焚书一事,所以阿茹只能冷冷道:“回魂经只听家师说过,不曾见过。”

刘罡狠狠地将阿茹摔在地上,起身道:“那老家伙从来性喜静谧,如今竟会收徒,他即有此心又怎会不告诉你,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罡说罢便从邻近的士兵腰间嚯地抽出一把几尺长的利剑,刘罡剑指阿茹道:“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道出原由。”说罢举剑刺去。

阿茹本就身体麻木不仁动弹不得,索性闭上眼睛接受这痛苦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呲~的一声裂响,血浆四射,随着一声惨叫阿茹睁开眼却见面前李念汉竟不知何时爬跃过来替自己挡了一剑。

刘罡见状也甚为惊讶,刚才还在一旁伏地不起的李念汉竟会跃过来替她挡剑,刘罡皱眉抽回利剑。

李念汉被这一击正疼痛着却不想刘罡又将剑抽回,痛上加痛让李念汉惨叫不断。

阿茹大惊失色的抱住他厉声道:“你这是何意?”

李念汉强忍疼痛发出瑟瑟的声音道:“方……方才,在树上你救过我,我……我便还你一个人情,大丈夫,有……有恩报恩方显男子气概!”

“轮不到你大义凛然,冒做英雄!”阿茹眉黛凝聚狠狠说道。

刘罡在一旁撇了一眼道:“这么愿做英雄,便先宰了你,免得让我抓回去让你生不如死以至活受罪。”说罢横剑欲刺。

阿茹见状紧闭双眼忙护住李念汉,同时从腰间取出仅剩的银针欲等刘罡靠近时与其同归于尽。

忽地曜黑的苍穹之中窜起大片飞鸟,飞鸟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掠过头顶恍如一个巨大的布罩。

与此同时遥远天际忽地传来了空灵鬼魅的话语:“尔等何人入我练功法场,扰我清净,罪不可恕!”

众人煞间一惊,纷纷抬头望去天空,但这声音语气愤懑空荡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实在让人找不到源头。

“何方神圣在此缩头不现,快快现身说法!”刘罡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于是收回利剑并双眸打量着四周冷冷道:“枯萎穷毛之地竟会隐匿高手,在此千里传音是何用意?”

李念汉也甚为惊讶,他在府上时便听闻老奴说过中原的奇门功夫其中就有这千里传音一门,不过此门功夫必得根基深厚且内力有所修为才可发功,不过自己现在眼下所听的千里传音音色雄厚毫无半点虚磕,李念汉一向着迷功夫所以也顾不得全身酸痛反而坐起身子四下瞻望,心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高深莫测的内力。

片刻,待鸟飞声绝,叶落归土,忽地自远处丛林之中跃动一迅猛的身影,身影踏气逐风恍如一团烈火滚滚而来。

暮地,身影跃到刘罡几尺之远处立住。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女道人,此人身着一件太虚道袍手执一杆丈八拂尘,身形娇媚若不是有道袍盖体定然身姿婀娜,面目丹唇皓朗显出芳泽无加,只是貌于常年随道的缘故,相貌不由有些清柴严厉。

刘罡微眸看她俨然一副修道之人模样于是道:“敢问阁下是何地贵观道人?”

“浮萍无根,游历四方,在下“云河”,谥号“流波仙子”,方才贫道驻地修炼不想被其笛音扰乱心境,敢问诸位乃何人所为?”云河道人参掌道。

刘罡心道原来是寻解气的,于是剑指一挥指向阿茹她们。

云河道人看去原来是个小丫头所为不由有些许失望,失落之意尽展眉头,思罢忽然松皱眉黛走向阿茹身边蹲下道:“小姑娘,方才笛声是你所吹?”

阿茹不明此人是何来头,于是瞪着眼睛谨慎的点了点头道:“是我所为。”

见阿茹回答,云河道人展颜欢笑道:“那你可知玉笛飞声梅兰舟吗?”

阿茹心想莫非是家师敌人,但是家师一向性格温顺儒雅,又怎会招惹一个女道人呢?那难道是友人?

阿茹顾不得那么多,是敌那便是在刘罡基础上多一个死法,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不惧这些,但若是友,那再好不过,索性放手一搏。

“他是家师,我是他亲嫡弟子。”阿茹轻声答道。

云河道人忽然满眼显出泪花,似诀别多年方相见的亲人一般言语不尽。

刘罡察觉事情不对,于是挥笛指道:“敢问阁下,莫非认识梅兰舟?”

“正是,那梅兰舟乃……”云河道人抬头话语,方说一半忽见刘罡手中竟拿着玉笛,于是立马阴着脸道:“大胆,你是何人竟夺有蓝涣穿云笛?”

