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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水神》第二章: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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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x镇是长江上游流域的一个小镇,离万里源脉不远,一条宽不过三四米的碧清河将小镇和大江联系在一起。亦多丘陵小山,梯田密布,山下则是平坦的田地,可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端是风景怡人,悠然乐土。

听老辈人说,镇子原本是并不存在的,此地原本是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大湖,后来山河变迁,加之国家号召填湖造田,成就了数千亩的良田宝地,养活百姓无数,很多外地人也迁居到这个地方,旧时年代知青下乡,也有许多人就这样留了下来,慢慢建起了村庄,集市,小镇。那大湖唯一剩下的痕迹,或许便是镇外与碧清河相连的龙湾池了。

龙湾池不大,如今长或能超过千米,最宽处却不过三四十米,呈弯月之状,中部宽阔两端收紧,南面的月刃末端分出一条水道与碧清河相连。池水碧绿清澈,水中倒也有些藻荇交横,是整个镇子的水源之地。从旁边小山山顶望去,龙湾池中心颜色有些幽深,别看龙湾池不大,边缘滩浅,中部最深处却可能有数十米深浅,早些年不禁游泳时,亦淹死过不少会水之人,老人传说乃坠龙之地。

池边近年来种了许多柳树,绿草如茵,还有些许花朵点缀,与池里倒映的蓝天白云,倒是相映成趣。

龙湾池和碧清河,还有周边的低矮小山,便构成了张云小时的游乐场所。饱受老爸“狗刨”式的熏陶,张云从小也成了水中健将,双腿摇摆,能似游鱼般畅游。

高考之后的夏夜仿佛也更加清凉了些,微风带着耳旁嘹亮的蛙鸣,在龙湾池边盘旋。繁星满天,一片弯月点缀在高天之上,更添一份神秘朦胧,张云穿着一条大裤衩子,悠闲地躺在龙湾池边一张凉席上纳凉,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幽深暗墨的星空,心中也不由生出丝丝畅想和豪气。一根竹子制作的鱼竿安静的插在一旁,张云也不管它,倒颇有些愿者上钩的意味。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张云突然听见旁边池里传来鱼儿扑打水面的响声,把他的睡意驱散了些,顺手抬抬竹竿,发现鱼线早已绷得笔直,若非鱼竿被早早地固定住,怕是早已消失无踪。

张云嘴角微翘,没想到纳个凉还有额外收获,他小臂一抬,发现咬钩的鱼儿力气颇有些大,将鱼竿顶部也拉得弯曲了,怕是有近十斤重。张云心中此时亦有些紧张了,鱼有些大了,这竹制的鱼竿可能会撑不住,现在必须得靠自己从小水边长大练就的钓鱼经验了。

只见张云熟练地将鱼竿放松又拉紧,跟着鱼逃跑的方向慢慢移动,不断地消磨着鱼的体力。那鱼儿也聪明得紧,咬着钩就往那水草丰茂的地方游去,若它得逞,张云怕是把鱼线拉断也拉不起这鱼了,他立马止住脚步,在原地和鱼较量了起来,鱼线一松一紧,张云也不敢太过用力。这竹质鱼竿他制作平时用来钓鱼玩耍的,钓个几斤重的鱼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不小心就会崩断。

如此拉锯战了能有三十来分钟,那鱼儿终于坚持不住,挣扎的力道小了许多,张云此时眼中也不由得露出喜色,慢慢的将鱼拉到岸边来,他定睛往池面看去,果然是一条能有十斤多重的大鲤鱼,整条鱼起码超过60厘米,金黄色的鱼鳞在星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笔挺雄健的背部缓缓地划过水面,鱼目不知怎的,竟好似闪着些许微光,金黄的脑袋拉扯着鱼线摇摆,竟然有种威武的感觉。

鱼线牵引着鲤鱼来到岸边,张云正要伸手去捉,那鲤鱼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瞬间的爆发力极为强大,只听“崩”的一声,竹竿顶部应声而断。张云心中一紧,这鲤鱼也太聪明了,趁着自己不注意居然崩断了竹竿。

眼看大鲤鱼拖着鱼线就想跑,张云也顾不得许多直往前一扑,飞扬而起的池水将他浑身浸湿,右手顺手捉紧了正要随鱼而跑的鱼线,用力拉紧,这鲤鱼也真是贪心,吃钩很深,如此挣扎也没脱钩。

