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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传之风起》第五章 金枪银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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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华山派的长老陆深,他一向是不声不响,从不贸然出头,深谙中庸之道。

“陆兄何意?”明尘道长问道。

“诸位难道忘了我大师兄金东来便是为之所累么?”陆深道。

华山派前掌门金东来当年伤在了风火大旗功之下,苦思不得破解之法,含恨而终。陆深是他师弟,对这武功,也该是十分熟悉的。

“这与伏魔伞好像也有些相似。”司空有忽然接口道。司空有镖行天下,见多识广,与江湖各派,多有接触。

众人恍然大悟。伏魔伞并非用伞,而是用袈裟,乃是嵩山道清大师的独门绝技。道清大师与秦轲是忘年之交,他将绝技相授,秦轲将之化在长袍之上,也不足为奇。伏魔伞乃仁慈的武功,并没有什么杀招,招招式式都为对方留有活路,困而不伤,佛心暗藏。可是一旦为之缠上,也是绝难脱身的。不过这武功对内力修为要求很高,习武不能克敌,练之何用?费时费力,所以愿意练这功夫的人,已经不多了,想不到秦轲居然也会!

现在“天衣楼主”这边几人无不暗暗担心,唯恐胡得义有失。

胡得义的身形越来越慢,显见已经不敌。明眼人已经看出来,只怕再打下去,不消秦轲动手,胡得义自己就得因体力不支而倒地。

胡得义感到越来越疲惫,心情也是越发焦躁。他想冲出去,却无计可施,他胡乱的吼叫着,头发也已经散乱,他没有办法了。就在无可奈何、精疲力竭之际,忽然他觉得周围压力全都消失了,那“铁幕”竟消散的无影无踪。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弯下腰不住的喘息运气。

能呼吸真好,能自由呼吸真好,胡得义贪婪的呼吸着。

不知多久,他体力稍稍恢复,内息也逐渐平复,抬起头来,看见秦轲正站在身前,长袍已经穿回了身上。台下众人也是尽皆望着他。此时胡得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

他无暇整理自己湿透的衣衫,站直了身躯,似欲再战。

“胡兄,我们还要再打下去么?”

秦胡二人差距实在太大,若再打下去,胡得义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刚才秦轲若是想要伤他,只怕此刻他早已躺下。秦轲也算给他留了面子。

胡得义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台下魏艾叫道:“老胡,不要逞强,后面还有弟兄们呢!”

魏艾本是一番好心,恐胡得义有什么闪失。但这在“大漠隐狐”听来却甚是刺耳。

胡得义昂首道:“胜负未分,我们再来过!”

秦轲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

“鱼肠剑!”在场不乏识货之人。

这正是秦轲一长二短三把宝剑中的鱼肠剑!

秦轲拔剑了!

胡得义咬紧牙关,小心戒备。

鱼肠至,影难藏!

“得罪了。”秦轲双手抱拳道。

只见他平剑当胸,旋即整个人便弹了出去,直取胡得义。秦轲武功本就以快见长,此时一剑使出,当真快到了极致!在场眼力稍差者,甚至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分清他的身影,擂台上似乎都是他,可又好像没有他。

这样的身手,胡得义生平仅见。他尽力集中注意力,想要看清楚对手的每一个动作,他已没有退路,秦轲的剑,是杀人的剑!鱼肠剑是秦轲最常用的剑,招式奇诡,一向攻敌所必救之处,又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胡得义大喝一声,双手持刀,使出一招,力劈华山,这招可谓平平无奇,江湖上几乎人人会使,各门各派几乎也都这么一招。这招太过基础,高手过招中很少有人用过,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招太过基础,才更能看出一人武功的根基。

有人为胡得义担心,有人嘲笑胡得义,也有人对他赞叹。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以最普通的招式,来破解这奇快的剑招,以至刚破至快,胡得义不愧是纵横西北的巨盗!若是用其他招式来敌,只怕必败无疑,如今却有了三分生机!

