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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何处觅芳踪》第九章 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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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晚春,池水却还是冷的刺骨,李动筝觉得有些窒息,她头破出水面,大口大口吸气,被打湿的发丝和衣裙紧紧缠着,难受的感觉。

她上下浮动着喘着气,再次试图扎入水中。

“吱呀”,动筝被吓了一跳,大夫人的房门打开了。

一老婆子喊道:”不好了,大夫人发烧了。“火急火燎地向院外跑去。

李动筝慌了,这时,那婆子看见了动筝,她先一惊,:“这,我得去禀告夫人。”

动筝吃力地游到岸边,费劲地攀上栏杆。

这时,大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无力地怒问:“你这是做什么?”

动筝斟酌着如实相诉。

大夫人道;“呵,原来是为了你那个病秧子娘亲,”自己却咳嗽了两声,“你今日私自带我的书儿去内学堂,到底意欲何为,是想害我的书儿吧。”此时,她觉得自己的书儿受了好大委屈和陷害。

动筝忙称:“不是,不是,是大姐姐想,想去的。”动筝说完知道她不会信。

大夫人怒斥:“胡说,书儿怎么会扮成你的书童!分明是你加以引诱。哼,今天我便好好管教你这个女儿。”

这时,刚才那个老婆子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大夫人点点头,道:“来人,把她的衣服都该给我扔到池子里去,既喜欢游泳,叫你好好与池水作伴。”

动筝心头一凉,晚风拂来,都像冷水激在她身上。

动筝想装作乖顺的模样求饶,心里这时生出傲气来,她又怎会理睬我,于是便冷眼看着这一切。

自己的喜爱的烟罗粉衫一件件被丢到池子里,脏污缓缓晕染上上好的衣物,一件件都成了废品。

子月被惊醒,哭泣着求嬷嬷们不要扔二小姐的衣服。

待七套整装衣物全被仍进池,大夫人扶着额,“去,叫大夫来。”毫不顾及动筝此刻似若裸身。

子月搀起动筝向北屋一步一步走去,动筝回头看一眼遗弃的衣物,打定主意,今后再不穿无用的粉色。

屋内,动筝,褪下湿衣钻进被子里,子月升起了一个火盆,动筝觉得好多了,不那么刺骨了。

“去,去向三妹妹借衣服。”动筝终于道。

得到的回复是人已经睡下了。

果然还是如此,自己怎会希冀人一夕变得友善。

一夜无眠到了第二日,寅时,动筝不得不换上了子月的衣服,“小姐,”子月很是不忍。

“无碍。”动筝宽慰道。

李扶琶还病着,动筝坐上马车,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此时裁衣店都还未开门,自己的银钱又少,真的是毫无办法了。

到了宫门口,这次,偶遇上了赵子勤。

动筝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果然,他见到动筝穿着丫鬟的衣服,走了过来:“三妹妹,你的衣物呢?”他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动筝无法回答。

赵子勤虽混账了些,眼光着实准确。

“走,”他一把拉起动筝的手,拽上了自己的马车,动筝挣扎不过,留下子月被拦着。

李福全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所措。要不要去告诉太子殿下,李姑娘被……

动筝不情不愿地被硬拉到马车上,怒气冲冲地扭头。

“掉头,去浓衣轩。”马车马上奔驶起来。

车上动筝还为刚才他拽自己的事懊恼,这么多人看到了。

“二妹妹,你莫不是让人欺负了去,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这句话若是换别人说出来,动筝一定会感动,可由这个恶魔说出来,动筝打死也不会告诉他实情。

赵子勤不打算逼迫,想知道还不简单吗,难的是他没兴趣知道。

“驭。”

“下车,来,我牵着你。”动筝无视了他。

“我会下车。”

浓衣轩大门紧闭,丝毫不见人影,动筝略微失望。

赵子勤看她一眼,些微失望加以揣测便全然明了了,吩咐道:“去,把老板叫起来。”

动筝大吃一惊,慌忙制止他,“你做什么!”真是魔王呀!

他一脸无辜道:“那你怎么办。”

动筝不与他争辩,掉头就走,赵子勤一把拉住动筝的手,笑道“怎么,你想让街上的人都看我们拉扯拉扯吗?”赵子勤故意说得不好听。

动筝甩掉他的手,负气走到一旁。

自己怎么又和他牵扯上了,不是发誓这辈子都不和他交好吗!动筝觉得自己完全无信用可言。

“咚、咚、咚”巨大的敲门声震得动筝心烦。

马上——楼上的人探出头来:“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动筝看得发笑,实在是那人衣着散乱的样子太可笑了,完全是——子月刚起床的生气模样。

这小丫头被自己惯的有起床气!

待看清是一高阶官员的马车,不再大骂了,楼上的人慌忙穿好衣服,赶下楼来,打开了浓衣轩大门。

赔着笑脸,“不知公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不是太卑微,估计是高官的家眷顾客多了,见惯不惯了。

动筝被屋内满目的衣物惊艳到了,这正是她心中重新选择去喜欢的的深色衣物,如“浓衣轩”三字所示,此店仅卖深色衣物,但一点也不老气、沉闷,有几款能让人体验到跳脱、俏皮。

动筝在满屋的衣布间游移,如同身在幻境,穿花拂柳,认真考究的样子十分迷人。

手并不触摸衣物,只是偶尔凑近了瞧。

赵子勤倚在门框边欣赏,笑。

动筝最后选了一件偏成熟鹅黄百褶裙配青紫碧螺上衫,动筝走到里间,掩好门,簌簌褪下衣物,快速地换上,因为紧张,衣裙怎么也整不条理。

外面除了沿街的小贩叫卖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难为他肯无抱怨地等那么久。动筝对他稍稍有点改观。

这衣服也太难穿了,她真的拖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好。

动筝换好衣服走出来,不敢看铜镜中的自己,赵子勤淡笑,动筝不看他,只道:“走吧。”

两人赶到学堂时正是下课时分,夫子不在。

众人看到赵子勤和打扮一新的动筝一块进来,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二妹妹竟是天上下来的人!”

瞬间如同火烧炉子的轰鸣,几乎每个人都讨论起来,“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管他们呢。”

“不要,我的李二妹妹。”

“李三妹妹是在下的。”

“我只要秀敏小姐。”

孙秀敏顺手便将指间的湖笔掷过去,“去死。”

这时,坐在太子旁边的女子说道:“太子哥哥,你的二妹妹,要被人抢走了。”瑶华眨了下眼睛,狡狤地说道。

太子有些着急,“瑶华,不要胡说。”

孙秀敏瞪了一眼李动筝,道:“太子殿下怎么会高看一眼小门小户的女儿。”

秦书墨道:“秀敏小姐,你可别小看二小姐,,他可是皇上钦点的修仙人才,专门陪太子殿下伴读的。”说完看了一眼赵子勤。

赵子勤无所谓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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