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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女权崛起》第十四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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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没有阳光,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广袤的天空,俯视着蝼蚁草芥般的地上的物体,它诡谲的脸上阴晴不定,忽明忽暗的变换着表情,你猜不出它是兴高采烈还是阴险狡诈,你以为抓住了它的尾巴,它用行动告诉你那只是个陷阱。天上有天上的精彩,地上有地上的交锋。矫健的步伐,坚定的脚步,坚实的大腿撞击着厚重的铠甲,全副武装,手中握剑的刘旭光,目光坚毅的带领着一大群中央军的将军直奔将军府的大殿。自从胡海越重伤之后,身为副将的刘旭光就暂时代理了中央军统军将领的职责,害怕士气受到打击被易州军钻了空子的他这些日子一刻也不敢放松,亲自督查江防阵地是家常便饭。这次他正在江边检查布防情况,突然接到军士报告说龙江的使者来了,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赶来将军府。

在一片的撞击声中,刘旭光来到了将军府的大殿中,行礼,接旨。圣旨的内容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跟随胡海越作战多年,被任命为统军将领并不意外,皇太子受伤,命令前方军队尽快开战作为复仇的行动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对于攻克易州后的命令却显得很孤零零。“便宜行事。”便宜行事,根据实际情况处置,嗯,没有排除禁止屠城的情况。刘旭光接过圣旨,看了一眼,确认使者没有读错里面的任何内容,把圣旨分给了属下的将军们研读。那些将军们可能不懂便宜行事的含义,刘旭光是懂的。这么多年追随下来,老王爷的心思他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此情此景下,“便宜行事”,就是让你屠城的隐晦说法,这才符合胡昌和一贯狂暴的作风。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翻滚的乌云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大口,狂风暴雨呼啸而至,铺垫做的很久,倾盆而来的大雨依旧让人措手不及,心惊胆颤,深处暴雨中心的人们也很配合的多穿了几件衣服,和骤然下降的气温和气的打声招呼。一场秋雨一场寒,倔强的始终不肯离开枝头的枯黄树叶,也理所当然的得了个台阶,体体面面的黯然离场,“零落成泥碾作尘”。

易州的江边阵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当走近营地中却深深的感受到凝结在空气中穿透人的皮肤直达肺腑的紧绷。面对在江中疾驰而来的中央军军士,他们是有感触的,也是又准备的,此刻的易州军的将士们就像是一只紧紧绷在箭弦上的箭,一声号令,就可以让这只紧绷的箭向前疾驰而去,刺透护甲,刺穿身体。但是军营在表面上却是十分祥和。此刻在中军帐中,易水青正和一部分易州军的将军们在反复商讨着此次的作战计划,生怕有什么遗漏,使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虽然表面平静,谈吐自若,但是过多的手脚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灼和不安。此时有军士来报。

“将军,盟主来了。”

胡海昆一身铠甲,右手拿着剑,来到了中军帐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亲妹妹胡灵妙,也是一身铠甲的装束,如瀑的秀发束在身后,飒爽英姿。易水青忙上前行礼,胡海昆见易水青行礼,忙上前把他扶起,说道。

“大战之际,将军不必多礼。将军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吗?”

盟主放心,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

说着,易水青着军士拿地图到胡海昆面前,为胡海昆述说当前的军力部署。

“盟主,您请看,我们现在是在中军帐,也就是这里。”

易水青手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

“这两个地方,我已经安排军士整军待命,只待前方斥候传回军情便会前去偷袭敌军,他们这两路军士是负责从水底发起进攻,把敌军的大船凿沉。与此同时,盟主您看这里,这里是准备的火船,火船进攻,一方面可以利用火焰大量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一方面也是提振我军信心,打压敌军信心,而且话说回来,利用火船烧毁敌军船只,他们那些北方的军士水性不好,大江也会替我们收掉不少敌军,而且焚毁了敌军船只,此次他们败退,数年之内他们也不可能有足够的船只在和我们一战。火船进攻配合水底的军士进攻的同时,近战船只出动,近战船只的弓箭准备的是充足的火箭。再往后的是我军的大型军船组成的船队,前面三波进攻之后,再由这一部分军士去收割战场。如果前面三波消耗敌军有生力量有限,也不要紧,毕竟经过前面三波攻击敌军精力会被我军消耗大半,又是水上作战,在我们熟悉的作战场景里,用我们熟悉的作战方式作战,而且对我军而言也是背水一战,是保卫家园的战斗,此战我军必能全胜。整体思路是击其半渡,不会让他们踏上易州的土地。”

