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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行纪》第三章 偏崖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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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佳带着这一群劫后幸存的人马,终于找着了一个可以栖身的营地了。一行人马奋力挣扎着来到了偏石崖口外,望着那一道巨大的稳固石壁,大家心里才稍稍有了一丝安全感,不少人不顾地上的潮湿和泥泞,马上就东倒西歪地躺了下去。

陈永佳一身泥水地从后队赶到了队伍的前面,远远地打量着那处巨大如山一样的偏石巨崖:只见偏崖朝东北这面是一处下淌的泥石流,约有150米宽,坡度大约有45度左右。正好挡住了去那偏石崖的路途,陈永佳赶快叫来了刀玛,让他采用去大石盘的方法,带10名团丁淌过泥石流,去那偏石崖里探查。余下的人,赶紧分头采集树干和树枝等,马上铺一条路过去。

这座偏石崖,海拔高度大约1500米,外貌形同一只向南张开的虎口,两边窄,中间宽,东西长约1000米,中间宽约150米,应当属于典型的亚洲西南部喀斯特地貌特征的浸蚀性断岩层。偏崖下半部可供立足的一道断层呈水平状,断层中间形成了约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地,约有三分之二的断层平地被上面斜向突出的山岩挡住了部分雨水,若是进得去,他们这些人马足可以在那里暂避风雨了。

陈永佳命刀郎叫上几个人,去周围打探地形,同时派几个稍强壮点的团丁去扎草毡,用以遮挡风雨。

突然,那探路的队伍中有人惨叫起来,只见一团黑雾从偏石崖滚滚而出,扑向他们。陈永佳想也没想,抬枪就向黑雾不断地射击,黑雾居然被击散了一团,其他人也纷纷开枪,黑雾才渐渐散去。大家定睛细看,那“黑雾”原来是由成千上万只蝙蝠组成的。刀玛他们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但是,己经有3人被蝙蝠咬伤了。

陈永佳大声命令到:“点火!用烟熏!”可是这会儿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怎么点火呀?大家都急慌慌地看着他。陈永佳霎时想起了以前在部队训练时学过的做野外行军灶的技术。于是,他就去找了一块地势稍高的土坎,用铲子铲出了一个行军灶出来,又让人去找来了一些带油性的松技松果等,他问:“有酒没有?”刀玛递过来一个葫芦道:“还有一点”,他接过一摇,大约还有半斤左右。他将一束松针在怀里捂干,又问:“谁有火柴吗?”一个夷人默默地递过来了一个汽油打火机。

约莫15分钟后,那火终于点起来了。陈永佳让团丁们小心地续着火,并让草毡遮着风雨,先将松针松果烤干。刀玛他们看着陈永佳,眼神怪怪的,心想:这大少爷啥时又学会了打这种土灶的呀?不过,这土灶还真管用。于是,他们依样学样,很快又挖出了3个行军灶,烘烤柴火的速度加快了。

30分钟后,刀玛等人举着火把,抱着柴草,又向那偏石崖口冲去。前面的4个人手持着火枪,轮番向那偏石崖里的蝙蝠群轰击着。不一会儿,一团腾腾的火焰终于在偏石崖口外升了起来。

半干半湿的柴草燃烧着,正好冒出了一股股的浓烟,顺着风不时在偏石崖的上空飘荡。陈永佳在心里默默地道:“可爱的蝙蝠们,为了我们人类的生存,你们只有让出这个生存空间来给我们了。”

偏崖口外,刀玛对陈永佳道:“大少爷,蝙蝠已经被熏走了,但崖腔里虫蚁遍地,我们还是进不去呀。”陈永佳咬了咬牙道:“大伙们再努一把力吧,继续用给我火烧!”

人多力量大,众人采集了几千斤的柴草,从崖口边向里面,着地的大火烧将过去,洞里不少被蝙蝠和虫蚁啃噬后的大型动物的尸骨也燃烧了起来,骨灰在夜空里旋舞着,冒出了星星磷光,好似众多幽灵在跳着舞蹈,令人心中恻然!陈永佳他们又花了近1个小时,才真正进入了这处偏石崖的内部。

陈永佳在穿越过来后的这几个小时里,和其他弟兄们一样,没吃饭、没合眼。风雨交加、抢险救人,爬山涉水,烧火熏洞,累了个半死。他这会儿巴不得躺下了就不起来。但他一想到他这会儿的身份是“大少爷”,是这一群人的“领导”,于是,他又一振精神,挣扎着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吼到:

“刀玛!”

