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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道天下》第三章青梅竹马(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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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乐站在班级的队伍当中,像个中了化骨绵掌的患者一样,无jīng打采地做着各项动作,原本想拖过这段时间就算,可谁知她这样,却引来了一位监察部的人观看。

——这位学弟在检查完十一班的出勤人数后,就驻足站在费乐的身边,一直盯着她看,不仅如此,他还把目光都停留在费乐的胸脯上,有点肆无忌惮......

费乐被人家看得脸红耳赤,于是她放慢做cāo的节奏,也开始偷偷打量起人家来。

小学弟的个子高挑挺拔,身体的线条清晰明朗,特别是额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整只右眼,给人一种帅得像妖孽,酷得像冰川的感觉。

“怎么回事?”

被一个帅得掉渣的帅哥看得怪不好意思,费乐的心里不由地就犯起了花痴:“难道是人家看上我了,还是真如秀秀所说,我那里最近变大了,像她一样,可以聚集这些小男生的目光了?”

然而,就在费乐心猿意马的时候,小学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学姐,你今天胸牌没戴,这可是要扣分的哦......!”

瞬时,费乐觉得自己头顶有成片的乌鸦飞过,帅学弟的这句话实在让她很挫败。

费乐回瞪了这学弟一眼,这时,她发现这学弟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微笑。

——这种仿佛是因为看透他人心思,而略微带些玩味和嘲笑的笑容,更让费乐为自己刚刚升起的那个贱贱的念头无地自容。

费乐不由地又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恨不能就这样从他身上剐一块肉下来,可是当目光落在对方的胸牌上,她差点没跳了起来。

“你...你......你叫邵不平!?你......你怎么也能叫邵不平”费乐激动地舌头都快打结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叫邵不平了!?”那学弟好笑道。

“因为...因为......!”费乐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费乐清楚地记得自己儿时有个玩伴的名字也叫“邵不平”。

而外人根本体会不到“邵不平”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所具有的意义。

——那是代表她心底一段最为甜美的回忆。

她曾将这一段回忆建造成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这个花园埋藏着她青涩的童年,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最为快乐的时光,这么多年来,一度成了她心灵歇息的港湾,一方心灵的净土。

费乐心中有些激动,她又抬头重新看向这学弟的脸。

——露在刘海外的左眼深邃明亮,鼻梁挺直,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坏笑,带着那么一丁点的邪气......这一切的一切,依稀正是当年那个坏小孩的模样。

费乐一时竟然快要晕息过去,广播里继续传来体cāo的节奏声,而这时的费乐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因为她的思绪完全已经飘啊飘地......飘到了自己六岁时,呆着的那个小山村。

原本一直背着双手,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于红华,此时看到费乐做cāo时的动作严重变形走位,以及站在她身边的监察员,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跟费乐之间的龌龊由来已久。

事情的起因是在这个学期的第一场班会上。

在那场班会上,于红华作为十一班的英语任课老师兼班主任,就要求学生每人交纳20元的班费,做为班级今后的活动经费。

一个班级,一年到头难免会有花销。比如开运动会买些体育器材,买些奖品;又或者在圣诞节开个小派对,班上同学庆祝一下;或者是在教师节到来之际,班里出资为各任课老师买礼物或是张小卡片之类的等等,所以这让学生们集资点小钱,取之于学生,用之于学生,这也无可厚非。

在于红华想来,自己这样的工作应该能很顺利进行,事实一开始也跟她预料一样,可当轮到费乐时,她却当场拒绝交纳那20元班费。

而费乐拒绝的理由竟然是,在高一的时候,她当时所在的那个班级的班委对账务管理开支明细不透明,她怀疑班委在买办物品的时候有吃回扣,而且,在第二个学期结束,在分拆文理班的时候,那些剩余的钱,根本也就没还回到学生头上,而是被班委几个成员集体瓜分了。

费乐当场拒交这20元班委费不要紧,但经她这么一闹,班上许多男同学就像当年的红卫兵那样闹纷纷地集体起哄抗议交纳班委费的事情,把刚刚接手这个新班级的于红华闹得灰头土脸。

害得于红华不得不做下今后不浪费不挥霍,严格监督班委,以及对今后各项开支做到清晰透明的承诺,这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事情虽然是平息了,但自此于红华也就把费乐给记恨上了。

——她从没想过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像一个男生一般刺头,一点都不顾及老师的颜面,并给自己的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和非议。

再加上费乐成绩一直不好,偏科尤为严重,像个万年称砣拖着班级的后腿,所以费乐就一向被于红华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久而久之,于红华就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现在见到费乐在场上的异样,又是一个授人以柄的机会,于红华很想走过去,当全校师生的面,敲打敲打下,训她几句,让她丢丢丑,可就在这时,她身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是校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急忙接听,却是校长让她马上去校长办公室一趟,于是她匆匆放下手机,满含怨念地瞪了费乐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今天要是给班上扣掉半分,你就等着忏悔吧!

