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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蛟》迷情西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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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回到了1962年10月的第一个工作rì。前几rì我半年见习期刚满,终于成为外务省亚洲大洋州局南部亚洲部的正式员工,这也意味着我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岗位了,要知道这半年来,作为实习生的我干的不是给老员工端茶递水的活,就是在资料库复制整理文档的活,实在不知道我学的国际关系专业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一早来到办公室,组长前川就把我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悟史,部长找你。”“部长找我?”我一脸惊讶,进来半年了,部长除了第一天上班时和我说过一两句寒暄话,之后就没正眼瞧过我,“组长,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我闯什么祸了?”我害怕的问。“好事,好事!去了就知道了!”组长不怀好意的笑着,一边把我送进了部长的办公室。“部长,悟史到了!”“好的,你去吧!前川。”“是”我觉得组长像扔掉一个点着的炮仗似的把我扔在了部长的办公室,他自己几乎是欢快地退了出去。“悟史,过来坐吧!”“是,部长!”我非常拘束地坐到了部长对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南亚部啊?”“今年5月,部长!”我站起身回答道。“坐,坐,别拘束!”“是”我又重新坐下来。“见习期满了吧?”“是的”“前川组长向我推荐了你,觉得你是个非常谦虚好学的新员工,很聪明,值得培养。”“是组长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年轻人吗,谦虚是需要的,磨砺也是很重要的,总是要在不断学习中成长啊!”“是的,还要靠您和各位前辈多多栽培。”“不错,那么我现在正想要给你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谢谢部长”“嗯”部长笑了笑。。。。。。

走出部长的办公室,组长一下凑上来问我。“怎么样,我说好事吧!”“是的,组长,谢谢您的推荐!”我高兴地向组长鞠了一躬。“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哦”组长拍拍我的肩,笑着说,“可别给我丢脸啊!”“一定,一定!”组长踱着步子走开了。组里的另一个老员工,一直挺照顾我的佐藤把我拖到了的吸烟室。“你真的答应去南越了?”他关心地问。“是的,这事前辈您也知道?”“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部长说那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将来。。。。。。”“哎”佐藤叹了一口气,“你太单纯了,也就是你好骗!”“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你知道南越的情况吗?”他边说边点了一支烟。“知道。。。一点”我看着他的眼神,觉得有点越来越不确定自己了。“这样你也敢答应啊!”他的语气中略带着一点埋怨的口吻,“你知道北越现在正在准备和南越打仗吧?”“我知道。”我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可是你知道现在美国人和苏联人也已经卷进去了吗?这里的人一听是南越,谁都不愿意去,才派你这个新人去的,知道吗!”“可我已经答应了,怎么办?”我开始真的有点怕了。“答应了,就只有去了,否则你在这也肯定没得混!”他拍了拍我的肩,似乎在安慰我,“不过,也不是说去了就一定会怎么样的,说说部长怎么和你说的吧!”“部长也没说很多,只是告诉我南越那边的大使馆需要一个随员,协助那边的一等秘书田中莎芝处理事务!让我准备准备,下周动身。”“嗯”听到田中莎芝的名字,佐藤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sè迷迷的神情,“你小子运气不错,莎芝可是个大美女啊!不过她未婚夫堈田很厉害!”“她未婚夫也在南越?”“那倒不是,他未婚夫在苏联”佐藤不怀好意地说,“所以说你小子运气不错!哈哈哈哈!”我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来从佐藤那里陆续知道了一些关于莎芝和堈田的事情,还有南越的事情。。。。。。

