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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师》第九章 再见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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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一入口,云海觉得满嘴苦涩,但在北宫破凤的运功之下,几道沁凉的真气周转之后,那似针扎的痛楚明显削弱了很多。。纵是如此,他对北宫破凤的恨意是丝毫没有减弱,他一边心中暗想脱身之计,一边想着如何编词来搪塞对方。

这十六字言分明出自老头的那本黄皮古书中的第八章,那本古书区区五千字,却分出九九八十一章,其中词义晦涩难懂,偏偏老头常拿此文让他抄写,常常抄的他头脑发胀,对于老头的敬畏多半来于此。

他见北宫所习的心法分明出自大海,一时便想到这其中的这篇,更是计上心来,待北宫破凤见他好转,急切地问道:“此下是否想起什么没?”

他撒开双腿便朝海外跑去,看得北宫破凤冷笑不已,几个轻纵如老鹰提小鸡般将他提回原处,又多吃了一些苦头后,云海似乎吃消不住,断断续续地将心中所绉之事全部道出。北宫手中把玩着这颗被少年称为“定海神珠”的珠子,眼角露出闪烁不定的光芒。

对于少年所言道的北海海神遗族,所念口诀为北海遗族诸言,他也是半信半疑,他盯着云海看了好久,直到少年心里差点发毛时,才稍微收回了这吃人的眼光,一脸平静地说道:“你小子所说的北海遗族之事过于匪夷所思,不是我不信你,待你带我去那处遗址观上一番,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这一惊一乍之下,云海以为自己的谎言被他轻易戳穿,见他只是淡淡数语,心头一块石头这才稍微放下,但心中又难免暗暗鄙视,这真话说与你听你不信,这假话随便搪塞,他倒将信将疑,看来这看似精明的家伙不过是只凡鸟,至于他所要求的那处遗址,大不了最后带他回自己的那个小岛走上一遭,说不定还有机会让他困守在那岛上。

云海正在思索间,冷不防北宫破凤又冷冷地问道:“那此珠既为定海神物,想来定有所谓定海的妙用,你莫拿他言诳我,今日不道出个一二三来,这刺心之痛我定会让你尝个够!”

云海心中一紧,一道眼神如野兽般狠狠地盯着他,北宫破凤冷冷一笑,心中一点也不以为意,心想道,以手中所持的神珠,再结合那小子所习的心法,定能突破结镜到达人镜元镜之境,若能在海神遗址中找出其他宝贝,以北海之资,藏兵数万于此,待天下变起,定大有可为。一想到此,看着云海的眼神越发的**起来。

“小子,你将练习此珠的心法一并默出,念得对了,待一切事了,我自然还你自由!若是在我眼皮下耍什么伎俩,不仅那刺心之痛这般简单,你的小命犹若此物!”

说完,一掌击在一块巨石上,石头表层结上一层厚冰,稍迅之后裂成块块化为冰块,看得云海心中一沐,竟然对这一幕有感同身受之觉,他心思急转,暗想道,这落毛野鸡使的分明是阴柔之力,虽与我所习体拳相似,毕竟阴阳相冲,倘若这野鸡练了,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只病鸡。一念至此,便将所习心法前几段一一道出。

北宫破凤心中稍动,一边心里默默暗记,一边悄悄运起第一层,居然有阴滋阳长的感觉,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心中骇道,同样的掌法,不同的心法,居然练出阳气来,这心法果然端得不凡。当下心中稍一放松,以为少年在自己的威慑之下不敢使诈,但是心中稍微防了一手,当下脸色一缓,对着云海道:“你且随我在此住上几日,过几天寻了路子,再带我去那海神遗址处。”说完,又在云海身上下了一道冰制,日夜除了居常,也没花心思在找出路上,所有的时间悉数花在练功上。

这几日练功下来,除了阴阳交融之感越来越强烈之外,身体上倒没有其他的不妥,他的心神也稍微安定下来,也渐渐放松了对云海的警惕。原本自己的心法已经有隐隐突破到“人镜”之势,而这海神心法也在自己的勤奋之下连过“聚气”“生云”两境,直达“化冰”顶峰,可惜就是如何也突破不了达到“结镜”之境。

但是纵使如此,阴阳谐和之下,这化冰之境也比先前的强大了数倍,在一块巨石上试炼了数掌,不仅在巨石上结上一层红冰,更在须臾之间让这冰块化为更细的粉屑,若是“结镜”大成,恐怕轻易间便能突破到“人镜”之境,以二十余岁之姿,恐怕除了那位圣祖,再无一人能及了。

可惜那颗定海神珠在自己的驱动之下,却是不见任何起色,那十六字真言也未能领悟其意,对那少年连连使用了多次禁制,得到的答案也是令他失望的,不过想想也是,这虽然略带瑕疵,若是在此基础上再次有所收获,恐怕连老天也要嫉妒了,于是把心思稍微一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练功上面。

第三日清晨,北宫破凤尚在练功之际,岛外突地传来一声扑哧的响声,待他提着少年出洞观察后才发现,一块坚实的木板正直直地插在一块赤褐色的巨岩上,观其体质,分明是岛上漂浮的沉木,一阵灰尘消散之后,木板上跳下一髯眉大汉,**上身,下身裹条赤红色裤子,再见他额上九片蓝紫色叶子的火莲似在燃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章尾山上被烛龙巨力送出的烛强良。

