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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滩上的龙》第四章:前 缘 际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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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前缘际会

“香巧儿!香巧儿!你快醒醒!”

这边丫鬟房里已经围上了十几个下人。睡眼惺忪的守门丫鬟揉着脸,不知所措的起了床

“你们这是怎么啊?那么多人围着我?”

“香巧儿你还睡呀!二夫人和少小姐不见了!你和秋棠这次惨了!”

“什么!”

香巧儿飞一般朝着后厢房狂奔……

大夫人和铃铛早已在后厢房门外等候多时,厢房门大敞,一旁的秋棠头发凌乱,额角的血凝固成了一滴泪状。

“夫人……”香巧儿哆哆嗦嗦

“你们俩儿今天解释一下!”大夫人说着指向厢房大门“这是怎么回事!”香巧儿一咕噜瘫跪在地:“夫人饶命!昨晚上少小姐的书童怜心求我帮她收拾月信,她毕竟是个青涩丫头,奴婢也是怕她在府里乱蹿,走到哪儿滴到哪儿,怕触了大夫人霉头,就一时心软带她去下房更衣。没想进到下房以后不知谁从背后打晕了我,然后??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旁跪着的秋棠嘴角隐隐牵扯起一丝讽笑。

“真的吗?”大夫人逼问道:“如若你所言不虚我还尚可留你一命,如若是有隐情定要投你入井!”

“大夫人,奴婢自小恩承秦府,多亏大夫人菩萨心肠收留于我,才免我一家忍饥受冻。夫人恩德香巧儿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呵呵,说的容易,那眼前赵员外那边马上要来迎亲了,这少小姐人也不在了,去哪儿找人?这个天大的娄子谁来补?怎么补?”一旁的铃铛又发话了。

“这人既然不见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了,可是眼前这纳妾之事总得要有个解燃眉之急的办法。”

“贱人就是多事!”

大夫人扶着额角缓缓踱步,轻拧袖口的金蚕苏绣牡丹丝绢。

“嗳!夫人,要不这样,你看意下如何?”

只见铃铛附近了大夫人耳畔,鬼祟的神情和狡笑的眼神相续扫视在跪地的香巧儿身上。大夫人边听边点头,边满意的应和着。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哈哈…”说着叹了叹气:“哎!难得呀!铃铛真是我的解忧花哟!”

说着,两主仆一前一后勾着手出了门,走到门口时,大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仄了仄身子,一改先前的怒相,柔和的说。

“香巧儿!起来吧!你这孩子啊就是乖巧!呵呵!”说着俯下身为她捊了捊搭在耳畔随风凌乱的发丝。

“夫人哪里的话?香巧儿何德何能?夫人的夸奖折煞我了。”她拘谨的颤栗着纤薄的身子。

香巧儿说罢更是把头埋的越加低,连点着嘴唇也是哆哆嗦嗦……

“呵呵呵呵!真是有趣,我们走吧!”大夫人在铃铛的搀扶下高兴的出了门……

再说这边,大公子匆匆忙忙冲出大门之后就没有看到他娘的身影了,他左右瞧瞧正在琢磨往哪儿去的档口,忽然看到一群乌鸦盘旋在不远处的后院上空。他疑惑的自言自语:“咦?今天这是刮的哪门子风?”

他兀自朝着后院荷花池方向走过去……

他来到荷花池畔,随手拉下了几片竹叶子衔在嘴里,路过假山和一些乱石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儿时父亲在这里教他念诵四书五经的情景,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段耳熟能详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想着这些他还情不自禁习惯性的摇头晃脑起来。

“哎,可惜父亲不在了!”他自言自语的叹息着……

他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了荷花池边的梧桐树,他忽然间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许多童年趣事。往事的陈闸一旦开启就如同泄流的洪水般一段段不由自主的流过脑海……

“麟哥哥,等等我……麟哥哥不要丢下我,我怕!呜呜呜~”

“巧儿,我等你!巧儿乖,巧儿不哭。”

他的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童年稚嫩的情景和对话声,一切熟悉的仿佛就在昨天??

“巧儿!”他自言自语笑笑“不知道巧儿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想着吐掉片竹叶:“不知道我的巧儿现在有没有在想我呢?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母亲我们的事,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

想着想着他笑着走了……

他走在后厢房拐角走廊处,迎面而来两个浣衣坊的丫头。

“这下子又不知道该谁来当替死鬼了!……”

“哎,是啊!这个生死无常的日子真是提心吊胆呀!”

