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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十夜》第二章 不奇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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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轻轻地捻开了手里的三张纸牌,眼角的余光不忘朝着讲台方向扫了扫。

还好,老谭正趴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们这群尖子生的高智商活动。

昏沉的阳光透过窗花洒在课桌上,笔筒和重峦叠嶂的课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余下的几分光线透过手指落在了萧离的青春上,萧离半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梅花九。

这场赌局很重要,它决定着接下来的一周里萧离会是食肉动物还是食草动物,当然,也有可能是食土动物。

梅花十,萧离手中的第二张牌。

深吸一口气,心里把周润发,刘德华,周星驰,希特勒等各路赌神拜了个遍,确认万无一失之后,他这才轻轻推开覆在上面的最后一张扑克,指间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像是正在揭开一位绝色美女的神秘面纱。

掀起你的头盖骨!萧离心中一声大吼。

就好像诸葛亮的北伐大业注定要被上方谷的一场大雨给埋葬,萧离一夜暴富的美梦也被最后出现的这张红桃二摧枯拉朽地干掉,萧离现在看着那猩红的数字在指间跳动,忽然觉得上面的红色好像是用革命先烈们的鲜血染成的,滴滴直达他灵魂深处,像福尔马林泡王水那样爽得他嗷嗷直叫。

妈的。

撇了撇嘴,偷瞟了一眼正在讲台上声情并茂讲着单口相声的老师,确定一切正常后,他反手把牌飞快地丢在了后排课桌下的板凳上。

旁边的刘洋也弃了,看来今年地里的收成都不好,萧离正襟危坐着瞄了一眼身后的板凳,刘洋的手牌像具尸体一样躺在上面。梅花4,方块9,方块j。

右边的吴颜根本没有明牌,直接选择跟盲注。他人生信条一向如此:要想富,下重注,不怕打牌输得苦,就怕输完咽不下土。所以每次打完牌萧离不是多了个干儿子就是多了个干爹,月月如此。

有好几次萧离都觉得他绝不可能再撑过下个月了,但只要第二天天一亮,太阳照常升起,这家伙又能靠着光合作用奇迹般地茁壮生长出来。

吴颜的课桌上另摆了两张背面朝上的扑克,意思很简单,两块钱。

后排的文易水同样从桌底另摸一张牌放在了桌面上,但却是正面朝上,五块。这货已经看过了牌,敢跟就说明手里的牌肯定不小。一个平时怂得很孙子似的人突然选择了加大赌注,萧离心头都是一阵冷笑,吴颜现在面临的基本就是这样的处境,文易水只要跟牌基本就宣告他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

文易水旁边的沈从刚也没弃牌,反而是跟到十块,萧离不由得在心里替吴颜默哀了一声,他这把基本是走远了。

张仁节只略微斟酌了一下,同样选择弃牌,很正常,文易水大佬万年不出手,但每次只要一出手,差不多都是通吃全场。

反常即为妖,没人愿意掏自己的腰包去肥别人的口袋。

吴颜不是人,他打起牌来简直就是个畜生,四张牌,花色朝下,前几轮他根本就没有看牌的习惯。

下盲注的话确实成本更低,但并不代表最后不会死得更惨。

场上还有三家。

再跟十块,文易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今天摆明了就是要大杀四方。

十块,沈从刚一样没有退缩。

四块,吴颜还没有开牌的意思,萧离都开始思考着这次该让这个干儿子给自己干点什么了。

十块,文易水继续跟注。

十块,沈从刚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手牌是个a、j、7的同花,文易水手里估计是个顺子,就算是同花也没事,他的牌在同花里也算最大的了。

吴颜更不用担心,他就一傻子。

四块,吴颜面不改色,众所周知赌博这东西,跟智力是没有关系的。

文易水,十块。

沈成刚,十块。

吴颜,四块。

决定权再次回到文易水手中,萧离有些好奇,这货平时就算跟也不会跟上这么久,今天他究竟拿到了什么东西?让他执着成这个样子?

