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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有喜:爷,你负责》伞下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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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十八年,大楚国泰民安,国力居三国之首,百姓安居乐业。从这一方面来说,昭宁帝确实是一位有作为的好皇帝,可从后宫来讲······说他是个昏君完全不过分。

今年昭宁帝已四十有八,膝下却只有三位公主,没有一位皇子——倒并不是昭宁帝生不出儿子,十九年前敬妃娘娘也曾为他生下了皇三子楚轻夜,可这位被朝野上下、大楚百姓寄予厚望的唯一一位小皇子却在四岁时早殇,虽然可以查证此事乃被昭宁帝宠爱了十年的淑华夫人李氏所为,可却被昭宁帝大力压了下去,所有上书弹劾李氏的大臣要么死要么贬,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既然身为父亲的昭宁帝都不心疼,那自己干嘛要拿自己的全家老小和头顶的乌纱帽冒险?于是,朝中的大臣纷纷噤了声,竟任凭李氏在后宫胡作非为。李氏更是恃宠而骄,她本是舞女出身,当年为了保持身材不得不日日服用香肌丸,导致她终生无法生育,她便本着“既然自己生不出孩子,旁人也别想生”的态度,搞得近二十年间昭宁帝的后妃们只为他添了三位公主——倒不是李氏不想对这三位公主的母妃下手,而是那三位娘娘的身份家世连昭宁帝都不敢无礼,更何况李氏?

这三位公主虽然平安降生,可除了皇后嫡出的那位外,其他两位庶出的在出宫开牙建府前都免不了偶尔被李氏刁难,好歹熬到了十六岁,两位公主先后离开了皇宫李氏才重新安分下来。

皇后嫡出的那位公主因为身份贵重,又被皇后保护的严严实实地,因此没受过李氏什么刁难,而且还由昭宁帝做主跟着太傅等人学习治国之道,还跟着大楚第一高手平寇大将军周峰学习武艺,可谓文武双全,加之又生的十分漂亮,因此倒颇得昭宁帝喜欢。后来昭宁帝更是带着她上朝听政,俨然一副想把她封为皇太女的架势。

可李氏怎会善罢甘休?只在枕边吹了几口枕边风,便哄着昭宁帝给这位公主寻一位驸马。昭宁帝虽然宠信淑华夫人,可到底也是一位父亲,女儿的终身大事当然要仔细斟酌,左挑右选之后,终于为她选定了一位夫婿——镇国王府的世子,白辛言。

“辛言,听说陛下要为你跟清河公主赐婚了?”谢长安笑道“你可真是艳福不浅,据说那位清河公主可是咱们大楚的第一美人,你们两个倒是般配得很呢。”

坐在谢长安面前一袭雪白衣衫的俊美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镇国王府的世子,白辛言。

说起这位镇国王世子,身世与清河公主可谓一样传奇——他的父王白方海是昭宁帝的挚交好友,当年曾在战场上拼着一条性命救了昭宁帝一命,昭宁帝继位之后就无视了朝野上下的强烈反对硬是封了军功赫赫的白方海为超一品世袭镇国王爷。这位镇国王爷在风华正茂之时娶了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赵氏为妻,一时可谓风光无二,爱情事业双丰收。若说白方海命中唯一一点确是跟昭宁帝差不多——命中无子。他虽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还有几位美貌年轻的侍妾,可偏偏没有一人怀孕。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王妃赵氏终于怀孕了,这一胎白方海十分看重,把府中其他妾室全部遣出府去不说,端茶送水、更衣喂饭之事更是由他一手包办。可就在赵氏怀孕六月之时,白方海奉命领军出征平定南方的叛乱,一个月后,年仅三十七岁的白方海率领的先锋队被敌军重重包围,乱战之后,白方海及其残部宁死不降,最终被敌军首领下令乱箭齐发,死于乱军之中。那时候,赵氏怀孕七个月。赵氏丧夫,自然悲痛非常,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和镇国王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生计,赵氏竟坚持了下来,以王妃的身份撑着风雨飘摇的镇国王府,直到两个月后她生下了遗腹子白辛言。昭宁帝随即下旨册封了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为镇国王世子,成年之后继任镇国王爷之位。

这位世子爷打小就生的十分好看,五官十分精致,酷肖其母,他平日又好穿着一身白衣,发束银冠,腰束银带,风度翩翩。于是平日里他一骑着马穿街而过,就会出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场景。

“不是我说啊,辛言,你长得简直太好看了。”谢长安自小与白辛言一起长大,白辛言从小就长得好看,长大了更是逆天,五官的精致程度简直如同有人精心设计的一般完美“真怕清河公主站在你身边会失色呢。”

白辛言淡淡笑道:“清河公主身份尊贵,气度那里是我能及得上的?”

