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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土》4、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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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这是一间比普通民房稍稍大了一些的石砌房舍,仅以此彰显出她净化者的身份。

徐岳拒绝了她的邀请,可那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去争取,自己的身材、容貌哪一点不比三娘优秀!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觉得寨子里最优秀的男人应该属于自己。

姜姬想到了徐岳送给小乖的礼物,也许自己也能亲手做一件礼物送给心仪的男人。

“对了,靴子。徐岳收到康顺赠送的兽皮靴时,明显被感动了。可那双靴子没有经过战斗的考验,早就变成了破烂。”姜姬暗自想着,也许自己能够亲手制作一双送给他。

可是,看似简单的事情,到了自己的手上才发现那么不容易。她找来了最坚固的子木做成了凹凸不平的靴底,再以麻绳将一块兽皮胡乱的系在子木钻出的孔上。

以她的微弱的手力,做出一双四不象的靴子还是将她累得满头大汗,结果自己试穿了一次,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徐岳的尺码,而且这双靴子如此硌脚,让人难以忍受。

姜姬有些泄气,或许可以去找康顺算帐了,如果他的阿爸能够帮忙做出一双靴子来向自己陪罪,以往的‘小事’就可以一笔勾消了。

徐岳拒绝姜姬并不是因为还在排斥她,自己回到十里寨后就到祭师的木屋里,还没有去看望怀孕中的阿妈,也许她正坐在家门口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

虽然早已离开了那个家,拥有了自己的小屋,可徐岳仍然不会忽视这一份亲情的存在,不管这仅存的两位亲人会在哪一天战死,至少现在他们还好好的,就有权力享受来自晚辈的关怀。

一路之上,每见一位寨民都会热情的向徐岳打声招呼,因为他的故事已飞速的传遍了十里寨,成为了幸存斗士们最热衷讲解的,他的猛士之名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女斗士多数会邀请徐岳留宿她的家里,男斗士希望能够与徐岳一同训练,共同借鉴提高实力。

自己突然之间从一个聪明的孩子,变成了人人尊敬的猛士,让徐岳有些不适应,更多的却是感动,十里寨的寨民是纯朴的,没有任何勾心斗角,他们敢爱敢恨,敬畏强者。

这就是徐岳誓死保卫十里寨的理由,这里所有人都是他的亲人,不管圣域再好,他也没有丝毫兴趣。

徐岳身上血垢早已被生命之光洗净,破烂的兽皮衣早就被丢弃,光秃秃的上身露出了许多狰狞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不过它们经过果浆的修复,正在慢慢愈合。

叶正在仔细的制作着一件亚麻衣,她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院子里等着儿子的归来,脸上露着欣慰的笑容,因为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从身体里慢慢成形到如今成长为十里寨的猛士而骄傲。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支持斗士们痴恋于感情,但每一个曾做过母亲的人哪里会不心疼自己八月怀胎的孩子。

“叶,我回来了!”徐岳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时,叶已经用这根木针缝完了最后的一线。

叶一手扶着肚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就算心情再是高兴也不能伤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徐岳,过来试试阿妈给你做的亚麻衣,可比兽皮衣舒服多了。”还没有说完,叶脸上的神情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因为她看到徐岳满身的伤口,只要再严重一些这些伤口足以致命,可这个儿子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这么远的路来看望自己。

叶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心疼,她从来没见过徐岳受过这么重的伤,这种感觉要比伤到自己身上还要强烈。

她责怪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你受了伤就好好的呆在家里,还跑过来干什么!”

徐岳从来没见叶哭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妈!”

他不知所措,情不自禁的呼唤出声,希望能够靠着一声‘阿妈’止住叶的泪水。

却不想这一声叫喊更是刺激了叶的泪腺,一时间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要将她存了几十年的泪湖泄个干干净净。

泪水将她手中的亚麻衣打湿了一大片,可是徐岳穿在身上仍感觉暖洋洋的,他已不再疑惑自己的身世,可以尽情享受来之不易的亲情。

徐岳用手拭去了阿妈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偿了偿泪水的味道,那是苦与涩,难道泪水中反馈出的就是阿妈的心情?可是阿妈脸上明显还带着笑容,那种味道不应该是甜的吗?

“叶,你心里很苦吗?”徐岳将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知子莫若母,叶知道儿子又在钻牛角尖了,噗哧笑了出来

“傻儿子,阿妈心里高兴着呢,不要什么事都去问个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哦,我只是想你了就来了,这点伤不算什么,我的恢复能力比别人都要快得多。”

“那就好,有三娘照顾你阿妈心里才稍微放心一点,可听别人说你独自一人走进了黑暗……”

母子二人从来没有像此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一直聊到了天黑,凿度静静的等在远处,没有即刻回来打扰他们的温情。

经历过黑暗,才明白家里有多么的温暖,满天漂浮着生命之光也变得那么可爱,包裹着母子二人,让他的心变得平和。

徐岳没有去三娘家里居住,虽然这是让无数人羡慕的事情,但在他的心里却觉得不自在,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了百斗士,再将三娘接过来吧。

所以,在寨民们心里并不会将徐岳当成三娘的男人,只有在男女双方其中一人达到百斗士实力,并且住在一起后,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否则,就算是比邻而居,并且经常睡到一起也得不到人们的承认。

徐岳即使一个人住也不会显得寂寞,不管是邻居胡航,还是总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康顺都会时常来访。

夜已深了,康顺因为训练累得像个哈巴狗却没有休息,而是跑到了徐岳家中向他诉苦。

“猛士大人啊,你可得帮帮我,姜姬带着人找上了门,非要我阿爸帮她做一双兽皮靴,可你知道我阿爸的脾气,他要是不愿意的事情,就算祭师都拿他没办法……”

徐岳赶紧打住了康顺,毫无原则xìng的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因为他知道如果稍有迟疑,将会迎来的是死皮赖脸的纠缠。

“走吧!”徐岳站了起来

“去哪?”

“当然是去姜姬家里,不然你以为我会帮你去打架!”徐岳早就理清了姜姬与康顺的恩怨,以自己的面子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徐岳的意料之外,姜姬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是为了徐岳做一双靴子才去找康顺的,并且还拿出了自制的一双出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你这没良心的,我好心帮你准备礼物,你却帮人来欺负我。呜……”姜姬一反常态,完全一副小媳妇样子,明明抓jiān在床,最后错的人却是自己。

康顺的思想已经完全陷入恍惚状态,太不可思议了,原本是来道歉的,现在的情景却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徐岳也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就没良心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最想尝尝姜姬的泪水究竟是否与阿妈的味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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