“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命不好?哎……”

“如若能有个依靠,哪怕有天能够让我嫁作七十老翁为妾,我也绝无怨言了!哎,我们的以后该怎么办?”

“别说了……”

只见一个丫头扯了扯另一个丫头的袖口。两人看到大公子都羞红了脸,低头匆忙躲闪而去。

“嗌……你们……”

他无趣的悻拉着脸:“今天这是怎么了?”望着天背着手摇摇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想了想:“不对!这圣贤书说的不对,应该是难解也!”

这边,大夫人和铃铛又在掌灯夜聊。

“铃铛,今天你都检查清楚了没有?为什么后厢房房门未开,房锁未启那两个贱人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夫人,我岂止是检查啊!简直就是掘地三尺了!”铃铛垂头丧气的说。

“那就奇怪了!”大夫人随手拿下头上的一根簪子。

“难道说那贱人还有飞天遁地的妖术不成?”

铃铛咬了咬手指甲:“夫人,除非……”

“除非什么啊?”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房间里有密道!”

“密道?”

“是啊!就是密道,并且还有可能是很早就有人告知过她们的。”

“这个我倒觉得有点儿合乎情理。”

大夫人咬唇琢磨着。

“夫人,你仔细想想,在老爷生前到底有没有说起过或者是听人透露过关于我们秦府老宅的一些经年旧事和悠久历史呢?”

“这个啊……”大夫人苦思冥想起来。

“夫人不必急于苦想,来日方长,先想想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才好让迫在眉睫的纳妾之事得以顺利无误的完成,可再不能疏忽大意了。”

“噢!你别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了!”大夫人一拍脑门儿。

铃铛眼睛一亮:“真的吗?夫人想起来什么了?”她起身为夫人揉捏着肩膀。

“夫人不要太急,一定要慢慢想!”

“我忘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听过太老爷和那个死鬼的对话。那天,我本是打算去给我婆婆奉早茶,路过后厢房时,看见太老爷和老爷在后院荷花池作泼墨丹青,我走到假山边时正好听到太老爷在说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秦府眼前虽然风光,但人多嘴杂,人心叵测,要想在风雨飘摇之中进可攻退可守,必定要做些万全之策啊!狡兔还尚且三窟呢!”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铃铛奉上一碗茶。大夫人啐了啐。

“后来啊!我听到老爷说,他自有主张,秦府今日风光可是他无数次生死未卜奋战沙场换来的。”

“哎!其实,老爷也是不容易的啊!”铃铛轻叹道。

“嘭!他不容易我就容易了吗?”大夫人愤怒的拍着桌子,桌上的紫砂盖碗茶被拍的咚咚作响。

“哎呀!夫人,不是不是,铃铛的意思是,老爷虽然浴血奋战于沙场换来了秦府的今日风光,但他始乱终弃的罪恶却是不可原谅的!他对夫人没有一点原配夫妻的情分,简直罪该万死!”

大夫人怒气缓和了一点儿:“知我者莫如你啊!”

铃铛陪笑着:“哪里哪里,夫人是误会我了,你想我自小侍奉夫人,怎么会不懂夫人的痛呢?夫人还是少伤神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既派人把后厢房搜查到掘地三尺的地步了,有没有什么可疑发现啊?”

“夫人,除了那张老檀床以外,就是靠墙紧放的旧书柜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美人慕琴图》,整个屋子除了一些茶桌檀木椅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么点儿摆设也不能够助成她们逃走啊!窗户四处钉死了,门外上了锁,就算守门丫头出了差池可是锁门钥匙只有一把啊!还能是谁放走她们不成?”

铃铛停了停给大夫人捏肩捶背的手:“夫人,会不会制锁之处的工匠有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大夫人摆手道:“制锁的工匠是何婆的娘家人,何婆跟我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

“那就奇怪了!”铃铛也疑惑的作冥思苦想状:“那么夫人,那两个守门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置?”

“两个坏我大事的死丫头,我当然是怒火中烧,可是眼前来说只能按照你的办法先蒙混过关,暂且也不能够拿她们俩怎么处置。要先三思,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

铃铛说:“那个香巧儿我倒是觉得还挺清秀俊俏的,才十八岁看起来更清新甜美。至于那个海棠,一来是年纪大了些,二来是我总感觉她平时很少说话,应该是有点儿心眼儿的丫头。不知夫人思忖着两个丫头送哪个出去比较好呢?”

