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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边关》第九章 酷暑中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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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期的信息化装备操作课是在团结村西侧1公里的西靶场上课。这是一个多功能训练场,中间一条河道穿场而过,把西靶场分为两半,大门在东侧。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这么大一片场地,犹如一片庄园,不像在院本部被树木和房屋挡住,也不像团结村要在楼上才能看到一小段山脉。这里视野很开阔,可以清晰的领略如诗如画的终南山。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在院本部对团结村充满好奇,在西靶场的东场又对西场充满好奇,每天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枪声,好想知道里面的场地设置,但我们的行动有场地限制。在队长的嘴里不时会冒出来这不允许那不允许,要求每到一个新场地骨干都要划定活动范围,甚至连大小便场所都要指定。

这里确实比去院本部要近了很多。但每天增加了请领装备的环节,这些时间都要从整理内务、吃饭、打扫卫生的时间里挤出来,上下课还要背着那么多电台和天线。

课上,从大到小,从老到新的十八般信息保障装备由十一名男女老少教员轮番讲授。不得不说的是这些教员的战斗精神无比顽强,每次上课我们到达场地之前,他们总是着装整齐的严阵以待,具有很强的示范引领作用。否则,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们都会坚持不下来。

由于装备数量有限,分区队循环教学。三个区队在几百亩的场地里就分开了。

二区队先上的是巡逻车操作。教员叫王长波,中年微胖,一位名字里就带有浓厚信息化气息的教员,所以课程从他的名字开始讲起,风趣幽默,大家听的也很入神。

早上一来,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大树下面坐着,边灿的水壶里面是昨晚灌的雪碧,偷偷喝上一口,不时还会吹来一阵小风,也蛮享受。

最重要的是分区队教学后,一个队干部跟课,不会像室内课那样,总感觉有团阴云在萦绕着,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牺牲品。外场课三个区队距离比较远,队干部顾不过来,有时他们也会感觉没意思,就在离我们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书。思想上的放松是最大的放松,所以尽管天热一些,大家也还是喜欢。

太阳越升越高,高到了我们快无处躲藏,最后暴露在阳光下。巡逻车成了一个桑拿室,每一个人进去都是湿漉漉的出来,我们分三组轮流上去听教员讲授和操作,边灿从心底佩服万林波,他从不发牢骚,难道这就是觉悟吗?

他悄悄的问万林波:“你就不热吗?”

万林波说:“热啊,热的要死。”

他又问:“热也没见你说啊。”

万林波说:“说了就不热了吗?说的会更燥热。我们轮着上下车操作,你没看见教员在里面身上都湿透了都没下来过吗?”这话挺刺激边灿的,他一想也是,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看到的多了,就想开了。为别人着想的多了,自己也就释然了。

轮到自己上车操作了,边灿悄悄的观察了一下教员,后背已经湿透,脸上一道道的汗迹。心底想,就这样热吧,教员都这个样子了,我就不信还能热到冬天。

2

后来又是卫星天线的课。上课的第一天,邹天来清楚的记得教员说,你什么课都可以不认真,但我的课必须要认真,必须都学会学精,因为,没有通信就没有指挥,没有指挥何谈打仗。说悲观一点,学好了这么课,在你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时候它就是你的救命稻草。邹天来说他必须学好这门号称可以救命的课,他无数次的脑补教员描述的那个场景,他逐一使用了这些装备,最终他得救了。

教员叫李爱玲,一位美女大校,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叫李爱玲,木子李,张爱玲的爱玲。”但是邹天来一走神,只听到了后面的一句话。从来不问问题的他,破天荒的打报告问了个问题,开口就是,张教员好……

教员用了极大的耐心听完了他提的问题。然后回答说:“我叫李爱玲,木子李,张爱玲的爱玲,所以我是李教员。”这句话一出来,大家就哄堂大笑,邹天来憋着通红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着。教员很耐心的解答了他的问题,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教员问他,听明白了吗?他郑重的点着头。

