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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瞳i梦境与血》第四章,格瑞斯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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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被弹开了数十米开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靠坐在墙下,而他身后的墙也出现了蜘蛛般的裂纹,一点点蔓延开来。大叔漠然地回头,转身向着天台的铁门处走去,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脆响,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从黑衣人的袖口处掉落下两个铁黑色的枷锁,上面还挂着沉重的铁链,想来刚刚劳莎用刀就是打在这个东西上面了。不过此时的枷锁已经断裂大半,上面还只沾有大片血迹,黑衣人的衣袖上滴着像河一样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不止,每笑一口就吐出一口殷红,还带着内脏的碎片,可见这一击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叔回过头,有些意外。

“差点死掉呢。”黑衣人抬起头,斗篷下透着一双充满血腥的瞳孔,散发着黑暗。“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吗?”

“哦?我还以为你认命了,放弃抵抗了呢。”大叔笑笑,不过他确实有些好奇,刚刚那一击足以要了黑衣人的命,可冥冥之中有种诡异的力量扭曲了这个结局。

“别说笑了,你杀不掉我的。”黑衣人还在流血,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而且似乎他的语气倒不像之前那么沉闷了,而是轻快了许多。“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呢。”

“谢我?”

“是啊,你倒是帮了我大忙呢。”黑衣人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一点重伤的感觉,除了他的袖口还在淌着血。

“不需要先止下血么?”

一股凉风吹过黑衣人的头顶,他沉默了下,说。“你还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哦,不不不,我只是担心这大晚上的你流着血看起来很瘆人,走在街上会吓坏小朋友的。”大叔摆了摆手,表示很担忧。

黑衣人慢慢浮空了起来,就像是无形中长着一双翅膀,他立在了天台边缘上。

“你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如果不是任务在身,或许我们可以真正的决斗一番。”黑衣人说,“我亲爱的阿迪索大人,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

大叔瞳孔猛地一缩,这家伙到底谁什么人,连他的身份都这么清楚。黑衣人张开双臂仰躺了下去,隐没在黑暗中。

大叔一怔,随后他唾了口吐沫。“切,逃走了么。”

就在大叔扛着劳莎转身踏进铁门的那一刻,空气中传来了黑衣人缥缈的声音,似是恶魔的诅咒。

“阿迪索,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命运,是谁也逃不掉的。”

大叔停顿了一下,然后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模糊在铁门里。身后天台上那台圆形的机器被蓝紫色的火焰包围了起来,没用几分钟就化作了一滩铁水。天台上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此时天气正值盛夏,空气中伴随着阵阵暖风。小柯尔和爷爷坐在院子里的,品尝着那几片蘸着果子酱甜掉牙的面包片。

“柯尔,面包片和果子酱又是隔壁的瑟利亚阿姨送过来的吧?”爷爷笑着问小柯尔。

“嗯,是的。”小柯尔很诚实。

“这样啊。”爷爷望着隔壁亮着灯的瓦屋,表情很安详。“隔壁的瑟利亚真的是个很热心肠的好人呢。”

“嗯,嗯。”小柯尔使劲地点了点头,嘴上还沾有亮光光的果子酱。

“是我们的小柯尔招人喜爱啊。”爷爷宠溺地摸了摸小柯尔的头。“柯尔今天在学校学到了什么新的知识啊?”

“今天老师讲了蓝色的大水。”小柯尔擦了擦嘴。

“蓝色的大水?”

“嗯,”小柯尔眼睛里放着异彩的光。“老师说,蓝色的大水里面有很多美丽的珊瑚,还有很多很多的鱼类。今天我们看了那些图片,特别的美丽。”

“那是大海吧。”爷爷笑笑。

“嗯,爷爷我们去看蓝色的大水吧。”小柯尔眼中充满着向往。“我们要带上黛妮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约定好了在今年的暑假一起去看蓝色的大水。哦,对了,还要带上‘皮皮’,哈哈哈.....”‘皮皮’是他身旁的大棕狗,此时正温驯地舔着小柯尔的脸。

“好,今年爷爷就带你们去看大海。”爷爷笑着应答,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慈爱。

突然地面传来了震动,‘砰’‘砰’地响声,就像敲鼓一样,声音的源头似乎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

“地震了?爷爷。”小柯尔有些害怕。爷爷让小柯尔躲进屋里,他站在院子内将小柯尔最爱吃的那半瓶果子酱收拾起来揣在了怀中,同时弯腰去解拴住‘皮皮’的链子。震动感越来越强烈,整个村子的人都从屋里钻了出来,这种时候一定要远离建筑物,寻找空地。不过小柯尔并不知道,他奋力地趴上窗子,想要催爷爷也快点进来,可他刚刚凑到窗子上,看了一眼爷爷背后的方向,突然噤声了。