第二章

经过近10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了西贡机场,一下飞机看着机场混乱的样子,我就开始觉得后悔自己当初的轻率了。由于使馆的车子很紧张,顾不上我这种低级别人,我只能自己坐出租车前往大使馆。一路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听着出租车司机用不太流利英语的给我介绍着这里,还时不时地要给我介绍姑娘,我只好闭上眼睛假装打瞌睡,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迷糊中车子突然停了,我睁开眼一看还没到目的地,前面的车子排起了长队。“怎么了?”我用英语问道。“美军-检查,前面要进城了”司机疙疙瘩瘩地用英文回答我。我探头朝车外看了看,果然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美军军车和一辆吉普车,几个拿着枪的美军士兵正在盘查过往车辆。“这里-游击队-很多,美军-每天-检查”司机又开始唠叨了,“生意-不好!”美军查的很严,过了很久才总算轮到了我们的车。不过,看了我的外交护照,美军士兵给我敬了歪歪扭扭的美式军礼,顺利放行,我们进城了。

西贡的街道很窄,有着东方小巴黎美誉的西贡果然清一sè的都是法式建筑,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欧洲风情,如果只是抬头仰望会觉得这里这里真的挺美的,可是看大街上却是另一派的情景。南越的经济在战后没有能够恢复,和北越的对持,使得经济的恢复更加举步维艰,汽车行驶在狭窄的大街上时不时和牛车、人力车擦身而过,街边有很多带着越南斗笠的小贩,有时还会追着汽车兜售生意,还有很多站在街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越南姑娘微笑着向路人招手,司机说那些姑娘都是jì女。路上经常地看到各种军车驶过,有美军的也有南越军队的,提醒着我这里真笼罩在战争的yīn云之下。突然司机一下急刹车,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美国大兵正搂着一个漂亮的越南姑娘旁若无人地穿过车前,走向街对面另一群搂着姑娘的美国大兵。这个场景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战后回到rì本的我也能经常在东京的街道上看到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美国大兵搂着年轻的rì本姑娘嘻嘻哈哈、旁若无人的样子,还经常会有斗殴和无故欺负普通居民的事情发生,所以对于美军我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直到《驻rì美军地位协定》在1960年签订后这些美国大兵才知道在rì本稍微守点规矩。

车子很快到了大使馆,这是一座位于使馆区的dú lì院落,不是还很大,只有两栋建筑,但是挺安静的。已过中午了,事务长河口静香女士热情地接待了我,给我安排了二楼的一张办公桌,指指靠近我座位的一扇门对我说:“那就是田中小姐的办公室,她现在出去了,没事最好别一个人自己进去,她会不高兴的!”“那间办公室好像应该很大吧?”我看了看那间双开门的办公室,红木的房门很气派,便随口说道。“那当然”河口用羡慕的口吻说道,“除了大使的办公室,田中小姐的房间可是最好的一间了”接着她又换了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这里谁不都得让着她!忍着她!”“哦”我没有完全理解河口的后半句话,“那我。。。。。。”我正想问些别的,突然楼下传来使馆院子大门打开的声音,我和河口一起走到二楼的窗口,一辆挂着南越国旗的很长的黑sè轿车缓缓开进大使馆的院子,停在前廊下。“这是谁的车啊?事务长”我问身边的河口。“那是总统府的车,可能是田中小姐回来了。”“总统府的车?”我惊异地问,要知道田中莎芝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等秘书,竟然能做总统府的车进出。“对啊!”河口笑嘻嘻地说,“田中小姐可是这里总统的大红人啊!”“田中小姐一定很能干”我随口称赞道。“嗯,是很能干!”河口对我说:“你要不先看看她有什么事情找你吧,回头我给你安排住所!”“谢谢,添麻烦了!”我向河口鞠了个躬,这时从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河口赶紧迎了上去。“田中小姐您回来了!辛苦了!”河口一副献媚的样子,对着楼梯口边鞠躬边说道,“净山已经到了,我给他安排坐在您办公室的门口,方便您叫他,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楼梯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身材窈窕,就可以了,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你拿着,不过别上二楼,地址去问河口就行了;对了,回来路上给我买份眉豆椰浆糯米粥。。。。。。”

她一口气给我布置着任务,我用随身的本子记着,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儿,第一天就给我这么多事情去做,不是我想偷懒,可是这些算哪门子的任务啊?简直是在差遣一个佣人,就算在外务省当见习生的时候也没人这样差遣我的,我现在算个什么随员啊,难道就是随便差遣的员吗?

