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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山庄》第拾六章 海东青野猪30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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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来了,一层银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落下来。

燕川看到那头野猪还蹲在树下,眼睛直勾勾地向树上望来。尼玛,它也太执着了吧?就这样一直跟自己熬下去吗?他看到身边的树枝上挂着几个松塔,忽然童心大起。他一伸手摘下来两个松塔向野猪身上砸去。只听到“嘭”的一声,野猪被砸个正着。它愤怒地哼哼着,又开始对大树进行了撞击。撞击了几十下之后,才气喘吁吁地蹲坐下来休息。

燕川又向下砸了两个松塔,有一个正好砸在野猪的长嘴巴上,它又跳起身向大树撞来。如此周而复始,燕川不给它一点休息的时间,心想,只要这头野猪累得不行了,一定会离开这棵大树的。谁知道接连砸了十几个松塔下来,这头野猪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凶猛地用身体向大树撞击,用嘴巴撕咬和用獠牙猛刺。

每当这头野猪要停下来歇歇的时候,燕川就会砸下来一个松塔,就这样一直折腾了大半夜,这头野猪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停止的攻击。

后来,任凭燕川怎么砸,它也不动地方,只是依旧扬起头向树上看。燕川见此情形也失去了兴趣,他跨坐在两根比较粗的枝干上,用双手抱着树身打起盹来。山里的蚊子很多,他刚一闭上眼睛就被成群结队而来的蚊子咬醒了。无奈之下,他折断了一根带松针的树枝,不断地在眼前摇晃着。

天终于亮了,燕川一夜几乎是没合过眼睛,这一夜的煎熬,让他疲惫不堪。也好在有蚊子的不停侵袭,才能让他坚持带天亮。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在打瞌睡的过程当中,一头栽落到地上,纵然不被摔死,也会被至今还蹲在树下的野猪活活咬死。

野猪还在树下仰着头向树上看,它的耐xìng和执着让燕川几乎崩溃了。这要是耗上几天,自己即使不被蚊子咬死,也要被饿死了。一想到饿,燕川的肚子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噜声,他这才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还水米未进。他从书兜里掏出那个在爬树过程当中被压扁的馒头和咸菜,也顾不上嘴唇干裂,喉咙干涩,便用力大嚼起来。吃了两口之后,他感觉到整个食道里都像锈住了一样,根本咽不下去。他蓦然看到树上的松塔,心里连着说自己太笨了,放着好东西不吃,偏要啃干馒头和咸菜呢?

九月份也是松塔成熟的季节,燕川摘下两个,用杀猪刀削去松塔的外皮,然后一粒一粒地抠出松子,放入了嘴里磕了起来。松子仁儿颗粒饱满,嚼在口中清香四溢。很快,燕川就吃了十几个松塔里的松子仁儿,嘴唇也不再干裂,喉咙也湿润了起来。

燕川吃饱后,开始琢磨怎么能逃过此劫。他设想了几种逃跑的方法,但每一种都要先落到地面上才行。自己仅凭着一把杀猪刀去和这头;看上去体重足有三五百斤的,身上像披着一层铠甲样的野猪去死拼,无疑是等于送死。想来想去,唯有等待时机才能脱身了。

“啾啾”天空上传来一声声清亮的鸣叫。燕川仰起头来向天空望去,看到有两只海东青在他的头上盘绕着。海东青是一种极为机智凶猛的隼科类猛禽,被满族人视为图腾。它的体型并不是很大,但翅膀的羽翼伸展起来却有两米左右,喜欢猎食狍子,狐狸,天鹅等野兽和飞禽。曾经有人见过海东青抓着一只无论是体重还是身形,都要超出它身体几倍的狐狸飞上了天空,可见这种猛禽的力气和利爪的锐利都是其他猛禽无法比拟的。

燕川看到海东青在自己的头上盘旋,心里想,自己要是也能长出一双翅膀就好了,就不用跟这只愚蠢透顶的野猪耗下去了。翅膀,翅膀。燕川想着想着,猛然想起了天方夜谭当中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抓着一只大鹰的腿才逃离险境的,自己能不能也试一下呢?海东青既然能抓起一只狐狸,拽着它的双腿怎么也能跑出去几千米吧?那样的话就能逃离野猪的监视了。一想到这里,燕川忍不住一阵激动。他听莫二伯讲过,海东青不吃死的动物,但奄奄一息的猎物对它们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自己莫不如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看海东青会不会过来抓自己。