易水青审慎而又充满信心的一一道来。

胡海昆听罢,颇为满意,但是也不忘转头问一下妹妹的意见。

“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这样的战斗部署是一招接一招的连招,确实是挺不错的,如果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军定能一举而击溃来犯的逆贼。但是有一点,将军,我们还是要尽可能的保存我军的有生力量,如果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这样的胜利也未免太惨烈了,严格来说这样的惨胜对我们就是失败。在战场的指挥上请将军多多的依靠大江、火船这些自然条件来消耗敌军,这样在近战时才能最大程度挽救我们易州子弟兵的性命啊。”

“盟主说的是,在作战指挥上,末将会注意。请盟主放心!”易水青说道。

“灵妙,你的想法呢?”

胡海昆看向胡灵妙说道,他想听听他这位聪慧的妹妹的意见。在刚才胡海昆与易水青交流的空档里,胡灵妙一直在盯着军士拿着的那张作战指挥图看来看去,一会儿近看,一会儿远看,不时用手指划着地图细细的看。

“哥哥,我刚才在想,胡海越在被我们刺杀之前,会不会有什么作战良策交代呢。如果换做咱们自己是胡海越,面对易州,将会采取什么样的作战策略呢?”

胡灵妙看着胡海昆说道,一会儿又转向了易水青,看着他。这一问,倒是把两位将军问住了。长久以来,作为作战的统军将领,一直想的是如何去战胜敌军,对于敌军会怎样战胜自己倒是想的少了些。胡灵妙接着说道。

“易将军,如果从陶州来的敌军只是诱饵又当怎样?那会不会这样呢:从陶州浩浩荡荡出发的敌军只是诱饵,是佯攻,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在岸上的军队骗到水上,然后他们真正的精锐部队,从我们注意不到的某个江边登陆,击溃我们空虚的中军大营,站住我们的大营,直接南下攻进易州城,那我们就不战自溃了。我们也只能被逼着和敌军在易州的陆地上进行战斗,那时我们的把握就没有和现在这样大了。”

胡灵妙语气坚定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左看看易水青,又看看胡海昆。

“易将军,在没有确认是不是已经没有敌军会登陆之前,易州的江岸守卫部队不能全部投入水战。而且一定要加强斥候的侦查和消息传递。”胡海昆对易水青叮嘱道。

“还有一点,易将军,灵妙建议不论什么情况下,我们和敌军的作战都只能在水上进行,那样我军才更有把握取得全面的胜利。”胡灵妙说道。

“妙公主的建议,末将知道。其实最根本的还是斥候,斥候给的消息准确,我们便能有针对性的部署。盟主和妙公主放心,末将会派最得力的将军担当斥候的重任。”易水青回答道。

“将军也不用太过担心,好在我们面对的这只中央军不是胡海越指挥的中央军,若是胡海越指挥,那我们还真的是有些难办。好在现在指挥的是刘旭光,刘旭光此人比较暴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作战是十分勇猛,但是谋略却是没有那样深沉的,就算是胡海越给他留下计策,冲着为胡海越报遇刺之仇的心性,大概略他会选择最疯狂的作战方式,直接强攻,杀个痛快。若真是这样,也是遂了我们的心愿。”胡灵妙一边分析,一边宽慰的说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的黑夜中,寂静的可怕,天地江水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好似他们一直是这样不曾分开过。若有人持一支火把离人远去,不出10米,他已被这淹没天地的黑暗吞噬。低沉的号角声起,长长的出征的号角,在两位号手的协同配合下,发出雄浑低沉的雄壮声音,像雄狮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怒火,为自己厉声的咆哮做准备,做前期的铺垫。微风习习吹来,吹动着高高桅杆上的战旗,不管这会儿的风是强还是弱,他都在尽全力展示自己的风采。一艘艘的大船在墨色的掩护下匍匐在江边,他们是蛰伏的水怪,等待着一声号令的到来,那时他们将翻身潜入水中,扬长而去。在柔软的江岸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只有眼睛透着光亮的军士。黑色的铠甲和墨色的夜相辅相成,不分你我的融在一起,泛着光亮的眼睛并不孤单,它在静静的等待着,它知道寒光闪闪的剑在不久后回来陪伴它,也许是陪伴它走过明亮的最后一程。有星星点点,灿若繁星的火光夹杂在黑压压的军士中间,我很想进入字里行间的世界,走上前去,问问在扑闪扑闪、昏昏暗暗交替掩映下的紧绷着的这张脸,你是不是也讨厌这些不该出现的,破坏氛围的火把。

