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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五月来爱你》第七章 夜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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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北京下起了大雪,为北大校园披上了绒被。一些花伞和自行车在小路上或慢或快地穿梭,犹如白色棋盘上有谁在下一局灵动得没有规则的棋。天色很早就开始暗下来了,白雪映衬下的傍晚让校园显得更加静谧,一些柔和的灯光6续亮起来,窗户上的节日图案和窗花都化为了一幅剪影,为寒风中的校园点缀着暖和的气息。

林易渺穿着厚厚的棉衣迎着飘落的雪花骑着单车向校门口驶去,这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走到哪儿了。小路显得很空旷,他加快了车,在雪地上飞快地增加了一道不知何处是尽头的轮印。

他的心欢跳着,和着街头不时传来的音乐节拍,也许街头并没有音乐,他心里在唱着歌,反正他觉得一路上都飘着歌。那些路人在他眼前都化成了虚幻的人影各奔东西,前面那些红灯的时间总比绿灯要长好几倍,脚下这条路也长得让他有些恨这座大得有些离谱的城市,就连平时觉得在飞驰的这辆车也象故意和他作对慢如黄牛了。

他要去一个地方过一个与同学们绝对不一样的圣诞节,这个节日与学校无关,与同学无关,与梁芝洁有关。

梁芝洁一周前和同事来北京参加培训,她已经没在利音一中当教师了,调到了市教育局。这次出差她特意为林易渺带来了一箱家乡土特产,那些特产在林易渺的宿舍里已经被同学们一抢而空,林易渺眼疾手快也只是保护到了两袋最爱吃的麻辣牛肉片。她也为林易渺带来了两件定制的羊绒毛衣,其中一件深红高领毛衣已经穿在了林易渺身上,十分合身。她还带来了林易渺父亲木家直的书信,她有时会有意路过那家状元小吃店。木家直在信中说小店的生意还过得去,好多亲戚都进城买了房,然后就叫林易渺要安心读书家人都指望着他有出息呢。林易渺读了信有些失望,但这样的失望转眼就被梁芝洁的到来淹没得无影无踪。

林易渺到达一家被圣诞老人装饰着的四星级宾馆,他匆匆停好自行车,提着在附近才买的两套肯德基套餐、一袋苹果和一束玫瑰小跑着进了宾馆。

梁芝洁打开房门,露出她含羞的脸,以及被杏黄毛衣拥抱着的婀娜身姿。她接过林易渺献上来的玫瑰甜蜜地笑道:“你也学会送花了。”

林易渺说:“这是我第一次送花,只给你送。今天不送就更没机会了。”

林易渺进屋放好手中的袋子,脱去外套,那件深红毛衣露了出来。他明知故问地说:“不和他们出去过北京的圣诞节一定很遗憾吧?”

梁芝洁说:“如果你想让我和他们一起过节,我这就可以去。”

林易渺说:“不许去,外面太冷了,不能让你冷着。”

梁芝洁说:“北京的确太冷了,我真不适应。你适应了吧。”

林易渺说:“气候好适应。有点不适应这座大学,我的英语听力和口语在这里好差,这里的精英学生太多了,比比皆是。我再怎么努力也只算无名小卒,自惭形秽。”

梁芝洁把玫瑰放在电视旁的镜子前,对影成双。她在茶机旁一边招呼林易渺趁热吃肯德基一边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必有那么大的压力,尽力就好。”

林易渺和梁芝洁并排坐在布艺沙上,林易渺为梁芝洁打开了套餐,又打开自己的套餐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才真正地明白了宁为鸡头不为龙尾的含义了。”

梁芝洁说:“鸡头有鸡头的烦恼,龙尾有龙尾的快乐,不必事事都争强好胜的,心里坦然快乐就行。”

林易渺说:“你不再象从前那样激励我了?”

梁芝洁说:“这是顶级学府了,难道我还要把你激励到月球上去?”

林易渺呵呵地笑起来:“你这么说我倒真是坦然了。”

梁芝洁说:“第一学期肯定会不适应的,今后你会好起来的。嗯,北京的女孩子不错吧?”

林易渺对她的提问有些意外,他思索了一下说:“要么不好看,好看的不喜欢,喜欢的也只是可爱,可爱的又怕她对我热情。”

梁芝洁说:“你还象从前那样在女孩子面前怕羞?”

林易洁笑道:“反正,我不喜欢和她们多交往。在你面前我不怕羞,有你就够了。”

梁芝洁暗暗地一笑,说:“别一叶障目。”

林易渺说:“弱水三千,只取一飘饮,这也是一叶障目吗?”

梁芝洁叹了口气,说:“只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林易渺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年轻,不会老。如果要老,也和我一起慢慢变老。”

梁芝洁低头不语。

林易渺啃着最后一点儿鸡翅说:“我觉得这个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为什么你也喜欢吃这个呢?”

梁芝洁说:“好象我更喜欢肯德基那样的环境风格和这样的食品包装,味道反而不重要了。”

林易渺说:“你在乎形式,不在乎实质?就象你明明喜欢前台讲课,却选择了后台管理,成为听起来很不错的公务员。”

梁芝洁说:“你能确定我就不喜欢后台管理吗?”

