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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之降服刻薄少将军》第2章 飞雪迎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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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冬至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只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别问我为什么会这么煞风景,实在是因为我那忧国忧民的爹爹,长吁短叹,一点都没有文人见雪咏梅的兴趣盎然。

“爹爹,瑞雪兆丰年,何以如此烦忧”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只得出言安慰。

“这雪下的如此大,只怕不等开春,便有人会冻……的活不下去”

父亲姓赵名文翰,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领悟了先贤文章精髓的好人,年近半百,却依然只是个从六品的礼部郎中,虽然为官多年,但是丝毫没有让官场的勾心斗角泯灭掉心里最初的良善,寒门子弟出身,所以心中装着百姓的疾苦,可是人微言轻,在朝堂上并不能左右什么。为官清廉,每月的俸禄,田产租子也就能保证一家老小过个小康生活衣食无忧,搭个粥棚施粥这种善举是想都别想,有心无力,所以父亲心里才更加苦闷吧。想想也真是可笑,若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得先抛弃理想,成为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饱读圣贤书的父亲,想必年轻的时候很是挣扎过一阵子吧。

“父亲不必太忧心,最近几年并无大的灾情发生,这雪也快停了,想必会有人施粥送衣的,朝廷对北边刚刚打了胜仗,想来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爹爹,快别苦着脸了,女儿的十四岁生辰快到了,您答应过女儿什么您可一定要记得,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一边说一边扑上去,抱着爹爹的胳膊晃来晃去,多少的苦口婆心都没有一个撒娇卖乖来的管用,这招多年来屡试不爽。

“你呀,都快长成大姑娘了,还是这般的爱耍小脾气,女孩子要端庄,要守礼,明白嘛?”父亲的脸上终于拨云见日般有了一丝笑容,虽然这笑容中还带着三分佯怒。

“不明白,不明白,我不要长大,我就要一辈子守着爹爹,爹爹不准打岔,弓箭是您之前答应了我的,不准抵赖。”这嗲嗲的声音,让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好好好,放心吧,爹爹不会忘记,但是你答应爹爹的也得记得,定心去学堂,身为女子,不求才华闻达天下,但求修身自省,胸有丘壑。”望着爹爹坚毅的神情,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爹爹着实是少有的开明,在这个女子传宗接代大过天的时代,却依旧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像男子一样知事守礼,虽然成功的岔开了话题,让父亲不再沉溺于忧国忧民的愁绪中,但是想到父亲的付出和艰辛,心里还是酸了一酸。

“爹爹,您陪女儿下盘棋吧,看看我最近棋艺是否有精进?”这种费脑子的博弈之术并不是我的专长,而且我也着实无法沉心静气一屁股坐太久,但是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孤身一人,做女儿的总是想多陪陪他,慰藉他的伤感。

“天色已晚了,早些歇息吧,父亲还有公务要处理,改天我们再切磋。”

“好吧,那爹爹莫要太劳累,一定要早些休息,女儿先回房了。”行礼、退出门外,和常嬷嬷互相搀扶着顺着廊下小心翼翼的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采薇居。寒风冷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距离,可是感觉脸上已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靠坐在床上拥着棉被,感觉身体才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摇曳的烛火映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具摆设,简单的有些不像一个女子的闺房。

“今年的天气也着实奇怪,冷的这样早这样快,诚少爷在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不过算算日子他也快到了。”嬷嬷口中的诚少爷姓赵名昱诚,两家的父亲是多年的同窗兼好友,虽说后来他家定居洛阳,但是两家也没有断了往来,父母膝下无子,他更是认了父亲为义父,于学问上,父亲也是倾囊相授。这次进京是为了准备开春后的省试,听爹爹的意思,如无意外,以他的学识定能参加殿试,这样算下来,前前后后他在家中能暂住小半年的时间。

“这两天爹爹也很挂心,每天都派小厮去城门等候,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哥哥定会平安的。”俗话说的好,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数年的寒窗苦读就盼着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这个年代的莘莘学子真是拿命在拼一个前程。

正说着话,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这么冷的天,姑娘早些睡吧,莫怕外面的风声,有嬷嬷在,那些个黑风怪不敢来的。”常嬷嬷就是这般的风趣,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可是还当我是以前那个怕打雷闪电的小不点。母亲身体孱弱,自小就是常嬷嬷照顾我的起居,可以说,是她将我一手养大,她老人家虽是奴仆,但于我而言,已然是半个母亲,纵然家里有其他年级相仿的丫鬟仆人,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嬷嬷。

“嬷嬷又拿我小时候的事情逗乐子,等爹爹给我买了弓箭,黑风怪要是来了,我定然要他好看,为民除害。”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晃了晃,仿佛那些个妖魔鬼怪就在面前。

“好,好,好,姑娘长大了,什么都不怕了。”嬷嬷被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女孩子呀,还是温顺点好,姑娘少看些闲书,把心都看野了。都说心灵手巧、心灵手巧,要我说,女孩子呀,心里不用太明白,但是手,一定要巧。”嬷嬷越说越激动,到后面望向我的神情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虽然我的女工水平也算中等偏上,每次绣个花儿鸟儿都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但是女红耗时又费力,我是真的不喜欢,所以鲜少练习,能偷懒就偷懒,这两年水平也就原地踏步,拿的出手的也依旧是那几朵花、几只鸟。

不过嬷嬷提起刺绣,倒是提醒我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出去放风了,每次出门就是去学堂,上次出门玩还是乞巧节出去放河灯,不知不觉都小半年了。最近女师傅身体不适,学堂也不用去了,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嬷嬷说的太对了,上次您不是说绣线快用完了吗?下次买线的时候带上我吧,我也要挑些自己喜欢的颜色,去年给嬷嬷做的护膝用着可好?我要给爹爹还有嬷嬷再做对新的。”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好,姑娘有心了,不着急,等雪停了天气放晴了再说,快些睡吧”嬷嬷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谢谢嬷嬷,您对瑾儿最好了”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我亲昵的拉过嬷嬷的手,手上有些老茧,有些粗糙扎人。

“睡吧睡吧,嬷嬷把烛吹灭了啊”伴随着这句话,嬷嬷把我的被子掖了掖,起身看了看炭火便向外走去,屋子里很快陷入了黑暗。她也是位苦命之人,据说自小服侍母亲,与母亲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到了年纪家里人做媒许给了一户经商的人家,这本是桩好姻缘,可惜成亲不过三载,她的夫君便一病不起,天不假年,挣扎了小半年的功夫最后还是撒手西去。可怜常嬷嬷年纪轻轻还没有个一男半女就守了寡,可恨的是,她的夫家连个寡妇都容不下,就为了霸占一个铺面,联起手来指责她不能生养、克夫,将她赶出了家门。这一次的婚嫁,伤透了她的心,据说回到母亲身边后,母亲也曾有意给她牵线,可是每次都被她严词拒绝,渐渐地就再也没有人提这件事了。我出生后,嬷嬷就一心一意的照顾我,一晃满头青丝熬成了白发,日子倒也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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