忽然间,号角声停下了,朦胧中听着有声音,远远望去两个将士拖拉着一个人急急地走过来,直到近前才看清楚,是那个行刺胡海越被捉住的刺客。被两个将士拖拉着,因为被刘旭光砍掉了双脚,他没法行走,他的身后留下两条长长的泛着光的印记,是血。他被带到了军士队列的最前面,没有复杂的处决工具,甚至没有专门圈出来的一块地方,迎接他的是几位手里握着长长的木棍的军士。刺客被狠狠的丢在几位军士中间,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

“把我打成肉酱吗?撒点盐蘸着好吃。”

面对着这狂妄的挑衅,周围所有的军士表现的极为冷静,甚至没有人脸上有任何的面容的变化,这种阴森森的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冷不丁的,不知哪里飞出一把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剁掉了他四肢中仅存的左手,连带着左小臂一起被剁掉了。“啊!”一声惨叫,响彻江防阵地。忽,忽,几只火把朝着他扔过来,熊熊燃烧的烈火,沾到了他的皮肤,沾到了他的毛发,沾到了他的衣服,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迫不及待的去占领,熊熊火焰吞噬了他。毛发皮肉被烧焦的气味跟随微风传递开来,遗憾的是吹向陆地的风没有把他烧焦的气息传遍整个江防阵地。在痛苦的嚎叫声中,没有了四肢的他依然在本能的求生欲的支配下四处翻滚,以求有一丝存活的可能。每翻滚一处,迎来的是大棒的暴击。一团火球照亮了江岸,在火光的衬托下,刘旭光骑马来到了阵前。

“今天,将是载入历史的一天,今天,是我们见证荣耀的一天,今天,是我们忠君爱国付诸实践的一天。滔滔江水是我们的见证,熊熊烈火给予我们祝福。记住,你们是战无不胜的中央军,记住,你们是主宰战争的中央军,记住,你们是捍卫荣耀的中央军。我们的皇太子、征南将军,那是我们热爱的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破军将军,被易州的奸佞贼人以恶毒的手段对待,至今生死不明。你们作为皇族荣耀坚定的捍卫者,不把敌人碎尸万段,对得起你们中央军的名号吗!捍卫荣耀,碾碎敌人!”

刘旭光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激励,让将士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捍卫荣耀、碾碎敌人”的口号此起彼伏的呼喊着。

“众将士听令!目标,易州!出发!”

刘旭光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如石子般静止的中央军将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行动起来,吱吱的行军大船开动起来,呼呼的高高的桅杆上升起了风帆。一艘一艘载满军士的军船渐次出港远航,岸上留守的军士们继续吹向前进的雄壮号角,雄壮低沉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江岸。此时,刘旭光正矗立在大帅船的船头上,左手紧紧握着挂在腰间的寒凉的军刀,眼睛直直的看着依旧浓墨一片的前方,目光如炬,忽而又看看左右两边呼呼前进的军船,军旗在船头迎风飘扬,带领身后的军船劈开身前的黑暗。刘旭光是志得意满,这么多年来,他自己终于可以做统帅了。此次出征让他格外兴奋,在他阴沉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一颗火热的心。