“到!大少爷”刀玛也虽然疲惫不堪,但应着声很快就赶了过来。

陈永佳一连串地吩咐道:“叫你叔叔刀郎派人去偏崖两头放上岗哨;再派5个人去将那石盘带过来的夷人看住,必要时可以绑住限制他们,看守人员一个时辰一换哨!另外,派几个人去安顿好那20几匹骡马;再派20个人出去砍柴火和找草料,扎篱笆和在石板上铺草;让大伙头带几个人,用石块垒几个大火堆,多升几处柴火,柴草一定要供应上,不能断火!”

“是”刀玛就马上传令去了。

滇南的春夏之际,入夜仍是浸凉浸凉的,何况是在这海拔1500多米的大山上。陈永佳看着这能遮蔽一大半风雨的偏崖,又望着崖外黑如锅底的夜空,瞧着身边这群惊魂初定、从死里逃生出来的人们,心中感慨万端。他心想:咱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天,就差点再死了一次,总算是又跨过了一道鬼门关,庆幸!

一会儿,几堆大火在偏崖能遮雨的地方升起来了,大伙们不顾烟熏火燎,都围着火堆取着暖,烘烤着湿透了的衣裳。陈永佳在刚架好的唯一的一顶小牛皮帐篷旁,迎着火堆,烘烤着湿衣。许久,他身上才感到了一丝暖意。

这时,刀玛过来道:“大少爷,您吩咐的事儿都已经铺派好了,请问您还有啥吩咐的么?”

陈永佳有气无力地道:“人都快饿死了,就赶快安排埋锅造饭吧。”

“是!”刀玛去了一会,带了个近40岁的人来。那人过来就趴下叩头:“小的蒋四叩见大少爷。”

陈永佳对那蒋四看了看,道:“嗯,知道了,你快去做饭呀,大伙都一天粒米没进了,还磨噌个啥!”

“回大少爷,没……没有粮食了。”蒋四颤抖着声音回答。

“啥?”陈永佳大怒不已,这100多号人马,都爬山涉水一天了,众人饥寒交迫,居然现在连一顿饭都没有。

蒋四忙道:“回大少爷:我们今天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带粮,随队带来的粮食都存放在山那边了,本以为今天是可以回去的,却恰恰在这偏石崖里宿营了,干粮倒是还有一点点,但不够大家吃呀。”

陈永佳紧皱着眉头对蒋四道:“那就先去烧点开水,大家先喝口热水,洗洗身子后再说吧。”

蒋四对陈永佳道:“我在前面壁崖里看到了一股泉水,清亮亮的,没断流,水有指头粗细,我正好挖了一个小水池,人和马喝水不用操心的。”

陈永佳对蒋四道:“很好,就在水池边搭个大灶台,赶快去烧开水,粮食我再想想办法。”蒋四领命而去。

陈永佳正在烦恼时,刀郎却兴奋地来报:“大少爷,在驮马清理中,发现了有约100斤大米,还有……”陈永佳立马打断他:“我们共有多少人?”“回大少爷:一共99人”刀郎答。

陈永佳想了想,对刀郎道:“其它的暂时别说了,所有物资派人严加看管,待会儿我亲自去查点。马上去煮20斤大米,大家先吃一点东西了再说。”刀郎领命而去。

陈永佳凑着火堆打着盹儿,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见着了许多好吃的菜肴,他不停地大吃大嚼着……他正在迷糊中,被人推醒了,他睁开眼,一愣怔,面前是刀玛。心烦地问:“咋哪?”

“好事儿呀,大少爷。”刀玛兴奋地道。

原来刀玛他们二十多人出去偏崖找柴火和草料,不想遇上了两头受伤的野猪,被他们猎了回来,还顺便找到不少在地震中才死去的一些野兽和野禽。

陈永佳赶忙跟了刀玛过去,只见伙头儿蒋四正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2只野猪,小的那只都有100多斤重,大的有近300斤;还有近100只野兔、一头狼,另外的野物也不少,还有采回的不少野菜、野果等。

陈永佳吩咐蒋四道:“先将野兔、野猪等去脏剥皮,注意不要伤着了皮子,以后是有用处的。今晚就吃烧烤兔肉吧。”蒋四得令后,就赶紧带着一群人忙活去了。

不多时,大家一人分得了一份食物:每人约2两米饭和一大碗兔肉。近两天都没有吃上热饭的大伙们,都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少数人带着的木碗没丢,更多地人则是用竹筒和采来的芭蕉叶盛饭菜和免肉野菜汤。

摆在陈永佳面前的一张“石桌”(几块石头垫上的一个大石块)上,放着一碗饭、一盆兔肉、一碗野菜汤和一竹筒酒(米酒)。他食指大动,正要动筷子,忽然想起了还有俘虏等20多人,就过去问蒋四:“你给那些夷人们准备饭菜了吗?”蒋四看了看陈永佳和刀郎,嗫嚅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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