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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恪》第九章 太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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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下朝回到府中,在书房大发脾气,下人都不敢去打扰他。早朝议立太子之事,他跟长孙无忌分别拥立长沙郡王李恪和中山郡王李承乾而争的面红耳赤。更为可气的是,长孙无忌一个晚生后辈敢在朝堂上顶撞他,说他身为当朝臣子却居心叵测。他越想长孙无忌在朝堂上的嚣张气焰,心中就越是气愤,一怒之下,一块砚台被他摔的稀巴烂。这时,家丁禀报说长沙郡王李恪前来拜他,已经在客厅等着呢。

估计是为了立太子之事,封德彝猜测着,向前厅而来,走进客厅看见李恪施礼道:“老臣封德彝参见殿下。”

李恪赶紧上前扶住封德彝道:“封大人不要如此大礼,恪怎敢承受。”

封德彝看到李恪如此谦逊知礼,心里愈发难受,随即又跪在李恪面前道:“老臣无能,没能让殿下入主东宫,老臣无能啊!”

李恪知道封德彝是前朝遗臣,因了这层关系处处为自己着想,对于立自己为太子一事更是尽心尽力,呕心沥血。他搀起封德彝安慰道:“恪知道大人一心为我好,在这里先谢谢大人了。”说完便给封德彝施礼,封德彝哪敢让他给自己行礼,忙伸手扶住他。李恪知道封德彝作为老臣子,对于礼数很看重,便不再坚持。两人分主宾落座后,封德彝将早朝的情况给李恪说了一遍。

今天早朝,皇上议事立太子,封德彝力主殿下入主东宫。可是,长孙无忌从中阻挠支持中山郡王李承乾。还说承乾身性仁慈,知书达理,又是皇上嫡长子,入主东宫符合礼制,顺应民意。

李恪仔细听着,他能猜得到封德彝和长孙无忌争辩肯定会吃亏,便没有打断封德彝。封德彝继续说道:“他长孙无忌身为国舅,又是中山郡王的舅舅,能不有私心吗?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的朝臣支持他。幸亏老臣和尚书左仆射萧大人,秘书监虞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孙大人,都极力反对才没有让长孙无忌等人得逞。还有洛州总管屈大人也上书支持殿下。哎,老臣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愧对殿下啊,是老臣考虑不周才会让长孙无忌站了上风。”

封德彝提到的尚书左仆射萧大人,李恪知道是萧?,隋炀帝萧皇后的弟弟,自己母妃的舅舅。-=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萧?自幼以孝行闻名天下,且善学能书,骨鲠正直,并深精佛理。以皇后亲弟之重,在隋朝年纪轻轻就做到银青光禄大夫的官,后来由于屡屡上谏忤旨,渐渐为隋炀帝所疏斥。

特别是他谏炀帝应该舍高丽而防突厥,引起杨广震怒,遂把他贬为河池郡守。鉴于此,李渊很器重萧?,刚刚进京定位,就遣书招致,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户部尚书。李世民继位后,又拜他为尚书左仆射。

而对于其他几位支持自己的朝臣,李恪也略知一二,秘书监虞大人,叫虞世南,是唐初的书法家和文学家,隋炀帝时官起居舍人,到了唐代,历任秘书监、弘文馆学士等。

大理寺少卿孙大人,名叫孙伏伽,是隋炀帝国科举史上第一个有名可考的状元。

洛州总管屈大人,在杨坚、杨广部下,屡立战功,曾是被迁为左骁骑卫大将军的人物。李世民倘若立自己为太子,在他们这些隋朝旧臣的心里,会更容易接受。

李恪现在其实不怎么上心太子之位,不是说他不想争这个位子,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李世民刚登基为帝,作为一个刚到三十岁的君王,他年富力强,正是施展宏图愿望的时候,立太子也是因为八月份的突厥突然南下,群臣们怕皇帝有所闪失,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才建议的。所以,这个时候的太子除了名声响亮之外,地位尊崇一点之外,没有什么好处。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有东宫六率几万兵马,和军权在握。

但李世民是一个雄材伟略的皇帝,在他在位的时候逼宫,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再说东宫六率只能拱卫皇城,对他也没多大作用。反倒使住在东宫的人感到如履薄冰,整日提心吊胆,处处提防着别人,生怕自己稍有闪失遭致太子之位不保。

