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种植了各种植物，罗伊能一眼看出种类的就不下三四种，其他乱七八糟形态各异的起码有二十多种。这里俨然成了一座小型植物园，而他的那位学姐蹲在一旁，正在给一棵植物浇水。

“嗨，学姐，帮个忙吧。”

“怎么了，废柴学弟。”莉安娜仍然自顾自地浇着水，“实验失败了？事先说明，那么简单的秘纹我可不会画错。”

“秘纹运算一切正常，只不过。”罗伊有些不好意思，“我需要你帮着做个实验？”

“还不肯放弃？”莉安娜转过身子，，“说吧，什么实验？”

也不知道她是浇水浇累了，还是把这种实验当作了工作之外的消遣，莉安娜显然是来了兴致。

罗伊戴上画有秘纹的手套，把手放在莉安娜的头顶：“你只要站着，一会儿就好了。”

秘能释放，计算公式，触发秘纹，秘能转化成震动机械波进入头皮、骨骼、内耳前庭骨迷路、膜迷路、内淋巴液，机械波转化成动能，加压。

只是一瞬间，莉安娜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周围的植物都在晃动，双脚发软根本没法站稳。她向一旁踉跄了好几步，直到把身体靠在墙边这才勉强没有摔倒。

“效果不错。”罗伊看着产生的眩晕症状不停点头，“还是对人的结构熟悉，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些。”

“臭小子！”莉安娜按着额头，紧闭双眼不停晃动脑袋，希望能摆脱眩晕的状态，“你对我做了什么？”

“马上就没事了，这点秘能算我的全力了，只能造成十几秒的眩晕效果。”

“怎么会没事，晕死我了。”

莉安娜没想到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就会有那么强的效果，这哪里还是她刚才绘制的秘纹，就连那些c级秘法师制造的大范围震地术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再来一次，这次你试着跑起来看看。”

“不干！滚！”

罗伊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最后提议，只要帮他完成实验，他就告知这个秘法的原理。

莉安娜还是败在了自己的求知欲上，不仅协助他完成了所有实验，还帮忙提了几个建议。经过改良，罗伊将释放秘法的部位从头顶换到了手臂。虽然距离内耳远了不少，效果要差一些，但在对抗中更容易接触。

而且就算效果差了些，持续时间和强度有所下降，但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的眩晕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机会。

“怎么样？满意了吧？”经过那么多次实验，莉安娜对这个秘法越来越有兴趣，“快告诉我怎么玩，这可是你答应了的。”

罗伊自然知无不言，把内耳的构造、眩晕术的原理、秘纹的设计甚至秘能释放的部位全都告诉了她。毕竟能那么快得到秘纹，莉安娜有很大的功劳。

作为合理的交换，莉安娜也回答了罗伊一些问题。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位学姐并不知道绿色液体是什么。

三年前去西南边境执行清扫任务的时候，她偶然发现掉落进沼泽地里的树干会被慢慢侵蚀。出于好奇，她带回了不少沼泽地的淤泥。刚开始实验没有太大进展，不论她如何处理这些淤泥，腐蚀吞噬树木的速度都非常缓慢，就算经过长期的培养依然没多少起色。

但在一次意外之后，莉安娜彻底将它们“活化”了。

罗伊听了半天总算听到了重点，马上问道：“什么意外？”

“哦，只是一不注意加了点糖。”

“糖？”

“嗯，经过秘能改造后的糖，本来用来做植物营养液的，一时糊涂就......呵呵。”

没想到就连秘法的诞生也有偶然性，罗伊猜想恐怕就是因为这点掺了秘能的糖改变了淤泥中细菌的构造。本来需要无氧、高温、大量时间才能分解掉树木的过程，被彻底缩短了。

这种偶然性对罗伊来说有了不小的启发，医学的发展就是一场和微生物较量的攻坚战。既然莉安娜能强化这些分解树木的微生物，那只要给罗伊足够长的时间，他就能强化其他微生物。

“怎么样，没什么参考价值吧。”

“那倒不至于。”罗伊想了想，又提出了一项交易，“能不能把那个营养液分我一些？”

