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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逼我篡位》第60章:想抓我?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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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想抓我?没门

数名刺客手中的刀剑纷纷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阳光,训练有秩地举起刀剑砍向包围圈正中央的男人。

朱温身处危险,却依旧从容不迫,只是看向惠惠的眼神略显紧张。

惠惠也正在紧紧望着那边,眼见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朱温,她脸色大变,上前一步,伸出手,下意识大叫——

“小心——!”

朱温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他曾经和陆白驰骋疆场数载,若说他不懂武艺委实说不过去。

有一道不同的剑光闪过,微有寒气,朱温冷着眉眼抽出了腰间藏着的软剑,劈手砍下。

第一道剑招竟生生斩落他周身数柄长剑,断裂的剑刃纷纷洒洒掉落在地。

刺客们不由寒了脸色,然而一个个却不退反进,迅速从腰间抽出造型独特的短刃,再次紧密包围上去。

看起来像是个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包围圈。

惠惠的心脏都提到了胸口,脸上冷汗直流,手指抓紧胸口的衣服,死死望着那边。

朱温手持软剑,微屈膝,抬起修长手臂,竟生生架住十数把刀刃,再一用力,直接将对面几个刺客用力震出半丈之外。

惠惠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太帅了……”

“打他!!”惠惠眼睛亮起来,举起拳头手舞足蹈,“朱温加油!打他们!打——咳咳咳——”

动作太大,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惠惠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伤,摸了摸脖子,嘶了口冷气,然而这种小事并不能阻止她为朱温加油鼓气的心情。

“加油!打死他们!把他们都打趴了!”

朱温听见她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提着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于是手中反击的动作便愈发凌厉狠辣。

惠惠这边正激动得不能自已,却忘了除了围上去的刺客之外,她旁边还有个柔弱书生岳书衍。

岳书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后面,面容格外扭曲,转头看向隐蔽的草丛和树林,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吼道:“你们看什么!还不快上!都上!”

惠惠闻言,心中大惊,这里还有其他人?!

岳书衍话音刚落,草丛和树林之中再次窜出数十名黑衣蒙面刺客,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和寻常的打手刺客不同,他们的手段更为阴狠。

朱温以一敌十本就有些处于下风,头顶的发冠略松,发丝显得有些凌乱,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惠惠一看突然多了那么多人,心中大为愤怒,使劲挣扎,恨不得指着鼻子骂死岳书衍:“你无耻!你太无耻了!埋伏就算了,你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人!以多欺少你太不要脸了!”

岳书衍懒得理她,他现在正紧紧盯着那边的战场,眼见着朱温胳膊被划了一刀,脸上才显露出几分笑意与胜券在握。

惠惠攥紧拳头,趁他正为朱温受伤而高兴时,她一拳头砸到他眼睛上。

岳书衍没防备她这么粗暴,顿时被一拳头砸得脑门直冒星星,抓着她胳膊的手也松了下来,惠惠一得到自由就接连往他身上揍了几拳头,顺便踹了几脚。

她一边揍他一边破口大骂:“不要脸!无耻小人!下流!卑鄙!”

岳书衍被她猝不及防揍了一顿,胸中一口老血梗住,只恨他是个柔弱书生,不能像那些江湖杀手们一样一刀解决了她!

除了这点,岳书衍也不能拿惠惠怎样,因为她还要继续当皇帝,若是她死了,他的计划一切都白费了!

岳书衍生生咽下胸口的那口血。

惠惠蹭了蹭拳头,正要继续用她的蛮力揍岳书衍时,余光突然瞥见朱温已渐渐不支,她登时急了,当下想也没想就一脚踹到岳书衍裤裆上。

“我——!”岳书衍眼泪立刻飚了出来,弯着腰捂住下身,只恨不得跟着眼泪一起飚脏话。

奈何他是个柔弱书生,天生不会骂人。

惠惠动作很快,几乎是踹完他就从头上拔了根簪子下来,用力提着岳书衍的领子,将簪子对准岳书衍的脖子,勒得岳书衍眼睛和脸蛋通红——眼睛红十疼的,脸蛋红十被勒的。

惠惠攥紧簪子,深吸一口气,冲着那边的战场发出一道河东狮吼:“都给我住手————!!”

没人理她。

难道是声音不够大?还是他们没看见?

惠惠攥着簪子调整了一下姿势,顺便把疼成死猪似的岳书衍往前拖了拖,忍不住抱怨:“你怎么这么重,该减肥了……”

拖到差不多的位置,惠惠再次停下,大喊:“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老大!!!”

