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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二十年》§§§第十一章 老师,我不做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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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我们校园的周围,有一道高高的篱笆.篱笆把校园和农田隔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常常飘荡到田野很远的地方。篱笆是用土坯围成的,有两米高、半米多宽。篱笆的旁边有一条水渠,溪水哗哗地流向那一眼也望不到边的田地。因为溪水的滋润,那篱笆周围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春天过后,野草儿就开花了,一群群的蜜蜂成群结队飞来飞去,好不热闹。我和小伙伴们常在正午,顶着烈日去捉蜜蜂,尽管有时要被蜜蜂蛰伤。蜜蜂们在篱笆上凿了很多洞,趁它爬进洞里的时候,我们用两手指捏住它的翅膀,蜜蜂就乖乖就擒了。捉来的蜜蜂装进火柴盒,然后放在耳边,听它唱歌,真的好过瘾。那个时候,我不懂蜜蜂的习性。后来母亲告诉我,蜜蜂喜欢沾花惹草,只要是有植物花朵的地方,蜜蜂都要去,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去。蜜蜂不是只钟情于哪一簇花朵,那散着芬芳的、有着甜蜜花粉的花朵,蜜蜂都要和它们亲密接触,之后花朵们通过它的授粉,也就有了传宗接代的一段姻缘。

这样分析起来,人类的一些行为似乎跟动物也很相似。虽然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但是有谁能说明“感情”的真实标准呢?往往是,在那么一群人中,大家都对谁抱以好感,那么,人们就以这种标准去钟情于他(她)了。彭就属于这类人。在校园里,那种大家都认知的“东方淑女型”的,“贤妻良母型”的,或者是“西方现代型”的女孩,只要是有可欣赏和动人之处的,彭都要像蜜蜂一样去沾一下,或者是亲口尝一下她真实的味道。

彭接触过几个女孩,我真的不清楚。当时,他和何的关系已经到了开诚布公的境地了。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他和胡玉花的关系也不一般。因为胡玉花人长得漂亮,家里的父母又是**,所以对胡玉花彭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他还常当着很多人的面,夸赞胡玉花:“胡玉花是才貌双全的女孩”。其实,大家都知道,胡玉花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很一般,根本谈不上什么“才貌双全”。胡玉花个子矮小,还长着两颗暴露的黄牙,班里那个叫许平的,就比她漂亮多了。但许平家境贫寒,嘴巴笨拙一些,自然就不讨彭的喜欢了。

许多时候,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恰恰决定了一个人的未来。你看何早通过彭的关系进城了,那个胡玉花一毕业就靠后台进了政府机关。而许平呢,虽然成绩不错,但因为一没后门,二没关系,就只能跟我一样回农场了。不过,她自己却说:“我能当上国家教师就知足了”。那知到,我却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软件”和“硬件”都不具备,却非要去碰钉子,结果是碰得头破血流了才知道转弯。好在我是个坚忍不拔的女孩,从不俱怕遭受什么挫折,敢于勇往直前使我获益匪浅。

现在言归正转。我该怎样去彭那里拿回调函?彭如果要以调函做“感情交易”,我是否还要这个调函?我从试讲的学校回来之后,头脑里始终盘旋着这两个问题。3月12日,离彭要我取调函的日子还有一两天了,我必须尽快拿出主意。彭已经四十出头,而我的义父比他大几岁,他们属于一个时代的人,我何不请教一下义父呢?当我一转身想去见义父的时候,恍惚中,我才觉得我已经有大半年没看见义父了。如果跟义父说这些,他会怎么想?尤其是彭和义父在文革时都受过磨难,要他相信一个曾经当过自己老师的人这样对待学生,他会认为那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再说,放在我现在的身份,我还真的说不出口呢……。这样想想,我就打消了征求义父的想法。那么,回家问母亲吧,天下母亲没有不理解自己孩子的。我那母亲也曾经受过初等教育,她一定会给我最好的计策。我这样想着,就在当天下午下班后,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到家。母亲很忙,天黑了,才从地里回来。我给家里做好了晚饭,等快上床休息的时候,我才有空跟母亲插话。母亲听不懂我讲的那些教学大纲和方法,但当她听到是我的老师帮我引荐的单位时,母亲的额头立即邹着一团皱纹。