这些营养液是莉安娜亲自调配，能强化植物的生长能力、甚至能产生结构变化。这是她一系列秘法的基本，非常重要，所以回答肯定是否定的。

罗伊一直秉承钓鱼要撒饵的做法，马上把秘纹手套给了她：“你说你想玩的吧，只知道原理和秘纹可是玩不起来的。”

“你还挺大方的。”莉安娜接过手套，“说吧，怎么玩？这么小的秘能就能产生那么大影响肯定有窍门吧？”

罗伊把释放秘能值的范围、秘能行径方向都告诉了她，可说起来其实很容易，当莉安娜亲自使用了后就觉得无比困难。

她释放出的秘能经过转化直接在罗伊的头顶产生了大幅的震动。因为秘能的量太大，震动的机械波直接覆盖了罗伊整个脑袋。这样的话，别说影响单侧内耳了，就连传入内耳转换动能的过程都省了。

眩晕术的关键就在于影响单侧才会眩晕，双侧同时影响改变不了压力差，也就不会产生效果。

无论莉安娜如何控制自己的秘能，最后产生的机械能都强得离谱。罗伊的脑袋一连抖了十几次，几次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在看不到丝毫希望后，她终于放弃了。

试玩过程非常不顺利，罗伊本来以为就算多失败几次也应该离成功不远才对。可没想到对他们这些天才来说，一次只提炼出10点秘法值以下的秘能是那么困难。

“玩个屁玩，大骗子！”莉安娜把手套丢了回来，转身蹲下身子继续浇水，“营养液就在旁边的柜子里，要就自己拿。”

“暂时先存放在你这儿吧。”

能完成眩晕秘法，罗伊心情不错。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现在还没有到研究细菌的地步。与其拿着自己无法控制的细菌在街上乱走，还不如多补充一些基础知识。

说完，罗伊就回到福恩的私人藏书室，翻出一大摞书，一看就是一整晚。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最后还是被一只金辉鸟不停敲窗的声音吵醒的。

金辉鸟声音低沉，但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是学院传递消息的信鸟，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外出。这只鸟明显在窗前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加鲜艳。

为了将信交到收信人的手里，它不停用嘴喙敲着玻璃窗，所以它看着罗伊的眼神非常怨念，只能拿嘴里叼着的信来泄愤。

它送来的是一份护卫队入队评分表，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标签。纸业上布满了皱着和破损，不过还能看清里面的字迹。

高资历战士、骑术经验、野外生存、草药精通......每一项后面都有edcbas六档评分可以勾选。这些都是自选填写，最后根据所选标签给予身价评定。这笔身价费便是秘法师雇佣他们时需要支付的佣金。

佣金在任务前一次性付清，本人拿到一半，另一半归学院所有。完成任务后，学院会派发一大笔奖励金。不过能拿到全额奖励金的人不多，任务完成度、完成时间、秘法师的个人评价都会影响这笔收入。

一切护卫任务都是强制进行的，不然护卫队员会被当场除名，情节严重甚至还会被学院通缉，所以没人会刻意抬高自己的实力。

万一被高阶秘法师点名参加高难度任务，有极大的可能丢掉性命。就算侥幸活着回来，评价也绝不会高。到头来冒着生命危险勉强完成任务，到手的奖励却非常少，努力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况且每次任务完成后，根据个人表现，本人的标签和身价都会被重新量定。

同样的，为了防止恶意雇佣导致护卫队员死亡，秘法师每次任务都会拿到符合该任务的护卫名单。当然绝大多数秘法师不会做这种蠢事，每次任务对他们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旦失败了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

罗伊跳过了几乎所有战斗能力的标签，只在短刀匕首精通上勾了个d，轻弩上勾了个e。他身体能力本来就不强，也没受过系统训练，在和卡库的日常练习也是输多胜少。

好在他从盗也有七八年了，经验丰富，而且能速记特征外貌，脚步也比普通人轻快，追踪能力一流。之前和卡库为了一次任务还在野外生存过很长时间，对野兽和草药都有一些认识。

表格上交不久他就得到自己的身价。

“偷盗a+5金币，追踪b+3金币，野外生存c+1金币，野兽和草药精通都是d各+40银币，近身搏斗e+10银币。”罗伊看着学院给自己的评估表，自嘲道，“活了那么多年，自己才值不到10枚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