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除了出生没得选，其他都在选。

小时候选择听话做个乖孩子还是做个随心所欲的坏孩子。

少年时期选择是叛逆还是顺从，选择认真学习还是追逐爱好。

长大了又要选择城市，选择行业，选择工作。男人选衣服，女人选包包。

当然，还要选择另一半，总之，岁月就是在不断选择中蹉跎。

封天涯，也面临过很多选择，只是此刻他所面临的比以往每一次选择都更重大。

因为，他要决定是否出卖自己，准确的说，是出卖自己的灵魂。

廉价的出租房，简陋的折叠桌，半瓶白酒，一个纸杯，还有外卖小哥刚送来的鸡爪。

封天涯回想着一幕幕往事，嘴角无奈上扬，一声苦笑之后，将所有回忆的影子驱散，他再次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那五位数的信用卡账单，再次发出一声苦笑，片刻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吐出，随后紧紧握住拳头，似乎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猛然端起桌上的纸杯，将其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拿起外套，目光坚定地出了门。

生存才是王道，至于灵魂，随他去吧，反正他从来也没弄懂过，灵魂究竟是什么。

······

“想好了？”一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紫檀木制作的茶桌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笑看着封天涯，轻声问道。

三天之前，经人介绍，他见过封天涯一次，跟他谈了很多，包括如果封天涯要加入他们，就必须发誓将灵魂永久献给教会，他知道这种事并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做出正确决定的，所以，他给了封天涯三天时间回去考虑。

“恩，想好了。”封天涯尽管已下定了决心，但内心依旧十分紧张。可他不想露怯，因为不论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如果自己怯懦，那就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这是介绍他来这里的那个人郑重其事告诫他唯一的一句话。

“三天时间，足够一个人想明白很多事，我相信你的选择是遵从了你内心深处的意愿，欢迎你，成为我们的见习教徒。”金丝边框眼镜男微笑着将一只精致茶杯倒入茶水，递给了封天涯。

“什么？见习教徒？”封天涯心中一下子就冒起无名火，自己连灵魂都出卖了，换来的，竟然只是一个见习教徒。

“当然，任何人入教都要从见习教徒开始，见习期评定合格后才能成为正式的教徒，当然，见习期的长短并不固定，由你的表现决定。”金丝边框眼镜男依旧笑容可掬地说道。

“如果见习期评定不合格呢？”封天涯觉得这与在公司上班没什么区别，都会有试用期，如果试用期不合格，十之八九会被辞退。

“不合格就永远呆在见习期，直至死亡。”

“啊？”封天涯不禁愣住了，这是什么游戏规则？永远呆在见习期，这跟去打工永远在试用期有什么区别？别说升职，连转正都转不了，而且还必须干一辈子，这也太······

“别啊了，你该不会以为你自己过不了见习期吧？韩少能看中并介绍过来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堪。”

“我当然有信心能通过。你说的韩少？是韩炎吧？”封天涯想起那个韩炎，心中满满的都是崇敬，若不是他觉得如果入了这个教会，就有机会成为韩炎那样的人，打死他也不会答应出卖灵魂这个条件，尽管他自认是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人有灵魂。

“就是他，那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个给你。”金丝边框眼镜男边说边递了一个信封过来。

“这是？”封天涯疑惑地接过信封，他现在可还连见习教徒都算不上，不会现在就派任务了吧？

“这里边有张银行卡，是用你名字开的户，里边的钱，足够你还清所有债务，剩余的，你当是教会福利也好，当成工资也行，反正，钱是你的了，随你支配。电话要保持畅通，虽然我已准许你成为见习教徒，但正式的仪式还是必须举办的，等时间定下来，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当然，我恭喜你成为见习教徒的茶，希望你还是喝掉。”金丝边框眼镜男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我等您电话。”封天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喝茶的心情跟刚才出门前喝酒的心情可完全不同，不是因为茶和酒的区别，而是兜里有没有钱的差异。出门前他可是负债累累，虽对未来充满期待，但内心却是忐忑不安。而现在，银行卡已在手，债务化为乌有，心情自然是好到极致，就连茶的味道，都变得格外清香。

······

“韩少，人都走了，你就出来吧。”金丝边框眼镜男，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哈哈，金总，辛苦辛苦，我来敬您一杯。”上一刻，封天涯刚才坐的位置还空空如也，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位置上竟已坐了一个人。

“有什么好辛苦的？都是为教会做事，不过，我就没弄明白，你究竟是看上这小子哪儿了？”金总盯着韩少，微笑着问道。

“这个······感觉呗，有时候，选人也需要凭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适合我们这里的。”韩少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说道。

“不相信我是吧？算了，反正我相信你就足够了，下周教会的使者会过来，到时候举行封天涯的入教仪式，你打算现身吗？”金总洒然道。

“我就不去了，最近有几个任务需要去完成。我不在这段时间，那小子你帮忙照顾下，见习考评的任务你随便选，别把他折磨死就行。”韩少笑着说道。

不折磨死就行，不知封天涯若是知道了韩少对金总给他派任务的要求是如此‘简单’之后，会不会有想要掐死韩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