林易渺说:“那天你不是说没去培训而是去逛旅游景点了吗?如果你喜欢现在的管理就不会逃课了。”

梁芝洁说:“你在嘲笑我逃课?”

林易渺摇头说:“不是,我是想看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梁芝洁说:“只能算对了一半。其实当老师的精神压力很大的,要对学生的未来承担一定责任。现在我不承担那么多责任了,我觉得好轻松,这是我喜欢的。”

林易渺说:“不喜欢的呢?因为这样的轻松没有了创造性,再也不会有桃李满天下的成就感了,是吧?”

梁芝洁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林易渺的额头:“口下留情一点好不好。”

华灯初上之时,林易渺和梁芝洁坐在沙上看起了电视。梁芝洁挑了部连续剧看,生活片,片子里出现了一对老夫老妻携手过马路的画面。

林易渺说:“我们会象他们那样吗?会的,是吗?”

梁芝洁轻轻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林易渺一把搂住林易渺吻了一下她的脸蛋,说:“回答我。”

梁芝洁看着他说:“易渺,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当你适应了北大,融入到那里面,你会淡忘我的。”

林易渺说:“绝不会,其他女子再年轻、再漂亮、再温柔、再优秀,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人,我只需要你。”

梁芝洁轻叹了一声。

林易渺问:“你爱上他了吗?”

梁芝洁说:“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对不起他,我好矛盾。”

林易渺说:“我只关心你爱不爱他。你若爱他,我放手;你若不爱,一定要等我,等我!”

梁芝洁沉默了片刻,说:“我等不起的,那时我都三十了。他等了我这么久,我真的很对不起他。”

林易渺急了:“对得起他你就幸福了吗?不,你不能那样,你会痛苦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说着,林易渺把梁芝洁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梁芝洁挣扎着着,不许林易渺脱她的衣服,但她还是敌不过林易渺强劲的力气,无奈之下哭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别碰我!”

林易渺一听这话顿时松开了手:“你们结婚了?”

梁芝洁坐了起来说:“快了。”

林易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你,为什么给他,不给我?”

梁芝洁说:“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不——,会在一起,是你放弃了!为什么要放弃我——”林易渺又气又恼地吼道,“那你何必对我那么好?你虚情假意!”

梁芝洁说:“虚情假意就虚情假意。”

林易渺狠狠地看着她说:“那我也虚情假意。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说着,林易渺又把梁芝洁扑倒在了床上。梁芝洁拼命地又打又踢,挣脱出来,把林易渺往门口推去:“你走,你走,我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林易渺被怒的梁芝洁吓得呆呆的,他无奈地看着梁芝洁憎恨地推搡着自己的样子,心如刀割,天塌地陷。恍惚中,他被梁芝洁“砰”的一声关到了门外。

梁芝洁让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就到卫生间淋浴去了。淋浴器喷出的水雨丝般地洒在她娇嫩的**上,她想起林易渺刚才疯狂的一幕还有那句近乎绝望的“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不觉掩面哭了起来。好一阵,她才仰起脸,让“咝咝”的喷水冲去无尽的长泪。

她从没有洗过如此长时间的澡。当她不再哭泣,心情略微好一点地穿着睡衣吹干了头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电视旁的那束玫瑰。

她轻轻捧起玫瑰嗅了一下,想起了刚才林易渺含情脉脉地送花时的情境,又想起他读高中时的情境。他多么朝气,多么灵气,多么果敢,多么让自己魂牵梦绕……可是啊,这个人为什么是学生林易渺、去北京的林易渺、单纯得不计后果的林易渺,而不是那个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友、深思熟虑的男友、包容她一切的男友。

她苦涩地放下玫瑰,心想,明天它就开始凋谢了吧,就象活生生地把林易渺从自己面前赶走,割去了心头肉一般。她的心哆嗦着,也许她和林易渺就这样结束了,还没有真正地开始就永远地结束,她真的舍不得,但又必须舍去。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那束玫瑰时,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衣架上那件棉衣,林易渺的黑色棉衣。

她心头一阵巨痛,一个小时了吧,他一定在外面冷着。但她心头又是一阵狂喜,他一定还在,没有离开。

她取下棉衣,打开房门,只见林易渺站在门口。

他们四目相对,都欲哭无泪。

林易渺看着梁芝洁递过来的棉衣,不接。他看着她,看着她,然后冲进屋子,关上房门,一把将梁芝洁抱了起来:“洁,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要你,我要你——”

梁芝洁没有再反抗林易渺,她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和勇气了。她任他擅抖着亲吻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狂乱地抚摸自己的一切,大汗淋漓地拥有自己的心和身。温润如玉的她在拥抱得近乎窒息的幸福与快乐中想,无论今后如何,自己真正地拥有过一个人,也真正地属于过一个人。

林易渺吻着梁芝洁反复说:“你要等我,作我的妻子,我会用一生来爱你。答应我。”

梁芝洁在林易渺不停的追问中点点头说:“好,我等你。”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圣诞节的狂欢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林易渺和梁芝洁都拥有了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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