八张,整整八张牌,花色全部朝上,一张牌代表五块,那么文易水这一出手就是四十,基本就是打算直接逼对方开牌了。

到了现在,哪怕是沈从刚此时都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文易水的出招套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孙子平时猥琐得要命,有时候一节课下来他基本都是在扔底子钱,半天看不到别的动作,但他只要出手,除了吴颜这样的傻逼基本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跟的人。沈从刚敢跟是他觉得自己的牌够大,大到足已支撑他打破一切魔咒拿下这把,但又能有多大呢?如果站在对面的是别人,沈成刚敢一直陪他跟下去,跟到天荒地老,跟到海枯石烂,跟到基督再临,但这次的对手是文易水,a、k同花,同花顺,豹子,文易水的头垂在桌下,手里捏着可以捶死他一万次的绝世好牌。

“开了。”他小心地把牌伸到文易水的面前,同时将十六张扑克放在桌面上。

他必须得开,拿到同花都弃牌,他那个嗜赌如命的老爹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被他的怂货儿子给活活气死。当然,如果他知道了这个逆子敢在课上打牌的话,那下场会更惨。

“你输了。”文易水用唇语说,同时把手里的牌往他这边微微挪了挪。说来奇怪,沈从刚居然没感到有什么好意外的,只是稍微有些意外他拿到的会是这么好的牌而已。

或许,在他心底,从他开牌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输了。

当然这不重要,赌徒输钱的时候,想总结点儿什么哲理出来易如反掌,难的是要拿一张什么样的脸去面对这凄惨的下场。

吴颜正准备从桌子掏牌出来下注,但被萧离死死地按住了,他知道这呆子在想什么,现在是:对手多倒一个,自己的胜算从百分之三十上升到了五成。

“先看看。”萧离用十级唇语或许是摩斯电码告诉他,毕竟他跟自己也算是半个命运共同体。

手起刀落,再次下注十六块。

“看个毛。”他同样用无线电波回敬过来。

四十。文易水面不改色跟注。但萧离知道,在文易水平静面容下隐藏着的是一张何等猥琐狂笑着的脸,如果不是担心触动到吴颜最后一根警觉神经,他现在一百、一千、一万都下得出来。

十六,跟注。

“啊!”吴颜忽然惨叫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突然认识了到事情的严重性,萧离几乎快从他腿上拧下了一整块肉来。吴颜再这么瞎跟,萧离这周都得和他一起去给文易水当干儿子了。

“怎么了。”台上的老谭疑惑着转过身来,显得对他吓到后排睡觉同学的行为很是不满。讲单口相声的时候,最嫉恨的就是吴颜这种故意出来拆台的人,一般不是同行,就是同行的亲戚。

无论是谁,吴颜今天都死定了。

“圆规扎到手了。”吴颜扭着性感的小蛮腰地站起来,顺便在心里把萧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我在上面讲语文你要在下面给我做数学?那你上数学课的时候想做点什么?背英语?”老谭冷笑一声,这种把戏她当年读书的时候就用过了,多半是昨天的作业没做完又想趁现在补上,落她手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没有,我就玩一玩。”吴颜刚说完就后悔了,上课补作业还有得说,这个玩一玩说得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耳光。

“噢,玩一玩。”老谭点了点头,但萧离却注意到她的脸色正由蓝变紫,由紫变青,又由青变绿,不多时就跟彩虹糖的颜色相差无几了。

“那就带着你的圆规给我滚到后面去,蹲着玩儿,玩不好我今天让你把它吃下去!以后带着天天玩儿。”

一个好到无法被拒绝的条件,吴颜一路小跑,后面是身着正装的教父那阴深深的背影。

“我接。”萧离小声对文易水说。前面的战士倒下来,后面自然得有人跟上,既然吴颜被送去了体能训练,他的牌就不得不由自己接手。

“两百。”文易水直接说出加注量,他们约定的翻牌计数方式已经完全不适用于现在的豪赌,萧离甚至都能感觉到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正漫天飞舞。

萧离直接拿起来了文易水的牌,他就是个来收拾残局的,管你下多少老子都不。

卧槽!

一千万只草泥马在萧离心中的原野上欢腾奔驰,他本就已经打定主意,看了牌就马上替李天宁弃了,少损失多少是多少。但当他翻开牌时,只感觉眼前一阵金光闪耀,瞬间亮瞎了他24k纯钛合金的狗眼。

三个j!

如果上帝关上了你的门,那他一定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吴颜这货脑子是被掏空了,但上帝却给足了他的好运,支撑到他用屁股去思考问题都能活下去。

“四百。”萧离无所畏惧。

现在轮到文易水慌了,萧离不是吴颜,但现在他的举动比吴颜还要疯狂。

“四百。”文易水接上。

吴颜正在教室的后面蹲得满头大汗,但心中还有一股伟大的力量让他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那就是远处萧离和文易水的表情。

“八百,开了。”萧离不想赢他太多,哎,毕竟同学一场,逼人跳楼也不好,赢这么点儿小钱也不错,吴颜这节课在后面也不算白蹲,该怎么花?没想好,待会儿再说吧。

他不担心文易水赖账,在教室这个赌场,没人可以赖账。

文易水抬起头,像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两组手牌同时摊在了桌面上。

吴颜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了,两只大腿止不住地抖着,从二十分钟后基本就已经没了知觉,期间还对着前方跪下去好几次,但每次,只要教父的目光幽幽地从远处飘来,他又只有扶着墙壁爬起来恭恭敬敬码好。

