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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神州》第一章:伐江北、南北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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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江北、南北风云起

神州大地,有龙虎二脉,龙脉西起藏天原唐古拉山脉,如神龙探渊,由西往东而下,过阿泰尔山脉、天山、昆仑山、秦岭、阴山、太行山、断岭、淮岭、南岭,分9脉而定天下九州,流经38883里山河,从淮州入东海。而虎脉起于东北之地,虎尾起太兴岭、虎身为胭脂山、虎头在塔尔尔原,其身形为猛虎回首之像,南探中原。之后神州万年,皆为南方农耕民族为代表的龙与漠北游牧文明代表的虎的龙虎之争。南方弱则漠北入中原;南方强则剑指漠北;而至洛京之乱,大夏失起鹿,天下共逐之,以定河为界,南北朝分立,为龙虎相争之世。

大魏观政27年深秋,魏孝定帝拓跋顯敕令上柱国北府军兵马大元帅信国公独孤文钦领兵30万,尽遣北朝精兵伐江北望北城,以半年为限。30万大军顺大夏驰道从盛京出发,兵阵延绵60余里,天下震动。此时望北城守将为大梁靖北军大元帅吴国公钱炜,望北城取自30年前大梁北伐,为大梁在定河以北之孤城,此城原不可守,但是大梁需要据此城为将来北伐的战略支撑,因此这些年一直由南朝军神钱炜死守此孤城。由于北魏北府军多年不断侵扰,吴国公将此地居民尽数迁入定河以南,在望北城范围300里内,建立50多座烽火台和城寨,毁周边6座县城,唯独留下孤城望北,30年无论北魏如何攻伐,始终维持不败。而这一次钱炜心中确隐隐有些不安。

北府军入望北城地界,沿途50多座烽火台和城寨,居然无一人驻守,此为从未有过的景象。北府军左军大将独孤若弥心生疑惑,问独孤文钦:“父亲,以往我们进入望北城,各烽火台必然有兵士驻守,隔30里而示警,城寨守军,也会沿途袭扰,为何这次一个人都没有,莫非钱炜老儿有诈?”

独孤文钦环视一圈,望天空有孤雁而过,漠然答道:“非不愿守,而是无法守,钱炜应该也知为父这次尽遣北府30万精兵,而他手中只有不到8万兵马,尚不足为父3成兵力,如何分散袭扰?我们耗得起,他可耗不起。”

独孤若弥心生疑惑:“父亲,靖北军应该有15万人,为何钱炜手中只有8万兵马,其他7万人去了那里?”

独孤文钦言:“若弥,此乃机密,不过到了这时你也可以知晓了,你可知江北8年不曾有大战,今日倾举国之力而伐之,为何是现在?”

独孤若弥抱拳:“儿不知。”

独孤文钦继续说:“一个月前,蜀国国主遣使者入盛京,言大梁嘉临关,多了不少兵马,而且看来多为梁精锐兵马,很显然梁要伐蜀。驻守嘉临关是西征军都督左宗岷,旗下嘉平军不过10万余人,伐蜀并无胜算,而突然增兵接近10万人,这人从何来呢?南朝精锐有5军,北都府靖北军为吴国公统领,有15万兵马,南平府定南军为沐国公王王敦统领10万兵马、西征府嘉林军左宗岷、东林府杨威军为闽国公何宗全统领10万兵马,另外就是中御府羽林军为陈国公陈庆统领8万兵马;此外,还有水军都督陈子昂驻守的风凌渡的风凌军8万水军。王敦占据越州、交州、爱州,形同割据,历次调兵都上旨推诿,不可能将兵马派网嘉临关;何宗全的兵马守备地方尚且不足;陈庆的羽林军要护卫建都;如果大梁想要伐蜀,能派遣的兵马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独孤若弥马上明白过来:“父亲是说调用的是靖北军的兵马?”

独孤文钦笑道:“没错,就是靖北军。”

独孤若弥不解:“难道,南朝不害怕丢了这江北望北城吗?”

独孤文钦言:“吴国公善守,之前望北城只要有15万驻军,即使我们三倍兵力也难以攻下,所以30年了,我们一直拿不下望北城,但是现在是最佳的时机。”

独孤若弥问:“为何?”

独孤文钦言:“靖北军目前守望北城只有不到8万人,前几年我们被漠北王庭牵制无力征伐,上月陛下得蜀国和我们在南朝内应传来得消息,证实靖北军力空虚,遂让王燕求娶了漠北王庭的郡主,并且开了互市,赐下漠北大量财帛,漠北王庭暂时息兵,调边防军入我北府军,我北府军可调动兵马超过30万,有道是一力降十会,绝对兵势压过去,望北城必须拿下。”

独孤若弥恍然大悟:“难怪了,钱炜是想死守望北城,无兵可分。看来这次我们真能拿下江北,父亲可为我大魏立不世功勋。”

独孤文钦轻叹:“不可大意,陛下只给为父半年的时间,一方面是漠北已然入冬,没有粮草,不可能背信弃义南下,另外一方面也是一旦嘉临关左宗岷入蜀,恐西蜀坚持无法超过半年,一旦被左宗岷拿下西蜀,进而图谋汉中,剑指函元关,威逼盛京,则我大魏局势就危险了,这次征江北,定的是未来天下20年的攻守之势,我北地民贫,若不借次良机,拔除江北威胁,未来局势堪忧,恐再无力南下了。”

独孤若弥所有所思,轻轻点头,此时快马来报:“报,大帅,前方探明,靖北军已经尽出望北城,左靠望北城,背靠定河扎下营寨,另外风凌渡大梁水军战舰尽出与江面,与靖北军营寨呼应。”

独孤文钦挥手让探马退下,独孤若弥马上问:“大帅,钱炜想要与我军决战吗?他兵力不够,坚守望北城不是更好吗?为何要出城,这样岂不是更没有胜算吗?我们是否顺势拿下望北城?

