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人言长生，只闻不曾见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jīng微万法全！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xìng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师。”

一名老先生正在台上踱着步子，摇头晃脑好不惬意，底下的一群十余岁童子，跟着摇头晃脑的背诵着这首赞颂大道之jīng妙，仙道之胜景的古诗，据说这是大唐昔年一名大儒亲手所著的道诗，蕴含了种种奥妙之处。

不过传到了今天，人们口耳相闻，读得多，背的多，却是没能发现出一点的奥妙所在，变成了纯粹的文字组合，只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意境，流淌在心头。

堂中一个小童，正是举手提问，老先生瞟见了，示意童子可以站起来问话。

童子深深地鞠躬，然后才问话：“请问先生，这道诗，我已经可以背诵，但是却无法感觉到一点点的奇妙，这是为何？”

老先生点点头，让童子先行坐下，这才说道。

“这道诗，距今也已经有着数百年的历史了，是本朝太宗年间，一名明心见xìng，道理通圣的先贤所写。其实这位，也就是那时的当朝一品，三公三师之一，吴承恩，吴太傅受太宗旨意所写《西游记》中片段。据说这位大儒，当年曾经亲自见识过仙道正法的种种神妙，本身也是有着神游真仙的境界，学习的乃是浩然学宫中的真法妙传，其中究竟有如何的神奇，我当年，我……唉，大道何其难！”

说到此处，老人有些黯然伤神，脸sè晦暗。那提问的童子身边众人，见到老师这种表现，都是纷纷埋怨这个童子，说他不该乱说话，几个人一起说，可童子急得快要掉了眼泪，两眼带着水汪汪。

老先生叹了口气，见得这样，有些哭笑不得，挥手止住了那些小童，继续解释。

“虽然我苦读数十年圣贤大经，力求学理清明，直达本心。早年更是师从王氏学派的著名贤哲王梦如学习过几年，求得那问心扣心之术，试图靠着巧力破关，明见本心，但是最终没有得成……”

嘿了一声，老先生打住了回忆，开始回归正题：“何为大道，乃是上体天心，下应民意！圣贤早有论述，君子立五德，道从思中寻。先求做人法，再言修真途。自古来有，三皇五帝立人道，九朝天子言烽火。国之大事，以人为本；道法jīng妙，以心为尊！任你万千妙义天法，最终还是要回到这起始的一点，不过这一点，心，观尽古今图书典藏，却也没个正式的含义，都是模模糊糊，不知所云……”

老人无奈一笑，自己读书读到今天，连很多方面的入门级都不算，这些都是纯粹照搬圣贤所言。更是由于某些缘由，最后落得只能够在这里给一些小童启蒙，实在是心xìng不堪造就，当初悔不听师父的话！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情，被问到了，却是有些失了分寸。

“最简单的问题，往往蕴含最深刻最根本的道理。老周你可是学了一辈子圣贤书，连这个都没搞清楚，可别乱说，强行解释，误人子弟！”

一名华服老人走了进来，一脸微笑，“你要是悟透了这种，几乎代表着部分世界根本源泉的道理，早就舌绽金莲，天花朵朵，异象纷生，学那吴太傅一般荣登天阙了！哪里还要跟我一样在这红尘里rìrì辛苦？”

这周老先生听得此言，却没有因为语含讽刺着恼，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称谢：“要不是馆主提醒，我怕是又要钻了牛角尖，走了邪锋，还影响到这些孩童rì后的发展，真是罪过，罪过！不过，馆主怎的有空，来我这里巡视？”

华服老人摇头失笑：“怎么，我偶尔来这里一次，还不欢迎？我又不是个扫把星，偶尔来看看，不也正常？”

说话间，比划一个手势，周老夫子了然，拍拍手，宣布这节课就到此结束，各自回家温习功课。

“馆主，这次难道又有一些重大的情况发生，要召集人手？不过我一无所成，自从那次心魔入体，毁了道心，心xìng从此纷杂，如今更是废人一个，恐怕是不能为馆主分忧了！”等一众学童都离开了学堂，周老夫子看着馆主，摊摊手。

华服老人无语的看了看这位老友，“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子，没有发生必须动用你的情况，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次各大学宫和教派的考核问题，当今天子，玄宗圣上rì前颁布诏书，大行天下，提前举行这次本来五十年一次的开天门！”

开天门！

这个词一下就击中了周老夫子的心，年纪大了，身体和记xìng也是开始步入衰退期，总是喜欢回忆一些往rì的风华，来祭奠自己有过的癫狂岁月。

周老夫子听得这个词，如同被闪电弄了个呆滞，本来显得暗淡的瞳孔，猛地绽放出光彩来，嘴角带了笑意。

只听他口中一直在喃喃的重复这个词语，“开天门，开天门！居然又到了开天门的rì子！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五十年可以重来？不能由理入道，通得天人法，那能得到长生久视的机会？当年，呵呵……唉！”

华服老人见到了这多年老友这副摸样，也是勾起了回忆，当年，两人一起长大，入学，进入这初阳学堂，开始了一生的轨迹。

面前这位，当年天资卓越，是一批启蒙学童中最为佼佼者，很快就被选中，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学院生，更是在开天门中力争上游，得传天人法，可惜后来盲目求快，落得道心尽毁，居然连炼化jīng气的层次都没能突破，让人唏嘘。

现在，两人的身份更是掉了个，当年需要羡慕和仰视的人物，落得了这种结局，只能在自己的学馆中教书，还经常迷了心xìng，那里还有当年那种意气风发？

不过这都不是该感叹的时候，华服老人清清嗓子，严肃了起来。

“老周，这次事关重大，关系到学馆中启蒙学童的未来，你当年可是在这开天门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功，这次，我希望你能仔细回想，现身说法，把那些经验尽量的传授给这些小家伙，保证我学馆的成功率能够有所提升！”

周老夫子也是认真答应，言称会立刻回家做好准备，必将尽力而为。

两人说完此事，有些沉寂，华服老人缓缓开口问了周老夫子一句：“世人言长生，只闻不曾见。这世界上，那些天地同寿，rì月同辉的神仙中人，到底离我们有多远？你当年，在那天门之中，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看见了什么？那里的记忆，永远带不出来，不过每个人所见必然不同，千人千面，佛有经文‘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皆谓世尊同其语，斯则神力不共法’。哪能够有一样的想法？那里面，想必是每个人选择了，要走的路吧！”

恍惚间，周老夫子的目光又变得悠远，看在华服老人眼中，直以为是当年那个潇洒意气的人物，又回来了。

……

“娘！我回来了，饿死我了，饭做好了没！”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背着小布包，跑得满脸大汗，走进了一座小院。

“旭儿回来了！来，早就备了饭，你爹在屋子里，快进去一起吃吧。”正在院中清洗衣物的中年妇人，拢了拢落到额前的鬓发，笑着应道。

少年急急忙忙就进去了，孩子心xìng，毛毛躁躁，才见真xìng情。

里面一名短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手执一册书本，细细品读，口中赞叹有声，另一手却收拾着桌上的花生米，不时丢一颗入口。

见的少年，只是淡淡问：“旭儿，今rì有没有跟着夫子好好学习？别又是整rì间胡思，学不得真道理，将来都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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