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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斗往事》第一章 古墓里爬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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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诡异到让人无法置信的故事,但它还是真实地发生了,我之所以要把它写下来,是因为,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会知道我去了哪里。接下来你会看到它的全部,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我看到这句话是在三叔的一篇文章中,我之所以把它借用过来,是因为这句话触动了我,或者说这句话也说出了我的故事,一段还没有结束的往事。

准确的说我不应该是个纯粹的倒斗人,更称不上是摸金校尉,但我和他们却从事了一样的活动,选择了在没有阳光的地下行走,注定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结局。

这一切都应了老王常说的那句话,人生识字忧患始,古玩这行懂得越多,就会越贪心,不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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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御石棚寨回来之后,一直反复不停的做着一个梦,一个连贯的梦。

这个梦从开始的那一夜,就没有停止过,我能看清梦里的一举一动,我却又身在其中,感受得到梦中发生的一切。

一个人在一条长长的甬道里,拼命的跑着,一直跑,一直跑,一刻也不停歇。我以为这个人是我,可我又清晰的知道这个人不是我。

甬道很古老,甚至能闻到呛鼻的尘土味,昏黄幽深。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稀疏的点着铜灯,一盏盏的摇曳着。

我在甬道里往前跑着,头也不敢回半下,身后不断落下的甬道,似乎是在倒退,也像是在追赶,让我心悸。

这个梦一开始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偶然的事,它还是来了。

我不能对别人说这件事,可以说的人也不会想听,极可能他们也和我的处境一样。

我试着晚上不睡觉,只在天亮的时候才敢闭眼,可这个梦还是在继续,它不分昼夜,让我拼命的跑着,眼前依旧是不见尽头的甬道。

我吃了安眠药,不管剂量的吞下去,眼睛闭上的时候依然还是身在那个甬道里。

这个梦一直折磨着我,有三个多月,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梦境发生了变化,我在梦里跑着跑着,忽然发现甬道到了尽头,两侧的铜灯没有了,尽头出现了一团光芒,只是一圈光芒,光芒的中间是一片黑暗,漆黑的一个圆洞。

梦中的我停了下来,静静的停在黑洞前面,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似乎有些害怕,在犹豫,我恰恰在这时候醒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的梦都停在了这个洞的前面,我在等着一个决定,我醒着的时候每次都下了决心,要跳进那个黑洞里去,可一到了梦里我就不自觉的害怕,我害怕着身后长长的甬道,也害怕眼前这个漆黑的圆洞,这是一个令人发疯的抉择。

诡异的是之后的rì子里我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里,又无止尽的奔跑在幽深的甬道里,直到再次来到甬道的尽头,那个黑洞之前。梦境反复的让我面临这个选择,可是我就是不敢走进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黑洞,我似乎知道黑洞的另一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我鼓不起勇气去面对它,可我知道我逃不掉的。

我忍受着也坚持着不去做这个选择,直到有一天侃爷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它来了。”侃爷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了以往的胆气十足。

“它来了,我感觉到了。”我回答他,我知道我的语气虚弱极了。

“我想佛子的话我们应该信了,我们终归要回去的。”侃爷在那头苦笑了两声。

“嗯。”我顿了很长时间,“或许他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呢!”我忍不住冷笑起来。

心里有太多不甘,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愤慨。

最终我决定去见侃爷,我知道不只是我,我们一行活着回来的人谁都躲不了,这个选择是唯一的一个。

早chūn的běi jīng,chūn寒料峭,走在人cháo汹涌的火车站我依然感觉四处寒风,脊背生寒。

远远的我就看见侃爷在出站口转悠,一如既往的嘴里叼着一支烟,高大的身材裹在一条军大衣里,像是个看门的保安,有几分落拓。

我走近他,猛然一拳擂在了他的肩头,还是那样结实,但他满脸惊喜的转过脸来却生生吓着了我。

曾经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如今瘦的皮包骨头,大大的丹凤眼如今干枯成两眼深深的枯井,萎靡苍老。

看到我,侃爷努力给出一丝笑意,说道:“不用看了,爷们这张脸就是你的镜子,谁也好不到哪去!”

我勉强干笑两声,没有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侃爷的幽默已经带着股陌路绝境的悲伤。

坐进侃爷的车里,我哈了哈热气才开口问道:“他们都过来了吧?”

侃爷麻利的又点上一支烟,顺手扔给我,冷哼一声,说道:“放心,李老疤他们比咱们怕死,早就过来了。”

“你打算还和他们一路回去。”我几乎是自己就回答了,没有一丝疑问语气。

侃爷嘿了一声,“咱爷们怕过谁啊,再说还能怎么办,爱谁谁吧!”

看他洒脱的喷了口烟圈,我感觉那个胆气十足,洒脱不羁的侃爷又回来了。我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狠狠的骂道:“他娘的,爱谁谁吧!”

侃爷的家里烟雾缭绕,李老疤,那亮,还有那对闷声不吭的吴氏兄弟都在。烟雾氤氲里,一个个都是脸sè青白,眼窝深陷,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哪里还有往rì的枭雄威风。

侃爷进屋先去开了窗户,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他娘的,把我这当灶烧啊,不知道开窗透透气啊!”

我接口道:“这明显是鬼屋啊,一屋子古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我这话戳到了所有人的痛处,李老疤拿眼横了我一下,我也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看我俩又要不对付,那亮摆摆手,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别乱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说正事吧!”

我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都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

侃爷首先憋不住了,低声说道:“都别抻着了,不就是回去吗,都说说吧!”

那亮和李老疤对视了一眼,咳嗽一声说道:“大家的情况应该都一样,它已经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去那里,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不耐烦了,说道:“那还磨叽什么,准备东西明天就出发!”

那亮看看我没说什么,望向了李老疤,李老疤抬起头注视着我,缓缓说道:“去是可以,但我希望有些东西暂时放到一旁,这一次要齐心合力,是合作而不是有别的想法。”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更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撕了他,每次看到他这张脸我眼前就会浮现出老王绝望的眼神,让我的心一阵抽搐的剧痛。

侃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对李老疤说道:“没问题,这次只是合作,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能感觉到他抖动的手,也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恨。

李老疤率先站起身来,说了句:“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后天出发!”带着那亮三个人开门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侃爷在家里张罗了一桌酒菜,算是给我接风,也是我们自己践行。

桌子上一如既往的摆了三个酒杯,酒是我们钟爱的牛二,也是老王最喜爱的东西。

我们俩一直闷头喝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chūnrì西沉,屋里没有了光线,屋里突然响起侃爷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我没有去劝慰他,因为这一刻我也是泪流满面。

昏昏沉沉中哭声似乎又变成了笑声,有侃爷的,有我的,还有老王的,老王还是那样,一张圆月大脸,淡淡的语气,四平八稳的架势。

他对我说:“不歪啊,人生识字忧患始,古玩这行懂得越多,就会越贪心,不是好事啊!”

是啊不是好事啊,我们的贪心害了自己,可懂得越多看得越透就越会贪心啊!

我不该不听老王的话,我们不该去找什么真空家乡,我不该进古玩行,我不该来集墨斋看店,我更不应该认识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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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丁正,2007年的夏天,我领了毕业证正式走出了大学校门,背着包到了běi jīng,辗转两个多月却没能找到一份工作。在我身无分文踌躇街头的时候,,在一个小胡同的墙上看到了一份招工启事,一个古玩店招店员。

那个夏rì的午后,我怀揣着一丝希望走进了这个古玩店,身子没进那扇古sè古香的店门,阳光被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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