谢长安笑着站起身来,道:“既然这圣谕我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准备聘礼吧,过不了几天想必陛下就会正式下旨赐婚了。”

白辛言礼数周全的送了谢长安出门,然后转身便进了自家娘亲住的院子。镇国王妃赵氏今年虽已三十九岁,可因为平日里保养得宜,最近这些年又极少有让她烦心的事,因此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刚过三十的贵妇。此时她正端坐在主位上托着一只粉瓷茶盏喝茶,她穿着一件华美的紫色衣裙,发间簪着一支精美的金步摇,气度雍容尊贵,与年轻时也并无两样,反倒是比从前多了些从容的气质。

“娘亲!怎么办呐!陛下要下旨给孩儿和清河公主赐婚了!怎么办呐!”白辛言瞬间把平日里公子翩翩世无双的形象抛到了九霄云外“若要让那帮人知晓了孩儿的身份,孩儿怕是就要被扣上欺君之罪,死于非命了呀!”

赵氏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显然早已知晓了此事:“莫慌,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慌有何用?”

“可,这······”白辛言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氏“您说要怎么办好嘛?”

赵氏凤眸微眯,眸中露出了几分精光:“若是陛下在朝堂上下旨为你赐婚,不要拒绝,好好应着便是,到了洞房花烛夜之时,跟清河公主说,你不喜欢女子,是个断袖就是了。”

“······”白辛言无语,事情是解决了,自己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那不然,你给清河公主灌一点迷药下去,你们二人在一处睡上一晚,第二日你想怎么说不就怎么说了么?”赵氏轻松地笑道“莫慌,据娘亲所知,清河公主并非自愿嫁你。”

白辛言细细一想,也是,人家可是快要做皇太女的人了,为何会忽然下嫁给自己?中间定是有人搞鬼了。

“又是李氏那个贱人。”赵氏冷笑“自己生不出孩子,却又看不得旁人做皇太女,真是恶心。”

白辛言瞬间明白了娘亲口中那个“李氏”说的是谁,是啊,若不是那个李氏当年苦苦相逼,自己又何至于为了镇国公府上下硬是以女儿之身坐在镇国王世子这个位子上十多年?若不是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做镇国王府的郡主不好么,现在又何至于天天与朝堂上那帮老臣你来我往地勾心斗角。

“娘亲息怒。”白辛言看着娘亲的脸色变得不善,赶紧开口劝道“天气热,切莫气坏了身子。”

赵氏把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道:“你莫要管别的东西,就好好在世子的位置上坐着,我倒要看看李氏到底要做什么。”

“州儿。”皇后许氏看着缓步而来的清河公主楚清州,秀眉逐渐蹙了起来。

楚清州走进大殿,缓缓屈膝一礼:“见过母后。”

“你们都下去吧。”许氏向身边的常嬷嬷递了个颜色,常嬷嬷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随即便带着殿中的宫女侍卫离开了,走出去以后还不忘顺手阖上了殿门。

“过来坐。”许氏看着楚清州,眼里写满了无奈。

楚清州提着裙摆走上台阶,回身坐到了许氏身旁——楚清州生的极美,一双狭长的凤眼,花瓣一样的唇,一身艳美的红色衣裳,云一般纷纷扰扰的墨发盘的一丝不苟,发间插着精美的金流苏步摇,美的像一幅精心渲染的画。

“你都听说了?”许氏长叹了一口气“你父皇要······”

“父皇要为我与镇国王世子赐婚。”楚清州不瘟不火地说道“此事儿臣已经知道了。”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许氏蹙着眉头说道“若是······”

楚清州淡淡地打断了许氏的话:“母后无需多想,父皇忽然下旨赐婚,那位世子也未必愿意娶儿臣为世子妃,此事儿臣来办吧,您就无需操心了。”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许氏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来时她的眼里已经迸出了杀气“李氏那个贱人,害得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不说,如今催着竟让你父皇为你赐婚,不过是个贱妾,也敢插手你的婚事!”

“母后息怒。”楚清州淡淡一笑“此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儿臣离宫之后就摆脱了李氏的控制,有许多事反而都更容易办了。”

许氏点点头:“母后知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有些事你只管去做就是了,宫中有母后,宫外还有你外祖家,什么都不必挂心。”

“多谢母后。”楚清州淡淡笑道。

“世子,有客来访。”镇国王府的管事匆匆而来。

凉亭中的白辛言面前摆了一盘棋局,自己对弈取乐,听到管事的话,他头也没抬:“是谁啊,这种天儿来王府,是有什么急事么?”

凉亭外正下着缥缈的春雨,缠缠绵绵的雨丝缠在一处,带着泥土特有的清香,天地如同一幅泼墨山水,浓淡相宜,恰到好处。

“那位客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奴才已经请她到湖心亭等您了。”这个管事一直在镇国王府做事,有些事赵氏也允许他自己做主。

白辛言抬起头来:“哦?那我就去看看吧,你们都不必过来了。”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抬手撑起了一把素色的伞,伞上绘着精致的山川河岳,好看的紧。

信步走向湖心亭,白辛言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把绘着桃花纷飞的纸伞,伞下的人儿正背对着他站在桃花树下,安静地看着一枝将开未开的桃花出神。

安静地走近那把伞,白辛言洁白的衣裳下摆上不经意沾上了落在地上的花瓣和雨水,定定地看着那个人儿清瘦的背影,她忽然很想知道这把伞下的人是谁。

“在下白辛言,不知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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