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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贵》第十章 魏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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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设定目标,而在于找对方向。唐家村的人把目标设定在先吃上饭、再吃饱饭、最后吃好饭,至于他们的方向,那就是没有方向,每个人都像没头苍蝇似得忙忙碌碌,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刨那点可怜的食物。从来没人去想过改变,他们已经习惯了过今天,不管明天的日子。所以他们抓住这个机会,磨洋工,等吃饭。

饭后百步走对他们来说有些不适用,本就一天两顿饭,谁还有心情把好不容易吃到的饭食做成无用功。所以,此时每个人都摸着鼓鼓的肚皮,找到一个舒服的树荫下去乘凉和打盹。

唐玄智拿出留下来的一块猪肝,掰成两半,递给裴宁一块,嘱咐他一定要吃完。这个时代的人只要上了点岁数,都会或多或少的患上夜盲症,这是典型的维生素缺乏症。猪肝能够很好的补充这些营养成份。

经过加工的猪肝不再干涩难以下咽,唐玄智见裴宁吃得香甜,便把自己的那份也吃干净。然后拉着裴宁赶紧也找一个树荫,纳起凉来。

与牢房的阴冷比起来,太阳的温暖就是对世界万物的恩赐,它是最公正的存在,它不管你需要与否,都会恩泽通施,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毫不留情,时刻不会懈怠。所以躺在树荫下绝对是一件惬意的事。

可是魏征却惬意不起来,因为他不需要遮荫的树,他的病让他就算站在烈日下,也不会感觉温暖。

他有一辆带蓬的牛车,无论冬夏,还把车捂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魏征绝对是第一人,现在牛车正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蠕动,迎着烈日的旅行,牛眼也会晃的流出眼泪,往日那可爱耀眼的砂石此时都变成了它最憎恶的东西

魏征得了畏寒如虎的病,他似乎厌恶一切给他带来寒冷的东西,即使冷言冷语也会使他瑟瑟发抖。

在四年前玄武门之变后就得了。人们都说他是罪有应得,这是太子建成给他的惩罚。夏天还好些,老妻把衣服给他穿的厚一点没什么问题,到了冬日,简直度日如年,身边总是要多放几个暖炉。

两个月前,魏征回乡省亲,顺便修养身体,眼见回朝的日子近了,身体也没有起色,心情更是郁郁寡欢,前几日接到圣旨,让自己去临江县颁旨,并且便宜行事。这便宜行事倒是给他弄糊涂了,圣旨向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的,哪里需要便宜行事,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决定还是亲自验证再说吧。

魏征并没有事先通知县令自己什么时候到,这临江县令左耕读也算是自己的一位故人,二十几年未见,给他个惊喜,再叙叙旧,也不枉这十几日的颠簸劳累。

牛车颤巍巍的停在县衙门口,老仆魏通给衙役递上名帖,没多久就见一人披着汗衫,光着脚跑出来,边跑边喊:“玄成,玄成啊。”

左耕读和魏征把臂相摇,胡须乱颤,两人眼里的泪光相映成辉。

唏嘘感叹一番后,左耕读先开口问道:“玄成啊,这千里路途实在凄苦,这次不妨在这里多多休息几日,也让我尽一尽这地主之意。”

魏征紧紧衣衫,咳簌一声说:“不行啊,我到你这里来也不是故意为之,我这是奉旨办差啊。”

两个人携手往屋里走,魏征继续说道:“上个月你快马急报,说是有人能够从盐矿中取食盐,陛下甚为震惊,但是也是怀疑,不肯相信,如果此事成真,那我大唐不仅军中盐荒可解,百姓生活也会好上几分。”

左耕读抱拳向南方一辑道:“陛下仁慈。”

魏征也向南方抱拳道:“陛下登基不久,文治武功,皆有成效,奈何边境群虎环伺,不得安蹋静心。常常被钟鼓之声惊醒,怕是边军敌报,各位国公将军虽然勇猛,将士一心,然身体力弱,皆因无盐而致,陛下闻听此消息,不敢相信,皆因有前车之鉴啊,次次的不成功早就让陛下不报太大的希望,但是陛下依旧希望这次是真的,如果真的成功了。”

魏征的胡须激动的抖起来说:“如果真成功了,到时候,平灭高句丽指日可待,高丽小贼用我大唐男儿的尸骨筑起京观,这是我大唐的耻辱,将来迎回我大唐将士的骨灰,厚葬他们,不能让我大唐男儿的心血白流。”

左耕读也是愤懑难平,说道:“可恶啊,可恼啊。”

魏征继续说道:“等到万事俱备,陛下有亲征高丽的打算。”

左耕读惊讶道:“真的?”

“老夫绝不诓你,如今扶余国也是羸弱好欺,东有高丽蚕食,北有室韦扰边不断,西有突厥虎视眈眈,幸得我大唐相助,不然扶余国危矣。”

“扶余国为我大唐屏障,各位国公有何良策?”

“兵为国之骨,民为国之肉,盐为国之魂,盐为国之大器,等我们有了盐,突厥,室韦小儿不用再放在心上,把盐贩卖到吐蕃,用盐把握他们的命脉,不愁他不交好我们。到时联合吐蕃抗突厥,不愁保我大唐十年安稳。”

“十年的时间,真的太想看看十年之后我大唐的盛景啊。”

“会的,不着急。”

晚饭吃得很简单,饭后二人跪坐在苇席上,丫鬟倒上茶,魏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混合了葱姜蒜还有香油肉蔻的汤水,让寒冷的魏征稍稍有些暖意,他舒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让我连日赶路,必须在第一时间确定这件事的真伪,如果此事能成,左老弟,你一个年底升迁必不会少了你,如果事由不实,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一个欺君的罪责也是要担着的。”

“玄成兄,陛下没收到我送上去的盐块吗?那盐洁白无瑕,入口即化,据我所知,吃了此盐的人,并无之前吃盐之后的出现的浑身浮肿的症状,如果此法不成,他的盐从哪里来的?”

“可曾让此人先制出来一些,以证真伪。”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敢,也不能。”

魏征知道左耕读什么意思,唉,官员之间的倾轧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如果让有心人把一个私自制盐的大帽子扣下来,左耕读一个小小的县令确实承受不住。

“临江县可有盐矿?”

“有,离唐家村很近,正好唐玄智就是那个村里的人。”

“唔,一介布衣竟能掌握如此神奇的手段?”

“他可不是个普通人,他们的里正左长生说,唐玄智是佛祖转世的灵童。现在还俗在他们的村子,以前可是个智弱的人。”

“嗯,突然开窍的小和尚,开窍了就还俗了,有意思。”

“不但开窍了,还得到了大智慧,他师傅说他是剥去了外壳,破壁重生的。”

“真有此事?”魏征年轻的时候也当过道士,练过丹药,对破壁重生也是心生向往,只是后来道心不坚就回家娶了媳妇,又从了名师,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但是他从未放弃过道家的想法,尤其得了这种病之后,又有了炼丹的打算。听见唐玄智的故事心里立刻活泛起来,只是不知道道家和佛家的修行手段有没有冲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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