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烽恭敬地把手机递给面前的人，“您看，这就是新的消息。”

与往常不同，不仅猎物的照片很多而且清晰，还清楚地标注了时间，地点。

“市立第二中学，这就是莫黎在的学校？”沉稳厚重的声音，包含着长者对后辈的关怀。

“是的。您已经记住他的名字了。”

“是啊。我说过——这是一场战争。不允许有丝毫的懈怠。而且，那个孩子让你很头疼呢。”他笑了。

“嗯，他的出现——不在计划内。因此比较难处理。而且尚不知道他的身份……”

“消息是哪里发出来的啊？”

“是第二区的猎人，就在二中旁边。”

“这样啊。对了，不是给你放假去旅行了吗？怎么没有走？”

“因为脚程快，所以很快就看完景点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项婉也回来了吗？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多走走看看吗？你这样子她会不开心的。”

“她……没有带着她……”苏晓烽已经有些支支吾吾了，他从来不曾熟悉眼前略带苍老的人的背景，但他知道，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眼前人就是我方的领袖和首都。

猎人中最有智慧的一定是老猎人。

“风景如何啊？都看了哪些东西？说来听听啊，我这把老骨头好久没有出去转了，应该带你们一起走的……”

“嗯……人很多……嗯……”

苏晓烽说不出话，不记得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只记得人多，妨碍自己侦查。

“照片也没有拍吗？”

“没……没有。”

“就应该给你配一部不能拍照的手机。”苗然半开玩笑，苏晓烽不说话。

“如果去担心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的发生，那这样的担心是徒然的。未雨绸缪是好的，但是要分得清哪些有意义，哪些没有。”

“而且要试着去生活吗。我们取得胜利，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没有战争之前就失去生活，那么这样的战争，对你而言是无意义的。你完全可以立刻退出。”

“是。”

“所以你再出去走走吗！有事也可以随时联系。不要太紧绷自己。”他边说边起身，敲了敲桌上的餐盘。两只猫闻声从角落里跑出来，冲向桌子。老人打开柜子取出一盒猫粮，倒在小盘子里。两只肥胖的橘猫挤在一起吃猫粮。他轻轻地抚摸着猫光滑的后背，吃东西的猫无视着一切。

“听说最近市植物园就有国际花展吗！你可以去看看，顺便和老杨讨点红花石蒜的球茎回来养。”

“好的，谢谢您……”

“而且，不必担心。还有我在。”

苗然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自己脚下正在运转的城市。似乎有雄心的人都喜欢高处，喜欢这种俯视和掌控一切的感觉。

苏晓烽退出房间，看着苗然玻璃窗前的背影。就像退伍后的战士，尽管上了年纪，但是永远是笔直的背影。因此能担当更大的责任，给人安全。

是啊。还有他呢。

实力，实力是猎人存活的首要条件。没有实力就会被抹杀，因此每个猎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那么，有力量将身份背景各不相同的人联合在一起，形成“猎人”这个组织的人，又有多强大的实力？

不清楚，因此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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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又来了，今天……没问题吧？”监工有些犹豫地看着莫黎肩膀的绷带。虽然他知道这个小伙子力大无穷，但是现在已经半残的他还能行吗？

“叔，我砖呢？我砖呢？咱们说好了啊，谁都不能动我的砖。”莫黎已经双眼发光，环顾四周，

监工指指远处的两辆大车，平时搬砖工们都是几个人一起搬一辆，而这个小伙子一个人搬几辆还出奇的快。

莫黎嗷一嗓子扑到了车上，仿佛守财奴抱着神笔马良画的大金块，满眼都是美元的记号。

果然天气从来不曾让每个人失望，你在约了女孩出去野餐的时候一定会下雨，你带了伞的话一定是晴天，现在莫黎在烈日下大汗淋漓。但他还是十分开心，这一块块砖，对自己而言就是金子啊！

两大车砖搬完，刚好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工资日结，莫黎接过监工递过来的一沓红票子。监工笑眯眯地说以后还找你。顺便留莫黎在工地吃饭。

工地的饭是一个上年纪的大妈做的，她和丈夫一起出来打工，随着工地到处跑。据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新疆，西藏，内蒙，东北，浙江，广西，四川……他们几乎走过了中国的每一寸土地。丈夫干钢筋工，妻子就做饭洗衣搞后勤。

莫黎工地里最喜欢夫妻俩，夫妻俩待他也不错，因为他们觉得莫黎像他们的大儿子。但是比他们大儿子争气的多。大儿子搬砖都不会，前几年入室盗窃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来，孩子，吃。”大妈把一大勺菜倒进莫黎的大碗，又盛一大铲子米饭。莫黎也饿急了，工人们就在建筑的背光阴凉处吃饭。同时开始大声开玩笑，讲荤段子。

轰然间一声巨响，规划新建的副楼的外脚手架应声塌陷下去一半，工地上立刻烟尘飞扬。

工人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扔下碗向事发地跑去。脚手架的搭建符合结构力学的力传导远离，杆件作为二力杆均匀受力，可以承受极大的压力，工人们在脚手架上干活都不会塌陷。如果刚刚有人在上面没有下来，那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莫黎抢在众人面前跑到了脚手架前，烟尘还没有散去，还好，没有呻吟和血迹。工地的人刚刚都在休息，否则…

他去查地上的脚手架，许多钢管已经折弯，有许多已经断裂。看来不是搭建问题让脚手架倒塌的。有些地方的钢管被切成好几段，切口平滑整齐。工人们陆陆续续赶到，大家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锋利的手，手指插入脚手架的空隙，然后用力一握。生生把脚手架折断，切开。

不对，我的吉他包呢？莫黎开始清理废墟，工人们也回过神来也帮忙收拾。在断裂最严重的地方，躺着他的吉他包。周围的钢筋断裂成好几截，吉他包的布料被划破，周围有着粘稠的，黑色的液体。像过期的黑油漆一样。

它们的血液。

自己开搬砖是，顺手把吉他包扔在了这里。如果是放在休息室呢？这一次要死多少人？

他回头看着工人们饱经风霜的脸，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好看。恨，心头关于他们的恨意再一次袭来。夺走我爱的人，夺走和我无关的人。只要和我接触的人，都会被它们带来厄运吗。

莫黎背着包撒腿跑出工地，它没有死。它的血液还在，它被割伤了。

工人们看着他的背影，开始议论纷纷。又都回去吃饭，大家说，果然是小孩子啊，给吓跑了。这工地上，总会出点这样的事故的。那年不是有个吊机开翻还压死许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