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哲一睁眼,感到神清气爽,全身上下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眼前的事物映在脑子里,格外真切。
但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自己是谁,在哪,要干什么,统统都不知道。
只见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盆早餐。
对,是一整盆:五个煎饼,十屉小笼包,半打儿驴肉火烧,下边垫的是结结实实的半盆酱油炒饭。
李文哲不知所措,心想“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他四周望了一圈儿,发现附近就自己屁股下面这一架床,站起身来看看上铺,被褥叠的格外整洁,不过没有人。下意识顺手捡起一个煎饼:“有人吗?吃早饭啦!”
并没有人搭理李文哲。
李文哲猜想大概是自己起晚了,别人都先去洗漱了吧。不过他刚起床,感觉有点不想吃东西。
但还是习惯性的咬了口煎饼。
这一口煎饼下嘴,可不得了!
香酥的小米面儿煎饼拌着甜面酱,夹杂着小粒儿咸菜丁,那口感简直如同十万骑兵一般,瞬间攻克了李文哲的味蕾,打通了胃部的城门。
李文哲越吃越饿,越饿越吃。
吃到最后不过瘾,开始往驴肉火烧里塞酱油炒饭......
“嘿,我说有人吗,给我双筷子啊!算了,用手抓更方便。酱油炒饭不够咸哈!”
话说完没一会儿,炒饭见底儿,早餐整盆干掉!
李文哲端起盆来,将最后一小撮儿米粒儿扒拉到嘴里。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刻着个问号,刚才一直被饭盆压着。
看着这个问号,李文哲感觉有件事情就在嘴边上,差一丁点儿就想起来了!
可就是想不起来......
“呦,吃饱啦”李文哲正聚精会神的想事情,老钱走了过来:“知道为什么给你装半盆子米饭吗?因为光吃别的老子实在是养不起你啦!”
李文哲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哎,早上好啊!”
“好好好”老钱一屁股坐在李文哲的床上:“你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老想着找别扭似的。跟你说过无数遍,板儿车上一次性不能装过重的货,前天你终究还是把老板儿车用坏了。昨天刚换的新车,你上来就往车上扔了十吨货,四米多高啊……你是怎么排上去的,嗯?!哗啦咵嚓又烂一辆......”
老钱满眼疑惑的瞪着李文哲,仿佛再等一个合理的解释:“得,你现在肯定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跟你说白说!”
“原来老铁一个人的时候,一天做两百多块儿板。最近几天由于你的抽风,老铁一天能出三千张钛板!现在好了,两天就干完了,没活儿干了。你可别怪我欺负你,都是自找的。这两天你就去给生产线运铁块儿吧。提前说好了,可再没有板儿车给你用。就拿肩扛吧!”
“哦”李文哲低声答应。
老钱带着李文哲来到几条生产线的起始端。
只见四周都是自动化、轨道式的叉车将生铁一块儿块儿的往车床上放。不比钛金,脸盆大的一块儿生铁,就有两百公斤!
运输线上,散落的铁块儿,被横向转动的胶轮均匀排列整齐,然后逐一加工。
“你就跟这儿干吧,别累死啊,中午给你多加些饭菜”说完老钱就去监控室找李老师问数据。
李文哲对着山一样的铁堆,头皮发麻,心想“这可怎么弄啊……”
四处寻找工具,无奈流水线上都是自动化的机械,哪有人用的工具!
老钱在监控室里跟管数据的李老师说了几句话,突然想起还没给李文哲干活儿的工具。便去仓库找来两把钛金的片儿叉,拿去给李文哲用。
“哎”老钱拿着两把片儿叉来找李文哲。
“干嘛?”李文哲听出来是刚才的那个老钱,也没回头。顺手扛起一块儿两百公斤的生铁往车床那边走。
“......”老钱看着李文哲徒手干活儿的样子挺轻松的,一时语塞:“没事儿,你继续......”
话说这一上午,李文哲越干越起劲儿,先是一块儿块儿的搬。但是搬了几趟觉得不够过瘾,就想两块儿两块儿的搬。肩上扛了四百公斤的生铁,李文哲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硌得慌。
就继续往上加重......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加到第十块儿的时候,感觉上还是没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老钱跟李老师商讨新一代钛甲的优化数据,时间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正准备起身上楼,老钱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
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文哲:“怎么样,这就饿了?还是有板儿车拉来的轻松吧!”
李文哲撇嘴摇了摇头:“还有别的活儿吗?”
“干嘛?”老钱心说这回知道累了吧小兔崽子:“嫌累不想干了?”
“不是,没有了。”
“啊?什么没有了?”
“铁块儿没了,活儿干完了。”
老钱一脸蒙圈,三两步来到机床前一看,空空如也,真的一块儿生铁都没有了......
回头往流水线上看,只见车床上满满茬茬,全是生铁!
“怎么样老板,还有别的活儿吗?”
老钱心想,最后一批单能做的都做出来了,这批机器产的低端货,原料也叫这小子都填上机床了,好像还真没什么事儿可做了......