“看来我们是敌非友”刘罡道:“今日你若想救她们,那要看看你能不能打过本太尉。”

“太尉?”云河道人厉声道:“昔日梅兰舟曾在西汉一太尉手下任护法,看来你便是刘罡了,可惜你阴狠毒辣,梅兰舟真是瞎了眼和你同流合污!”云河道人说罢便纵身一跃从手中抵出紫云拂尘便要劈去。

云河身法雷厉鬼魅似撒落在迤逦壮阔山脉中一泊激荡粼粼的湖水狂澜起厚重如染的江涛倾泻开来。

刘罡心道:“愧为休道之人,怎地变脸堪比翻书之快,但眼下不知此人功夫如何倒不如任我这碎尸手趟这一遭看看这功底可稳。”思毕刘罡搅动丹田几许激起脉搏内力,只见他周身之处刹间泛滥勃勃内气四处隐隐晖雾缭绕非梦如幻。

云河早闻刘罡以碎尸手扬名天下,眼下妖异模样想来是发功所至也就没放心上,她半生游走江湖见过诸多邪门歪道,而今到正想领略这碎尸手的厉害,想此处云河道人加快速度扯着拂尘夹杂着万千烈虹般的内气横头劈去。

刘罡抽出身后寒光皑皑的铁剑暮地斡旋于手似如脱手弹丸圆滑对峙,说时迟那时快,云河虚招一展竟翻转周身任那拂尘离手悬空盘旋,而自身却粟颤在地盈摆拳脚翻飞打去。

上有丈八拂尘凌空舞动携风轻盈,下俯云河拳脚而伴游走纷英虚浮之中挟起万千枯叶翻滚层层巨浪襟摆飘舞势如秋霜。

李念汉望之,惊之,喜之,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高手过招,果然大开眼界,忽然觉得此次出来周遭真是幸运,心中不免更加不爱回去反倒一心想去中原结识英雄豪杰。

而一旁阿茹却甚是担心,眼看女道人武功高强若是家师仇人那该如何是好,但又反念一想这世间谁还会比那刘罡恶毒,所以眼下只希望女道人能快点打败刘罡带自己走出这里,至于后面如何日后再说,先走一步算一步。

刘罡凭借碎尸掌名列天下自然不弱,但云河却也不逊于色,二人争搅不甘,一方掌风霄动东风起,一方身姿无影冲而斗平,刘罡掌气意蕴强烈往复循环,云河逐层变化漫天星影。

二人斗得不可开交而各自气息震惊方圆,掌力之足震得在场士兵靠近不得,忽地人群中一长老高呼“缉拿匪徒莫然太尉受损,缉拿者赏银千两,莫让匪徒逃掉,愣着干什么,快上!”

如今政治腐化,人人过的水深火热,士兵更是指着每年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如今面对赏银的诱惑,大批士兵不顾姓名安危皆举戈冲去。

云河突见百人来袭,难敌众手,正想处忽地刘罡运起掌式趁精妙之至又跌宕起伏之处携起碎尸手法一掌毙击云河背出。

云河方才反应过来强忍伤势携着凌空拂尘翻转一掌劈去,二人皆受重创但又禁不住这巍巍如崖的内力相冲分自双双向后倒去数十丈之远。

云河以拂尘伫地方可立住,调养法功催动内力将涌到嗓子眼的血强压了下去,但见士兵如牛毛细雨眼看将至,云河臂展栩栩拂尘轻丝激荡开去恍如绸缎绵延至万里碧湾泄满苍茫大地并从中翻滚趵趵热浪。

百人士兵受这一击皆人翻戈断溃疡伏地不起。

李念汉和阿茹也被这雄博内浪冲的衣襟墨发四下翩飞轻盈。

刘罡轻忍自身方可定住,欲再攻击却见云河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着李念汉和阿茹浮飞百丈之外。

云河走时任可千里传音道“千山万水,风雨无阻,今日你以多欺少,待来日可期,我必定与你一决高下!”

刘罡听罢,双眸凝视远方片刻,心中愤懑不止,正想处忽觉丹田涌动,暮地吐出一滩鲜血,忙定住静脉调息。

白长老和其它几位长老忙赶来扶住他道:“太尉可还好?”

“无妨”刘罡说罢一摸腰间才发现那玉笛竟不知何时被那云河掳了去,于是愤懑道:“此人名号我却不曾在江湖上听闻,武功高深莫测竟连我也因她雄博的内力所伤,到底是何来头日后一定查清。”

“那都护府怎么办?”白长老道。

“就说本太尉来此会议突遭刺客,因刺客武功高强便王太守和罗督护为护驾太尉双双战牺,至于都尉张翎舢他胆小懦事,正好当做证人,我自有法子让他屈从于我。”

“太尉深谋远虑,实在英明,这样一来驻北无人看管,更方便我们行动啊!”白长老欢呼雀跃的拍着马屁。

而刘罡却始终眉头紧皱,始终猜不透云河到底和梅兰舟那个叛徒是什么关系,正想着忽地一口咸血涌到嘴边,刘罡强忍着弱弱道了句:“撤!”

士兵就地挖了一个大坑,将战死士兵填入坑中,一把火付之一炬。

火光冲天,漫天飞舞着妖冶繁盛的火花,火光翻涌推波着层层热浪,刘罡跃马扬鞭携着千百士兵班师回朝,渐去渐远的背影慢慢消逝黑夜之中,而原地只留下这个抟土焚尸。

漆黑的苍穹中挂着隐晦的月光,苍穹之下的林中蹄鸣着叫声的夜鸟诉说着刚才激烈的场景,黑夜里除了鸟鸣便是一片死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