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仲怔了下，神情一瞬有些难堪，被她敛下：“这个……”

“姨娘莫不是弄丢了吧？”赵慕璃先是讶异出声。

李姨娘勉力挤出笑：“怎会，不过是在屋子里头罢了。”

“是么？”她声音凉凉，却说不尽地意味深长。

李姨娘一时摸不准赵慕璃的意思，却被她看的怪难受的。正斟酌着时，却见两个家丁拖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丫鬟进来。

李姨娘脸色骤然一变，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听红袖道：“郡主，承认了。您的翡翠玉镯，正是被小玉给偷去典当还她弟弟的赌债。您看，小玉该如何处置？”

绿芽冷着脸道：“郡主，小玉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敢仗着郡主您的几分恩宠，便想爬到郡主您的头上来，偷着您的东西去当。绝不能轻饶了她。”

一番话让脸色本就难看的李姨娘，更加深沉难看了起来。

李姨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李毅峰，常年好赌，已不知替他填了多少亏空。

当时她虽跟赵慕璃要了那镯子，但恰逢李毅峰找上门来，李姨娘看着那镯子便想起已逝的威亲王妃，觉得甚是碍眼，价格不菲砸了又觉得可惜，就把镯子给了李毅峰。

赵慕璃这刚问起这镯子，这又出了丫鬟偷镯子换赌债的事，不由地让李姨娘怀疑，她是否是知道了什么。

“姨娘，阿璃惯来不知如何处置下人，这王府都是你在处理，不知，这丫鬟偷窃东西，该如何处置？”赵慕璃弯了弯唇角，虚心请教李姨娘。

“郡主，偷窃自当是要发卖的。”绿芽在一旁说道。

赵慕璃一副焕然大悟的模样：“是吗，姨娘？”

嘴角抽搐了一下，余光瞥在地上快成血人了，还颤着声求饶的小玉身上，李姨娘忍着心头情绪点头。广袖下紧紧攥住袖子，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绿芽，你吩咐下去，将小玉剁去双手，发卖勾栏院。”她一番话简言意骇。

勾栏院那是什么地方？最为下贱的妓院，不，是比妓院都不如的地方。

妓院还只是伺候男人的，这勾栏院可不但妓女便宜，便是下等的畜牲也得伺候，那里更多的是喜爱床上折磨人客人。三天两头闹出人命，可非少事。

将人发卖去那里，比死还要更折磨人。

可这话，赵慕璃却是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只是要把一件不能用的东西丢掉那般简单，与她单纯的模样着实不符合。

一向淡定的李姨娘听到这番话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日赵慕璃刁蛮跋扈是刁蛮跋扈，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狠了？

心中气恼地很，可又不能表现出点什么来，李姨娘咬着牙起身，还非得挤出几分和蔼的笑意：“既然阿璃在处置下人，姨娘便不打扰阿璃了。那手镯放我那也着实不是，明个儿我就让人送来，好让阿璃念想着王妃的时候，也好睹物思人。”

话到这份上，李姨娘要是再不明白赵慕璃的话，这些年就白活了！

说什么丫鬟偷东西惩罚丫鬟，这分明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赵慕璃不露声色假意浅笑：“姨娘好走。”

李姨娘笑着福了一礼，一转身，面沉如水，满是狠厉之色。

赵慕璃勾了勾唇，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几块布料。

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小玉，却站了起身，俏皮的笑道：“郡主，您瞧奴婢方才表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