烈日炎炎下,教员用极其敏捷的动作完成了天线的架设与撤收,那一番动作,仿佛是金庸笔下的女侠,身形空灵飘逸,手下宛若游龙,一分钟拆卸,两分半组装,我们练了一周也才勉强合格。她微微一笑,说可以啦,以后边防再去练吧。

才几天的时间,我们一个个被晒成了焦炭,黑乎乎的脸,红通通的的脖子,钢盔里滴下的汗水一流到脖子就是一种刺痛。回到了宿舍洗脸,一不小心就会从脖子里褪下一层皮,时而会伴随着一声惨叫。脱了迷彩服,身上已是黑白分明。卫家梁高兴的说,真好,大家晒得跟我一样黑。

太阳底下原地操作了两周,开始了动中通信训练。教员让我们背着各种通信装备进行组网,为我们设定了不同的路线,不同的战术背景,不同的干扰手段检验学习效果。

于是我们戴着凯夫拉头盔,背着弹夹带,挎上水壶挎包,再背上卫星天线和各型电台,手持北斗机,脚踏陆战靴,在人们都窝在家里吹空调的这个季节,在几乎没有行人的村落间,田地荒野间行走着。

那个时候有两件曾经认为是多余和摆设的物资成为了我们的亲密战友,那就是挎包水壶。在合训院校的时候,就新训期间用过挎包水壶,但现我们每天都把水壶灌得满满的,挎包里面再塞两瓶绿茶,都不觉得多余。

每天的训练,除一名教员在西靶场用电脑实时发出各类指令,接收各小组信息外,其他教员都随队指导。老教员、女教员一起出动,让我们再没有屁话可说。

教导员说,熬得过终南山下的热,再挺过南坊冬天的冷,大家就修成正果了。那个时候恨不得睡一觉醒来就能感受到南坊的冬天。谁曾想,真正到了南坊的冬天会更加怀念此时的夏天。

队干部在这个时候消停了很多。因为学院还处于暑期调休,大队领导不在,机关不来检查,我们也慢慢适应队长定的那么一堆规矩,队干部也乐得其所。

学校的游泳池开放,对我们来说就是活生生的诱惑。大家就盼望着周五下午党团活动结束后和周六下去自习,队干部带我们去畅游在那一湾清水中,那叫一个舒畅。

每天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整栋楼暴晒在太阳底下,我们热的无处躲藏,大家就怂恿着骨干请示队干部能不能带我们去游泳,队干部倒也不反对,想去的吃完饭就走,只要大家不嫌累。于是我们为了那四十分钟的凉爽搭上了来回四十分钟的路程。第一天去了三四十个人,第二天二十来个,第三天十来个,第四天干脆没人去了。

3

持续的高温,每天脑子里就一件事情,如何降温。三楼的水压不够,各宿舍统一买了个大桶,每天队伍带走之后由队值日给各宿舍接满水,便于每天回来冲洗。骨干联系了瓜农,每天给桶里泡两个西瓜。

但是现有条件也限制了人的想象,譬如空调,曾经对它有太多的期待,而现在它安静的挂在那,就缺一根强有力的电线。我们总怀疑是队干部欺骗我们,不然为什么一楼的参谋办公室可以用,我们就不能用。

邹天来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在那个知了都热的不想叫的晚上,趁万林波不在,就把门反锁,和边灿鲍犇商量,用手机遥控打开那个空调,仿佛打开了一个罪恶之源,在满腔期待中他俩迎来了徐徐凉风,宿舍里的温度慢慢的降下来了。

没多久,突然灯灭了,楼道里传来了各种停电的感叹声。两个人做贼心虚第一反应就是线路烧了或者跳闸了。赶紧摸黑把空调插座给拔了。听见外面有人推门,邹天来问是谁?万林波在外面说:“你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呢还关着门?”