燕川屏住了呼吸,身体一动不动地把头伏在了树叉上。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猛然觉得头上一暗,一只海东青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头皮掠过,两双翅膀舞动起来的风,刮得面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几经试探之后,一只海东青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刚要用鸟喙去啄燕川,他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左腿,趁着海东青一挣扎,燕川随即有迅捷地抓住了这只海东青的右腿。猛然间,这只海东青迅速拍动着翅膀腾空而起。

燕川双手握住海东青的双腿,只听到风声啸叫着在耳边流过,他低头向下望去,一片片绿sè的树冠好像都在向身后奔跑起来。海东青在天空上飞着,它无数次的踢蹬着双腿,想把坠在自己身上的燕川甩到地面上去。可是燕川不容易才逮住了求生的机会,哪里还能放手呢?他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直到海东青最后筋疲力竭地摔落在了地面上。他在海东青摔落的刹那,也被摔得晕头转向。当他爬起身来看到,这是一片绿草茵茵的草地,周围都是粗如圆桶一般的红松古树,眼前有有一棵最大的古树,要三五个人合抱才能围拢过来。

这是哪?燕川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还是没忘记松开了两只手,海东青在地上跑了几步后,才打着趔趄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空。这里遍地都是参天的树木,低矮的灌树丛掺杂在树木之间,并不是非常的茂盛,一眼就可以望出去很远。人行走在这些参天的古树当中,愈发的显得渺小了。

燕川打小就在狍子沟生活,虽然不能说对十里八村的崇山峻岭都有所了解,但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他见到这里有如此参天的古树,还有一些奇花异草,并不在自己所熟悉的山岭范围之内,心中感到很是纳罕。他现在摆脱了野猪的纠缠,又看到如此的风景,心情变得非常的愉悦。他找到一棵古树,按照山里人的识别方法来辨别方向,因为树木朝南一面的树皮会很光滑,尤其是红松树,朝南一面的松脂会流出很多,并且都成块状。而北面的树皮则显得有些粗糙,流出来松脂相对也要少很多。辨明了方向后,燕川走在原始森林当中,脚步也显得轻快了起来。

森林里的鸟儿婉转啼鸣着,不时会有一只松鼠或是一只灰貂从一棵树的树枝,跳上另一棵树上的枝条,轻盈优美的姿态让人感叹不已。偶尔还会有一只狍子或是一只麋鹿从燕川的面前像疾风一样的跑过。森林里随处可见淙淙的溪流,清澈的山泉眼,此情此景,恍如走进了仙境一般。

燕川趴在一个山泉眼上,如牛饮一般美美地喝了个饱后,便一路向东而去。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燕川发现前面的一棵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围拢过来的红松古树上,正冒着一缕缕的炊烟,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了。他好奇地走了过去,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棵古树的树身上竟然有一道木门,木门上面还有一个木制的拉手。不仅是着一棵树如此,旁边还有许多的古树也都有一道木门。

这一发现让他在惊喜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虑,这里面住的会是什么人呢?不会是遇上了占山为王的草莽英雄一类的人物了吧?但转念一想,都什么年代了,哪里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就在他疑虑重重的时候,这道木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上穿着;只有在清宫戏里见到的那种戏服衣服的;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她见到燕川后,也像燕川看见她的表情一样都是一愣。燕川心里想,难道我穿越了?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女孩子问道。

“你是古代人吗?”燕川傻乎乎地问道。

女孩子噗嗤一笑说:“嗯,我是清代人,不敢动问公子来自于哪里,家乡又在何处?”

燕川看她的打扮,又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一时之间犯了迷糊。

“我真的穿越了?”燕川自言自语地说。

“公子,现在是一六六二年,康熙年间,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呀?”女孩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小姐,我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是狍子沟村人。”燕川答道。

“哈哈哈,夏苏,你就别逗他了,万一他相信了,走火入魔了可怎么办?”从木门里又走出一个穿着夹克衫,牛仔裤的年轻女孩子大笑着说。

燕川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打扮,才如梦初醒一般的醒悟过来,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自己也太天真了,怎么就相信了那个穿着古装衣服女孩子的话了呢?一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他恨不得立马变成一只老鼠,以最快的速度打个洞钻进去才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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