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跟踪齐仁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做完准备活动之后，全班人开始自由活动，我懒散的走到边上，看着其他人三两成群，领着体育器材各自活动去了。

姚兰拿了一副羽毛球拍，向着一个女生走过去。两个人说笑着，便开始打羽毛球。我站在原地，看着姚兰和那个女生不是很协调的搭档。以往的时候，姚兰拿了羽毛球拍就会来找我的，我们一直都是搭档。

齐仁还是照旧和朋友们玩着篮球，齐仁在班上的男生中是高的，他的篮球也打得特别好，每次比赛，齐仁拿的分最多。我也很喜欢看着打着篮球的齐仁。

我坐在树下，撑着下巴，傻傻盯着齐仁的身影，视线只是随着他的身影而转移着。看着齐仁动作敏捷，挥洒自如，我有种冲动想上去和齐仁一起打篮球。这样天真的想法，我有了很多年了。我这个三十五岁的老女人也有和齐仁一起打过篮球，不过那个时候，齐仁完全是耐着性子陪着我玩。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仁突然放将篮球抛给同伴，然后向着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坐正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别的地方。

齐仁匀称的身材站在我面前，挡住阳光。他弯着身，双手撑着膝盖，阳光在他的背后闪着，看不清齐仁的表情。我只觉得王子出现了。

齐仁抬手揉揉我的头：“你和兰吵架了吗？”

我愣了一下，急忙摇头否认。我和姚兰之间的事情已经那么明显，齐仁都看出来了。我低着头，不敢去看齐仁的眼睛。

齐仁身形一闪，在我身边坐下，阳光直射到我的身上，有些刺眼。齐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姚兰，她和那个女生玩的正开心。齐仁突然开口说话：“兰怎么不找你打羽毛球呢？你们不是搭档么。”

我看着姚兰身影，她明显没有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也不知道齐仁在我的身边。我感受着微风吹动着额前的刘海，很舒服。我轻轻笑着：“是我不想玩，有些累了。”

我编的理由很烂。齐仁一下就听出来了，他转头看着我，有点儿担心：“你和兰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你们两个都不说话。”

我笑笑，摇着头说道：“我和兰真的没事。女生之间和男生之间不同，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意见不合而闹着别扭呢。”看着齐仁半信半疑的眼光，我说着，“仁，放心吧。”

齐仁看向远方，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似乎不能理解女生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气可生。他笑着揉揉我的头：“没事就好。”

“嗯。”我点着头，对着齐仁微笑。虽然不能将实话告诉齐仁，但是有他陪着我的这一刻，内心的阳光已经灿烂很久了。

我和姚兰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好不坏继续下去，每次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句简单的“再见”便分别走向各自方向。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齐仁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不再主动约我出去玩，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也少，就连接我的电话也都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每次很小的声音说一句：“现在有点事，晚点打给你。”然后便挂断电话。

等到齐仁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简单交代我早点休息，便挂上电话。

今天星期六，我算着齐仁已经两个星期都不主动找我了，我不知道齐仁这两个星期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和姚兰一起去玩，或是齐仁觉得我和姚兰之间的矛盾是我的错，因而生我的气，而不想理我呢……

当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满心不安，连着几个晚上睡觉我都睡不安稳，噩梦不断。总是梦见齐仁看着我，很失望的样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开始害怕，我真的很害怕齐仁不理我。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我主动找齐仁吧。

我拿起电话，犹豫了好久才拨通了齐仁的电话，我第一次紧张齐仁接听我的电话，我害怕自己的梦会变成真的。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齐仁接听了，他的声音还是压的很低，他说：“艾爱，找我有什么事吗？”

“额……”听见齐仁的声音，我的心跳得很快，舌头也开始打结，“有，有事……”

“怎么了，有什么事？”齐仁的声音带着一些紧张。

我暗暗窃喜，齐仁还是关心我的。胡乱编着理由：“仁，我……我一个人在家……”看见电话线都快要被我扭断了，赶紧松手。

“额……”这次换齐仁有些犹豫了，电话里是他呼吸的声音，沉默一下，齐仁说，“艾爱，我现在有事……可能赶不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半截。看看外面的天气，阳光灿烂，一点儿乌云都没有，更不用说天黑了。在这样的状况下，我说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好害怕呢，齐仁不过来是当然的了。我握紧电话，声音有些僵硬：“额，哦，没事，没事的呢。”我假装干笑几声，对着电话说道，“仁，你忙吧。”

齐仁那边应着，声音似乎有点儿抱歉的样子：“艾爱，我……你真的没事？”

我点着头，告诉自己要微笑：“没事呢，你忙吧。哦，有人来买蛋糕了，不和你说了！”匆匆挂上电话，我长长叹气。

坐在圆桌前，像小的时候一样，双手托着下巴，等待着送外卖的艾落妈妈回来。以前这个时候要是觉得无聊，打电话给齐仁，齐仁一定会赶来陪着我的。

艾落妈妈送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一个人坐在圆桌前发呆很是奇怪：“艾爱怎么还在家里呀，你没有和齐仁他们出去玩啊？”

“啊？”我条件反射地应一下，看着艾落妈妈。

艾落妈妈坐到我的对面，开始整理账目：“我送外卖的时候，看见齐仁和朋友在图书馆那里，你怎么没有去，和齐仁吵架了？”

我拼命摇着头，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并且往门口走去。我对着艾落妈妈说道：“齐仁刚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就去呢。”

