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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女权崛起》第八章 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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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黑洞洞的夜色笼罩着宽阔的大江江面上,大江两岸营帐里的烟火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在不时的眨着眼睛,扑闪扑闪,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又好像是即将熄灭的蜡烛,有着微弱的光亮,但是这光亮又是这么的不稳定,好像飘飘摇摇的风稍微再加大点力量,这蜡烛就再也亮不起来了,便永远的黑暗了。不长时间之前,夜晚时分在江边总会有或多或少的花船游弋,他们并不远远的驶离岸边,在似远非近的某个地方他们又都会游弋回来,花船上的姑娘们、客人们,高兴的饮酒作乐,驶离了岸边便是驶离了人间,就已经进入尽情放纵的极乐世界了。花船驶离时是安静的,归来时也是安静的,但是两个安静并不同,一个是憋着气力的安静,一个是放纵过后疲乏的安静,花船一个来回,就好像把整个人生都走了一遍,生于沉寂,归于沉寂。

战争时间,寂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江边,是阴森冷酷的可怕,江防的军士们,互相挤在一起,互相感受彼此在身边的温暖,是身体上的温暖,也是心理上的温暖,凑在一起共同抵御降低的气温和心灵上的恐惧。白天的江水是灰色的,灰蓝和灰绿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加上江面上笼罩了一层久久散不去的雾气,一眼望去好像置身仙境,除了雾气便再也不知道周围有些什么。夜晚的江水是黑色的单色调,和黑色的夜完全融为一体,如果你走进黑色,就像是掉进了天地融为一体的墨汁里,走哪看哪都是黑色的墨,甚至连你在什么地方,是否还存在都成为了未知。裹挟在黑色的墨汁里,巡江的军士们来回的观察着,嗅探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尖锐的哨声响起,凄厉,阴邪,呃,一名巡江的军士被江面的黑色洞天里射出的箭,一箭封侯,顿时身体瘫软,倒在了地上。

“敌军来犯,易州军来犯,警戒,全体警戒。”

死去的军士身边的军士们,大喊起来,奔走相告。此时黑压压的江面上嗖嗖嗖嗖的弓箭射出的声音不绝于耳,来自江面的弓箭向雨水一样泼洒在陶州州军的江防阵地上。来不及躲闪的军士们纷纷中箭,一时间哀嚎声四起。一波弓箭之后,随之而来的下一波是箭头带了火种的火箭,又是一阵箭雨泼洒在江防阵地上,在火种的作用下,在江边微风的帮衬下,江防阵地上顿时烟火四起。虽然江防阵地上的军士们在心里已经演练了不知多少遍这样的敌军袭击的场景,但是当这样的袭击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火箭的使用在对陶州江防阵地形成有效打击的同时,也暴露了易州军的位置。

“快,快,火药投掷器发射,火药投掷器。弓箭手,火药投掷器照明位置,发火箭,发火箭。不要停,不要停,一轮火箭,一轮弓箭,发射,发射!”

江防阵地的统领,撕心裂肺的指挥道。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火药投掷器就不知道还有几个能用的了。火箭不容易射到被安全保护隐藏的火药弹,但是射中安放在外的投掷器还是相对容易的。粘上火种的投掷器,不被及时灭火,分分钟就能被烧散了架。