“好了”她看我写完了,又闭上眼睛,说道“你先去吧,回头有事我会再叫你的!把门给我关上”

我不声不响就退了出来,关上门,有点郁闷地坐在自己办公桌,这时正好河口走过,便上来问我:“怎么了?”我给她看看我本子上记得东西。“就为这个啊?”河口笑了笑说,“哎,她以前还这么差遣我呢?田中小姐是这样的人,你看她冷冰冰的,其实她挺累的,她真得很忙的,忙得有时许多事情都顾不上。这里现在挺乱的,办一点事情都很难,可是田中小姐总是有办法,有些事情大使都要靠田中小姐呢!你就尽量帮帮她吧!”

听了河口的话,我的心情似乎稍稍顺了点,看看莎芝紧闭的房门,心想坐在里面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第三章

来这里已经快三个月了,转眼新年就快到了,虽然在给养父的信中我告诉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还帮着处理外交事务,可是实际上还是每天帮着莎芝做的还是很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发信、取信、安排行程与约会、买东西、取东西之类的。说实话我也已经习惯了莎芝的差遣,习惯了她的冷冰冰,习惯了rì复一rì的平淡乏味。

过几天就是平安夜,夜里我得把莎芝送去干洗的礼服取回来送到她家,她说过平安夜她要参加聚会用的。说不清已经是第几次来莎芝的家了,说到她的家,位于西贡近郊的一个别墅区内,是一栋dú lì的两层洋房,很气派。上个月大使请大家去过他自己的家,我觉得那比莎芝家还要差很多,河口悄悄告诉我,莎芝的房子好像是南越zhèng fǔ的资产。

我自己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地径直走到了莎芝的衣柜间。她有整整一房间的衣物,她关照过我她的衣物必须按次序分类放好,不可以乱放,所以每次送衣物来我都得花老半天帮她分类放好,说来好笑,我现在对她的女式服饰比对自己的衣服还熟。莎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来了,还在二楼接着电话,她说的是法语,我只懂一点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个名字Jean,她时而高兴的笑出声,时而温柔地轻声发嗲,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我想会不会是在和未婚夫通电话呢?可是为什么要用法语呢?大概是在玩浪漫情调吧。