许多年了,再一次出征让他无比兴奋,尤其这一次自己是统帅,而且也是去易州为自己衷心挚爱的皇太子、破军将军胡海越报刺客之仇。一晃多年了,还记得那些年在蜀王胡屿的指挥下,破军将军胡海越带领自己,率领着中央军将士攻破大齐皇帝李应的都城,直接冲进李应的皇宫。那是何等的高光时刻啊。沉寂多年以后,自己又一次迎来高光时刻,这一次是真正的自己的高光时刻。热血在回忆和现实的交织与激荡中沸腾。他是信心满满的,兵锋锐利的中央军,他是拥有绝对的信心,很大一部分的信心也是来源于他作为中央军对地方州军的不屑。虽然他带兵和易州军在陶州的滩头阵地交手过一次,也感觉出来了易州军的实力强于一般的州军,但是要和中央军一较高下,那还是自讨苦吃。携带着对自身地位的优越感和以此而来的信心,在夜幕的掩护下,中央军的船队向易州悄无声息的驶来。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将军,想来皇甫昭将军那边也应该开始渡江了。”刘旭光手下将军龙灿向刘旭光禀告说道。

“嗯,差不多是时候了。”刘旭光颇有些回味的说道。

“传令下去吧,各船所有将士整军待命,从现在开始进入战备状态,不能有松懈!”刘旭光下命令道。

命令传下去后,龙灿又回到了刘旭光的身边。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刘旭光颇感无聊,在船头上来回踱步。憋了好久,龙灿终于开口问道。

“将军,末将有一个疑问,想向将军请教!”

“好啊,本将军正好现在也闲得很。说吧!”刘旭光说道。

“将军既然在皇太子殿下留下的计策的基础上作了修改,撤回了原属皇甫昭指挥的大部分军士,为什么不索性裁撤干净,既要让皇甫昭继续按原来计划走,却又没有给他很多军士。这是为何?”龙灿问道。

“殿下的计策自是好的。但是一场战争取胜的途径有很多种,殿下选择的是最符合在那时的环境下的战术,而我选择的是在现在环境下最符合的战术,两者并不冲突。而且就我而言,我肯定是更倾向于现在所选择的战术。当前,殿下遇刺,我受陛下旨意发动消灭逆贼的战争,自然是要打出气势来,不仅要获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也要做给其他京兆之外的几州看看,和中央做对,与中央军作战,就是易州这样的下场,只有给易州一场不能接受的惨败,才能给所有的这些不再中央朝廷直属之列的外州,长长记性!我第一次作统帅当然也要打出统帅的气势,这样才能让军中的老将信服。”刘旭光慷慨激昂的说道。

“末将明白,而且把皇甫昭调离主要战场,此次胜利的军功也就与他无缘了,将军便也能高过他一头了。也省的他在将军跟前老是提反对意见,很是讨厌!”龙灿投机的说道。

“哈哈,龙灿,本将军倒是没有白疼你啊,领悟能力挺高嘛。皇甫昭那个老小子,总是跟老子争军功,处处跟我提反对意见,偏偏殿下还几次多向着他,如今我受陛下旨意做了这统帅又怎么能给他好脸色看呢。这老小子,滚犊子吧。不过也念在他对陛下和殿下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也不会怎么着他,顶多排挤排挤罢了。好歹也是多年的老战友了嘛!哈哈哈···”刘旭光笑着说道。

“怕只怕,您把皇甫昭当老战友,皇甫昭不把您当老战友呢。将军您改了殿下的计策,又把他发配到不相干的战场之外,皇甫家的人能咽得下这口被欺侮的气吗。将军还需多多提防,省的在不知道什么的情况下被他背后捅刀子。将军可还别忘了皇甫昭的父亲皇甫索,也是跟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股肱之臣啊!”龙灿深沉的说道。

“哼,一朝天子一朝臣,皇甫索再怎么着那也是前朝的事情了,现在皇甫昭不还是在本将军的麾下做事情吗。府邸高深那又怎么样,我也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一刀一枪的拼出来,一点也不比他们矮。这话说回来,你的祖上龙鹤泉将军也是在统一战争和北方战争中有赫赫战功的,到你龙灿这里,倒还不如他们皇甫家的了。你得努力呀,小伙子!好好跟着本将军做事情,早晚有一天皇甫昭也只能跟着你做事情!”刘旭光有些怒气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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