在火药投掷器和火箭的火光的照耀下,易州军船只的位置暴露无遗,一批批的火药弹呼啸着飞奔过来,落在船只的两侧,激起的浪花拍打着船只,船只开始剧烈的摇晃,一阵一阵的火箭和弓箭轮番轰炸过来,无处躲闪的军士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许多军士被射中落水。火箭射在木质的船身上,坚硬的木头和不时扑到船上的水花,并没有让这些火箭造成太大的威胁。真正有威胁的是哪些直接击中船只的火药弹和射在帆上的火箭。船只被火药弹击中,瞬间就会变成一只熊熊燃烧的火船,泼水灭火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火焰蔓延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艘船变成火船,慢慢被燃烧到肢解。若是火箭射到了风帆上,也是非常严重的,帆的布遇火即着,在燃烧的帆的熏烧下,桅杆会着火,接着会导致船身由上向下开始着火,火势蔓延速度虽然慢,但是难以扑灭,如果能及时的扑灭还能保下这艘船。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弓箭、火箭的互相打击下,易州军的船只慢慢的靠近了陶州的江岸。快靠近江岸时,易州军纷纷跳下船,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踏着漫到膝盖的江水,向着江岸上奔袭而来,身后船上的军士们继续着他们的弓箭压制。陶州州军看到冲过来的易州军,慌慌张张的赶紧放箭射杀,第一只箭射出去了,第二只箭刚刚拉开弓,易州军的军士便冲到了近前,手起刀落,敌军的人头落地。黑夜里,烟火中,寒光闪闪的冷兵器雪白犀利的泛着光,渗着血,在陶州军的江防阵地上双方展开了一轮一轮的肉搏战,奔跑声,惨叫声,刀剑重重碰撞的声音,刀剑刺进人体的声音,血液喷溅的声音,人体倒地的声音,拳头的声音,挥砍的声音···全部掺杂在一起,一起谱出了死亡乐章的生死交响乐。

渐渐地,陶州军开始支撑不住易州军的猛烈攻势,节节败退,伤亡量巨大,导致兵员不足,面对如狼似虎四处冲杀的易州军将士,陶州军的气势也渐渐的被打没了,开始慢慢的溃败,兵败如山倒,眼看着这一块的江防阵地都要失去了。突然间,由近及远,由小变大,轰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近前。紧急前来驰援的中央军总算是赶在江防阵地全部失去之前赶了过来。陶州军一看中央军前来驰援,顿时士气大振,奋力作战,勇猛冲杀,与之前落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易州军在这次袭击之前就做好了与中央军短兵相接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岸边碰上的是实力比较弱的陶州军,就先拿陶州军这个软柿子捏了好几下。现在才是真正的对决的时候了。

驰援的中央军领军将军是副将刘旭光,手握一把长刀的刘旭光,驾马狂奔,直接冲进了易州军的战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长刀上下翻腾,劈砍着英勇的易州军的军士们。原本快要攻下江防阵地的易州军现在开始拼尽全力的与中央军作战。这边是刘旭光率领的中央军死死地压制着易州军,双方缠斗在一起,并且易州军开始渐渐的感觉有些吃不消了。那边士气刚刚恢复起来的陶州军的军士们,现在士气又泄了一大半,因为驰援的中央军自己去跟易州军打起来了,并没有来帮助他们缓解自身的压力,不多时,终于陶州军还是撑不住易州军的进攻,四散奔逃去了。与此同时,和陶州军作战已经耗费了一些气力的易州军越来越感觉和中央军作战吃力了。虽然在场面上,双方依然胶着在一起,但是明显看起来,易州军更显疲态。

易州军统军将领确认任务已经达成,立即下令,后军变前军开始撤退。双方军士正在一起拼杀,哪是说撤就能撤得了的,自己开始撤退,那么和自己交战的中央军肯定痛打落水狗,这会让作战的军士们白白送了性命。身为统军将领,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带领军士们赢得战场的胜利,带给军士们富贵与荣耀,在战场的关键时刻,有时必须要从大局出发在某些地方做出必要的舍弃。此次突袭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最大限度的保存军队的有生力量,不让军士们做无谓的牺牲。此次突袭的易州军统军将领赵程回望着此刻正在与中央军艰苦奋战、掩护大军撤退的军士们,深情而坚毅,此时此刻他将要做出的决定将全部把他们放弃。赵程的手臂缓缓抬起,望着仍然在血泊中厮杀的军士们,却没有落下。

