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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往事》第二章 再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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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铭背着书包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嗅着田间水稻和路边青草混合的乡土气息,不禁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乡了?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自从考上大学,去千里之外的首都上学,他就很少回家了。工作以后更是一心想着往上走,已经快忘了自己来时的路。

很快走到那个熟悉的小院门口,竟然有点儿近乡情怯的感觉。万一这道门后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放学了,怎么不进去?”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温铭回头一看,这不是他二叔吗?二叔那时候还没有结婚,好像刚从地里回来的样子。温铭看着年轻版的二叔,一时有点儿愣神。

记得工作后有一年他回去过一次,二叔已经老得不像样了,牙都掉光了,头发花白,耳朵也有点儿背,你大声说话他都经常听不见,那次看到他回老家很高兴,跑到地里现割了黄豆拿回来,当时还下着不小的雨,二叔就站在雨里现剥,说要给他带回去尝尝新鲜的黄豆,当时他看着二叔在雨中年迈佝偻的身影,总感觉鼻子有点儿酸酸的。

年轻版的二叔亲切地看着他,甚至带着点儿讨好的笑容。温铭知道,他这是又想蹭饭来了。因为二叔一直打光棍,一个人生活,所以他三不五时地就到温铭家来蹭饭,那时候物质匮乏,家里有点儿好吃的不容易,每当家里做了点儿好吃的,香味飘到隔壁,二叔的鼻子很灵,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怎么撵也不走,所以温铭小时候对他这个二叔很不感冒,总觉得二叔抢了他的好吃的,为此没少挨他老爸的训。看到二叔这讨好的表情,温铭就知道他又要来蹭饭了,不由得有点儿想笑,也为自己年少时的霸蛮无礼感到有点儿愧疚。

“二叔,进来吧,也该吃饭了,一起吃晚饭。”温铭侧着身子一边让一边热情地说道。

二叔狐疑地看着他,这小子怎么有点儿过分热情,平时不这样啊,不会有啥事要自己帮忙吧。

温铭跟在二叔的后面走进院子,果然还是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家,在院子的一角有一棵泡桐树,温铭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爬上去鸟瞰四周。

厨房里传出饭菜的香味,温铭跑到厨房一看,妈妈正在灶下添柴烧火,妈妈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温铭都快不记得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了,他怔怔地看着妈妈年轻的样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妈妈看他哭了,还以为他是饿的,连忙说:“别急,饭马上就好。”慌忙在灶膛里拨弄了两下,站起身走了出来。温铭一把抱住妈妈,放声哭了起来,我还是小孩,就让我尽情地哭一次吧。

妈妈急忙搂住温铭的头,连声问:“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温铭终于收住了哭声,抬起头笑着对妈妈说:“没事,就是太饿了。”

妈妈连忙说:“你等着,我马上盛饭给你吃。”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温铭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刚到这个世界的迷惘、焦虑、不安统统经由这一哭释然了,既然上天让自己回到了从前,自己就要活得比上辈子要更好。

坐在饭桌旁,看着熟悉的那几张面孔,温铭的眼泪又差点儿流下来,他赶紧低下头使劲往嘴里扒饭。妈妈在旁边说:“慢点儿吃,别噎着。”

“这孩子,今天饿狠了,都给饿哭了。”

在饭桌上,妈妈把他的糗事告诉了老爸,老爸、二叔和姐姐、弟弟都笑了起来。他们觉得这太好笑了。农村孩子能吃苦,挨饿是经常的事,但是饿到哭的还真没几个。

“我也饿了,今天做了好几套试卷,我手都做酸了。”这是已经上初二的姐姐。

“我就不饿,饿了我也不像哥哥那么丢人,我才不哭呢。”弟弟还是一年级的小豆包,傲娇地晃着小脑袋说道。

温铭又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记得弟弟工作后,由于天天应酬,将军肚也起来了,吃喝得脖子短粗,身材壮硕,由于总喝酒,脸总是红扑扑的。哪像这小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弱不禁风。

“噗嗤”,由于反差太大,温铭忍不住笑喷了,米饭喷了一桌。长大了和小时候变化最大的估计就是弟弟了。

“这孩子,饿了也不好好吃饭,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咋这么神经了呢?”妈妈一边收拾一边埋怨道。

今天的晚饭确实丰盛,家里养的小公鸡因为每天早上叫得太欢了,闹觉,所以下午老爸就把它宰了,现在家里散养的鸡可不是后世养殖场养出来的鸡,味道那叫一个香,吃了还想吃,一只鸡根本不够几个人分的,老爸老妈吃得很少,他们总是习惯性地把好吃的让给几个孩子先吃,看到二叔频频举筷,温铭终于明白自己上一世为啥总想把他从饭桌上撵走了,这吃相,让他作为重生人士也无法淡定啊,你还让不让我们几个小孩子吃了,好吃的几块肉都被你夹走了,明明自己碗里还有,又伸筷子去夹,生怕夹慢了吃不着,温铭瞪着他,虽然重生了,对二叔抢他好吃的这一点还是免不了怨念深重。

老爸老妈看到温铭的表情,却不免有点儿诧异于温铭的表现,要在以前,这孩子肯定早就站起身来和他二叔抢了,或者把碗端过来护着,不让他二叔吃,今天好像有点儿反常。老爸欣慰地想,不愧我这么多年的教育,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哥哥今天下午斗鸡被人打败了,摔了一个屁墩。”弟弟突然爆料道。温铭这才想起来弟弟和自己是一个小学,估计下午看到自己在操场上玩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以后少玩这种游戏,摔倒了容易磕到后脑勺,别一不小心摔成傻子。”姐姐说道。

“怎么会?我厉害着呢,那是我不小心,被他们趁虚而入,明天看我不打败他们。”可不是,趁我重生的那一刻搞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这帮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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