“孩子,人家帮了咱,咱拿什么去报答别人呢?”母亲吃完最后一口饭问道。

“上次求他帮忙的时候,咱不是已经送他不少东西了吗?”我记得去彭那里两次,我都带着母亲为彭准备的礼物。

“那算不了什么,这么大的事,有的人家都送几千块的东西才行呢……,”母亲嘴里直嘀咕,我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要是老师需要的不是钱财,而是别的……什么的,怎么办呢?”我终于鼓起勇气问母亲。

“你说的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男人吧……,那好不客气,咱就免了这工作吧。”在母亲眼里,老师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圣物,她是决不允许有那种不光彩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的。

有母亲这句话为我引路,我感到心里踏实多了。我回到学校请好了假,像奔赴战场一样,就踏上去×市的路途。我要在3月15日前拿到调函,然后赶去a一师子弟学校报到。

从我所在的学校去v市,要乘汽车的话,差不多要走四个小时的路程。我在车上靠着车窗,看着远处天山上的雪光,脑海中掠过许多美妙的幻想。我想起我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范梨梨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属于你的东西,谁都夺不走,如果不属于你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就会飘向远处了。”到现在,我真的都不十分清楚,这份调函是否真的属于我,那份子弟学校的教学工作是否也真的属于我。阳关照射在玻璃上,我想象着我该怎样去见彭。我还回忆起有一次,我在大学图书馆见到彭的情景:彭对我彬彬有礼地寒喧着,微笑中他露出不大而洁白的牙齿,彭的两只眼睛很温情,他想伸出手来和我握一下,没想到被我后退的身影拒绝了……。

下午快接近两点的时候,车子终于到了v市。因为在车上没有吃午饭,我一下车,就直奔路边的小餐馆。吃了一碗拉面,又喝了一大碗热茶,我顿时觉得身上有了精神。现在的街道已不像冬天那么光滑,街上有许多行人在骑着自行车兜圈子。这会,我不费多大力气,就顺利找到了彭的家门。

“彭老师在家吗?”我一边敲门,一边大声问道。

“哎约,是小梅,快进来。”彭推开门,屋里的热气直朝我扑来。

“我按你说的时间准时赶到了吧,”我一进门,就拖掉大衣。当我取下围巾的时候,我观察到,彭正在侧面端详着我。

“那当然,这么大的事,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况且是调令。”彭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调令呢,让我看看,”我有些迫不及待。

“这只是商调函,你拿到后,如果学校同意放你,就可以开正式调令了。”彭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好像他在听外面的动静。

“你这也开学了吧,师母怎么没见呢?”我想打破这种沉寂,就随便插了一句。

“她回上海探亲了,顺便再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彭这时候已经点燃了一支香烟。烟丝在屋里弥漫着,而后又从窗口的细缝里溜出去,显得很悠闲。

“小梅,你在卧室里先休息一下吧,我去买点菜,咱俩今晚喝一杯。”彭不由分说,就把我让进对面的卧室。

由于车上空气不好,我还真的有点困了。彭出去没多久,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睡的时候,穿着毛衣,我的大衣就盖在我的身上。

“小梅,小梅——”我睡了一觉,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听见彭在叫我,叫声很遥远很缥缈的样子。

“呵,我睡着了,这是谁的毛毯——”我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正好看见彭正笑眯眯地坐在我的身边。

“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没……没叫你。”彭摸着我的大衣袖口,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

