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思考自己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呆着。

“德里安，你来看着下这个。”艾尔说道，

“别吧，我看不出的。我只会傀儡的那些东西，这个我真的不了解。”德里安说道，

“我要你走过来，感知这个里面的灵丝。话说你看得到这里面有什么吗？”艾尔手里的灵盘一动，她身后一大片防护噼里啪啦的掉到地上。“旅人，你也过来。”

“你要我感知什么？这里面只有一片浮光。”德里安问道，他看到了，仪器中的确有一片浮光，灵丝本身不也是浮光吗？兰和他一起跨过地上的一堆东西，离近了看，仪器里面的灵丝似乎有某种倒影。这里面的灵丝已经成了一个整体，兰对此十分惊奇，但是她不敢太过明显的看。

“感知这个仪器里面的浮光，防护撤掉了感知得到。”艾尔说道，“我也能感觉到一点，但只有我不够。”

“这片光就是灵丝，”德里安几乎要把脸贴在仪器上面了，异色眼睛闭上了片刻。“这就像水，有一种漂浮的感觉、其中蕴含的力量非常强，这些足够支持上百的人偶机械活动。”

“所以要把升华装置设计的小一些。”艾尔说道，

“不需要这个装置，这样太浪费了，给每一个人偶装那么个仪器，还不如找到储存灵丝的方法，把转变好的灵丝放到人偶里。”德里安说道，“这种灵丝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这就像是个湖泊一样，深不见底。而我能感觉到的灵丝，就像破碎的蛛丝。”

“那只是形态，灵丝之间有间隙，而这个没有，这是把灵丝融合，就像雨水。”兰说道，

“半精灵怎么这么喜欢用水来作比喻？”艾尔叹气道，

“因为这是最恰当的比喻啊。我的感觉和德里安应该差不多，都是湖泊，力量形成的。不过这种形态就不能用做储存信息了，只能用于能源。”兰说道，

“为什么？”

“因为辨识，这个形态的灵丝什么也没有。信息存不进去，也读不出来。就像你不能在水面刻字一样。”兰一直盯着灵丝中的倒影，这不是映出站在这里的的三人，而是另一个景象。模糊的认出一座人像，因为没有可辨别的参照物，所以看不出大小。这应该只有兰能看到，她是不是该去找这个地方？但是完全看不出这是哪里啊。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德里安向艾尔问道，

“另外划一片区域，启动形体防护，把人偶搬过来。”艾尔想了想说道，

“形体防护？那灵丝怎么办？”伊斯-塔林问道，

“那就先试试，这种形态的灵丝脱离控制会发生什么。”艾尔这句话让两个半精灵都盯着她，“看我干什么？动手啊！用对灵丝防护隔离这个半室，再弄个观测器脸上管线。人偶的实验也要开始准备。”

“明白。”“反正我负责的也只有人偶。”伊斯-塔林和德里安立刻去办，各自带着助手开始准备。艾尔走到兰这边，在兰身边的桌子上打开随身的小本子，往上面记笔记。

“你是来保护我的人，而且和其他炼金师很熟，对吧？”艾尔边写边说，

“是的，因为凯西·安德鲁的邀请，我登上在上水岸的那艘飞船，在船上我被治安会委托以这个任务。我之前在治安会为部分炼金师办事，所以认识，但并不熟悉。”

“那段时间我刚好在深渊之火。”艾尔说道，“施耐德来找我说你的事。我比较在意，你很熟悉这些贵族内部的事物？”

“不算熟悉，只是这样的委托我接过不少，因为需要的时间并不多。”

“那么我就直接告诉你我的想法，”艾尔停下笔，注意力明显不在兰身上。她是在思考实验，但话语的内容却十分清晰。“我要伊斯亚伦的人离我远点，无论是谁。兰，我同意你以任何方法，让他们离我远点。”

“我知道了，这下可方便多了。”不用她再费非心思去揣摩艾尔，

“那么就来帮个忙。”

“我？我对灵丝实验这块没什么了解。”

“等会的实验，我要把融合灵丝释放，看看会发生什么。在这期间，你来感知。”

