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雪听见他说的话，后边的没上心，前头的那句“我自然是信你”倒是让人心中若有异样，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叫做厌恶自己，何故信她？

“大人，你为何信我，不怕我真的是凶手？”

她问。

燕叙恍然，这件事他其实也没认真思考过，当时为何会信她？

“本官以前遇到过一桩悬案，受害者死了三年之久，杀人现场只有一大滩的血迹和一只断手，其余的尸身一直没有找到，我连杀人凶手都抓住了，他也承认自己杀了人，却不肯说出尸身的下落。直到有一天，死者的母亲说她梦见女儿回家，告诉她自己被埋在一棵树下。按照死者母亲的话，锦衣卫真的在那棵树下找到了受害者的尸身。”

因为有这样的经历，燕叙不得不相信世上也许真的存在这种玄妙之事。

沈凤雪又问他：“你相不相信人会重生，回到死前的某一天，重复过着死前的生活。”

他也想了一下，才回复：“我信。”

沈凤雪低头吃着茶点，茶点里裹着桂花和芝麻，满口香甜，她说：“大人其实挺好的，不必要因为别人的目光改变自己，你比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好多了。”

燕叙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给她斟茶：“端王爷现在统领禁军和锦衣卫，他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大人你可以么？”

“我为何要费劲去查案？这些事与我何干？”

“你不是要找射了你一箭的人么，我觉得那个人与宫中的事情好像有点关联。”

“不一定，也许是两拨人干的，也许是三拨人”他似乎已经查出了一点东西，捂着没告诉她。

“不晓得贺云瑾有没有吃下那个蛇胆粉，若是真吃了，该是时候来找咱们了。”

她道。

“若是她不吃，转手送人，这事就有意思了。”

燕叙说。

现在只等着拿了蛇胆粉的人毒性发作，来求她给解药，幕后凶手自然而然就揪出来了，她有些按耐不住，想亲自上门去瞧瞧贺云瑾是死是活。

“大人，我的那壶子琼浆你是不是该还我了”

“对了，还有一壶好酒，我都忘记了它，不过可惜，它被我的玉喝了，玉喝了琼浆，昏睡了两日一夜，后劲真是够大的。”

燕叙拿脚尖去逗弄地上的狸奴，狸奴都懒得掀眼瞧他，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什么，琼浆居然被一只狸奴吃了！”

沈凤雪气急败坏地逮住玉，拿手指揉捏它浑圆的肚皮，又去扣它的喉咙，想让她把琼浆吐出来。

狸奴尖锐的嘶叫声响彻燕府，它抬爪子挠了沈凤雪几下，沈凤雪钳制住它的四只肉爪子，让它无法动弹。

“玉有孕了，放下。”

燕叙忍无可忍，命令道。

胖狸奴有孕了？谁的，李三的？

她眨巴眼睛，与狸奴绿色的眼珠子对视。

玉眼中满是怨念。

她一松手，玉就跃开来，远远地躲到紫藤花底下去，避免与沈凤雪这般的疯子靠太近。

她问燕叙：“玉的孩子是谁的？”

“什么谁的，自然是公猫的，总不可能是本官的。”他满面乌黑道。

“嗷，对，也是，是哪个男人的都不会是大人你的，我想多了，哈哈。”

她一直看着狸奴，原来它这么胖是有理由的了，不过有孕的时候还偷喝酒，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东倒西歪，天生就是个酒鬼。

忽然就对玉的肚子格外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