那边的杀手们闻言一顿,有几个回头看了一眼。

惠惠把簪子更近地刺到岳书衍脖子上:“住手!要不然我真的刺下去了!”

刺是不可能刺的,她没有杀人的胆子啊,但是为了救人,她不得不做个样子,最起码得气势还是要飚出来的!

岳书衍被她勒得只想翻白眼,他气若游丝说:“都……都住手……”

“挺上道的。”惠惠小声夸赞他,“快,再说大点声让他们都听见!”

岳书衍想说我疼,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先松个手,只不过他没能说出这些话。

不是因为惠惠没有让他说,而是那些杀手们打断了。

穿着黑衣的杀手们握着长剑,冷酷无情道:“要杀便杀。”

岳书衍:“???”

惠惠:“???”

朱温趁机挑开一名杀手的手筋,刀剑直直插进附近的大树上,朱温又是一脚踹到他胸口上,杀手狠狠弹了出去,直接撞飞了另外几个人。

惠惠提心吊胆,喊:“我真动手了!你们再不住手,我真杀了你们主子!”

没人理她。

弹飞出去的杀手在地上挣扎了一番,见状冷笑:“他算是什么东西,也能威胁得了我们?”

惠惠惊道:“你们不是他雇佣来的?”

杀手冷哼一声,动作间扯到伤口,嘶了声,连站都站不起来。

惠惠抓着岳书衍领子的手不由松了松。

岳书衍眼瞳颤抖,终于喘上了几口气:“我……你们……你们怎么能……”

杀手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

他话没说完,突然呕出一口血,接着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惠惠:“还挺坚强的,坚持了这么久才晕过去……”说着,她怜悯地看向岳书衍,“我说你什么眼光,雇佣的都是什么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得鱼忘筌,卸磨杀驴……卸磨杀驴比较准确,你看你就是那头蠢驴……”

岳书衍被她气得脸色发白,想反驳却反驳不出来。

惠惠用簪子威胁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怎么做他们才会停下来!”

岳书衍身上的疼痛渐渐缓解,他慢慢站直了身体,惠惠比他矮,他一站起来她几乎就攥不住他衣领了,于是她当机立断直接一脚踹在他膝弯,又将他给踹跪了下去。

岳书衍:“……”

你他喵的不要太过分!!!

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说脏话的冲动。

惠惠这边没时间再逼他了,朱温已经快撑不住了,朱温侧脸上多了一刀划伤,鲜血从伤口里面缓缓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惠惠一眼看见,心痛的不得了,心下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到他,也很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听信了岳书衍这个小人的谗言,搞什么假刺杀!这下可好,假的变成了真的!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她脑子转了好几转,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没注意到,半跪在地上的岳书衍已经偷偷捡起了杀手掉在地上的刀剑,只待反手一剑便能要了她的命。

刀剑寒芒闪过,映入惠惠漆黑澄澈的眼底。

“唔——”

刀剑入肉的低沉声音近距离响起,惠惠缓缓眨了眨眼睛,一口滚热的鲜血洒到她侧脸上,浑圆的血珠从她苍白下颌上慢慢滴下。

岳书衍瘦弱的举着刀剑的身躯在她眼前缓缓倒下。

前方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还有整整齐齐的一声大喊——

“皇上恕罪!臣等救驾来迟!”

惠惠待愣许久,直到被扎尔可达抓着耳朵拽了两下才终于回过神。

“回神了回神了!”扎尔可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吓傻了!”

惠惠看看他,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后背插着一把剑的岳书衍,最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看向朱温所在的方向。

他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都是皇宫的禁卫军,是陆白带来的,他们来的实在太及时了。

杀手和刺客们被杀的杀,被生擒的生擒,逃跑的逃跑,现场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

朱温只受了些轻伤,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站在陆白身边,听陆白报告着些什么,神情平淡,一双漆黑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惠惠这边。

发现惠惠没事了,他才欲盖弥彰地收回目光,微微侧过身体。

惠惠心头顿时一阵无名火起,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她今天非得暴揍他一顿不可!先不说他不辞而别那件事,就今天这件事,要不是陆白他们来的及时,朱温和她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气得眼睛发红,脚一抬就怒气冲冲地想冲过去质问他。

脚刚抬起来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住,险些将她绊倒,好在扎尔可达伸手扶住她。

“谢谢……”惠惠说,低头看见是什么东西拽住的她,咬牙切齿,“岳!书!衍!”