所以,现在的太子之位简直就是一烫手山芋,给李恪他都不打算要。并且他知道,李世民在位二十三年,留给他准备的时间相当充裕,没必要自己争到太子之位后,做起事来又的缩手缩脚的。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给李世民留下一个他不跟兄长争的印象,同时也成为将来他压制李治的资本。

就让李泰去跟李承乾斗吧,等李泰逼李承乾造反之后,就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李恪心里如此的想着。

封德彝看着李恪表情,见他对自己在太子之争中的被动局面不为所动,心里一阵疑惑,随即又高兴起来。他知道李恪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个位置,现在他的举动,分明就是将内心的焦急情绪隐藏不表现出来,这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所具备的品质嘛。封德彝历经三朝臣子,对于帝王之术很是精通。

李恪见封德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盯着自己看,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便问道:“大人能否告诉恪,哪些人支持大哥入主东宫?”

封德彝沉吟片刻后道:“有长孙无忌,他身为中山郡王的舅舅,又任吏部尚书,是力主中山郡王最主要的人。还有门下侍中、安州都督高士廉,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代州都督张公谨,刑部尚书刘政会,户部尚书唐敛等人。”

“不过,李靖,房玄龄和杜如晦以及李孝恭等在朝堂上没发一言,似乎在保持中立,这让老臣很奇怪。”封德彝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一些将领领兵在外,还不确定是否支持中山郡王。”

封德彝的话让李恪陷入了沉思之中。李靖不参与立太子一事他已猜到,至于秦琼,尉迟敬德等将领,都跟长孙无忌交好,肯定支持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一旦李世民有立自己为太子的趋势,他们一定会反对。

可是,他想不明白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这个两个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李世民不得不深思。所以,他倒是觉得朝堂上议立太子之事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封德彝见李恪沉默不语,觉得李恪有点气馁,便宽慰道:“殿下放心就是,虽然很多大臣都支持中山郡王入主东宫,但是老臣一定和萧大人等力争到底。”

李恪听到封德彝这般的坚决,心里一时意动,想将自己想法告诉他,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他觉得封德彝这样的士族读书人,书生气十足,很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如果此刻就将想法说出来,未必会被他接受。况且自己这个计策没有十多年,是实现不了的,封德彝也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李恪道:“封大人官居尚书右仆射,掌管兵、刑、工三部,为国事操劳,有些事情本不该再麻烦大人,可是恪现在只是一个郡王,没有开府建牙,只能求大人相助。”

封德彝道:“殿下这样说就见外了,老臣身为大唐臣子,深受贵妃娘娘的敬重。殿下有什么事情只管跟老臣言语一声就是,老臣一定尽力而为。”

李恪能听懂封德彝话里的意思,特别是深受娘娘敬重,便是表明自己立场。便将让他帮忙寻找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个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封德彝知道李恪这是在培养自己的班底,也素闻苏刘二人的才能,所以,答应得很痛快,随后就把自己知道的给李恪娓娓道来:“苏定方此人老臣倒是听说过,他原为窦建德、刘黑闼部将,骁勇善战,到窦、刘败亡之后便归乡里,是一位南征善战的将才。不过要他出仕为殿下效力倒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但是殿下放心,老臣一定极力说服他。至于刘仁轨,老臣素闻此人颇有才能,武德初年,河南道大使、管国公任瑰有次上表论事,刘仁轨见到草稿后,只提笔改了几个字,便使所奏表章焕然一新。任瑰看后,惊异不已,立即举荐刘仁轨为补息州(今河南息县)参军,后又转任陈仓(今陕西宝鸡市东)尉,目前只要一纸令书,就能把他招来。”

李恪听完意犹未竟,有心提起薛仁贵,又觉得薛仁贵现在还不到二十,假如自己非要在这个时候把薛仁贵拉到身边,对他不一定就是好事,相反也许会毁了一个人才。所谓名将都有不平凡的经历才会成为名将,所以,他暂时没有提薛仁贵。而王方翼岁数更小,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自己有的是时间找他。

苏定方和刘仁轨的事情解决了,李恪心情轻松起来。他又请教了封德彝很多学问上知识,封德彝作为士族文人之首,才能非凡,给李恪一一做了解答。看看时间已过申时,李恪便跟封德彝说自己还要去拜望岑文本。封德彝觉得李恪身为皇子能礼贤下士,还记得岑文本,心里对他这样的作为很满意,于是直送李恪到了府门,又叫家丁备好车架送李恪带路去岑府后,才算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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