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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心纪》锲子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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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笼罩着夜空,月亮被黑云隐隐的遮挡着,凄凉的月光努力伸展着,却始终逃脱不掉黑云的捆束。正昭宫里吕玄正卖力的批阅着奏章,初登皇位,不满的,忌惮的大臣太多,再加上萧太后执政多年积压的事务,压的吕玄几乎喘不过气来,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在这大半夜里熬夜办事了。“陛下,时辰不早了,歇息吧。”吕玄身旁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言语里带着谨慎和关心。身为吕玄身旁的太监和护卫,又是自小看着吕玄长大,这个太监颇的吕玄信任。吕玄抬头瞥了太监一眼,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冰冷的口气不容拒绝,太监一惊,方知自己方才多嘴了,却又不敢多辩解,于是默默的低头退了下去。

批阅完最后一个奏章,吕玄没动,静静坐在软榻上,烛光一闪,眼前闪出一人,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虽未挡住整张脸,但不相熟的人却是认不出来的。男子蹲下修长的身子,正色道“陛下。”“如何?”吕玄垂着眼睑,并没有看来人,但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禀告陛下,李丞相的意思是流放。”男子说完松了一口气,刚刚在赶来的路上他还在害怕皇上会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毕竟流放这个罪名来的有些太突然。不过看皇上,脸色但还是平静。吕玄听着,暗中一惊,“什么意思。李虞他好大胆子!”吕玄一拍桌案,“陛下息怒,李丞相说,可以用滥权越权的罪名将他流放到益州,如此一来,既可以震慑朝臣,树立君威,又能让天下人知晓……”男子脸色苍白,明显是不敢说了,“知晓什么?”吕玄冷冷的问道“连传话都传不好,看来这遣御使你是做不了的?”男子一听紧急说到“丞相说,又能让天下人知晓陛下不喜谋士,憎恶小人!”什么?!吕玄手一紧,受伤的杯子发出破裂的声音,“下去吧。”无力的吩咐手下退下后,终于身子一松,趴在了地上。

元吉,如此你便满意了么……

翌日早朝大殿

李虞站在官员队列中,耐心听着太监宣读圣旨,面色平静,仿佛那个被流放的人并不是他,接旨时,在抬头起身的瞬间冲着吕玄笑了笑,退了下去。身子迎着光,吕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却还是那样坚定,即使是修长的背影,那温文尔雅,温玉君子的气质依旧势不可挡,迸发出来。

李虞被流放,自然有大臣不满,上书劝谏,吕玄不予理睬,只是又下旨提拔了门下侍郎李钧洛,李虞的父亲做了丞相,此旨一出,朝中又是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猜测圣意,原本以为陛下想要拿李家开刀,谁成想,还是让李家执掌丞相大权。在朝臣们对此事议论纷纷的时候,吕玄又下了一道圣旨,初登基的皇帝,将迎娶景家嫡长女景乐为皇后。原本皇帝登基,立皇后并不奇怪,但历来,皇帝迎娶的皇后都是世家大族,这景家只是后起之秀,势力并不大,新皇要迎娶景家女,又是什么意思?朝中又是哗然。

三个月后正昭宫

“如何?”吕玄坐在软榻上,手中轻轻把玩着一柄扇子,漫不经心的问着,身旁的景祐喝了一口茶才说“元吉(李虞)已经处理掉了益州边境上残留的蜀族余孽,还一并拔掉了荆南在益州安插的眼线,前不久,他给了我一份荆南在我大楚的据点地图,我已经着手办了。”吕玄一边听着,一边打开了扇子,看着上面的字迹,过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元吉,……走了?”景祐又喝了一口茶,“嗯。陛下请宽心,我派人暗中保护他。”“算了。”吕玄放下了扇子,起身要走,景祐一听,拦住了吕玄,疑惑的问“为何?”

“元吉武功不差,自保足以。他既然能够拔掉荆南的细作,又怎会任你的人跟着。十年的勾心斗角,想必他是累了,随他去吧。”吕玄说完,起驾去了御书房,头也不回。

景祐摇摇头,跟着太监向宫门走去,他没有对吕玄说,李虞为何要走。陛下,若元吉此去再也回不来,你是否派人暗中保护?

江南

四月的江南,正是红肥绿瘦的时节,绿水青山,细雨绵绵,让人好不舒畅。江南水道中,一艘船格外热闹,“喂,我的白子,别吃!”声音之大,震的船抖了抖,别船的人纷纷探出头,想看仔细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青衣男子正敲着一紫衣男子的脑袋,“你若再这么吵,怕是要把遣御使的人招来了。”谦谦君子,温文如玉,青衣男子的一顿一笑尽显温雅,旁人见了都要道一声俊才,紫衣男子被打了脑袋,倒也不生气,一张稚嫩的脸上挂满了精明,“可惜了呀元吉,你下棋下的这么好,怎么就是不下完呢?”紫衣男子说完有嘿嘿笑了两声,青衣男子收棋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回到“这世间的棋局,繁芜复杂,哪有那么多结果可看,我李某不过是其中一个棋子罢了,算不上什么下棋之人。”“元吉可别误会,我说的是咱们这局棋。”紫衣男子嘴上虽在解释,可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得意,“元吉,要我说啊,这世间的棋局,莫不是死局,死局中的棋子,皆是死棋,你能早点跳脱出来,终究是好事,何必如此挂怀呢?”青衣男子收起了棋盘,坐在船舱中,也并不看紫衣男子,缓缓道“既是死棋,又怎么跳脱,自我出生命运便定,终究是无法改变。”

“什么无法改变,你若是不管吕玄的天下了,岂不是就没事了。元吉,说到底你就是太倔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你呢,背着他往坑里跳!”紫衣男子口下也不留情。李虞笑了笑,“我曾经答应过他,将天下献给他。”紫衣男子撇撇嘴,“元吉,以前的他不是皇帝,可现在呢,他做了皇帝,说话行事就要顾全大局,纵然他依旧重视你们之间的情谊,高处不胜寒,他未必守得住诺言。”紫衣男子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更何况,李白露还没同意嫁给我,这个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李虞闻言大笑起来,用手指着紫衣男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四月,吴国在大楚的暗桩因细作练系失误,被拔掉。

九月,梁国因皇子相争导致边境兵力不足,大楚趁虚而入,大败梁军。

十月,李家公子李虞于流放地,跳崖而亡。

十一月,消息传入京城,楚昭帝吕玄下令举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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