秦轲不躲不闪,仍是不住前冲,眼看便要撞到钢刀之上。就在胡得义钢刀即将触到他面门之际,秦轲剑交反手,身子微侧,轻松避过这凌厉一刀!

“当”的一声,两人都停了下来。胡得义双手下垂,两手空空,他的刀落在了地上,脖子上抵着一把剑——鱼肠剑。

没有惊叹,没有欢呼,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出剑,格挡,制敌一气呵成,秦轲不愧为“三手剑”!他早年时以剑法狠辣著称,如今却是收发自如,一剑刺来,制敌不伤敌,再进一分,只怕胡得义便要血溅五步,这等功夫,是万万无法取巧的。秦轲的剑太狠,他想为胡得义留些面子,所以最初迟迟不愿拔剑,仅用长袍对敌。

秦轲慢慢收回了短剑,轻轻一晃,鱼肠剑便消失在了袍袖之间。他又俯身拾起地上的钢刀,递给了胡得义,微笑道:“得罪了。”胡得义怔怔的看着秦轲,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白衣人抢步上前,扶住了胡得义,虽然两位评委都未曾宣判,但此时比武已算是结束了,所以并没有人上前阻拦。

他在胡得义耳旁低声道:“三哥,后面还有兄弟几个,这一阵你不必挂在心上,那秦轲不过是靠奇招取巧获胜,不足为意,何况今日他已不能再上台比试了。”

比武前双方早已约好,每人只能出战一次。只要“天衣楼主”这边可以赢下接下来的两场也是算胜。

胡得义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下台去。

段莫麟上前迎接,道:“三哥,辛苦了。没受伤吧?”

胡得义看着满面关切的段莫麟,摇了摇头,依旧不言语,默默走回队伍之中。

“好!胡壮士好身手啊,不过,还是秦贤侄略胜一筹,”司空有笑道,“第一场比试秦轲胜!”

直到此时,柳府诸人才回过神来,开始喝彩鼓掌。

“秦大侠,好功夫!”“‘三手剑’果然名不虚传!”诸如此类,当然也不乏一些嘲讽“天衣楼主”与胡得义的话,在此便不一一细表。

秦轲向四下拱了拱手,客气了几句,便匆匆下台,回到了柳天问等人身旁。

刚才上台的白衣人从腰间解下一支长鞭,用力一甩,“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双手抱拳,朗声道:“在下风恕己,前来求教!”

他这一声,虽不像刚刚柳万仞父子,段莫麟等人那样可以震慑全场,但也可听得出他功力不俗。

“在下卫清,前来讨教!”只见一玉面公子手持长枪,缓步走上台来。来人正是柳家的三女婿——人称“玉面寒枪”的卫清!

卫清抱枪施礼道:“请。”

“请。”风恕己也还了一礼道。

卫清枪尖向下,风恕己紧握长鞭,也不言语。二人相互打量着。

卫清枪长一丈八,样式仿造沥泉蘸金枪,攻有戳、点、扫、挑,守有格、拨、架、挡、淌。攻守两动合而为一,攻中带守,守中藏攻,堪称“万人敌”。

风恕己,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不过,他手中长鞭,通体银白,不知是何材质,鞭梢中栓有铁片,也许自有妙用,看架势绝非好相与之人。

二人就这样站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四下等的是十分焦急。

忽的两人像同时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一同动了起来,一人金枪乱点,一人长鞭横扫。

卫清手中金枪,忽似灵蛇出洞,变幻莫测,忽似神龙摆尾,大开大阖,可谓是刚柔并济。

风恕己长鞭使来,却也是灵动非常,即能近身短打,又能远处攻敌,鞭梢上的铁片更是增加了不少威力,甚是狠辣,被它扫到,身上非得挂彩不可。

转眼两人已过了二十招。这一阵打起来可以说得上是甚是好看,双方互有攻防,势均力敌。

卫清枪法精妙天下皆知,只以枪法论,在场诸人无人能出其右,这籍籍无名的风恕己竟然能与之相抗!“天衣楼”竟有这样的高手,实力果然不容小觑,一个护卫的武功已经如此,那段莫麟的武功只怕还要更高。

