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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颂安》养风堂被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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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五年前,她就不知道被亲人关心是怎样的滋味。除了阮墨璿和薄言他们对她发自内心的关心,她不曾体会过一点。不过还好,这世上始终还有在意她的人。

夏宋安暗暗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夏宋安醒了之后发现屋子里面没有人,她走出屋子,看见正在外面出面烧菜的皇婶,皇婶看见她出来,说了一句,“你坐着,一会就吃饭了。”

“嗯。”夏宋安应了一句,开始打量起这座房屋。

这房屋不小,另一边还有一座小房间,兴许是给那孩子住的,院子里还种着许多菜。她的马已经被牵到了院子里拴着,正在吃着草料。

恍神之间,皇婶已经把菜端了上来。夏宋安看见灶台旁,也帮着摆菜。有一个白菜汤,炒了个青菜,还有一只清炖鸡。

“宋安啊,饿了就先吃吧。你叔叔怕是还要有一会才回来。”皇婶给夏宋安盛了一碗米饭,端了上来。

夏宋安将米饭接过,放在桌上,看着皇婶说,“我还不饿,等着皇叔回来一起吃吧。”

“宋安,现在就叫我们叔叔婶婶吧。”皇婶坐在桌旁,对夏宋安说。

夏宋安突然意识到一直这样确实有些不妥,于是点了点头,“好的,婶婶。”

“叔叔他们去干什么了?”夏宋安接着问。

“哦,他们啊,每天都回去山里砍柴打猎,这样可以换些平时家里用的东西。”

夏宋安听了有些疑惑,“不是说不能下山,这里荒山野岭的,在哪儿去换东西啊?”

“这里定期会有一个人上山来打猎,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就会来看一看他布下的陷阱。那时我们在山上流落,还是他给我们找的这个房子。这房子是他修的,他给我们住,只让我们平时去看看他布的陷阱,看有没有被破坏。之后我们也觉得一直这样接受别人的帮助不好,就打打猎砍柴交给他让他从集市给我们带点东西回来。”

夏宋安听了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皇叔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夏宋安抬头,就看见皇叔和少年背着一捆柴,皇叔手上还拿着一直山鸡。皇婶站起身将东西安置好之后一家人就坐在了桌子旁开始吃饭。

吃饭时皇叔和皇婶一直往夏宋安和少年的碗里夹菜,夏宋安有些拘谨,说了几声谢谢,反而她的皇叔皇婶听了还说,“谢什么,粗茶淡饭,你别嫌弃就好。”

她皇婶给她夹菜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宋安啊,一会吃了饭你要不叫着这孩子去山下看看大夫吧。我们也不方便。”

夏宋安听了看了少年一眼,少年也看着她,“好,我一会儿去。”

“孩子,愿不愿意和这个姐姐去啊?”皇叔在一旁问,少年没有回答。

皇婶看见夏宋安在一旁有些不解,忙解释,“有一次我们说让他和帮助我们的那人去看看,他不去,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没有吃饭。”

夏宋安听了没说话,又看向孩子,“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少年闻言,看着夏宋安,过了几秒钟,终于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皇婶将夏宋安带到了屋子里,她将一个箱子从床底下拉出来,上面布满了灰尘。皇婶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都是些金银首饰。

“当年我们从宫里逃出来,这些首饰都是我随身带着的,如今也没有多大用处了。”皇婶看着那些首饰,眼中有些怀念,又接着说,“你拿着下山去换些钱,给那孩子看看病,顺便给他添几套衣服,剩下的你就自己留着用。”

夏宋安闻言,有些感动,她抽了抽鼻子,说,“婶婶,我不能要。”

“诶,收着吧,我看你这次来也没有带多少盘缠,留着以后总有用处的。”皇婶说着将盒子塞给了她,拉着她出了屋子。

皇叔见两人出来,看着夏宋安手中的盒子,也明白了,他看着夏宋安,说了句,“宋安,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夏宋安听了,将盒子放下,看了皇婶和少年一眼,跟着皇叔出了院子。

他们一路来到了另外一边一个草坪上,皇叔背对着她,看着对面的大山。

夏宋安看着他的背影,毕竟曾是一国王爷,即使是受尽岁月的洗礼,却依旧有一股苍劲的力量在。

“叔叔找我来有什么事?”夏宋安走上前,与皇叔并排站在一起。

“宋安,你还记得你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吗?”皇叔语重心长地对夏宋安说。

夏宋安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叔叔是说哪些?”

“当年,你弟弟出生时,你母亲说,要让你保护你的弟弟,并助他成就大业。”说到此,皇叔转过身面对着夏宋安,“你的聪明我们从小看在眼里,你若不是女儿身,你父皇早就会立你为太子。你父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感叹,说若你是个男孩该多好。直到后来有了夏浔,他认为他的大业终于有人继承。”

夏宋安听了早已经泪流满面,但她没有哭出声,“叔叔,夏国已亡,浔儿早已经不在了。”

皇叔听到这里有些激动,“是都不在了,但你还在!我和你皇婶,可以一辈子苟且与这深山之中,但你不可以,相信皇叔,你若是有心复国,定无人能够阻拦你!”