“这个没问题。”兰点头。然后她就看着艾尔利用实验准备的时间把一些想法写在本子上，兰拿出灵盘看了眼，时间已至第五辰段，而看着情况，估计要到第七辰段了。今天她还没吃午饭，不过看着架势，这边做实验的应该也没吃。

一个辰位，两个实验用的‘半室’就准备好了，但防护不同。大点的半室被‘盾’包围，而小的周围为了大量飘着的长方形金属片，这是‘雪花’，阻挡灵丝的。

小的半室里的仪器像是一个‘碗’，在底部有一个灰色金属环，上面是一些记号。这不是法师的印记，那需要法师慢慢的刻印上去，速度很慢。这是灵盘上的记号，兰能认出几个。

艾尔把连接的管线固定在容器上面，认为灵丝会和水一样流出来。弄不好真的会啊，兰看了眼不远处仪器中的灵丝。这些‘半室’是以地面的金属环分隔出来的，防护必须漂浮在这些环上。把实验室放的这么近，这些防护是有多厉害？兰知道这样的实验已经进行很久了，所以她不担心会出问题。这些炼金师都不怕呢。

但是静默机关的实验越做越大，进度好像有点太快了。兰看着德里安在大的半室里准备人偶，‘盾’还未启动。木质外壳，球形关节的人偶，在傀儡师的控制下走到试验区域中。傀儡师用傀儡很少有人形傀儡，基本上都是以动物骨骼为基础制造的。

这些人偶的面部没有五官，而是镶嵌一块五道转轮的灵盘，中央是红色玻璃。这个材料倒是让兰有点意外，她还以为炼金师眼里没有玻璃的存在。

“释放灵丝的试验要开始了，大家注意。”艾尔说道，

“不给这个试验起名字吗？”兰问道，

“这是记录人的工作，我可没心思想这个。”艾尔手里拿着转轮，上面是两道转轮。“注意，我要开始了。”

那边两个半精灵可还没准备呢！兰看着一旁慌乱的两人想到，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兰没有去注意艾尔是怎样操作的，在艾尔手上动了之后，兰看到融合的灵丝从管线开口涌出来，气泡一样飘在空中。没有了仪器的保存，这些灵丝先是聚集在一起，兰感觉到这些灵丝的密度在降低，像是在被挥发。从‘挥发’这一迹象的出现，到完全溃散，只有仅仅几秒。这些灵丝要回到原本的形态，这是兰唯一感觉到的变化，几秒钟她‘看着’灵丝的形态改变。这样的变化艾尔或其他人无法感知的如此清晰，在灵丝回到正常形态之后，波动出现了。还是该说‘才’出现了。兰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在灵丝刚刚被释放和回归状态时出现才对，现在灵丝都成功回到正常形态了，怎么就出现了？兰可是刚放下心来。

“咝！”兰猛地吸气，双手按住头，这可是直接冲击意识的力量，直接让她眼前一黑，但没有倒下。一直在口袋里的极光掠受惊跳出来，被兰一把抓住放回去。

“果然会出事。你没事吧？”艾尔问道，她的声音在兰听来很小。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兰咬牙等这一阵过去，然后站直。“这些灵丝变回原本的形态了，但是在开始转变和转变过程中都没有问题，这是在变化结束之后出现的波动，我还以为不会出事。”她看见有几片‘雪花’的碎片在地上，还有一些上面印着明显的裂痕，看着快要飘不起来了。

“还有呢？”

“是蒸发，完整形态的灵丝在失去控制之后无法保持那个形态。感觉像是‘蒸发’或是溃散。”兰说道，她让自己脱离刚刚的状态。“雪花碎了？”

“这个波动还是比较强的，如果是混乱的话还不至于。”波动和混乱是不同的，

“这还区别对待吗？”

“雪花是按照阻挡混乱来设计的，因为波动极少遇见。”艾尔点头，“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接下来的实验用不着我了吧？”兰在周围看了看，“我去休息一会。”

“没问题，你去吧。人偶那边的实验你不用参与。”艾尔说着拿出记事本走向人偶，同时让助手清理掉这边的半室。

这里没有椅子，兰靠在一张桌子上看着的接下来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