“己方已败一场,这一阵许胜不许败!”风恕己见久战不下,心中不免焦急,心中一动,决定兵行险招。

另一边,卫清也在暗自思量,秦轲已胜一场,这场若是胜了,这比试便算了结,若败了,最后还有大哥柳天问坐镇,在年青一代中,柳天问是其中佼佼者,料来也必可得胜,不过“天衣楼主”这边也着实不乏高手,刚才持弓的黑衣人与段莫麟只怕都不好对付,念及此处,卫清也加快了攻势。

只见卫清手中金枪飘忽不定,向风恕己急点,这乃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名为“寒梅映雪”,虚虚实实,交相呼应,每一枪都看似虚招,但枪枪又都可化为实招,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都败在这一招之下,当真厉害非常。

风恕己识得厉害,连忙后撤,同时转动手中长鞭,形成了九个大小不同的同心圆环,彼此相连,想封住卫清枪式,这招唤作“九连环”,乃是这银蛟鞭中,一等一的防守妙招。九环相互连接,不但挡住了正面敌手,而且随时可以变招,缠住对方,若有人敢贸然攻击任一一环,都不过是在自讨苦吃。

卫清,暗叫“来的好!”长枪一挺,直刺九环圆心,想一举破其九环。这一枪朴实无华,没有半分取巧,但却甚是狠辣,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风恕己见状,微微一笑,手上一紧,收缩长鞭,鞭梢甩向了卫清面门。

卫清身形一顿,头向后仰。就在这一瞬间,银蛟鞭已缠在了沥泉枪上。看来卫清还是不识这“九连环”的妙处。

风恕己手上发力,想抢夺金枪,卫清怎能让他得手?这二人,一人拽鞭,一人持枪,都不敢丝毫放松。

两人功力悉敌,如此僵持下去,恐怕一时间难有结果。

卫清心下一动,一声断喝:“开!”。风恕己觉得手上一松,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银蛟鞭上正缠着一截铁棍。

再看卫清,手中正握着两把短枪。

原来这杆沥泉枪是由三截组成。在江湖上行走,提着把丈八长枪自是很不方便,所以卫清便请高手匠人为他特制了这杆枪。一杆长枪可分为三截,第三截中也暗藏一个枪头,分开来可以当做两杆短枪使。

只是短枪招式太过凶狠,卫清轻易不肯使出,今日也算被逼的没了退路。

风恕己没料到卫清还有这样的绝活,险些吃亏,心中虽觉得诧异,但也无惧,手中长鞭一抖,将那截铁棍向卫清甩了出去,卫清挥枪一隔。

二人不曾说话,便又斗到一处。

此时情形如方才是大不相同,二人不再试探,招招式式都是杀手,没有一分花招。

卫清手中短枪不过三尺多些,招式狠辣刁钻,不住向前,意欲与风恕己近身缠斗。

风恕己自是不愿如此,一寸长,一寸强,他鞭长丈余,自是想发挥其中优势。银蛟软鞭加快了抽动,尽力与对手拉开距离。卫清短枪虽狠,虽奇,但终究不能及远。

卫清心下一动,掌中双枪一别,右手短枪主动缠上了银蛟鞭。风恕己没料到他有这一手,此时想要撤鞭已是不能,心中暗叫不妙。

谁也拉不动谁,不过现在不似刚才——卫清左手还有一支枪!

“玉面寒枪”右手一边拉扯一边不住搅动着,将长鞭一点点绕在短枪之上,以缩短二人间的距离。风恕己不住抖动长鞭,想要甩开对手,但却无济于事,照此情形下去,必败无疑。

此战不能败!

