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巳时三刻枕霞宫未曾有何动静，永寿宫一切正常。”

“娘娘，午时枕霞宫内贤妃因宫女打碎心爱的花瓶而剁其双手，永寿宫慧妃用膳无状况。”

“娘娘，未时两宫一切正常。”

“娘娘，申时一刻贤妃去往淑房殿，三刻鞭笞陈美人贴身宫女锦绣。永寿宫慧妃已不觉吃下含有‘玉香丸’的安胎药。”

…………

夜幕将至，东方启明星闪烁，晚霞染红半边天空，偶尔有一丝风吹过，微凉。握紧双手，成败在此一举。凌煜之，说到底，你还是无情的啊！她们的生死，你弃之如敝履，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我赌你会冷眼旁观，如果你阻我，你就不是凌煜之了。

“娘娘，陈美人求见。”

正好戌时，好戏上演。

“准了。”

殿门打开，白色的月华照出深重的暗影，陈美人着宫女装踏月而来。她前脚刚跨过门槛，便焦急哭喊：

“皇后娘娘，请娘娘救救慧妃姐姐，慧妃她，她……”

“慧妃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娘娘腹痛难耐，孩子……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兹事体大，雁落，速速回报皇上，请皇上移驾永寿宫。其他人，随本宫去永寿宫。”

一路小跑赶往永寿宫，未进宫门便听到细碎的女子的呻吟。疾步入内，穿过层层帷幔，慧妃脸色苍白，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双手紧紧抓住被面。

“太医呢？怎么不请太医？”

旁边的宫女扑通跪地，吓得全身发抖，“回…娘娘，已经去请了，可…

太医还未到。”

“娘娘，娘娘…”

“妹妹，我在这里。你先别急，太医一会就到，你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缓缓地摇了摇头，慧妃泪眼朦胧，但目光执着。

“娘娘，请您一定要…要保住我的孩…孩子，求求您…”

“好，我答应你，你先不要讲话。”

“娘娘，太医到了。”

“快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便走进来一群太医。“微臣给皇……”

“免了，快过来给慧妃看看。”

待一位年迈的老太医诊过脉后，又跟其他的太医低声商量几句，开了一药方交给宫女。便走到我面前，道：“回娘娘，慧妃娘娘胎动的厉害，脉象甚是奇特。微臣已开了安胎的药可暂时稳住胎儿，至于其他…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划过，心里隐隐冷笑，你终究还是来了，想要置身事外坐享其成吗？我偏不让你如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慧妃情况怎样？”

“回皇上，胎儿暂时稳住，微臣怀疑慧妃娘娘是中了一种毒，如果不及时解除，只怕等药效一过还会发生今日的症状。”

“中毒？”眼睛犀利地扫过我，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颤，“可查出是中了何种毒？”

“请皇上恕罪，微臣才疏学浅，实在不能诊断出娘娘身中何毒。”

“朕限你们三日之内解毒，不然也不必再看了。”淡淡的声音透出绝对的威胁。

“是。”

“下去吧。”

“微臣告退。”

“皇后”，盛怒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可否给朕一个解释”？

“如果臣妾说…臣妾是无辜的呢？皇上会相信吗？”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风起云涌。

“好，好啊，很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朕限你三天之内查清真相，否则，你该知道结果。”

“臣妾遵命。”

“皇上，娘娘，臣妾发现，此事很是蹊跷。”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陈美人突然跪下。

“哦？你倒是说说看。”

“臣妾发现慧妃娘娘寝宫里焚的熏香很是特别，香味不像是一般的熏香，倒像是…像是摄樱。”

“摄樱？”

“臣妾幼时曾随祖父去过陈国狄族，摄樱乃当地盛产的一种香料。单用可起到安神的作用，但若跟蓝芝香混合，作用相当于…麝香。”

陈美人为前太医院院判的孙女，说此话倒是有一定的可信度。凌煜之满脸沉静，但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这就是死亡的气息吗？那我希望它再浓厚一点。众所周知，慧妃最喜蓝芝香，至于摄樱，不错，是我命人放进去的，但陈美人只说对了一半。摄樱跟蓝芝香混合是可起到堕胎的作用，但若加入另一味很普通的香料——秋芜，即可压制住其毒性。而我所放的摄樱，恰巧加入了秋芜。

随凌煜之入内，慧妃情况已经稳定，此刻刚要歇息，见我们进来，忙欲下地行礼，被凌煜之及时制止。

他坐到塌边，将慧妃搂入怀里。“慧儿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皇上，多亏皇后姐姐及时赶到，臣妾现在好多了。”慧妃躺在他怀里，虽然虚弱，但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那就好。”他凉凉地看我一眼，复又转过头去，闻闻她的发，“慧儿宫里的香很是特别，能告诉朕这是什么香吗？”

“这蓝芝香是贤妃姐姐日前给的，臣妾见其香味清新，不同于一般的蓝芝香，便叫人每日焚上”，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怎么，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慧儿你好好歇息吧，朕明儿再来看你。”

“是。”乖巧的躺下，唇边依旧带着微笑，只是眼中的失望呢？

“初荷，照顾好你家娘娘。皇后，跟朕去栖凤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