吴颜爬上座位的时候,脸色难看地跟刚丧父似的,如果萧离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不介意让萧离也去玩一玩圆规。

但萧离没有给他回答,他的脸色跟刚被杀了全家的伍子胥差不了多少。

“吴颜啊,”萧离走过来靠在他肩上,这让他本就疲惫不堪的双腿更濒临崩溃,“看见那边那位衣冠楚楚风华正茂独步天下的绝世大帅哥了吗?”他指了指正靠在窗台上啃着面包喝着可乐一脸猥琐的文易水。

“嗯,怎么了。”吴颜灵机一动,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就是你下一个月的新主子了,赶紧过去叫一声吧。”说完这话,萧离背过身去,把一整片过道全部留给吴颜发挥。

“大哥。”吴颜想都没多想,萧离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兵败投降,理所应当。

“诶!”文易水响亮地应了一声,潇洒转身,仿佛他依在窗台上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我亲爱的弟弟呀,两千五百一十,现金还是刷卡?”

“两千!”吴颜一声怒吼,忘记了腿上的酸痛,反手一把把正在装深沉的萧离拽了过来。

“底五块,你自己一共上了五十,就是五十五”,萧离小心翼翼扳起手指,给他解释着这个深沉的数学问题,“然后我又上了一千二。”

“什么牌,一千二。”吴颜知道萧离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因为他自己才是。

“三个j。”萧离报这牌时没有一点气势,他全部的骨气都在二十分钟前开牌的那一瞬间侧漏得干干净净。

“三个j都能输?”吴颜其实想说的是既然豹子怎么没顺手把文易水给干死。

“易水哥他,嗯,”萧离哽咽了一下,接下来的惨案他也不知道吴颜能不能接住。

“我三个a,压死,翻番,一千二百五十五翻到两千五百一十。”文易水从萧离手中抢过这个报丧的机会,“哦,那十块我不要了。”

“爷!”吴颜不顾一切地冲前上去抱住文易水的大腿,完全不在意周围女生传来的异样目光,他跟萧离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两千多块的债务对谁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不至于跳楼,起码也会让他俩下过月过得生不如死,相比于宝贵的金钱,尊严又能算什么?

你的?活命的干活?死啦死啦的干活?

“滚滚滚。”文易水笑骂着想要推开吴颜,但他抱得太死,根本没办法挪动,“你叫我曾爷爷都没用,趁现在行情好,赶紧去把肾卖了吧,剩下的钱留着翻本儿,以后说不定还能赎回来。”

“爷啊,”吴颜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俺哪儿也不去了,俺就要陪着俺爷。”

萧离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出声劝阻,因为他正忙着给文易水捶背。

“好好捶,”文易水吸溜了一口可乐,一脸惬意,“捶得好啊,那五十我也给你们免了。”

五十?什么五十?萧离心里咯噔一声,但只一瞬,就明白过来,两千五百一十,两千一百五十,果然是居安思危啊,放在平时,文易水那么吝啬的人绝对不会大意到把这都记错。这才捶下肩膀,就少了将近四百多,那晚上要是再陪个睡,岂不是连两千都省了?想到这里,萧离赶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捶得大珠小珠落玉盘。

文易水对他的“诚意”也是颇为满意,他确实记错了,也许以后会想起,那也无所谓,据他所知,吴颜根本没什么存款,萧离倒是有,但也不敢多用,在他们卖身还款的这段日子里,还愁没办法玩儿死他俩?文易水保证,只要能给自己十天,保证把他俩身上的油水统统榨干,榨成九芝堂地黄丸。

“萧离,有人找你。”门口有人叫了一声。

没人答应。

“萧离,有人找你。”门口啊女生又喊了一遍,然后她就回头看到了这一生最诡异的画面。

文易水瘫在座位上,脸上销魂得跟九千岁似的,吴颜在下方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一顿鬼哭神嚎,却怎么都挤不出一滴泪来。后面的小太监手脚麻利地帮文易水捶着后背,再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发出几声言不由衷的赞美之词,整就一副魏忠贤搓澡图。

“噢,知道了。”萧离根本没去和女生多作解释,反而是无限情深地看了文易水一眼,目送秋波面带桃花,吓得正在哀嚎中的吴颜都是浑身一阵哆嗦。

官人,奴家先去开个门,你可要在床上等好呀,马上就回来伺候您。

“谁!”萧离走到门口一声大喝,给九千岁捶背的事儿,耽搁了,谁能负得起责?