“按理说年纪大点儿的丫头更懂得很多人情世故,更擅于对付那些场面事,不过毕竟也是培养多年的老人了,我们何婆不费力气也更费心血。不管是灶台活儿还是浣衣活儿不管是力气活儿还是针线活儿都更胜一筹。眼下来说老爷也不在了,我们秦府要想将来站得住脚,就得和周边达官贵人搞好关系。再说了,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你说哪个更合适?呵呵呵呵”

“夫人英明!铃铛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办。”她竖起大拇指。

“这样吧!你把后厢房的事慢慢调查清楚,能把那两个贱人找回来就是更好的了!”

“铃铛遵命!”

妙缘寺的百年老树茂密青翠,说不清名字的鸟儿常年叽叽喳喳,仿佛也是在诵经念佛的修行路上精进禅音。

妙缘寺有着千年的沧桑历史,据说是从最初的一位云游四海到此落脚清修的天禅大师创建的小小僧舍逐渐壮大到这些年来,这里的住持已经圆寂过无数任了。所以此寺也分南庵北寺,毗邻龙脉山偏南的龙颈坡是妙缘寺庵堂,北起龙腹岭的是妙缘寺僧舍。相传,当年天禅大师云游四海途经此地,因闻得此地叹为观止的群鸟念佛声,惊叹此地众生慧根深厚,灵性超然,当即用手中锡杖震地叩山,许下宏愿:“若是此处可为世间灵山,老僧定当立地成佛!”。

瞬间,群鸟化作五彩祥云,幻化诸天僧众,口念弥陀合十而来为助大师兴庙建宇,护持三宝。从此,此处即称名“妙缘寺”。

寓意:妙缘奇遇,天助寺成!

此刻,秦雨潇已经成为了南庵堂的一名比丘尼,她的娘亲也换上了比丘尼禅衣,师太视其年事略高,为她安排些庵堂后院的简易杂物。

秦雨潇连续几日都在寺院前的那棵大榕树下望啊望,盼啊盼……先前在逃离秦府时和蝶姨还有怜心的会面约定可还是牵肠挂肚的事。

这天,秦雨潇依旧是在做完诵经早课之后来到寺前那棵大榕树下等待观望。此时,远远听见有人谈笑风生的交谈声越来越近,原来是几位剑眉星目,气质洒脱的少年书生籍着寺前那条蜿蜒小路向着寺门而来。

“颜兄,你的文采长进不凡啊!你看,我这一向自命不凡的李兄今天都被你给压下了势头!哈哈哈!”

“哪里哪里,施兄过奖了!”只见另一位粉面书生正向着旁边那位最先发话的书生施礼。

“颜兄一向感慨天妒英才,李广难封,指不定今年应试便一举夺魁呀!哈哈哈……”

“哪里的话,裴兄可不要挖苦我这一阶草民,你跟施兄达官显贵,家底殷实,我这草民望尘莫及就算了,今日还想害我自苦自怜……哈哈哈哈哈!尔等居心何在?”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笑作一团。

只见那位被取笑的颜兄拱手作揖道:“今日我乃以此寺前秀色山景作上联一阙,你俩来对,若是对不上之人必是罚他说段子消遣。“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此言甚好,此言甚好!”一旁两人更是笑到人仰马翻之势。

“寺前山色翠如松!”

其他两位略为思忖,施公子随即道:

“古庙雕颜碧似棕!”

“不错!不错!施兄好文采!好文采呀!”

“裴兄,该你了!你可不要断续啊!否则,一向风流倜傥,游戏人间的你怎么对得起驾鹤西归的纯阳子哟!哈哈哈哈哈哈……”

“就你施贼贫嘴!今日我定要你掩面羞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位裴兄也是苦思冥想了一阵,摇着手里的花纸折扇。

“恰逢……恰逢……恰逢……”

“恰逢什么呀?”旁边两人逼问着。他摇头晃脑东瞧瞧西瞧瞧,急的额头都沁出了细汗。

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站在寺门前四处观望的秦雨潇!嘿嘿!好家伙!他手里折扇呼啦一甩向前紧走上几步

“恰逢姑子正怀春!”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两人立马笑喷了!