一会莎芝挂了电话,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打声招呼就离开。可是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接起电话,用法语很柔地说了句“allo,Jean,monchéri”(法语:喂,Jean吗?亲爱的)我想大概又是未婚夫的电话吧。一面想一面准备悄悄地走离开了。“啊,浩男”她突然换了rì语说,而且好像很紧张的语气,“不,不,我刚才搞错了!我以为是。。。。。。”“。。。。。。”“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你听我解释,浩男!”“。。。。。。”“真的不是那种事情!你别听人家瞎说!”“。。。。。。”“我说过请你相信我,浩男,我是爱你的!”“。。。。。。”“我现在。。。不能回rì本”“。。。。。。”“我真的不能说”“。。。。。。”“浩男,浩男,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最后几句莎芝是带着哭腔说完的,对方好像是挂了电话,我在楼下心想浩男这个名字好像是她未婚夫的名字啊,听河口提过,那么前面的电话不是她未婚夫打来的?这时我听到楼上一阵响动,虽然莎芝不许我上二楼,可是生怕有什么事情,于是我还是悄悄地上楼想看看。趴在楼梯上,我看到地上扔着一直打破的洋酒瓶,酒洒了一地,莎芝穿着睡衣坐在一侧的吧台上,拿起另一瓶洋酒对这酒瓶仰着脖子一气喝了大半瓶,接着低下头轻声地抽泣着,头发散乱着,脸上挂满了泪水。突然间,她抬头看见了我,一下把旁边的酒杯扔向我,吓了我一大跳,“你怎么上来了?谁叫你上来的!你滚,滚出去!”她对着我大吼。“田中小姐,你没事吧?”我知道她情绪很激动,没有和她计较。“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她语气稍稍缓了点,可还是啜泣着,一边喝着酒。我想我对她其实并不熟悉,留下来也未必能帮她,但是又有点不是很放心,于是便退到了楼下,但是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家,她也没有追着赶我走。过了很久,我听听楼上没有什么动静了,想可能没事还是走吧,不过到了门口见楼上的灯还亮着,我还是不放心决定返回去看。但是当我再次轻手轻脚的回到楼上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莎芝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右手拿着刚才的酒瓶碎片,左手的手腕已经被割开了,流了很多血。我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她还有呼吸,也许因为喝醉了,她的伤口划得不是太深,于是我马上找来医药箱替她包扎止了血。我想给她喝点水,可是她躺在那里买办法,无奈我只能把她从沙发上抱起,一边给她喂水一边试图唤醒她。不一会,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田中小姐,你醒了,没。。。。。。”“浩男,你别走,别离开我!”莎芝突然一下抱住了我,哭着说,看来她的酒还没醒。“田中小姐,是我,我是悟史”“你别走,我爱你,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她一点都没听我说的话,继续在我身上抽泣着。“你先放开我好吗?”“你知道的,我不能跟你回rì本去的,他们都说我是坏女人,可是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连你也不信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啊!”突然她又好像认出我的样子说;“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如果他要解除婚约,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说完又开始要挣扎着起身。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了,为了先稳住她,我只好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抱着我胡话连篇,又哭又闹的好一会。从她的言语中我似乎觉察到她有很多的难言之隐,包括和她未婚夫之间,在她的冰冷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后来她也许真的是累了,竟然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试着放下她,可是却被她抓得紧紧的,看来没办法了,只好等她醒了。。。。。。

第四章

早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莎芝家的沙发上,而我怀里竟然还抱着熟睡的莎芝。天哪,我竟然抱着莎芝在她家沙发上过了整整一夜!而莎芝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酒醉让她太累了,此刻她还在甜甜地酣睡,我从没这么近地看着她的脸,莎芝真的好美啊!我抱着她,阳光照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清秀的吧”她说着话,眼睛却不看我。“好的”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叫您莎芝小姐吧!”我说完,看见她白了我一眼,扭头又不看我了。这时一个买花的越南小女孩走了过来,“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买一枝花给她吧!”小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越南旗袍,扎着马尾辫,长得很可爱,我一时怜爱,就给了她一美元。小女孩高兴地说了声谢谢,欢奔着走开了。我想把花献给莎芝,她似乎准备接受,可是突然间,她却起身,说了句我们走吧,就往门外走,没有接我的花,搞得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处置,最后只好把往餐桌上花瓶里一插,跟着莎芝步出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莎芝好像有点微醉,我把自己的西装给她披上,替她开着车,她坐在一旁,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几次我想说些什么却也最终放弃了。到了莎芝家,我替她打开车门,她已经有点醉了,站起身,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在我的怀里,我一下扶住了她纤细的腰,我们久久地抱在一起,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感觉怀里的她好温暖。情不自禁地我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可是这时她却突然像触电一样一把推开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我说,“很晚了,你今天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一早来接我上班”说完就转身飞快地跑进屋。我站在车边看着她进屋,打开了底楼的灯又打开了二楼的灯,才转身上车准备离去,突然我又听见莎芝的声音,“悟史”我抬头一看,莎芝正在二楼的窗口对我说话,“路上要小心!”说完她朝我挥了挥手,我也挥了挥手一踩油门飞驶而去,一路上只穿着件衬衫的我,心好像一股暖流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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