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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反派小可爱》第6章 佛拓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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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漪容做梦了,还是噩梦。

梦里她躺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宅子里,烛火时明时暗,鬼气森森。在她面前,站了一个红衣长发、眉眼凌厉的男子,目光莫测,执一柄长剑,冷冷地看着她。

赵漪容被盯得发毛,想要起身,却发现腹间传来一阵痛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侧,血,全是血,红裙和血连成一片,几乎能感到温度随着血液一丝丝地从她身体里流走。

“我靠,老娘特么跟你拼了!”

吼完这句话,赵漪容从梦中惊醒,额前已然涌出了细密的汗珠。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翻身下床,点上几盏灯。对着镜子检查了半天,又在房中踱了几个来回,这才相信自己刚刚确实是在做梦。

平复了心情,赵漪容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刚的梦境,不由觉得一阵后怕。

她在梦里被一个男人杀了?

荒宅、长剑、红衣男子……这几样要素让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了n多恐怖片,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前几天死的次数过多,心理压力太大了?

然而她又如此清晰地记得那张冷冷的面容,发丝如墨,眉目英挺,眼角一点泪痣显得格外邪气。

想到初次穿书时做的那个梦,她猜,这次的梦也绝不是毫无意义、凭空而来,或许是想要向她证实什么,又或许,是在暗中提醒着她什么。

赵漪容当即决定,趁着记忆还没模糊,先把男人的脸画下来再说。她跑到书房,拿起毛笔涂涂抹抹了很久。

半刻钟后,她顶着一张沾满墨迹的脸,看着案上的厚厚一沓宣纸,感慨万千:“我特么画的是一堆什么玩意儿!”

她叹了口气,又取了一张新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上了“凤眼、泪痣、红衣”几个词,然后将纸仔细叠好揣进怀里,还是挑个合适的时候找画师画吧。

这样折腾一番后,天都快亮了。清荣和浣纱推门进来,转了一圈,才在书房找到已经变成小黑脸的赵漪容。

“小姐,您这是怎么弄的?浣纱,赶紧打盆水来给小姐洗洗,再叫铃兰把小姐今日要穿的衣裳拿过来。”清荣急的跟什么似的,拿起帕子就开始给赵漪容擦脸。

赵漪容一晚上没睡好,此时也不计较清荣对待小孩一样的方式,一边打哈欠一边嘟嘟囔囔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卯时了,夫人那边派人刚传的话,说是喊您去她那儿用膳,然后咱们就直接出发。”

哦,今天要去佛拓寺来着。赵漪容这才想起还有这码事儿,神色立刻萎靡了起来。

*

洗漱完毕,赵漪容跟着清荣,一路弯弯绕绕地来到了宋真姚的静斋院。

厅堂中已经摆好了早膳,她一脚踏进屋里,却发现前头坐着的,除了她娘宋真姚和众丫鬟,还多出了一个男人。

那人一派书卷气,长相儒雅,年纪不轻却目光清明。眼角隐约可见几道细纹,鼻子微挺,须发浓密,见她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

这人难道是她爹赵仲?赵漪容试探地叫了声“爹”,那人果然应了,招呼她落座。

“你父亲前几日事务繁多,没少因为你的病费心,昨日听说你醒了,想去看看,你这孩子偏又随处乱跑。”宋真姚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看她面色微黄,又关心地问道,“昨日未曾睡好?”

“还好,可能是前几日睡多了,身子还没适应。爹今日也同我们一起去吗?”

“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你们同去。”赵仲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将目光投向她,“下药的那丫鬟,你作何打算?”

赵漪容没料到他会提起铃兰,沉吟片刻,答道:“人无完人,女儿还是想将铃兰留在身边。”先不说对方本性纯良,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您闺女的保命菩萨之一啊。

她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解释,一边等待着赵仲继续发问,对方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反倒是宋真姚担忧地看了自己一眼,欲言又止,几次话到了嘴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看来赵仲这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蛮高的,不过还好他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感情,免了自己多费些口舌。赵漪容乐得被放养,低下头认真地吃起了饭。

三人重新变回了无声模式,吃过饭,宋真姚就带着一众人等向佛拓寺出发了。

*

佛拓寺位于城东翠清山,坐北朝南,依山而建。整座寺庙面积博大,气势恢宏,周围林木茂盛,碧溪川流。一百零八级台阶直通山门,极为宏伟。

赵漪容被清荣和铃兰扶下马车,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她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石阶,头一次产生了想死的冲动。

石阶分为三段,每走一段,赵漪容就恨不得停下来坐在原地休息。前世跑惯了拍摄现场,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天的米虫生活,就让身子变得如此娇贵。

爬完石阶,过山门往北,穿过一座小院,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主院。寺内香客众多,正对门口的大殿内,供奉着一列佛像。

赵漪容一眼望去,只能认出左侧的送子观音像。石雕的小孩儿看起来白白胖胖,神态活泼,栩栩如生。

宋真姚不会是来求子的吧?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她偷偷看了看身旁的母亲,仿佛想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也是,独生女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好事,柳姨娘生了一个又一个,宋真姚这么多年却并无所出,定是饱受非议,煎熬的很。

赵漪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虽不认同古代的子嗣之说,可为了能让母亲心里好受些,就也闭上眼睛,虔诚地拜起了佛。

“施主命格诡谲,旦夕祸福,全在一念之间,还望清心明目,方能渡人渡己。”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赵漪容回头一看,是位慈眉善目的出家人。她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宋真姚起身向对方见礼:“明心大师。”

明心微笑颔首,看向宋真姚:“宋夫人,这位可是贵府三小姐?”

眼见着两人开始攀谈,赵漪容总算从对话中得到一个讯息,原来面前这位明心大师就是十年前给原主算命那位。合着十年过去了,在对方眼里自己依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不是断言原主只有远离父母才能躲灾吗?原主是被送到乡下了,但也没躲过去啊,要不然她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现在又说自己什么命格诡谲,要清心明目,哼,骗子无疑了!

“小姐,明心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啊?”铃兰颠来倒去地想着那几句话,还是听不懂,偷偷跟赵漪容咬耳朵。

心中窝着火,她没好气地答道,“谁知道呢,满嘴跑火车。”

“火……车?那是何物?”

赵漪容摆了摆手,不想再答。她走出殿外,穿过侧门,决定去不远处的竹林散心。

拒绝了铃兰和清荣的陪同,她一个人沿着石子路慢悠悠地溜达。时值初秋,竹叶还未发黄,翠色层叠在一起,像一张浓密的大伞。

望着这样葱葱郁郁的绿,赵漪容心中的烦躁很快被一扫而光,不知不觉间才发觉自己走到了一方院落前。这院子大门敞开,应是寺里僧人的禅房。

赵漪容无心打扰,本想原路返回,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她犹豫了片刻,眼见那哭声越来越大,终是抬脚踏进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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