我跑出门外，坐着公交，一路上我的心跳得急速。不知道是紧张自己的谎话，还是紧张齐仁的行踪，总觉得自己像个要揭穿老公外遇的老婆。

来到图书馆的时候，我跑了好几个分区，最后在理科室找到了齐仁的身影。

我借着书架做掩饰，偷偷看着齐仁，然后随手拿着一本书，找了一个离齐仁较近的位置坐下，装作看书的样子，偷偷瞄着。

我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紧张的要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齐仁发现了。这样做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知道齐仁为什么不理我。

齐仁和两个打扮很疯狂的女生在一起，齐仁坐在中间。他们三个人，一个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其他两个人看着，各自在纸上写字，就像在交流一样。

我看着齐仁点头又摇头，笑笑又叹气的样子，再看看那两个打扮很疯狂的女生，一个染着红发，一个染着蓝发，烟熏妆画得很浓，穿着有些不伦不类，俨然小太妹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状况，我却意外发现姚兰不在。齐仁和这两个女生在一起做什么呢？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很熟悉吗？我用着书挡着脸，眼睛眨都不眨盯着齐仁。

身边的椅子被移动，有人坐下，我看也没有看，全心紧张齐仁。身边的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力道很大，将我的手臂撞得生疼，手上的书掉落，幸好另一只手抓得牢，书才没有倒下，没有发出什么响声。

我心中一悬，长长舒气。扭头看向撞我手臂的人。顿时，心脏开始快跳，我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姚兰全身僵硬，同样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竟然在这样的状况下相遇了。看着彼此的神情，瞬间相互明白了对方来此的原因。我和姚兰谁都没有说话，互相盯着对方，愣了几秒，然后同时又望向那边的齐仁。这一刻，我和姚兰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我和姚兰之间的矛盾瞬间消失，统一战线，“肥水不流外人田”。没错，就算我和姚兰之间的矛盾是因为齐仁，但是我们不想对方以外的女生和齐仁太亲近，不想再多对手。

于是，我和姚兰靠近了一点儿，拿着书挡着脸，眼睛一刻不停的望着齐仁那边。

我和姚兰这样看了两个小时，眼睛眨都不敢眨，直到齐仁和那两个女生起身离开。我和姚兰也匆忙起身，不料我一时紧张，踢到了椅子，一阵刺耳声响，引来了周围不满的目光。

我低着头向着旁人道歉，抬起头的时候，齐仁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我再次低下头，心虚极了。

走出图书馆，我们到路边的台阶上坐下。齐仁身边的两个女生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姚兰，我们两个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做贼心虚。

齐仁看着我和姚兰，用着很平常的语气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姚兰低着头，握着手指，似乎在挣扎怎么回答。

“我和兰也是在图书馆看书的。”我抢着回答，顺便顶了顶姚兰的胳膊。真的不能将实话说出来，不然要是让齐仁知道我和姚兰跟踪他，怎么说都是一个很不好的事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谎了。

姚兰点点头，看着齐仁，带着委屈的目光撒谎：“我和艾爱来这里找点资料。”

齐仁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兰就算了，不过艾爱你什么时候对理科的资料感兴趣？”

我避开齐仁的目光，全身开始僵硬，不敢作答。齐仁对我很了解，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怎么能骗得了齐仁呢。

齐仁生气了，他不喜欢我对着他撒谎。齐仁盯着我，严肃说着：“艾爱，为什么要撒谎？”

我低着头，不敢回答，我开始出冷汗。因为那个答案实在是太丢人了。

“艾爱，回答我。”齐仁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仿佛可以看透我的五脏六腑。

我不敢再沉默了，我害怕齐仁生气，害怕那个梦变成真的。从小到大，只有齐仁对着别人冷漠，对我从来都是温柔微笑，大手抚着我的头。

我抬起头，对上齐仁的眼睛，豁出去一般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两个星期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是好朋友，你却瞒着我和兰……我们的电话不接，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真的很担心啊……”越说声音就越哽咽，越说越难过，分不清自己是吃醋还是伤心，反正眼泪不争气得就流了出来。

看见我哭了，齐仁也被吓到了。他急忙改口，却变得结巴起来：“艾爱……你，别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艾爱你不要哭……”齐仁抬手帮我擦眼泪。

温暖的大手为我轻轻拭去泪水，暖暖的，柔柔的。我甚至想就这样不停流眼泪好了，让齐仁擦不完。

“仁，我，真是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只是很担心你……”我享受着齐仁的服务，声音哽咽，泪水不断。

齐仁被吓坏了，自责深深，他不停帮我擦眼泪，不停安慰。姚兰一脸的不自在，她别过脸不再看齐仁和我，现在想哭的人应该是她了。

齐仁身边的那两个女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那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女生一边大笑着，一边拍着齐仁的肩膀：“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齐仁，你好有福气呀，两个美女关心你哦！”

“齐仁，你艳福不浅哦！”蓝发女生用胳膊顶着齐仁，不停笑着。

“别闹了。”齐仁偏头对着两个女生无奈一眼，然后继续哄着我，“艾爱，别哭啊。”

我抽噎着，还不忘记问齐仁这两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仁，你为什么两个星期都不理我……”

齐仁看着我，再回头看看那两个女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那个红发女生大方，她笑着说道：“美女们，你们不要担心了，齐仁对你们还是很好的，他这两个星期只是帮我追一个男生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你们身边了。”

听着这样的回答，倒真是的让我和姚兰着实吓了一大跳。且不说红发女生的话说得我们三个那么暧昧，齐仁帮着她追男生？追了两个星期，半个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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