小柯尔从来没见过会移动的高楼大厦,这是他第一次见。

那是一个身高约15米左右的巨人,它浑身被银灰色的铠甲裹着,如同古老的武士一般,身披甲胄,仿似神明。巨人长着一头银灰色的发丝,看起来好比钢筋一般坚硬,但在它移动的过程中,却随风翩翩起舞,又是那样的轻柔。巨人的铠甲与身体相连,在与肌肉裸露的缝隙之中冒着白色雾气,它的脸上也罩着一层厚厚的铁甲,那是一层盔甲。它的牙齿像火车道上的铁轨,唇齿间喷出烫人的蒸汽,巨大的身躯看似笨重,可实际上它的身姿却异常敏捷。它张开大嘴,发出怒吼般的咆哮,从西面的山里朝着城市的方向狂奔而来。

小柯尔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巨人的样子,它脚边那颗他和黛妮莎经常依靠的参天大树在它的面前也显得如此不堪,重要的是,以往翠如碧玉的高树却在巨人经过的瞬间变成了一颗死气沉沉的灰色铁树。那具备生命的植物变成了毫无活力的铁质物品,巨人脚下的绿色革垫也成了一片铁革。巨人所过之处,带走了一切的生命,那座山丘已经成了一座坚硬的铁矿。小柯尔惊了,巨人似乎正在向着自己的村子跑来,爷爷牵着那条大棕狗,正奋力的向木屋走去,可是来不及了,巨人马上就要来了,它的速度像风一样快。

小柯尔声嘶力竭的喊爷爷,他说爷爷快跑啊,快逃啊,可是能逃到哪里去呢?小柯尔想着爷爷来到他所在的小木屋内就能安静的躲过一劫,只要静静地,像平常睡觉一样,第二天睁开眼都还是一如既往。可他的声音被巨人奔跑在地上带来的巨响拍散在空气中,无论他如何喊如何叫,爷爷也是听到不的。他与爷爷之间似乎隔了一条鸿沟,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裂缝。

巨人一脚踩在了村子的中央,巨大的冲击波像龙卷风一样,蔓延开来,涌向四面八方,瞬间吹散了整个村子。小柯尔无法呼吸,强大的风压直接将他带起在空中,连同小木屋一起。他无声地落泪,他最后看见爷爷抬起了头,对自己慈祥地微笑,如同往常一般,脚边的‘皮皮’也冲他吐着舌头,他们一起慢慢地变成了僵硬的铁像,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就这样离小柯尔而去,去了另一个世界。小柯尔被横卷而过的木棍狠狠地砸中额头,他的意识渐渐昏沉了过去,闭眼前的脑子里浮现的是爷爷那张和蔼的笑容。

巨人俯蹲在地上,做出立定跳的姿势。它猛地发力,一跃而起,像一颗粗壮的导弹飞向城市中心。它脚下的废墟被崩出了一个深坑,所有的砖块和木材都成为了铁质的,小柯尔躺在一处废墟之上,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地流着红,眼角还挂着深深的泪痕。

黑衣人站立在灯塔上方,他的身旁就是那个诡异的黑色石棺。正对面的远处,巨人在天空上飞掠过,像只体型惊人的庞大鸟类,可惜他并没有长着双翼。黑衣人静静地看着巨人,他的袖口依然在躺着鲜红的血液。

“这孩子来的还真够慢的。”他说,然后他低下了头,望着灯塔下方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斗篷下传出了一声嘲讽至极的笑。

“格瑞斯警官,灯塔上好像多出了个人影。”一个助手趴在格瑞斯警官的耳边悄悄地耳语着。

“什么?”格瑞斯应声抬头望去,确实多出了一个黑影。

刚刚他一直在忙着指挥消防车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灯塔上方,可谁能想到这么一会功夫就有多出来个人,关键是这人又是怎么爬上去灯塔的?四周可都是警员,布防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如果局长也发现了这个人影的话,肯定会以为自己的手下办事不力,失职失责。格瑞斯偷偷地瞄了一眼局长,果然,局长的脸阴沉恐怖,身边强大的气场吓跑身边一干小警员。格瑞斯暗叫不好,局长这是要发飙。就在他思量着要不要凑过去安慰安慰局长,反正自己升职加薪这种事情是没希望了。有一个警员拿着望远镜颠颠的向着局长的方向小跑过去。然后与局长交流了一小会,局长拿过警员手中的望远镜观望着灯塔上方大概足足有一分钟左右,之后他放下望远镜,递还给警员,同时向警员下达了一些命令,警员匆匆离去。

格瑞斯发现局长的面色并没有之前那般阴沉了,可依旧皱眉不止,他觉得这很奇怪。他快步走去,截住了警员的去路。

“请等一等。”

“原来是格瑞斯警官,怎么了?”警员疑惑的停下脚步。

“刚刚我看见你和局长在交谈,是发生什么了么?”