“呀啊!”风恕己怪叫一声,竟借着卫清拉拽之力,飞身冲了过去,只朝卫清枪上而来!

他想做什么?送死么?哪有人会自己往对手枪上撞的?

卫清也是一怔,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这人是疯子不成?虽然诧异,不过他毕竟身经百战,依旧沉着应对着,左手短枪倒转,枪杆直戳风恕己胸口。

风恕己右手挡在胸前,食指曲起,在沥泉短枪上一弹。

好厉害的一指!卫清只觉得一股大力沿着枪杆袭来,手臂酥麻,竟险些握不住兵刃,右手短枪连忙刺出,但此时被缠住的银蛟鞭却成了桎梏,终究慢了一步,风恕己左手已按在了他的胸口。

卫清吞胸收腹连忙后退。风恕己右手跟上,连点卫清胸口三处要穴,左手穿出,形如鹰爪,锁住了卫清喉咙!

四下一片惊呼。

“手下留情!”上官木连声叫到。

柳天问与秦轲二人已奔至戏台前。柳天问长剑在手,如果现在风恕己敢痛下杀手,他必不顾一切,叫其血溅五步。

魏艾等人也是拥了上来,以防不测。

风恕己要如何处置?如今他竟有了左右战局之能,是混战?还是僵持?还是其他的什么结果?

卫清是把好手,自己这边能制得住他的,算上自己也不过勉强三人。风恕己对自己的指力很有自信,只要稍稍用力,这“玉面寒枪”在江湖上便算成了历史。不过,这样也将势必引来一场混战,对方高手众多,自己这边虽然俱是好手,但毕竟人数太少。可是,此刻柳府众人良莠不齐,目标太多,只要随便抓几人当人质,他们想走,绝对不是问题。

风恕己沉思许久,微微一笑,放下左手,随即又解开了卫清的穴道,双手抱拳道:“风某得罪了。”

卫清呆了半晌,也抱拳道:“风兄妙招,在下佩服,这场比试,在下败了。足下刚才那一指,好大的力啊。”

“让卫兄见笑了,雕虫小技,不足为道,若不是卫兄宅心仁厚,不欲取我性命,只怕我那一指只怕也没什么用。”风恕己道。

此话不假,刚才若非卫清倒转枪尖,风恕己无处着力,只怕胜负难料。风恕己这一指虽然厉害,但也凶险至极,稍有不慎,必伤在卫清枪下。

二人刚才打的难分难解,可此时竟有惺惺相惜之感。

卫清从地上拾起兵刃,对着风恕己再次拱了拱手,便走下台去。柳天问、秦轲立刻迎了上来。

“妹夫,没事吧?”柳天问问道。

“无碍。”卫清摆了摆手,便匆匆从二人身边穿过。

柳天问正待叫住他再多问几句,却被秦轲拦住。

“大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兄弟几个可以晚些再聚。接下来还要看大哥的手段哩。”秦轲道。

“也好。”柳天问道,他看了看“天衣楼主”等人,不知接下来出手的会是刚才挡住白俊杰的黑衣人还是段莫麟本人呢?

秦轲则望着卫清的背影微微一笑。

卫清摆脱了两位兄长,穿过人群,来到一个美丽妇人身前。二人静静凝望着对方。

只见这女子略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一般,似是大家闺秀,可眉宇间又自有三分英气,让等闲不敢逼视。她正是柳家三小姐,卫清结发妻子——柳飞燕。

“受伤了么?”柳飞燕伸手轻轻抚摸着丈夫的面颊,柔声问道。

“我没事。”卫清握住妻子的柔荑,轻声答道。

二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天地间便不再有第三个人了。

“大家静一静!”