李文哲看老钱不说话:“那我就去歇着啦。”
“你先等等”老钱说道:“你去吃中饭吧,吃完了去仓库整理下,整理完了就去休息吧。”
干了一上午活儿,李文哲敞开腮帮子,那是一通吃啊,也不管老钱心疼的脸都凹进去了,假装没看见。
吃完饭,坐了会儿,老钱带着李文哲上仓库。
打开仓库大门,冰冷的巨大厂房里,亮起了一排排冰冷的灯光。只见仓门后面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停了二十几辆大货车,库存的各种金属原料也均有条不紊的各自摆放在一起。
如果说李文哲上午搬的那堆原料有大挂货车那么大,这仓库里的存货,能有一栋楼那么大!
李文哲看着得有三人多高,百丈开外的金属货堆:“老板,这么巨大的仓库,一尘不染的,您让我整理什么啊?”
“哦”老钱一脸轻松的说“你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右边的空地上去,慢慢干啊,不着急。”
“啊?!”李文哲惊的嘴都脱臼了:“为什么啊,我看它们在那躺着挺好的啊,别来回折腾了吧!”
“你看挺好?”老钱一声冷笑“你是老板我是老板?明白告诉你,其实不搬也行,但我就看不得你闲着,这屋里有十五个监控摄像头,让我看见你偷懒一分钟,晚饭就不用吃了!”
转身老钱出得仓库来,找到李老师:“不闲着就没有时间思考,别让他闲下来,今天搬的货,让那小子明天再搬回原处。”
李老师点首:“知道了。”
与此同时,城主堡内。
霸持公看见走进大殿的两个人,连忙从自己的黄金龙座上站了起来:“小人不知尊使大人远道而来,未能出城迎接,诚惶诚恐,请尊使大人赎罪。”
走在前面的老头儿一抬手:“罢了,今年皇帝大人的贡品呢?”
此时霸持公已然走下高台,来到了二人眼前:“早已准备妥当,二位大人想必舟车劳顿,我这就叫手下准备盛宴,给二位大人接风!”
“不必了,先看贡品吧。”为首的老头显然不把霸持公放在眼里,自然不会跟他半分客气。
霸持公连忙称是,把二人让出殿来,去看今年皇城所要贡物。
霸持公太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了,走在前面的这个老头儿,便是当今钱家家主的二儿子钱鼎镇,官拜皇城御史大夫,掌管天下百官罢黜大权。
之所以先提钱家家主二子,再说皇命官职。是因为这个钱家,是“中流河”的钱家!
而后面这个人,由于每次护送大使的高手不同,这是霸持公第一次见他。不过光听名字,霸持公就太清楚这个人了。同是武学上顶尖的高手,霸持公却一点都猜不到这个人的功力有多深。
三人正往后殿走,遇见前来禀告事务的晓消燃。霸持公一个眼神,晓消燃当即会意,俯首躬腰,让到一旁。
三人从晓消燃身边走过。
只瞥见了一眼,晓消燃就清楚的知道,这次皇城派来的高手,竟比霸持公还要厉害!
全城的人都知道,城主霸持公的战力在五百以上。但晓消燃那是早年间就跟着霸持公、塔风征战天下的人物,他清楚的知道霸持公的战力决非只有五百,但到底有多少,他并不知道。
而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让晓消燃这辈子第一次有了一个概念:比霸持公还要强的人,是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来,因为境界滞留不前,晓消燃胸中的宏图大志一直看不见实现的希望。
但今天遇到的这个人,让晓消燃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霸持公带着从皇城远道而来的两人来在后殿。
钱鼎镇:“这百米之内,连个看守的护卫都没有。霸持公,你好大的魄力啊!”
霸持公闻言赶忙答道:“请尊使大人放心,当初去办这件事情,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钱鼎镇点点头,跟着霸持公继续往前走。
只见霸持公来到自己休息的床前,在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头。
钱鼎镇双手接过来一看,只见石头四方整齐,就像一方印章,只是半截腰里多了一个洞。
钱鼎镇心头大喜,赶忙戴上眼镜细看石头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这黢黑石头上金色纹路不是刻上去的,而像是长到石头里面去了。正是当今皇族所寻百年之久的宝物!
“干得漂亮”此时钱鼎镇眉开眼笑,对霸持公说话的态度自然好了百倍:“待我回去禀告圣上,你功高劳苦,免治下属地十年贡品!”
霸持公大喜:“尊使大人所言......”
“你放心,此事我做主啦!”
“谢过尊使大人!”突然获得的这笔巨大财富对霸持公来说,足可以支持他大肆挥霍数载!
“兹事体大,老朽这就打道回京,不敢多做耽搁!”
“本应好好孝敬尊使大人一番,但确实事关重大,小人也不多做挽留。大人,请。”霸持公知道这件事对当今整个皇族的意义,也不愿让钱鼎镇二人在自己城中多做停留。
安排晓消燃护送二人去城堡公园里的停机场,霸持公本以为事情至此大功告成!
谁知道,却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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