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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莲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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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天师道:“大莞山绵延千里,闲湖城湖宽五百里,似这等大山大川即使神仙要动也得请得玉帝旨意,贫道只能助皇上引来北方一些寒气,将闲湖湖面暂时冻住,但此举风险甚大。”

拓跋焘问道:“有何风险。”

寇天师道:“第一,此法术引我魏国北部寒气过来,不可过多,多了则会影响北方气候,到时牧草生长不合规律,粮食产量减少,百姓生活受挠。第二,凡是法术,总有破解,这宋军中也有修炼的异人,如果法术相当,引南方热气相抗,冷暖相抵也是无用。若法术被破,那就更糟糕了,魏军行至湖心之时冰块融化,北方人大部分不识水性,必沉入湖底全军履没,陛下还请三思。”

拓跋焘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不过北魏寒气充足,引过来将整个闲湖城冰冻起来也伤不了北方气候,现在正值年初,南方想来也没什么热气,便道:“寇天师放手去做,朕不会踏冰过河,朕只想敲打一下刘义隆,冰封闲湖城,让寒气传入建康,让他知道这次这虽然没有打到他的老窝去,也能让他感受一下朕的威力”。

寇天师领了拓跋焘的旨意,登坛做法,打开法镜,将法镜悬于空中,一面朝南,一面朝北。

法镜在天上化作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北方寒气引入。

一霎时源源不断的刺骨寒风从洞口灌入。

天气渐渐寒冷。

魏军早有准备,北方天气极冷,军中都备有过冬棉衣。

宋军可就惨了。

本身援军赶路就轻装上阵,在这初春天气单身已经可以耐得薄寒,然而忽然降温打了宋兵一个措手不及。

情急之下用,宋军用稻草裹身,帐蓬为被,可哪有那么许多的稻草、帐蓬?

一时间军中大乱,士兵已有数千人冻死。

拓跋焘见此法见效,心中大喜,兴致所致,出营暸望,看见宋军主将臧质正在城头,身披稻草,腿裹厚布冻的哆哆嗦嗦。

拓跋焘大笑心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手下败将臧秃子,待我戏耍他一番。”

于是拓跋焘兴头上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使者进城交给臧质。

信中道:“朕乃一国天子,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交战简直易如反掌,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臧质你本是朕手下败将,也知道朕的历害。朕上次喝过了南方美酒,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知道你们军中有酒,赶紧献些与朕,朕或许一高兴饶了你一命也说不定。”

臧质接信时正和陈炫徐颂之和萧道成等人商议对策。

听闻拓跋焘来要酒,臧质让魏使稍等,回帐找来酒坛,往酒坛里撒了一泡陈年上火老黄尿,用火漆封好,交与使者,说是此乃宋朝百年陈酿,让你家皇帝好好品尝品尝。

送走使者,臧质和萧道成等人继续商议,他已知道徐颂之会法术,仔细问对策。

徐颂之道:“寇天师在天上起了法洞,引来北方寒气,若在夏季,可引南方热气相抗,然而现在年初,春寒料峭,热气不足,无法相抗。”

臧质急道:“要热气充足,起码得等到四五月份,这两个月一过,我军岂不是大部分要被冻死?”

徐颂之道:“将军莫急,我身上有十方宝镜,其中一面可以炼成奇石,再由一臂力奇大的人立于风口之下向风口投掷,可将风洞堵死。”

这边拓跋焘见使者回来,正欲开封江南美酒犒赏三军,拍开漆封,先抱酒坛子嗅了一下。

一股子骚臭味。

捏着鼻子往坛子里观看,黄溲溲的,还起泡儿,这哪里是什么百年陈酿,百年陈尿而已。

拓跋焘大怒,也不派什么使者了,直接回书一封,一箭射入城头。

信中道:“好你个臧秃子,竟敢用尿充作美酒戏耍本王,朕岂是好惹的?朕生平最恨秃子,果然秃子都阴险狡诈,我国的秃子和尚都被朕杀光了,你也不会例外,你等着。你这个小破城,朕不多时便破了,到时候朕必屠你全城,活捉你这条秃驴。朕已经下令让军中工匠打道一个铁笼,笼子里布满尖刀,朕必活捉你后,让你在这笼中住上一住,看看朕的手段。”

臧质接过魏军射来的箭书看了,当即回书一封,也是才华横溢:“拓跋焘听着,你以为你是谁?狼子野心不知足的畜生。侵犯我边疆,杀害我族人,天地都厌恶你的残暴。民间有句谶语: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现在卯年将至,你的死期也快到了,我送你一泡尿就是想要滋醒你。你祈祷能死在乱军之中吧,不然被我活捉,我将你缚上一头健驴,押到建康城斩首,祭我大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一番嘴炮,竟然战了个不分上下。

拓跋焘文笔有限,也不愿再跟宋军废话,一边吩咐魏军准备攻城,一边将腹中所有怒火化作粗鄙之语回荡在魏军大营。

宋军这边,徐颂之炼制堵风之石,军队砍伐大莞山的密林,生火取暖。

魏军这边,寇天师继续作法降温,不到半日,闲湖的湖水便结了一层薄冰,到了傍晚,闲湖湖水彻底上冻,寒气一路向南扩散,身在建康的宋朝皇帝刘义隆也感到了寒意。

重新披上已经放置的棉袍,刘义隆觉得有异派人查探,探子回报,一股寒气自闲湖城往南而来,遇山跨山,遇水冻水,长江瓜步渡口已经结冰。

刘义隆此时也接到了拓跋焘的热情洋溢的书信,一边筹了些水果和甘草带给拓跋焘作为骆驼马匹的回礼,一边将建康城全城戒严。

刘义隆知道拓跋焘不是好惹的,所以在张榜全国招集奇人异士,所有王公大臣捐钱捐粮以作军用,建康城的百姓全民皆兵,各路番王及军队全部召回,打算和拓跋焘决一死战。

而此时的拓跋焘,久攻闲湖城不下,将魏军大营交给镇西王拓跋喜掌管,自己率了数万精锐轻骑,绕过大莞山,孤军南下,突袭宋朝都城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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