“我咯。”烦躁而又无赖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至少萧离是这么觉得的,身着深灰色风衣的清瘦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几乎高出他两个头来,一副漆黑的墨镜盖在脸上,有点像黑客帝国里走出来的人物,又有点像街头搞传销的。

“去那边。”撂下这么句话,男子自顾自地低头走向走廊尽头,根本没去理会身后的萧离。

那边的教室是个放置清洁用具的地方,所以现在虽是下课,却也没什么闲人。

萧离紧贴在那人身后,他不敢不从,如果文易水对于他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九千岁,那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就是万岁爷,他要是一跺脚,管你什么大内总管东厂条子,全给我拖出去砍了,要是动作再麻利点儿,说不定天黑之前家都已经抄干净了。

“您怎么来了。”萧离有些疑惑,他平时不会这么直接来学校找他,因为他们有固定的接头时间,上课期间就来教室找他这几乎还是头一茬

“嗯,社区派我来关怀关怀你。”男子摘下脸上的墨镜,风骚的打扮下却是一副年近中年的干枯面容,萧离也吐槽过他们这身行头,一语蔽之就是人群中最欠打的那个。

“有什么事儿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萧离还是明白,“人文主义送温暖就不必了,我就没从你们这儿搞过什么好的。”

“那可未必。上次你被你那两个好朋友揍得半死不也是我来帮你收的尸?”中年人摇了摇头,“还有,是‘我们’这儿。”

“别关心我了,真有一天被人打死了追悼会你怕是都不会来,就那俩孙子还弄不死我,你别瞎操心,有事儿快点说,我忙着去学习。”对他这假仁假义的关心,萧离实在生不出半分感激之意。

“追悼会的事儿我肯定是要来的,份子钱还是要随的。”中年人抱着双手靠在墙边,用慈父般的眼光微笑着打量萧离,“说真的,我真是来看你的。”

“我与徐公孰美?”萧离也是被他逗呛了。

“都没我哥哥美。”男子哂笑道。

“看完我走了,美丽的祖国正等着我去建设呢。”萧离知道在这样跟他东拉西扯下去肯定没完,干脆打算直接开溜。

“看完了。”中年男子放下双手站正,“不过刚好被你说中了,也确实有那么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萧离对他的措辞嗤之以鼻,老狐狸的尾巴才刚漏出来。

“说起来也是不小事,”那人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下午,也许就是马上,会有一个女孩儿转学来你们班上,是万灵殿直接派来的人,说是转学估计也就挂个名头,这段时间她会安顿在你家,他们要你负责好接待,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男子口中的万灵殿不是什么邪教组织,而是个恐怖组织,因为它从来都只害命,不谋财。

“什么人,这么拽?”万灵殿是总部,也是他们的耶路撒冷,这种时候空降一个女孩儿过来,解决男女比例失调问题?

“我不知道,权限不够。”

“权限不够?”萧离知道,眼前这个人,也就是是自己的导师陆司,同时也是万灵殿在本区域的核心人物,萧离一直以为刺杀市长这种事也需要先和他商量商量才能执行,现在他居然说他的权限不够知道一个女孩的来历!

似乎是看出了萧离的想法,陆司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你就别去想了,连我的顶头上司都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总之就是非常重要的人物,真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条生产线的苦逼工人全得玩儿完。”

“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三十线城市!真有什么惹不起的小公主小千金送我们这里来,磨层皮都要我背这个黑锅?来这儿做什么?躲高利贷?”萧离绝望地哀嚎。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糟,你只负责接待好,关照好就行了,像这种人物,真正保护她的人大概也轮不到你。”

“这话说得,好像我就一保姆似的,对了,长得怎么样?是个美女我就收下了。”萧离立刻淫笑起来。

陆司没好气地瞪了萧离一眼,“管这么多干什么?真要是组织需要,就是头猩猩你也只能笑纳!”

“遵命!”

“给你。”陆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儿,顺手丢进萧离背后的连衣帽中。

“什么东西?”萧离对他这样明目张胆嘲讽自己身高的行为很是不满,他是不矮,一米七五的身材,但陆司实在太高了,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东西放到他的背后。

“不是问我长得怎么样吗?自己看,机灵点儿,接待好,我先走了。”说完这话,陆司把墨镜重新戴了回去,资深传销份子转身消失在走廊的楼道里,萧离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道别,风一样的男子就已在风中离去。

“照片儿。”萧离喃喃自语道,反手取出帽子里的东西。

片刻后,一张比文易水三个a还大的牌出现他的手里,被他死死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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