岳书衍面朝着地上,后背插着陆白的佩剑,伤口的血液流了满地,他看起来命不久矣了。

惠惠忍住了踹他的冲动,那什么,死者为大——虽然他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为……什么……”岳书衍艰难地抬起头,手指用力抠住惠惠的衣袍下摆,他的手指沾上了从嘴里喷出来的血液,指尖发青,指节鲜红。

扎尔可达想把他弄开,惠惠拦住了。

惠惠示意她没事,反正岳书衍看起来也活不久了,就当是听听他临死前的遗言,毕竟她们曾经也算是朋友——即便岳书衍从头到尾可能只是利用她而已。

她低头看岳书衍,眼神平静:“你问什么为什么?”

岳书衍嘴角流着血,嘴唇上也沾着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虚弱,但他眼神里却烧起了一把不甘心的火焰,像是要将这个世界全部吞噬掉,不留下一丝活物。

岳书衍嘴唇蠕动着,声音太小,惠惠听不清。

她想了想,蹲下身,将耳朵凑近他。

“为什么……我只能做一个……七品小官?”岳书衍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说,“我曾经想过……努力……想过报答……你们……也想过为大奉奉献……可为什么?我只是个……七品小官?”

惠惠没有说话。

“就因为我的出生……比不上那些……贵族吗?可是出生平民……这种事,这种事不是我能选择的……”岳书衍的眼睛已经渐渐失去了光芒。

惠惠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抓起他的手,用袍子替他擦干净了两根沾上血的手指,她松开手,低垂着眼睫,轻声说:

“我原本已经决定了的,等朱温回来就告诉他,你很能干,你的能力足以胜任大官……你还很聪明,也比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有正义感,如果提拔你上来,一定会是大奉之福……”

岳书衍暗淡的眼睛逐渐亮起来。

惠惠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如果这次你没有设计这些事,也许我真的能把朱温带回去,然后让他给你封个三品官四品官,以你的能力,不出两年肯定能做到二品官……可是,你做了这些事。”

岳书衍终于明白过来。

他曾经总以为是自己生不逢时,或者总是才华被埋没,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而他,就算被人挖出来了,也会被藏进盒子里,永远见不得光。

他曾以为如今的大奉根本不值得他相助,若是推翻这个王朝,那么新一代王朝来临之时,他便是开国元老。

开国元老与七品芝麻官相比,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可现在若是他还能选择,他必定不会那么愚蠢地被人所诱惑,从而做出这些事。

金子被藏起来,或许不是因为主人不想让他崭露头角,而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放出来,然后再给他一个锋芒毕露的机会。

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

“是……”岳书衍咬了口舌尖。

惠惠疑惑:“是什么?什么是?”

岳书衍垂下脑袋,声音几不可闻。

惠惠把耳朵凑的极近才听见他在说什么。

“秦业……左相大人……他筹划刺……”

话没有全部说完,岳书衍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失去最后一丝光芒。

他死了,死不瞑目。

惠惠伸手替他合上双眼,站起身,看向朱温。

朱温一直都在关注着她那边的动静,此时见她忽然看着自己,心口微微一跳,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知道了,之后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他对陆白说。

陆白嘴角抽抽:“皇上,这话你方才吩咐过了。”

朱温:“……”

“我只是再强调一遍而已,免得你忘了。”朱温威胁地看着他。

陆白无语,提醒他:“惠惠过来了。”

朱温浑身一僵。

陆白偏头对着已经走到他身后那人道:“脖子上的伤口怎么样?”

惠惠摸摸扎尔可达给她裹了两圈绷带的伤口,心说她现在这样肯定很丑,但嘴上却回答:“没事,不疼。”

不疼才怪。

陆白说:“没事就好……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着,你们聊着。”

朱温死死盯着试图逃之夭夭的陆白。

陆白温和一笑:“皇上,惠惠找了你很久了,现在估计有很多话想和你单独聊聊,你们不如先聊一会儿?反正这里还有不少事没处理完。”

说完,陆白毫不犹豫地脱离这片“战场”,十分没有“义气”。

朱温:“……”你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

转头却对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朱温又说不出话了。

“你去哪儿了?”惠惠开门见山问,鼻音很重。

你怎么就快哭了?真没出息。惠惠暗暗骂自己。

朱温沉默。

惠惠气道:“你说不说?”

朱温看着她。

少女经历过方才那些事,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但她没想起来去整理仪容,第一时间就来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儿。

朱温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仍然保持着高冷帝王之相,死活不肯开口。

惠惠感觉胸口有把火蹭蹭地就烧了起来,都快把她脑袋上的毛给燎了。

“你不肯说是吧?你不说也行,行……”惠惠说,“你不说,我就不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肯说,肯回去了,我再回去!”