“不,叔叔,我对这一切早已不在意,我拿这江山有何用?”

皇叔听了,一把抓过她的手,走向草坪后的一处地方,有三个坟头。夏宋安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她父皇母后和弟弟的名字。

“当年浔儿死时才五个月大,如此小的一个生命,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你父皇母后在天也难安息!你现在说你不在乎,如何对得起他们在天之灵!当年你母妃托付给你的事情你也没有办到!”

夏宋安跪倒在坟前,猛然抬头看向皇叔,“那皇叔要我如何,毁了风国,赶尽杀绝?”

皇叔看见夏宋安满脸泪痕的样子心中也非常疼惜,叹了口气,“诶,算了,如今你好生活在世上也是好的,这仇,报不报也无所谓。”皇叔转身就打算走,夏宋安见状,从地上站起来,但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皇叔见状,立马去察看夏宋安。他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阮赐正看着这一幕,见到夏宋安晕倒,勾唇一笑,转身走了。

夏宋安醒来时已经是夜晚,她一睁眼就看见皇婶在一旁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皇婶见她醒了,忙扶起她,还边向屋外喊,“快把鸡汤端进来。”

不一会儿少年就端进来一晚热气腾腾的鸡汤,递给皇婶之后又出去了。皇婶接过鸡汤,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夏宋安嘴边,“宋安,刚刚婶婶才熬的鸡汤,趁热喝吧。”

夏宋安看了眼皇婶,把鸡汤接过来,“谢谢婶婶,我自己来。”

皇婶见夏宋安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说,“你叔叔跟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瞒你说,这是一直以来我和你叔叔心中的想法。但是若你真的不想如此,我们也不会强迫,只要你安生活着就是好事。”

夏宋安听了又流下了两行清泪,眼泪滴在鸡汤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皇婶看见夏宋安流眼泪,眼中也有些迷蒙,又接着说,“宋安,你只要好好活着,便是最好的,这些事不做也罢,冤冤相报何时了。”说完,皇婶抹了抹夏宋安脸上的眼泪,“不哭了,明天你带着那孩子下山去看看,好好休息一下。”

夏宋安点了点头,皇婶看见夏宋安不说话,就出了门。霎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夏宋安和她的呼吸声。

——

阮赐坐在酒楼的客房里,左善站在一旁,看着阮赐悠闲地泡茶。

“公子,今日下午不知道您去了哪里?”

阮赐嘴角含着一抹笑,边泡茶边说,“我去看了一场戏。”

左善有些疑惑,“我记得城中没有戏院。”

阮赐听了将茶壶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响声,左善见状立马弯下了腰,就听见阮赐的声音,“左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王若钦让你“保护”我,但你要记着,有些话不能全听。”

阮赐故意咬重了“保护”二字,左善心中有些惊慌,但他没有表露出来。王若钦确实让他要监视阮赐,并时常汇报他的行踪,但没想到阮赐竟然一直知道。

“我逾越了,公子。”

“嗯,下去吧。”

左善听见抬头看见阮赐脸上又挂着微笑,继续泡着茶,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左善没多看,迅速退出了房间。

阮赐听见关门的声音,将他泡好的茶倒在被子里喝了一口,眉毛一挑,心中暗想。

夏宋安,明日才有好戏看。

——

栾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人尽皆知——栾城最大的药店了。

王若钦得到消息时正是半夜,青瑜去禀报王若钦时他正在睡梦中。他听说了之后浑浑噩噩就到了被砸了的养风堂门口,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药房一夕之间变成一片废墟,他气得想杀人。但是碍于身份,他必须赶在朝堂官兵来之前走。

王若钦匆匆走进养风堂,在最显眼的柱子上看见一个飞镖,上面挂着一封信。他把飞镖取下来,看到上面刻着几个字——百花岭。他看到这里急忙打开了信。

“养风堂堂主,或者说,王相。杀夏宋安我百花岭是接不了了,但你的药房也开了这么久,该翻修了,我帮您做这第一步。

——百花岭岭主”

王若钦读完之后一把把信撕了个粉碎,一旁的青瑜见到王若钦如此气愤,上前问,“堂主,发生了什么事?”

王若钦眼一眯,“百花岭,等着!”说完,王若钦把飞镖递给青瑜,“你把飞镖放回原处,一会官兵就要来了,我先走了,你处理好。”

“是。”青瑜接过飞镖,点了点头回答道。

王若钦迅速从后门出去,有一辆马车正等着他,他上了马车,离开了养风堂。

此时百花岭上,憬熙和山上其中一少年坐着喝茶,那人边喝着茶边问,“诶,师傅,你说养风堂出了这么高的佣金雇佣我们去杀一个女人,这么便宜的事情,岭主非但没有接,还让人砸了养风堂,这是为什么啊?”

“岭主的心思我哪里知道,你这话别拿着到处说,岭主最不喜嚼舌根的人。”

憬岩听了,笑嘻嘻地说了句,“知道了,师傅。”

憬熙没有再说话,抬头仰望着星空,面具下的眼中满是不解,岭主,你到底是何意思?亦或者,那夏宋安,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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