“哈哈哈……裴兄高明!高明!吟得一首好诗!妙也,妙也!”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笑的蹲地扶树,步态维艰。

秦雨潇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几个油嘴滑舌的书生取笑消遣,立马就愣住了。心里思忖,如此书生真是无礼!今日定要给点儿颜色看看!想了想,她随口附上一联

“四脚书生有慧根!”

三人立马不笑了,笑容僵在脸上,齐刷刷望向她。那位裴姓书生一脸错愕的问道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这好好的一首诗居然能让诸位才子对成一首绝世之作,实乃才华横溢啊!”秦雨潇捋了捋袖袍,不屑的说。

“嘿!我说你个小姑子,还懂附庸风雅,含沙射影骂人!今日我岂能放过你!”说着,挽起了袖子。

“今日我裴某人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屈服于小姑子的打压之下。”

“裴兄,算了!一个小姑子我们犯不着见识,大男儿能屈能伸,有何不可屈服?”一旁的颜兄看势头僵持,连忙软语相劝。

“是啊!裴兄,我们何须和女子较量??”一旁的施书生也跟着劝导。

“裴兄,我们……”

一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了秦雨潇的脸上,虽然她身穿一身禅衣,但雪白的脖颈和明眸皓齿的神情被透过林间缝隙若有若无的稀疏阳光照耀的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他一下子就呆住了,目不转睛眼神像定住了魂一般锁住她的脸。

“……施兄!施兄!施兄!……”

一旁的两人摇晃着他的身子和脑袋。他痴呆的神情半晌才缓和回来。

“施兄,你……“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失态了,他收起刚才那副呆傻的样子,急忙抬手擦了擦流了一胸的口水,羞红脸巴不得有个地缝儿能够钻进去,他红着脸东瞧瞧西看看一个箭步闪进一旁的大树背后去了。

“施兄,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颜书生和裴书生又笑的前仰后合,人仰马翻……

“你们!你们!……你们这群臭流氓!居然合伙儿欺辱本姑娘!哎呀!哎呀!让我怎么见人,跟你们拼了!”秦雨潇又羞又恼,挽起了袖子,左瞧瞧右瞧瞧,捡起了脚边一块青石就向着三人冲了过去。

“啊!呜哇哇哇哇哇啦!不要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咚”一声,裴书生的胸前就挨了一石头,顿时他瘫软坐地捂着胸口起不来了。接着是颜书生!颜书生见状不好只好一把揪住她举着石头的手,死死摁的她动弹不得,她拼命挣扎无果,居然来了个飞天舞后踢腿,一下踢中颜书生的脸,颜书生立马眼前一黑,也跟着瘫软倒地。

“哼哼,想跟我斗!给你几下子自己好好躺地上睡睡去吧!”

秦雨潇拍拍手:“三两下就让我摆平了两个了,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青石块,就冲着躲在大树后面的施书生而去了。施书生正难堪的想要逃走,他靠着树背对着她,吞吞吐吐的说: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非礼啦!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想跟女人打架,否则传出去将来我堂堂七尺男儿可怎么做人?”

“你就是个衣冠楚楚的臭流氓!”秦雨潇扬了扬手里的石头。

“可是……可是你也怪不了我呀!只能怪你自己!”

“什么?!”秦雨潇听他这么说就越发火大了。“你居然说怪我自己?”

“是啊!谁让你那么好看?我又不是故意的,好看的东西谁不爱看啊?”

“好啊!你竟然骂我是东西,本姑娘今天就算名节不保也要代天下女人收拾你!以免你遗祸人间!”说着她举着手里的石头冲了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姑娘你不是东西,姑娘不是东西,在下是东西,在下才是东西……”

“啊哇呜啦!饶命啊!救命啊!饶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只听得咚咚咚几声闷响,大树东摇西晃了一阵,纷纷扬扬落下了满地的树叶。

等树渐渐不再摇晃的时候,呈现出的画面竟然是她被他撕下了外衣的袖袍反手绑在了树下,她的帽子被抓落后,一头乌黑秀发也乱糟糟盖了一脸。

“姓施的!本姑娘这辈子跟你没完了!”她声嘶力竭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介意啊!我还觉得没人跟我玩很寂寞呢!”说着捂嘴一阵坏笑!

“走着瞧!我要你为今天对我所做的事一生后悔!”