独孤文钦思索片刻,面露释然之色:“不愧是南朝军神,胆量气魄连我都佩服啊!江北砥柱不在望北城,而在于吴国公,此次江北之战,占一城不如杀一人!”

独孤文钦向左右传令:“若弥听令,前军加速前进,在博望坡结营,落日之前全军入营,与靖北军对峙,修整七日,期间任何人不得挑衅,不得应战,如有违令者,斩。”

“诺!”独孤若弥领命奔马而去。

独孤文钦又转向旁边一蒙面骑士:“你去传令晋王,命后军晋王一万浮屠铁骑,尽去其甲,所有骑兵全部换轻甲,裹马蹄口含枚,带齐10日口粮,不得喧闹,不得生火,入夜后潜入靖北军西边,博望坡侧山之后的虹光湖湖畔芦苇荡中,另外这封秘信交给晋王亲启,行动必须隐秘,如有败露,军法从事。”

“诺!”黑甲骑士领命,转头骑马转向后军而去,独孤文钦亲率中军,加速前行。

此刻靖北军军营中,三层营寨、拒马、陷马坑、鹿角、望台皆已搭好,且结的是八芒之阵,所有将士都披甲。中军帅帐中,烛火明亮,吴国公钱炜、中军副将钱毅、军师严雍、各军统领皆在帐中,帅帐中间有一沙盘,众将跟随吴国公围住沙盘讨论军情。

探马入帐回报军情:“大帅,魏兵已经在北面博望坡开始扎营,魏兵前军有数万人守营,守备森严,我们的探马只要稍微靠前,就被魏骑兵追杀,但是看扎营的情况来看,兵马不少于30万人。”

吴国公对探马发令:“命探马游骑,往外再探50里,看是否还有其他伏兵。”

钱炜挥手让探马下去,环视众将:“看来独孤老匹夫行军颇为谨慎,我们想要以逸待劳夜袭军阵是不太可能了,诸位先散了,各自整军,让兵士们吃好,轮岗待战,休息好,保持精力,我们背靠定河,有水军运粮,我不怕跟他们耗上一耗,不急于一时之争。”众将拱手而去,钱炜叫住严雍、钱毅。

严雍:“大帅,可有话说。”

钱毅也道:“父亲。”

钱炜让两人在沙盘前坐下:“你们可知,为何我不据城以守?”

严雍欲答被钱炜用手按下,转身问向钱毅:“毅儿,你说说。”

钱毅拱手,然后答:“父亲,望北城守不了。”

钱炜微笑道:“继续说。”

钱毅继续说到:“望北城是孤城,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军营,30年间彼此攻伐,城墙已经损毁大半,我们无人巩固城墙;我靖北军善守,父亲在周边建立城寨彼此依托,15万驻军,非3倍兵力无惧,但是显然魏兵已经知道了我们目前兵力不足;因此此战的关键在于存城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而弃城,则江北无忧。父亲选择依城背水扎营,则为不败之局,水源粮草皆不足虑,而方圆300里经过父帅这些年迁徙,都是无民之荒地,魏兵无法就地取粮,30万兵马,如果拖上半年,占据了望北城也守不住的。一旦左帅攻入蜀国,只要拿下蜀道威逼汉中,则独孤老儿只能退兵了,到时候望北城依然在我军手中。”

钱炜笑而点头:“毅儿说的没错,正是为父所想,前几日陛下发来密信,言伐蜀已经准备好,下月初即可出嘉临关,我们只需要守住3个月,则天下局势就会大变,我大梁北伐中原之日就不远了。另外毅儿,陛下命人取走了你的八字,想来你和永惠公主的赐婚圣旨在这次江北之战后,应该也会颁下了,为父希望尽快打完这一仗,看你完婚,等你成了家,父亲就跟陛下请旨告老,未来北伐之功,还是交给你和你师兄陈子昂来完成,为父年事已高,这30年镇守江北,也算报了先帝和陛下知遇之恩了。”

钱毅马上跪下:“父亲,北伐这是您毕生夙愿,不可啊,靖北军离不开你啊。”

钱炜笑言:“毅儿,我们钱家的未来在你的身上,这次江北大战就是你的晋身之阶。不要做小儿状,我们钱家的男儿志在北伐中原,为陛下荡平天下。”

钱炜又转身面向严雍:“伯炎兄,你我相知20年,你还在盛年,希望你可以帮助毅儿,壮我靖北军威,助我大梁北定神州。”

严雍抱拳跪地:“主公言重了,主公当年在魏乱军中救下我一家老小,并且收留我这白丁书生在账中听命,活命之恩、知遇之情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为主公、为我靖北军、为陛下尽忠。”

钱炜扶起严雍:“伯炎,北地汉民疾苦,饱受异族欺凌,虽然今北朝皇帝继位后颁布胡汉平身令,废胡服而立汉冠,但是北地汉民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只有王师北上,方能吊民伐罪,让这朗朗乾坤不受异族欺凌。”

围绕这望北城野,两座一望无际的营寨,决定了南北朝未来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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