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龙的手笔，好在对方没有真的想置他于死地，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这种低等体质的人也经受不住那龙炎的灼烧，这双眼睛算是废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前两天布朗老货刚刚送来一双精灵眼，我试着能不能给他换上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可是我三百年来第一次看见人类，总归是要稀奇一些。”

“来，帮我按住他。”

江捷猛地从床上做起，喘着粗气，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

不过他的确是收到了惊吓不错，刚刚的那几句对话声就像是出现在他的耳边一样，听着太过真切了一些。

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

只是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触碰，摸到了一层布料一样的东西绑在自己的眼睛上。

恰是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

江捷的父母一边对外面的人道谢一边转身进入了病房。

“你醒了？”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人，江捷父母惊喜出声。江捷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听见自己妈妈转身就往病房外头喊。

江父则是立即转身跑出去，将刚刚准备离开的医生又重新叫了回来。

一切事情发生得让江捷来不及反应。

直到医生返回病房。

——

感受着自己眼睛上蒙着的纱布被人一层一层的揭开。

光线从一层一层慢慢剥落的纱布之外逐渐开始刺激着江捷的眼睛，就像是失明许久的盲人一样突然接触到阳光，那短暂的灼烧感差点吓懵江捷。

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仍旧遭受到那烈焰的折磨。

那道烈焰……叫什么？

“看样子，魔龙炎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了。”

一如自己刚刚醒过来时候的苍老嗓音，响彻在自己耳边的时候，江捷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接触到炽烈的阳光，眼睛即刻就被刺激得想要流眼泪，复又即刻闭上了眼睛。

“哎哎哎，别这么着急。时间还很长，你的眼睛不会有大问题的，来慢慢睁开。”

明显要年轻的男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看着江捷猛如虎结果又不得不闭上眼睛装孙子的动作，揶揄了一声。

江捷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面前约莫只有三四十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紧紧地盯着他，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熟悉人的面孔。

是他父母没错。那么，另外那道苍老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张大眼睛给我看看？”

江捷顺从的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大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看过东西，江捷觉得他现在的眼睛看得很清楚。

紧紧盯住医生的眼睛，但错觉中，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那清晰的模样，江捷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眼睛还疼吗？”医生问。

江捷摇头，迟疑开口：“我感觉我看得......有点清楚。”

那医生愣了一会儿，“看得清楚......不好吗？”

江捷看着对方的眼睛，也能够看得见此刻自己的表情，想了想，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江母察觉到自己儿子有点问题，于是凑上前接过了医生的话，“他的意思是，在来之前他的眼睛其实有些轻度近视的。现在大概是因祸得福，眼睛能够看得清楚了。”

那医生也是惊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的眼睛受损情况这么严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恢复得这么快的。”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真想研究一下。”

这话一出，让江家三人顿时一惊。

江捷也不知道自己大概睡了几天，但从那个医生的话里推测，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久才对。

如果他这话问出了口，想来那医生肯定会更加惊奇得回答着江捷的问题。

而听了那医生话之后的江父却是不悦开口：

“这话可不能乱说，最近网上的一些消息我还是看到了的，别自己吓自己，我儿子好着呢。”

江捷看着他父亲嘴里额话，有些惊奇，刚准备开口问的时候，那边医生赔礼道歉，然后对江捷叮嘱道：“接下来半个月不要揉眼睛，也不要让眼睛进水，不然很容易感染。等会儿我会开几瓶药，记得不要断。半个月之后再来医院复查一下。”

交流的特权再次恢复到了大人的口语中，江捷就算心有疑问也是没能问清楚。

江父跟着医生去拿药，病房里只剩下了江捷还有江母两个人。

等人一走，江母让江捷再躺回到了病床上，帮他掖好被角。

“你的眼睛需要多休息，赶紧再睡一会儿。”

江母对他眼睛受损原因完全不在意，这是让江捷觉得很怪异的地方。

他抓住了对方拍着自己胸前被褥的手，拧眉问道：“妈，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江母笑容温柔，“你想说的话尽管说吧，我和你爸不在意那些细节，只要你平安就好。”

江捷紧紧地盯住对方，对方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像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母亲，但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无二、眼底挂着深切担心的女人，还是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假扮她的这种事情。

放开了对方的手，“我看到了一个巨人，还有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女人。”

“红色眼睛的女人？”江母问。

“嗯。”

感受痛苦的过程来得太快，镇定剂打了几支没用，只好灌了他全麻药。

江捷回想起当时的过程，除了痛，唯一能够记得清楚的就是对方那一双发着红芒的眼睛。

“到时候我会把这个特征和警察说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休息。明天好些了再回去上学，马上高考了，你耽搁了个把星期的课，到时候可得好好地补起来。”

江捷抿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对方相不相信。

但听着江母口中的后半句话，心里又开始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不过......

“妈。”

他翻身，看着刚刚起身的人开口叫住了对方。

“嗯？”

“你刚刚说我昏迷了多久？”

对方眼眶一红，差点没忍住眼泪，憋着哭腔对对方开口道：“没有多久，也就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