“好呀!本公子一定奉陪你!”施书生得意的说着抹了抹额头,挑了挑眉毛一副寻衅的神情。

“你……你……你……”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被反绑的手,于是挣扎了几下就嘤嘤哭泣起来,越哭越悲伤,越哭越凄惨……

“嗌……你千万不要哭,你不要哭,我给你松绑,我给你松绑!”他看着她凄惨哭泣的样子,急忙蹲下身去解绑,他正要给她解绑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

“可是,可是你要答应我,我要是给你解绑的话你可不要又跟我打噢!”

她泪眼婆娑委屈的点点头。

他三两下给她解去了被袖袍绑住的手腕。

“哎呀!你真是的,不要跟我打,不要逼我你的手腕就不会受伤了嘛!看看,都破皮了。”说着,怜香惜玉的为她吹了吹破皮的手腕。

终于解绑了,她站起身尽情舒展舒展了浑身的筋骨,扭了扭脖子和腰身,又压了压双手指节,啪啪啪响了几下。他满目含情望着她,温柔地问:“还疼吗?”

她抬头冲他笑笑:“你说呢?”

“我………啊!……”

她扬手冲着他的脸狠狠扔了一把沙子,看着他蹲下地揉脸的瞬间,她站起身手脚并用,一顿猛打,边打边骂:“你就臭不要脸吧!让你见识见识下我的厉害!”

“你真是个阴险狡诈的歹毒妇人!毒妇!毒妇!”施书生一边躲避着她雨点般击落在头上的猛打,一边拿手挡住脸,一只手对着她乱抓的还击。

“本姑娘不是妇人,不姑娘是姑娘,是佛门清净之地的修行人,淫贼再满口喷粪羞辱于我,我打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秦雨潇对着他噼里啪啦一顿埋头乱打,体力也在急剧击打中渐渐耗尽了,她的手越来越使不出力气,慢慢慢慢速度也越来越加缓慢了,手脚从踢打渐渐变成了拍打。他仍然是一手继续揉眼一手持续向外乱抓还击着!她打累了暂停一下,往背后的树上靠了靠。这时候,有史以来最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他那只在半空中乱抓的手正好划过她的胸,她内衫里的锦丝肚兜也因为打斗太过于激烈而松散的若隐若现,此时她正累的半死,靠在树上无力喘着粗气。就这么一瞬间,她的内衫彻底被撕拉开来,肚兜也顺势被抓走了……

“施兄!我来也!……”这时候,前面一出场就被她打晕的两个书生醒过来正摩拳擦掌的跳了出来,挽着袖袍异口同声的声援来了。可是,他俩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怔住了,半晌,他们俩儿同时吞了吞口水四目相对尬笑两声,不约而同手拉着手转过身去又异口同声说:“我们还是不来了……不来了……”说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往回越走越远……

“你……你……你……”秦雨潇赶紧捂紧了胸前的一片春色,脸红到了脖子根下面了。她看着那远去的两个书生边走边窃窃私语的偷笑着,眼前这个一手还在继续揉眼睛一首抓着她的肚兜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臭流氓”。她也顾不上太多了,一边捂着胸口的衣领一边追着他的手跑来跑去,想要趁机抢回来,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个子简直比蹴鞠比赛都不占优势啊!所幸他暂时还在一直揉眼睛之中……

夕阳裹挟着金黄色鱼肚白的余辉也越来越西沉,林间两个身影滑稽的映在金黄色的暮霭之中,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高的手上抓着一条肚兜在夕阳下乱晃,矮的狼狈的抓着胸前飘飘欲飞的领口追着乱晃的手乱蹿……

“小姐!”“少小姐!”

这时候两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旁,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原来是蝶姨和怜心!她放弃追抢肚兜的脚步,双手紧拉胸前破领,悲喜交集的心情一下子就涌上了眼帘,鼻子忽然一酸,就差点儿没哭出来了。

“蝶姨,怜心,你们终于来了!”她眼含热泪,迎上去。

“你们吓死我们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好担忧啊!”