当然费乐并没看到于红华那近乎要杀人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在于红华心里已经从‘死刑’到‘死缓’,这样走了一遭。

此时的她看着眼前这位酷似自己儿时玩伴的学弟,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那是一个位于浙江西南部,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同时那里也是父亲的老家。

费乐的父亲陈宇东是入赘到费家的上门女婿,这在当地又叫倒插门,是那些没有本事的男人的代名词,很让人瞧不起。

所以父亲那头的亲戚也不怎么走动,费乐也只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年,才第一次踏足那个小山村。

那一年,费乐刚好六岁,父亲陈宇东虽然被那边的亲戚们瞧不起,但nǎinǎi对她这个孙女却格外的喜欢。

是以,在办完了爷爷的丧事后,nǎinǎi极力要求陈宇东将费乐留在那里,费乐这才得以在那个小村里呆了一年,也因此,她认识了nǎinǎi隔壁家的那个小男孩邵不平。

费乐在记事之后,六岁之前,所有的rì子都在外公以及母亲的敦促下,学习那些枯燥的符篆跟道术中渡过。

——没有玩伴跟朋友,没有玩具,也没有相应的时间让自己尽情的玩耍,直到了这个山村,认识了跟自己年龄相若的邵不平之后,费乐才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两人不仅玩得相携,而且也让她这个来自城市的女女孩子,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事。

两人的身影在那个山村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洒落下欢声和笑语。

——chūn天来了,邵不平带着她走遍每一座山头,在山上采摘着映山红,将花枝插满费乐的头;夏天的时候,邵不平带着她去小溪里摸鱼,等摸完鱼,两人站在岸上,比赛着看谁能把口水吐到对岸,结果两人把嘴唇吐麻了也没能分出胜负;等到了秋天,邵不平又带着费乐去了后山的果园,邵不平教费乐摘柿子,打枣子,敲板栗......;冬天,两人在门前堆起老高老高的雪人,在雪地里两人过家家,邵不平当新郎,她当新娘,而伴郎伴娘跟花童就是那些堆彻起来的雪人。

一年之后,费乐的母亲亲自来接她,要把她带回了城市,在分别的时候,两个心心相映的小孩哭得稀里哗啦,难舍难分。

等费乐被她妈妈狠心地抱到大巴上,邵不平还傻傻地沿着马路跟着大巴一路跑呀跑地,他隔着巴士车上的玻璃,歇斯底里地大声朝她喊:“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来城市里找你的!”

——这个场景一直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费乐回到城市后,随即也就入了小学,之后,跟一个平常人没什么两样,每天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继续传授她一些费家秘传的道术跟符篆。

后来,费乐在nǎinǎi去世的那一年她又回过一次那个小山村。

只是那一次,她并没见到邵不平,虽然他家的泥瓦房还在,可里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她也向附近的人打听过这个玩伴,有许多人回忆说,那户人家几年前就已经搬走,连他们都不知道去向。

费乐子回杭海之前,又去了一趟邵不平的家,在那间土坯屋内,她还见着了昔rì两人在土墙上的涂鸦。

满满的一面土坯墙(黄土坯,外面刷了白石灰的那种)记录着一些两人曾经幸福快乐的画面。

画风虽然极其的简单幼稚,但让费乐注意的却是墙的旁边那两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第一行写着:“邵不平是乐乐永远的朋友。”

费乐记得,这是自己当初知道要离开小村时,偷偷写上去的,她怕和邵不平离别时会哭,会舍不得,所以才偷偷地以这种方式不告而别,可后来,邵不平还是追上来了,并且两人还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而第二行写着的却是:“乐乐,我会永远记得我的承诺,我一定会来找你!”

这句留言,想必是邵不平在全家搬时写上去的,像是一种表白,也像一种藉慰。

之后,费乐又回到了城市,rì子还是一rì又一rì如水一般的渡过。

只是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费乐躺在被窝里经常会想起这位青梅竹马的玩伴,不知他在他乡过的还好不好?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记不记得昔rì那个承诺?

每当想起这些,费乐都觉得很好笑,很幼稚,可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天真朦胧纯真的感情,才是最纯洁,最让人憧憬的。

而这些,恰恰又是不能让她释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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