邹天来把门打开,万林波一进来迅速感受到了室内外的温差,迅速反应过来了说:“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把线路烧了着火了,让队长知道了不扒了你们的皮。”

邹天来说:“小声点,谁知道队干部有时候也说真话呢,这线路电压原来真的不够。”

万林波说:“我告诉队干部去,看队长怎么收拾你。邹天来赶紧拉住说,我们干这种事都避开了你,可还是离了你就不行,没有下次了,一瓶大桶绿茶成交吧?”

万林波说:“再加一个西瓜。”

边灿说:“你这领导当的好,坐地起价很熟练。”

万林波说:“我们几个在录大家信息,都没保存就没电了,不给拉倒”。邹天来赶忙说:“成交,成交!”

万林波说:“赶紧下去找管理室的大爷上来把配电箱打开,看看线路有没有问题,把电整着了。别一会队干部从一楼上来发现了,窗户打开赶紧让温度上来。”边灿赶紧拉开了窗户,邹天来下楼找人去了。

过一会来电了,幸好只是跳闸了,线路没有烧。那大爷问:“你们是不是用空调了?”

邹天来说:“没有,哪敢啊?”

大爷说:“没有才怪,前天晚上二楼停电就是有人偷偷开空调,为什么四楼五楼没不跳闸?因为四楼五楼没有空调。我早晚得告诉你们大队领导。”

边灿赶紧说:“大爷您太厉害了,我们下不为例,您千万别告诉我们领导,不然就我们就惨了。”

大爷边走边说:“小兔崽子,能骗得了我吗?”

至此,空调的念想算是断了。

4

向雨杰来自南方,他不喜欢南方夏天的湿热。从南昌到长沙,一路向北再到西安,他也不喜欢这种让所有的生物都失去生机的烤热。每天来回上课看着田地里的玉米叶子都打了卷,估计只有知了这种动物才喜欢这样的天气,所以它没完没了的叫唤着,让人更加的焦躁。自己的不坚定,教导员又直击要害,他跟父母解释,但父母还是唉声叹气,他索性再不接他们的电话。大家都期待夜晚的到来,但白天炙烤的余温到深夜仍挥散不去,熄灯后向雨杰用的是看书降温法,沉浸到书里的专注,会让他短暂的忘却这种闷热。

他好想下楼去走走,但不能不请假,请了假别人会认为他有毛病。所以他经常在看完书后会站在凭窗倚望,任凭思绪像远处沉寂的秦岭一样横纵延亘,直至那寥廓的星空。

队干部其实也热的睡不着,他们通常会聚到一楼的大队部,那里有一部空调。刚开始他们并不喜欢那里,因为整栋楼的下水不好,特别是晚上大家都洗漱上厕所,一楼的卫生间里会泛出的一种臭味。那时他们会在熄灯后拿个小凳坐在楼前的操场乘凉,有时还喝着冰镇的饮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喜欢拿个瑜伽垫躺在那里,直到有一天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惨叫,据说是一队王队长被蝎子把屁股蛰了。然后他们就又回到了那个有空调的小屋。那会我们都在想,那蝎子估计找错人了,怎么蛰的不是我们队长呢?可邹天来说,那蝎子要去蛰队长,那还不一定谁蛰谁呢。卫家梁对这样的逻辑关系反应时间依然是两秒钟,大家都笑完了,他一个人才笑。

队长一般会在他们那个聚点散场之后叫上个没睡的去查铺,这个时候各宿舍的夜谈也基本结束,所以去了也不会尴尬的大半夜再批评人。

回到队里看见万林波刚忙完,就带上万林波去查铺。万林波拿了个手电,顺便从上衣兜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笔,队长看到了这些细节,有的人不教不会,有的人教了也不会,有的人不用教都会,从面上看这小伙子还是很像个骨干。

每到一个班,队长总是轻轻的推门进去,万林波跟在后面用手电先把铺位扫一遍,看人在不在,然后再把地上扫一眼,看摆放怎么样。三班的问题在于前面说过的插座不能连到铺上去,又连上去了,风扇还是对着脚在吹。队长直接把电源关了。

到了五班,推门进去,万林波的手电打到第一个铺位上,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声:“日!”队长一眼扫过去,硕大的一个黑屁股,这个家伙竟然裸睡!