“别闹!”朱温开口了,蹙眉,不悦。

“谁和你闹了?我说真的,也很认真地在通知你。”惠惠说,“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个什么破皇帝要当你当,我绝对不会再回去当皇帝,也不会让你再跑了,要是你不肯回去,我也不回去!”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你……”

话没有说完,惠惠已经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朱温僵了僵。

“我以前和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是我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你从来没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是个大骗子,你藏在冷宫里不让我知道,躲在我身后保护我我也不知道……”

要不是岳书衍策划了这次这件事,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惠惠越说越委屈,鼻子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跟你说,岳书衍和我说了,这次的事情都是秦业那个老头子策划的,岳书衍一定是被秦业收买的,真是看不出来,秦老头看起来那么慈祥,他居然想杀你!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治他的罪!”

朱温抿了抿薄唇,低垂的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他静静看着她的发顶,忍了忍,终归是没忍住抬起手,在她头发上轻揉了揉。

惠惠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听见没有?”惠惠嘶了声,碰着了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疼。

然而这个时候,朱温却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以为他要拥抱自己,正要继续往他怀里蹭时,他却坚定地不容置喙地轻轻推开了她。

惠惠:“???”

她一脸茫然。

他居然推开她了???推开了???

朱温低眸凝视着她,眼底的情绪复杂隐晦。

“我不回去了,”他说,“现在你才是皇帝,退位的诏书,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陆白就会公布出来,以后你就是真正的皇帝……”

惠惠站在原地。

朱温退后一步,再次拉开和她的距离:“这座江山,原本该就姓李,如今它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次轮到惠惠不说话了。

禁卫军和陆白等人都退的远远的,扎尔可达望着那边的情形,有些担心,和陆白商量:“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惠惠毕竟是个女孩子。”

陆白说:“我以为在你们草原男儿的眼里不会有女子不如男这种低级想法。”

扎尔可达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惠惠不愿意,你们这么逼她,她肯定不高兴。”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如何做?”陆白冷静地反问。

扎尔可达回答不上来。

若是他是朱温,也许他也会这么做。

“唉。”扎尔可达叹了口气,转过身。

惠惠和朱温就这么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肯再先开口,也不肯先退一步。

陆白等人处理完手边的事情,迟疑着走近。

然后他们听见,沉默许久的惠惠终于先开口了,只是开口的内容却将他们震在原地,一动动不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惠惠神色平静,开口问道,“你是被人威胁的吧?因为我快死了?因为威胁你的那些人掌握着我的命?那些人是不是对我下毒了?你们找不到解药,对不对?”

朱温瞳孔紧缩,震颤不已:“你……”

惠惠一脸平静:“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我听见了,上次昏迷的时候,我听见你们在说话,说什么什么药,什么什么最后一次……我就知道嗜睡症不可能会这样发作,那次之后我就去找了关于嗜睡症的书,我这才不是嗜睡症,你们都在骗我,我是中毒,中毒应该很久了,从我第一次晕倒那天开始的,对吧?”

看着他们一个个震惊不已的面孔,惠惠反而笑了起来:“嗐,没事儿,我这不是还没死——”

“不准说那个字!”朱温厉声打断。

惠惠:“……哦。”她讪讪改口,“我这……这不是还活的好好儿的嘛,我还能蹦蹦跳跳呢,要不然我蹦一个给你们看看?”

看得出来她是想调节气氛,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惠惠学着小僵尸那么蹦跳着围着朱温转了两圈。

朱温低垂着头,隐忍而又挣扎地看着她。

惠惠停下来,小幅度地拽拽他袖子,悄悄说:“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朱温不吭声。

惠惠放软了声音:“你看,我每次晕倒都没个预兆的,万一下次晕倒醒不过来了,你还不在我身边,那我岂不是连你最后一面唔唔唔——”

朱温一把捂住她嘴唇,嘴唇抿得死紧,漆黑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半晌后,他才咬着字音一字一顿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扎尔可达和陆白也忍不住让她收回那些话。

惠惠扒拉掉朱温的手:“收回也行,不过你得和我回皇宫继续当你的皇帝!”

朱温:“……”

他唰一下缩回手,烫着似的,半偏过身子,避而不见。

惠惠被他气得肝疼,真想一锤子敲碎他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写什么狗屎玩意。

朱温对陆白道:“把她送回去,宫里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惠惠憋红了眼睛,骂道:“我不回去!朱温王八蛋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陆白犹豫了一下。

朱温看他,眼神带着几分警告:“没时间再犹豫了!”