蝶姨和怜心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安慰着:“没事,没事的!我们一直记着约定呢!不会不来的。”小蝶拉住她的手。

“不要担心!不过……不过你为什么那么狼狈啊?还衣衫不整。”一旁的怜心环视着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抓着一个肚兜乱晃的男人,忽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天啊!小姐,你不会是遇到淫贼了吧!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欺辱我们家小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着撸起袖子她就气势汹汹冲了上去对着他又是一顿胡乱暴打。

“救命啊!救命啊!……颜兄,裴兄,你们两个混蛋!你们怎的能够见死不救啊!……哇哇哇……”

施书生抱头大叫,还好的是他揉了半天眼睛终于勉强睁开看得见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了。他看见眼前一个女人变成了三个,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急忙转身连滚带爬的逃跑了起来……

“啊!不要啊!救命啊!一个毒妇变成了三个啦!……”

他抱着头边跑边喊,跑着跑着,脚下一滑顺着陡坡滚落了下去……

她们三人紧跟着追到陡坡处,眼看着他像个汤圆似的滚落到坡底后,半坡处一棵高大的树把他拦腰截住了。他也忽然晕厥过去了。

“天呀!小姐,我们会不会弄出人命了呀?”怜心焦急的问。

“应该不会吧!”秦雨潇怯怯的说。

“你俩真冲动,我们现在都四处漂泊,你俩整天还嫌事不够多,不要鲁莽多忍忍会死吗?”一旁的蝶姨伤神的叹着气。

“那现在怎么办啊?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会不会不经摔死了啊?我们还是赶紧下去看看再说吧!”怜心颤抖的说。

“那好,赶紧去吧!万一人死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蝶姨催促着“赶紧,不要杵着了,去看看是死是活啊!”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抄着荒芜的陡坡,拉着陡坡上的野草和树枝慢慢向着坡底挪……

来到了坡底之后,秦雨潇试了试脚,为防踩空。她俯下身,用颤抖的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忽然她尖叫起来:“天啦!他没气了!”

“蝶姨,你来看看吧!”

“好的,我来看看。”说着也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真的没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不经摔啊?”

“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至少要把他挪个地方。”

“挪到哪里去啊?”

“挪到庵里怕是不行,挪到寺里又没有熟人接应。该怎么办呢?关键是庵里清规戒律十分严厉,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在寺前跟人打架,还把人打死了,我们连庵里都无法呆下去了。”

“小姐,我看不如我们在这附近搭一个茅棚,先让他修养吧!”

“不行,万一夜里有野兽怎么办?更何况我们都不会盖茅棚啊!”

秦雨潇苦思冥想的抠着头叹息着:“真的太冲动了!”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我们又能把他藏到哪儿去呢?”

“嘿!我有办法了!”秦雨潇一拍脑袋。

“小姐,你有办法啦?太好啦!”

“……”

接着,秦雨潇神秘的说:“你俩先守着他,我去去就回。”

“小姐……”

当夜暮渐渐浓厚,天上只微微剩下最后一丝丝鱼肚白的时候,她终于抱着一个包袱满头大汗赶回来了。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她穿了一身僧衣,先前破烂不堪的禅衣已被换了下来。

“小姐,你回来啦!……”

“赶紧帮帮忙,不要多说,给他把这套僧衣换上吧!”

“可是……”

“不要可是了!”

“好。”

说着三人手忙脚乱给他换上了一套僧衣,接着,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剪刀。

“小姐……你这是……”

“不要那么多可是了!照我说的做就好!”

“可是,你这是要对他做什么啊?”

“剃头!给他剃头!然后想办法去通知寺里,说是此处有个云游的化缘僧人饿晕跌落坡底了!”

“高明!”两人都异口同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好了!不要再啰嗦了!动手吧!”

说着就慢慢慢慢向着他的头发伸出了硕大锋利的剪刀。

“啊!不要啊!”他忽然坐起来“我不要当和尚啊!”

三人都被忽然坐起来的他吓到了。秦雨潇双手紧紧抓着剪子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到底是……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他忽然打住了后面的话,略微想了想,他忽然翻着白眼,伸长了舌头,扮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我死的好惨啊!我不甘心啊!你们还我命来啊!”说着,他忽然直挺挺的跳了起来。

“啊!不要啊!我们不是故意的,你的死是意外,是你自己失足跌落的啊!你怪不得我们呀!”

“救命啊!有鬼啊!哇哇哇哇………”

“不关我们的事啊!”

三个女人吓得齐刷刷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她们争先恐后疯狂逃窜的身影笑到眼泪都飙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真有趣!比我整天在家读书练武好玩儿多了!”

他背着手望了望布满星星的夜空,正打算要迈步离开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下,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肚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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