“哦,是这样的,因为上面多出了一个黑影,局长又不是很确定,所以让我去警车里取一个观程大一点的望远镜,可惜没有了,只好找了一个普通的来代替。局长说,塔上的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具雕塑。”

“两具雕塑?”格瑞斯愣住了。

“是的,之前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远的缘故,让我们误以为是两个人的身影。”警员的一番解释让格瑞斯一头雾水,雕塑会自己爬上灯塔?开玩笑。

“可以将望远镜借我用一下吗?”

“好的,不过请快一点用。”

格瑞斯接过望远镜,看向灯塔上黑影的方向,其中有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他看不太清,想来是个类似雕塑的东西没错,这么看来局长说的不错,可是他转向旁边时,表情就有些不太对了。那是一个人影,无论是身材还是高度,尽管那人穿着一身黑漆漆的斗篷,可格瑞斯常年的从警经验还是让他一下子就辨认出来那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他更加细心的观察,发现那人的袖口处还有红色的液体向下滴落着。错不了,那是一个真正的人。局长应该不会看着走眼的,那两个黑影其中一个绝对是活人,但局长为什么要说谎呢?看来局长是真的很想坐稳这个位子,格瑞斯心中下定结论。

“局长有吩咐你什么吗?”

“局长说,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先向外界发布消息,避免群众们不必要的恐慌。”

“局长没说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么?”

“是的。”

格瑞斯一切都看明白了,他转头看向局长,却发现局长并没有望着灯塔,而是与灯塔截然相反的方向,而且似乎在笑。没错,绝对是在笑,那个表情绝对不是局长阴沉的样子,格瑞斯顺着局长视线的方向望去,那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群黑鸦鸦的群众和在天空中的一个黑点。黑点?格瑞斯急忙抓起望远镜,调准焦距对上黑点。

“格瑞斯警官?”警员一脸懵逼,从刚刚格瑞斯警官拿到望远镜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对劲,现在更是满头冷汗,警员不明白格瑞斯警官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患有精神一类的疾病?是个隐藏在警局多年的精神病患者?然而此时犯病了?警员心中浮想联翩。

格瑞斯没有听到警员叫他,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望远镜上,他看清楚了那个黑点是什么东西,看得异常清楚。它浑身包裹着银灰色的铠甲,披散着一头银发,它的眼中崩出金黄色的光芒,如天神般古奥,如恶魔般狰狞。它的身上喷着白色的雾气,便如火车鸣着响笛吐出的蒸汽。

格瑞斯惊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异的生物,哪怕相隔甚远,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庞大的威压,那是神祇对人类的轻蔑。那东西的目标是这座灯塔,格瑞斯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可就在此时,他那身为警察的强烈责任心瞬间充斥着他的脑海,他奔跑了起来,向着群众中央跑去,大声的冲着群众们喊道。

“快点逃,塔上的东西是颗炸弹,现在就要引爆了,请尽快逃离到安全的地方避难。”

群众们都还在吱吱呀呀的谈论着,听着有人这样喊,不免将目光投了过去,当看到那人穿着一身警服时,这话的说服力就变得异常真实。群众们逃窜了起来,场面瞬间一片混乱。所有的警员都傻眼了,格瑞斯警官这是在瞎说什么呀?制造群众混乱?这不是在给他们的工作添麻烦嘛。所有的警员都呆呆的看着格瑞斯还在嘶声力竭的喊着,喊着灯塔上面的东西是个危险物,看着他无缘无故的胡编乱造,刚刚拿着望远镜的警员心说,我就说,这一定是发病了,一定是,这都产生幻觉了。

局长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完全黑了下去。

“给我抓住格瑞斯,从现在起,他被停职,不再是你们的长官,他蓄意制造不必要的群众恐慌,你们有权利逮捕他。”局长向警员们下令。

“是。”一干警员纷纷冲着格瑞斯所在的方向跑过去,尽管警员们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局长的命令显然是最大的,他们只需要听从就是了。

格瑞斯嗓子都快喊哑了,但看起来效果不错,群众们纷纷开始逃离开去,他实在是想不到怎么描述天空中的东西,就像一颗巨大的炮弹一般从空中飞驰而来,如果降落下来的话几乎方圆十里都会被冲击波伤及,恐怕范围还不止这么小,甚至会更广。

格瑞斯边跑边想,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远处几名朝他发出威胁的几名警员,强迫让他停下此时的举动,不过来不及解释了。他望向局长的方向,果然,局长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那个局长一定是有问题的,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局长派人来逮捕他。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脑子一热就莽撞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可在他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他做的没错,这是在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他抛开心中的烦躁,更卖力的跑起来,却愕然发现前面的人都站住了,害得他差点撞上去,他顺着那人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呆了。

所有人都驻足,仰起头看向空中的那个庞然大物,它张开双臂,如同大鹏在空中展翼像是飞在天上的城堡,刚才距离得远,格瑞斯并没有估算出它真正的大小,而此时,他想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物体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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