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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往日》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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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的车停在艾米租住的楼下,从望到那扇明亮的窗的那一刻,他的心渐渐温暖起来。可是,随之而来的离别的痛苦在他心中又弥漫开来……

艾米听到汽车的声音,早已从楼上跑了下来,大同用大衣裹紧了她,“我想抱你上去。”他抱着她拾级而上,一步一步沉痛地走,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流……

他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好,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他要将她苍白美丽如白菊似的面庞装到心里去……

在李大同的家里,赋清独自在客厅的沙发上流泪。电话声一响起,她赶紧抓起话筒:“喂?是小涵吗?”

“不,我是孟远。小涵在我这里,你放心好了。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孟远,你要好好安慰她,她见着贾伟梁了……”

“我会的。你也要保重。”

“唉,孟远,大同打算去国外,你……可不可以劝劝他。”

“我已劝过了,不过,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嗯……那,再见。”她放下电话,伏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孟远已将二十年前的故事讲给了宇涵。这,使得宇涵更加爱戴并非她亲生父亲的李大同。

李大同在家的另一方向,留恋着他心爱的小女人。

“艾米,我送件礼物给你。”

“什么?”艾米欣奇地望着他。

“呶,”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慢慢打开来,一个白色的精致的小手机映入她的视线。

“哇,好漂亮!”她把它放在手心,轻轻地摸来摸去。

“我现在不可以接受你的礼物。”艾米将手机放回去。

“请收下。这是我跟你连络的线。”大同艰涩地说出这句话。

艾米抬起头来,发现他落了一挂眼泪。

“哦,还有一样,闭上眼睛。”大同笑了笑,望着艾米闭上了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上面挂着的眼泪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看痴了会儿,连忙掏出那张入学通知书来。

“睁开。”大同温柔地说了这两个字。艾米睁开眼睛一看,兴奋地流下了泪水。

“谢谢你。我……我将来把欠你的还你。”艾米低下头,让泪水滴落。

“不用谢,你答应我在这一年里,好好将学业完成。就是最好的偿还。”大同语气哽咽了。

他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踱步到她窗前的小桌前,拿起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一页上写着:等我,艾米。我爱你。泪水打在纸上,吧嗒,吧嗒作响。艾米走了过来,望着他颤抖的背影,眼里盛满着泪水,心里盛满了感动与爱。

“艾米,我明天就去法国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走近他,紧紧地、苦苦地抱着他。

“艾米,我很舍不得你,可我一定要走。”大同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腮上,滴到艾米流着泪的脸上。

“为什么?”艾米转到大同的面前,流着泪追问着。

“我不想让你们难过。我还会回来。”他边流着泪,边用那双大手擦拭艾米不断流下的泪水。

“我不要,求求你,留下来吧。我等你,安安静静地等你。我不会再嫉妒,不会再脆弱,不再害怕孤独和等待……我只要能时常看到你,就满足了,可以吗?留下来……”她流着泪,近乎哀求。

“你受着委屈,我的心也会很痛。懂吗,艾米,我希望你跟宇涵都能顺利完成学业。而且,我早就想去国外放松放松心情了。”

艾米用心静听着大同的每句话,每个字,每滴泪落,她真正懂得了他的用意,他现在这个阶段还不能作出选择,他不想伤害每个人,不想让艾米承受目送他回家的难过,所以他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他们彼此那么的懂得。

如果有谁在那个落雪的元旦的晚上,从那个楼前经过,一定会看到一扇窗户里,一对深情拥吻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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