原来当日烛强良被烛龙的怒威震晕,后又在它关键时候将那颗内丹悉数封入他体内,然后借力送出好远,而他掉落的地方刚好是云海在海中被怪物拆散的一块沉木木板上,他在海上昏昏沉沉地飘荡了三日之后,一醒来已是靠近此岛了。

这也算人生际遇无外如是,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此二人因一张破损的图纸结识,又在章尾山上各有机缘,偏偏二人又是水火不容各为仇雌,这番相遇不知会不会较量个高低出来。

只见北宫破凤捻指使出冰镜,对着烛强良皮笑肉不笑道:“烛兄好本事,这拍马追牛的本事在下是怎么也学不会的,章尾山上盛情难顾,此番不如一并还了烛兄的此恩吧!”说完,捻转指法,只见八卦阵图中,两条水柱交织着破字而出,兼带着滚滚洪潮往烛强良袭去。

“咄!”

随着烛强良的话落,只见他的掌心野聚起两颗蓝紫色的火焰反手朝着两条水柱击去,水火相抵之下,半空中纷纷落下颗大的水珠来,分明是火球击散了水柱,同时它也自行消散了,这一招之斗,二人是看不出深浅如何。

烛强良盯着北宫破凤身后一处岩石上被禁制的少年,不由一愣,待他回过神时,八卦阵图中又射出一道水柱,这道水柱看似平常,却在半空中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朝着对方飞去。

那赤衣汉子心略一沉,没想到对方术法精进若此,竟单凭此镜能释放出超越本身能力的威力来,他不敢大意,强聚起身上的真气,只觉得身上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要破体而出,他额头上本来看似在燃烧的火莲九片叶子纷纷脱落,九片蓝紫色的叶子化为一道精光没入莲心中。

待水龙扑到他面前时,只见他身上一道白光乍起,这道看似强大的水龙被它轻描淡写间便被挡散掉了,北宫破凤盯着他右手掌心处聚集起的一个豆大的白球,数日前的那幕历数在前,他不禁失声脱口惧道:“烛九阴的离火之精?”

北宫破凤心中惊慌之下,顿时又开始满腹猜疑,暗念道,这烛九阴又是去了哪了?那虚空中的神秘人难道败了?

而烛强良却沉浸在周身变化的喜悦,原先他是不知体内的变化,但此刻见额上那朵火莲散尽之后露出一颗炽白色的莲心,自然知道自己突破了十来年间未曾突破的境界,而这一切他也心知是那位圣祖的功劳,只是却不知那位圣祖又被重新封印在章尾山下。

此刻他信心大涨,望着对面惊恐交集的北宫破凤,脸上冷冷笑道:“共工氏百年之赐,某今日现在你这小畜生身上报了,待他日,自会提着北宫父子的人头与你相见!”

北宫破凤本来心生怯意,见烛强良将手中聚起的白色光球随着朝着自己掷来,也不管挡还是挡不住,急转冰镜,数个数个阵图重叠之下,“封”字古体破阵而出,他使得分明又是“人镜”之境中的御镜之术,只是无论威力和熟谙程度与当日不可同日而语。

而烛强良毕竟是新得此珠,不说尚未与之融合,便是三日来未尽一食,体力上亦是不支。这“人镜”之术下的“封”字有如魔障,居然稳稳将离火之精化出的一条迷你小白龙压制在他的盛威之下。

北宫破凤见此局面心中大喜,暗道离火之精也不过如此,他能以“结镜”之资如意驱使“人镜”之术,心中难免得意。一边压下指法,边开口得意地笑道:“亡族魂师也不过如此,今日看我北宫破凤如何浇灭这天地下永不熄灭的火焰!”

说完,这个巨大的“封“字朝着对面的烛强良凌空压下!

躲在巨岩后面的云海何时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两人斗法,看着局势瞬即万变惊心动魄,一时为赤衣汉子喜,一时又为赤衣汉子忧。他瞅见北宫破凤头上一块新镜悄然生成,渐渐显露出一块赤红色的冰镜,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

随着他这一声,北宫破凤也隐隐觉得不对,他感觉体内寒气越少,阳气渐生,哪里还有阴阳交融的感觉。待头上生出一块赤色冰镜时,一时间阴气全失,而他莫名奇怪地踏入阳性“结镜”之境。但体内所走经脉本是寒性,这一下子全被阳气冲散导致经脉打乱。

罩在那条白色小龙上头的“封”字突然碎了,他尚来不及反应,只见北宫破凤胡乱地加了一道“疾”字,卷起尚在吃惊的云海直接朝着岛内慌乱逃去。烛强良看着北宫破凤头上的赤色镜子若有所思,也道他不是力尽而逃,朝着他逃窜的方向疾步追了上去。

北宫破凤边逃边骂,随手从怀里取出黑色小瓶,将里面的冰性药丹一股脑地倒进口中,一道接一道的寒性气流顺着混乱的经脉将之稍稍抚平。他“疾”字阵图下的速度自然不是烛强良所能比拟的,夹着少年的身影一转眼便消失在烛强良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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