“真对不起,这么麻烦你……,”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睡在这样的床上。

“没什么……,来,吃饭吧,我今天炖了条鲤鱼,”彭拽着我的衣袖,来到刚才的客厅。

我和彭边吃边聊,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又提起调函的事,彭说这就拿给我看。因为刚才喝了点红葡萄酒,我的酒劲不一会儿上来了。我感觉头有点晕眩,我两手支撑着胳膊,头伏在桌子上摇晃着。彭看出我的窘态,他先把调函在我眼前亮了一下,然后他用我听不懂的南方方言念起来。我知道他在迷惑我的脑子,就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调函,不料一不小心,调函的右上角撕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小梅,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彭从我的身后扶着我的肩头,我猛然闻到他的口腔里散发出一股白酒的酒气。

“呵,我不明白……,老师喜欢一个学生,不是很正常吗?”我睁大眼睛看着彭。彭那时候正用一双贪婪的眼神,看着我上下起伏的前胸。我的毛衣外套紧紧地贴在身上,两只**的轮廓清晰可见。

“不,小梅,我要你的嘴唇,要你的…你的处女身,”彭说完这些,脸倐地一下就红了。也许是生理上的兴奋,搅扰了他的情绪,这时候他瘫软地坐在沙发上,胸部一起一伏……。他的两只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的前胸,尽管他的脸颊挂着少有的笑容。

“不,我不能接受这些,你的爱——不纯洁,”我喝下一杯茶,努力镇定着情绪。但我的头脑还很清醒,我坐在他的对面,态度坚决的说。

“那——那就不勉强了,你能……让我……表……表示一下吗?”彭像等待甘甜的泉水那样等待着我的允诺。

“不,老师,如果那样,这调函——我也不拿了,”我站起来,想穿衣离开的样子。天色已晚,外面黑暗一片。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就当我没……没说吧。把调函收好吧,今晚你就在这歇息吧,我睡客厅,你睡那边的卧室……,”彭说着,已经开始为我准备洗脚水。

夜,漆黑的夜。大街上已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和彭就那样面面相觑,足足有十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彭在抽烟,一根接一根。而我呢,一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边在观察彭情绪上的变化。我执意要去外面的旅社去住,彭看我一副不可抗拒的样子,也只好收敛刚才色迷迷的笑脸,并为我端上一杯新泡的茶水。一会儿,我看彭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才开始洗嗽。那天,我把卧室的门朝里反锁了。彭说,不经过我的同意,他决不碰我一根手指,我相信他能做到这一点。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我在洗脸间梳头的时候,彭在一旁窥视着我。他看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他,就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小梅,其实你太傻,老师是要你做个情人,你又何必当真呢。”他说着说着,还用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不懂什么是情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老师。”我拎起包,穿好大衣,准备出门了。

“怎么,连早点都不吃了?”彭抓起我的围巾,从背后给我披上。

“不用了,我去外面随便吃点吧,”昨晚睡的时候,我已经把包里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那个调函我自然放在最保险的地方。

“小梅,我想……亲……亲你一下,你答应吗?”彭看我真的要离开了,忽然间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

“你这个老师呀,怎么是这样的呀,”我摇晃着身子,尽量想摆脱掉他,可他的嘴已经贴在我的脖子上了。

“你……你真顽固不化,”彭看着我离去的身影,在门口冲我扔去这句话。

调函是拿到手了,但我的心里哽哽的,不怎么舒服。如果我去那学校任教,我很惧怕从此欠下彭什么,因为没有他的牵线,我是拿不上调函的;如果我不去那学校任教,那我这阶段所付出的心血就白费了。一连几天,彭的影子都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彭在我的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个痴迷样,总让我觉得去那儿任教,总有一道永远也扫不去的阴影……,不管何时何地。

3月15日,我给a一师子弟学校挂了电话,我借自己身体不适,委婉地推辞了去该校任教的机会。只有我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有彭的阴影的存在。

最后的夜晚最后的夜晚让我透过半掩的门再偷偷看你一眼你忧郁的目光充盈着我我沉重的双脚已经沾满你的温情风呵风呵你不要再吹我真不知道对你再说什么随你而来又伴你而去这就是我同男友的告别吗头顶上的星星又出现了那双眼睛一眨一眨请求我回答§§第五部海滨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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