众人还未从刚才的比试中回过神来,却听五子亭中传来一沉稳的声音。诸人循声望去,却见上官木正迎风而立,站在前面。

“好一场精彩的比试。这风恕己小兄弟与卫清卫贤侄,二人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势均力敌啊。二人武功高强,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在刚才那般情形之下,两人都有颗慈悲之心,在危急之时,俱可以手下留情,实在难能可贵。不过,这既是比试,便需有个胜负,这场比武,风恕己胜!”上官木朗声道。

“好!”话音刚落,魏艾陈丰等人已叫起好来。

而柳府的贺客却大都不置一词,也有不少冷嘲热讽,虽说此时很多人都只是想看场热闹,不愿自己牵扯其中,但毕竟身处柳家,总不想主人难堪,而且柳门口碑一向不坏,再加上看“天衣楼主”今日的架势,大有扬名立万之意,诸人心中更是不快。

“现在,双方各胜一场,接下便是决定胜负的一场比试了,双方所选比武之人,可以上台了。”上官木提高了声调,盖过诸人。

一大汉跃上戏台,左手持一铁牌,大喝一声:“这一场,洒家来战!”此人不是魏艾是谁。他俯视台下,盯着柳天问,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柳天问微微一笑。他是柳家长子,家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是肯定要站出来的。

柳秦卫三人可说是各有所长。秦轲招式奇诡,由他来打头阵便是为了先声夺人,震慑对方;卫清根基扎实,这两年也正是声名正盛,枪法刚柔相济,绝非寻常人能比;至于柳天问,他武功身兼两家之长,单就剑术论,江湖中已鲜有对手,由他来压阵,那是再合适不过。

现在双方俱是一胜一负,柳家已不能再输。这一阵,柳天问势在必得,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段莫麟竟不亲自动手,而是让魏艾出战。难道这魏艾有什么惊人绝技不成?魏艾不过是段莫麟一个护卫,胜他的分量远不如直接战胜“天衣楼主”。不过现在也无法要求太多,如今首要的,还是要尽快了结今日之事。

柳天问望了望段莫麟,后者毫无表情,“又是一个猜不透的人”他暗自想道。坦白说,不用与段莫麟对敌,他是在暗中松了一口气的,不是没有必胜的信念,而是不愿让师父为难。上官木至交好友并不多,今日难得见到故人之子,做弟子如何愿意让师父难受呢?

接着柳天问又望了望父亲。柳万仞面带微笑看着戏台这边,自从比武开始,他便几乎一言未发,胜负好像与他无关一样。如今到了他的亲生儿子上台,神色里也没有一丝的担忧,这是自信还是超然?

最后柳天问看了看台上的魏艾,他接下来的对手。虽然没有见过他的身手,不过柳天问并不担心,纵使他武功再好,他也不惧——魏艾太张扬,太浮躁。这样的人沉不住性子,沉不住性子的人也练不成高深的武功。

他脱下了身上长袍,递给秦轲,露出了里面的暗红色劲装,提着佩剑便一步一步走上戏台。

魏艾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柳天问的一举一动,右手抚摸着铁牌,他感觉到了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

柳天问若是卖弄轻身功夫,一跃而上,也就罢了,但他没有,而是选择拾级而上,每一步都稳稳的踩在石阶之上,石阶不裂不碎。寻常高手,功力深湛的,在与人比斗之前,都喜欢炫耀武功,以求先声夺人,震慑对方,双脚发力,必会踏裂石砖,可柳天问没有。他没有这样的功力?那绝不可能!那么他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虚怀若谷的境界?他今年才不过三十三岁。

“天目剑客”终于走到了擂台之上,抱剑拱手,道:“请赐教。”

魏艾冷哼一声,自铁牌中抽出一把阔口短剑,也施了一礼,道:“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事?”

柳天问微微一笑,道:“魏兄,还真是快人快语。”

他拔出佩剑,挽了个剑花,魏艾也是拉开架势。小心戒备着。

这时只听台下传来一身断喝:“且慢!”

一青衣少年随声而至穿过人群,冲上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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