万林波迅速把光线移走,队长说:“妈的,给这货盖上。”万林波赶紧把床边的毛巾被给搭了上去。队长没问那是谁,但那型号的屁股,全队只有邹大彪那一款,就算不是一个宿舍,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到了对面宿舍,左侧上铺少了一个人,手电光线再走,突然看到了窗户跟前站了一个人,那人默不作声背对着他们,几乎同时都发现了对方,也都吓一跳。向雨杰正沉浸在夜色中遐想,竟然把队长想来了。

“怎么三更半夜还不睡呢?”队长小声的问。

“太热了,我刚看了书,透透气就睡觉。”向雨杰回答。

“刚好我也睡不着,到我房间聊两句。”队长说。

向雨杰嗯了一声,跟着队长走了。

队长吩咐万林波,梳理一下刚才的查铺情况,明天早上让值班员简单强调,摆放各班都可以,继续保持;两个问题,一个是插排不能上床铺,另一个是不能裸睡。说完带着向雨杰进了自己的宿舍。

队长很客气的让向雨杰坐下,向雨杰知道,队干部肯定会以为他有思想问题,甚至认为他是一个重点人。不过无所谓,本身心情也不是很好,说了也无所谓。

队长问:“最近感觉怎样?”

他回答:“还好。”

队长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向雨杰回答:“没有。”

队长又问:“那怎么三更半夜在窗户旁边发呆啊?”

向雨杰说:“就是睡不着。”

队长笑着说:“还是有心事吧,是不是还是选择了边防,心里纠结的那道梗?”他回答说好多了。

队长说:“边防没有很多人描述的那么好,也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差,军队和社会、野战和边防各有利弊。看你怎么想,本质上都一样。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怕你想不开,如果有那么严重,及时跟我说。”

向雨杰笑着说:“队长您多虑了,再怎么也不会想不开的。我就知道你会认为我有问题。”

队长说:“看你笑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到二队那天就状态不好,当然关注你。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向雨杰无奈的说:“早就没那么纠结了,现在就是家人纠结,我都懒得理他们。”

队长说:“不理也不行啊。慢慢了解边防,慢慢适应二队,慢慢化解家里矛盾。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向雨杰点了点头回去了。

向雨杰感觉,在集体面前,队长挺严厉的,大家也不喜欢听他讲,但是今天晚上的接触还是很暖心的。

队长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又跟万林波安排多关照向雨杰,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这就是部队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

5

在高温面前,大家的战斗精神受到了队干部的高度肯定,连边灿和鲍犇都有了极强的战斗精神。鲍犇甚至说:“战天斗地其乐无穷。”

邹天来叫嚣着:“热吧热吧——我他妈权当减肥了。”

卫家梁结巴着说:“要是我们都有一条狗一样的舌头,就好了。”类似的吐槽万林波总是坐在旁边笑着,那几个人就问:“你就不热吗?”

万林波说:“热啊,你有多热,我就有多热。”

邹天来说:“那你倒是表达出来啊。”

万林波说:“好吧,那我就表达几句吧。”万林波像演员一样开始表演:“真正伤害你的是你的解释的风格。来这里我们总会拿上流院校的环境与边院比,我去,没空调,我忍了,可连风扇也没有;硬件差,我忍了,可管的还严;天气热,那没办法,到处都热,我也忍了,可还让全副武装上外场课!!!简直忍不下去的时候,我用了辩证法:硬件差可以锻炼我艰苦朴素的良好品质,管的严可以生成过硬的作风;要求高可以提高我们的能力素质。生活本可以打怪升级,何必过得苦大仇深。”