只见鱼线飞梭,那断掉的竹尖十分锋利,直接刺破了张云的手掌,鲜血流淌。鲤鱼仿佛也知道此刻的危机,拼了命地往水里游去,张云哪能让这几乎煮熟的鸭子飞了,亦不管手心疼痛,合身向大鲤扑了过去。他本就水性极好,在水中也灵活的像一条鱼一般,不过和这真正的大鲤鱼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争斗间,张云左手摸到鱼身,滑溜溜的,竟似泥鳅一般,见抓不住这鱼,张云连忙左手握拳,狠狠地朝鱼头打去,鲤鱼已经近乎红色的大尾巴疯狂摆动,扑棱棱地打在张云脸上,张云连忙闭上眼睛,雄健的鱼尾抽得他生疼,倒激起了他的斗志,左拳一刻不停的捶打着鱼头。

此刻张云右手亦不闲着,他见鲤鱼吃钩颇深,便将鱼线在手中饶了几圈,用力把大鲤鱼的脑袋拉向自身。鲤鱼也被张云打得有些晕晕乎乎,挣扎的力道小了些,张云抓住时机,左右手齐动,双手迅速搂住鱼身,指甲扣了两下,见滑溜溜的完全扣不住鱼鳞,便也不强求,托起鱼身直直往岸边一抛,只见那大鲤鱼尾巴狂摆,摔在池边的草地上,落地的鲤鱼浑身肌肉紧绷,鱼尾一甩,蹦起二尺来高,奈何距离池水还有近两米远,徒劳无功。

张云畅快地喘了几口粗气,刚才的搏斗也着实把他累得不轻。心中也有些庆幸,刚才只差一点便让这大鲤鱼跑了,他胡乱在池里洗了把脸,快速地跑上了岸,看见鲤鱼在草地上左摇右摆,挣扎半天也挪不了几步,上前准备从鱼嘴里取下鱼钩,看见钩子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肉里,大笑道:“活该,吃钩这么深,也是你今天命该被我捉了,上了岸还想跑?”

他慢慢将鱼钩回出,把缠在右手上的鱼线拆下,又把那扎进掌心的竹签拉出,已经凝结的鲜血顿时又涌了出来,这时候他才嘶嘶痛叫了两声。

正想再骂那鱼两句,却见那鱼此时却也不再挣扎了,只定定地看着张云,竟然从那小小的鱼嘴里吐出来一个宽约三指的白色玉牌,还用金黄的鱼脑袋把玉牌向张云推了推,惊得张云瞪大了眼,“卧槽,这鱼成精了!”

今年已有十八岁的张云仿佛被打破了整个世界观,十八年的经历认知被瞬间击碎。看这鱼的架势,这鱼是在向我买命求饶是吧,一定是吧,我勒个去,这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虽说张云曾经听说过怀孕母羚羊跪地求猎人放生的故事,可故事是故事,哪有眼前这鲤鱼买命震撼……

好在张云心理素质也极为不错,接受能力极强,他好奇地上前把那玉牌捡起,一只手刚好握满的大小。张云细细的端详,这玉牌玉质温润柔和,纯正明朗,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朦胧微光,他眼中露出一丝痴迷的神色,不知为何,张云觉得这玉牌有些熟悉,让他十分亲近,一看到便喜欢上了。

张云眼光复杂地看了看此时在草地上盯着他的大鲤鱼,摇了摇头,老人总说要敬畏鬼神,这鲤鱼如此聪明,也不知是鬼是妖?他跨步上前,抱起鱼就扔进了龙湾池,惹不起那就只有放了,希望这厮不会记仇……

大鲤鱼再次回到熟悉的水中,它惬意地甩了甩尾巴,也不看张云一眼,摆了摆金红色的尾巴,摇头晃脑地消失在了池水深处。

“这东西定然成精了,以后可别来找我啊!”

张云心里嘟囔着,妖怪自己肯定是惹不起的,希望这鱼能念一下自己放生的好处,千万别来找自己。他也没了纳凉的心思,将断掉的鱼竿随手扔了,收起席子,就准备回家去了。

张云慢慢地踱着步子往家走,右手紧紧地握着那块玉牌,少年心里藏着心事,没有发现原本满手的血迹慢慢地被玉牌吸收,使得玉牌愈发的晶莹剔透,丝丝月光落下,笼罩在玉牌之上,然后消失不见。

淡淡地看着仍然悠远寂寥的夜空,繁星闪烁,无际无涯,包罗万千,你一直如此,照耀古今,不曾改变。

那恒古如此的夜呵,你可能告诉我,这世间,可有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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