“将军请尽快下命令吧,拖得越久,我们的损失只会越大!”身旁的军士催促道。

一阵疾风掠过,呼呼作响,赵程的手臂斩钉截铁的垂直而下,紧接着万箭齐发,一阵一阵的箭雨从江边嗖嗖的射向江防阵地。正在厮杀的两军军士,纷纷中箭倒地,一阵,一阵,又一阵。后方的中央军军士纷纷躲避、抵挡从天而降的箭雨,不断后撤。终于慢慢的箭雨淅淅沥沥的停下来了,直到不再有从天上落下的箭,全部安静下来了,江防阵地上密密麻麻的躺满了尸体,像刺猬一样,几处火焰在安安静静的燃烧着,不时发出霹雳霹雳的响声;几处黑烟在袅袅升起,时有时无的。天亮了,没有鸟,有雾,有烟,有火。

副将刘旭光、陶州节度使林翰陪在胡海越身边检阅战场,走过一个又一个刺猬般的尸体,走过插满箭的江防阵地和阵地前的江岸。胡海越有时会蹲下身来看看阵亡的易州军军士的武器,拿在手里研究一下,看看这武器的式样、工艺、实用性;有时摆摆整整阵亡的易州军军士的军服,看看这军服有没有什么讲究。眺望着望不到头、缓缓流淌的大江,漫步在江边,这时胡海越开口问道。

“昨天的战况怎么样?”

“昨天旭光赶到时,陶州军和易州军已经激战在一起了,战斗很激烈,不过末将来到之后不多时,易州军就支撑不住,开始撤退了。易州军确实还是有些战斗力的,是难啃一点,虽然咽的慢了一点,但是肯定能咽下。昨天一战,我们损失不大,大部分阵亡的军士都是被他们逃跑时放的箭雨射中阵亡的,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自己的军士都不要了,一起射杀,真是下得去手啊!”

刘旭光禀报道。

“本来就是觉得他们可能会来突袭,刺探一下我们的实力,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下得去手。倒是有点意思。我越来越对这些易州军有兴趣了。林将军,陶州军怎么样?”

“禀将军,陶州军损失有些大,实力上确实是有差距。这之后怕是需要中央军的兄弟们帮衬一下啊,还是只让陶州军来守江防阵地真的是很困难了。昨天幸亏刘将军及时赶到,不然州军的损失会更大啊。刘将军,林翰在此谢过了。”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谢。不过你们这战斗力确实不行,我快马加鞭跑过来,你们已经要不行了,我要是再稍微晚一点儿,你们那些州军怕是要全军覆没了。还好我们离得不是很远,我觉得你多谢谢老天爷倒是更应该!”

州军为什么不行,你不知道吗?中央朝廷不知道吗?严格限制州军数量,严格限制州军拨款,每次挑选兵员,哪次不是中央军先挑完了,才轮得到州军挑。中央军待遇好、地位高,州中的有志男儿,根本就不会参加州军。没有钱、没有人,我们怎么把军队战斗力提上来?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领导领导州军作战看看!如果州军实力强了,不就是落得现在易州军的下场了吗。如果州军实力强了,那这样的平叛还用得着你们吗。

听完刘旭光的话,林翰心里暗骂道。刘旭光一通数落,林翰心中不是滋味,脸上也挂不住,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自己也是无力反驳,嘴上虽然没能说些什么,但是心里记恨刘旭光。表现出来的就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嘴上一直在说着“是是是”。

“好了,好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林将军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胡海越也听不下去刘旭光对林翰的数落,插话道,也是给林翰保全了面子。接着,胡海越说道。

“林将军,前几日是因为中央军初来乍到,一是因为不太熟悉气候、环境,二是因为没有打过水战,要先适应一下。现在中央军的将士们对于江边的气候环境适应的也挺好的,水战也开始做训练了。他们这次突袭,州军损失也是挺大的,需要稍微修整下。我的想法是江防阵地之后就交由中央军来驻防,州军主管陶州这片作战区域的民众安抚。林将军觉得怎么样?”

林翰听从将军安排。

三人继续沿江漫步,胡海越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轻声地喃喃道。

“这次突袭不会是胡灵妙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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