说完,那几个人斜着脑袋崇拜的看着万林波,说:“你他妈太有才了,还以为你是队长派来的奸细,但你吐槽比我们都有水平。”

没过几天,可怕的问题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大家身上开始有了一些小米粒大小的疹子,起先都没在意,直到向雨杰悄悄的告诉邹天来说:“我每天上课回来身上都会疼痒难耐,红红的一大片小痘痘,想冲个澡但疼的很,不过睡一觉起来就没有了。”

邹天来拉起他衣服一看,和自己身上的痱子一样,只不过这家伙满身都是,竟然不知道这是痱子。便假装神秘的问他:“是不是干坏事染上病了?”

向雨杰急红了脸说:“哪有啊,自己只有过单相思的初恋。”

邹天来惊讶的问:“是不是裤裆里也有,要有的话那八成就是。”向雨杰紧张的说:“腰上也有,大腿也有,就那里没有。”

邹天来说:“反正你这病的不轻,得抓紧治。”邹天来假装继续安慰说:“没事的,下次外出在电线杆上找个小广告去看一下,都可以治好的。”

吓的向雨杰一脸的惆怅,迷茫的发着呆,额头上直冒汗。看到他吓坏的样子,邹天来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傻帽,连他哥个痱子都不认识,是无知还是装单纯呢?看,我身上也有。”说完撩起衣服亮出了自己的大肚皮,上面也是斑斑点点的一层,不过比向雨杰要少的多。

“哎呀,吓死我了!”向雨杰感叹着。原来被邹天来耍了,也怪自己找了一个不正经的人来问。然后就推着邹天来喊着:“邹大彪,我跟你拼了,你才得了皮肤病,我打死你个猪八戒的大肚皮。”两个人就在宿舍里闹腾着玩。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吸引了正在上楼的队干部。“啥事这么开心呢你俩?”教导员问。

邹天来笑着对向雨杰说:“你跟队长教导员说。”

向雨杰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的说:“我身上起了些小豆豆,我问邹天来,他骗我说是皮肤病。”

“他笨的连个痱子都不认识。”邹天来笑着接过了话。

队长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说:“让我看看你们的痱子。”两个人撩起衣服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都有些瘆人。回头跟教导员说:“都怪我疏忽了,我身上也起了一些,不过没他们严重,我们的防暑工作做得还远远不够。我每天只关心大家喝水情况怎么样,没想到痱子这么厉害,咱俩赶紧到各班看看。”

转了一圈下来,几乎所有人都长了痱子,只不过没有向雨杰那么严重,有的班买了爽身粉,但是白花花的抹一身也基本没用,因为白天的课程在不停的走,不停的出汗。

一个是请门诊部的医生过来给大家看,再一个就是要向上级反映,今年太热了,每天的外场课能不能不带装具。两个队干部研究着对策。

门诊部的医生很快就从院本部过来了,查看了大家的身体后,发了一大堆藿香正气水,让用水稀释了拍在身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楼道里始终弥漫着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藿香正气水减轻了痱子的蔓延,却无法减少我们身上的装具。队干部跟教员协调,能不能不穿装具只背装备,教员回答是要跟机关协调,课表上的要求就是这着装。联系了机关,机关又说这么多年这个课程都是这个着装上课没有改变过。

队干部向查课的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领导跟教员说,今年是六十年一遇的高温,特殊情况,还是要特殊对待,装具可以适当进行调整。

戴了一暑期的凯夫拉头盔换小帽,披挂的携行具终于卸掉,痱子也有所减缓。从那个时候我们隐隐约约感觉到,冷冷的队长本质并没有那么坏。

大家都感谢向雨杰对自己“性病”的咨询,带给大家满身痱子的装具终于下身了。然而,第三天就开始下雨了,之后温度再也没有升上来,痱子也在慢慢减少,暑期的高温天气就伴随着那场大雨结束了。刚脱下的装具又重新披挂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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