惠惠打断:“你们要是再逼我,我也离宫出走!你们知道的,我绝对能做出这种事!不就是甩手皇帝吗?谁不会做了?!”

“你敢!”朱温喝道。

“你试试看我敢不敢!”惠惠喝回去。

她当然敢。

朱温黑着脸和她僵持,陆白和扎尔可达明智地退后几步,决定不掺和这件事。

总之,不论谁回去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最后,惠惠恶狠狠说:“总之,我今天话就撂这儿了,你不回去,我也绝对不会回去!”

她冲着朱温狠狠呸了口:“这破皇帝谁爱当谁当,本姑娘不干了!”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然后被人直接扛起来带回了宫中。

惠惠:“……”

你们这群小人!混蛋!

……

惠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看起来像是故技重施。

朱温和陆白等人站在门外说的口都干了,惠惠在屋内依然一声不吭,绿芜绿萝端着茶盏好说歹说,惠惠也不吭声。

僵持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已晚,朱温吩咐厨房备好晚膳,惠惠饿了一定会偷溜出来吃东西,而他们就可以趁机抓住惠惠。

谁知道他们一群人等待许久也没有看见惠惠出现,朱温猛然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命人暴力砸开了昆乾殿。

殿中空空,哪里还有惠惠的身影?

……

惠惠一把撩开面前的藤条,小脑袋钻了出来,可算是成功逃离皇宫了。

惠惠赶紧钻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草屑,嘀嘀咕咕。

“我去,这地方可真够脏的,多少年没人用了???”惠惠擦擦脑门的汗,回头看了眼这条通往皇宫的密道,心下感慨。

幸好她先前在昆乾殿住的时候无聊,把殿里面前后左右翻了一遍,就差没把地板掀起来了,最后竟然在床下面发现一条密道。

她那会儿才知道,原来昆乾殿竟然藏着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

这件事惠惠谁也没告诉,她原本的打算是等朱温回来,她闲着没事就可以从密道溜出来玩,却没想到这才回宫第一天,这条密道就派上了用场。

惠惠按下机关,密道门缓缓合上。

面前是一块十分平常的山壁,密道门合上后,外面挂着一层青翠的藤条,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竟然藏着一条通往皇宫的密道。

惠惠大摇大摆地溜进京城,路上差点撞上一队禁卫军,幸好她反应快藏进巷子里的竹篓子里,等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禁卫军们的脚步声,她才小心翼翼从竹篓里冒出个脑袋。

“烦死了,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她嘀嘀咕咕着从竹篓里站起身,眼前的光线却蓦然黑了下来。

惠惠的自言自语卡住一瞬,她猛然抬头,眼底猝然撞进一张弥勒佛般的微笑的面孔。

……

户府。

秦业再也不需要顶着那张虚伪的慈祥脸孔面对他人,他将一个装着各种小首饰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推到对面警惕的户国维面前。

秦业淡淡说:“户大人可认识这些东西?”

户国维仔细看了,脸色大变,这些是户薇常用的那些首饰!

秦业道:“相信户大人应该看出来了,这些可都是你的爱女喜爱的一些小玩意儿……”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抓走了我女儿!”户国维目眦欲裂。

秦业毫不慌张,他点了点桌子,慢悠悠道:“户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女儿并不在我手上,她啊,她可是被一些江湖中人带走的,当然,你也知道,江湖中人的手段和我们这些守法之人可不人一样。”

“你……你……”户国维重重喘了几口气,他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这么多真相,“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秦业道:“我也不想做什么,我就是觉得吧,做一个没有什么权势的丞相没意思,我看先前那位福使大人穿着的紫色蟒袍就挺好的……”

户国维又惊又怒:“你!你竟想做摄政王?!”

秦业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户国维骂道:“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是不是白日做梦,户大人很快就应该知道了。”秦业十分自若,“今日过后,朱温必死,届时新帝便会带着朱温留下的那封退位诏书名正言顺地登基,不过新帝上位太过突然,朝中必定有不少人会对此颇有微词,届时还需要户大人您这位先帝倚重的元老出面稳住局面……”

“你做梦!”户国维破口大骂,“你们都做梦!大奉的江山绝不会被你们这种小人抢走!”

“会与不会,户大人不妨睁大眼睛看看。”秦业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特地提醒道,“对了,户大人,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吧?毕竟,你也不想下一次我带来的盒子里装着一些手指头眼珠子什么的吧?”

户国维闻言,胸口登时哽住,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秦业这是在威胁他,拿户薇威胁他!

一面是亲生女儿,一面是江山社稷。

户国维,你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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