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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还是精神病》8第0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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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林初夏发出来的。 首发--无弹出广告

当卫承、叶景泉和苏弦冲进张教授的资料室时,林初夏正愣愣地站在教授身边,显然已经吓傻了。张教授坐在沙发上,仰面朝天,双手半举在空中,似要抓住什么。他的面容极其扭曲,嘴巴大张,眼睛向外凸出,血丝渐渐浮现出来。

卫承当机立断,保护好现场后拨通保安处的电话,没到十分钟,另外两名同事匆匆赶来。卫承简短地叙述了事件,由两名同事分别向在场的林初夏、叶景泉和苏弦取证。

苏弦详细地叙述了刚才的事情,但省略了叶景泉的病情,只说有学术方面的问题向张教授请教。

“你是空管系,而叶老师是文科系,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张教授?”做记录的保安处同事飞快地纸上写下口供,边写边向苏弦提出疑问。

苏弦面不改色地说:“其实我最近在本专业的问题上遇到点麻烦,我突然想到,如果管理人员与飞机师的沟通不畅,这种时候应该怎样解决。由于我选修了叶老师的逻辑学,因此便向他提问,但叶老师觉得这是心理方面的问题,于是我们一起来找张教授讨论。”

“是这样吗?”保安处同事问叶景泉。

叶景泉望天回忆半晌,然后肯定地说:“我不记得了。”

那名保安处同事的眉头扭结起来:“你这算什么回答!不好好说话,当心把你当成嫌犯关起来。”

他的表情有些凶恶,叶景泉只好扭头看苏弦,苏弦抽了下嘴角,于是叶景泉转了转眼珠,说:“好吧,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

“你这是在敷衍我?”那名同事放下手里的笔,不耐烦地站起来。

苏弦只好说:“不好意思,叶老师昨天才目睹了李教授的跳楼事件,现在精神不是太好。”

那同事想到昨天李幕泽的死状,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又想到叶景泉和李幕泽原是认识的,便觉得他多半也是吓傻了,于是脸上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又问了些别的问题,见再无收获后,才转去找林初夏询问。

林初夏坐在椅子上,手脚不住地发抖,脸上血色全无,恐惧之情尽显。另一名保安处的同事拿了杯热水给他喝,他刚把杯子举到唇边,手就又抖了起来,水渍喷溅出来,弄湿了他的脸,那名同事只好又抽了纸巾给他擦干。

“我、我做完实验后,想去资料室拿点资料回家看,经过、经过张教授的资料室时,看见他在里面,就想进来打个招呼,哪、哪知道,看见教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我……”林初夏再也说不下去,把杯子搁在茶几上,然后用手捂住脸庞低低地呜咽起来。

那名同事等他平静一些了,才又接着问:“你进来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什么人没有?”

“没有。”林初夏从手里抬起脸,虚弱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被教授的死吓坏了。”

保安处的同事没有再多说,将手上的信息过滤一遍后,向卫承汇报。

卫承正站在资料室的中间,左右环顾想找出有外人来过的蛛丝马迹,但很可惜,现场一点线索也没留下。张教授是坐在沙发上死去的,茶几上除了刚从林初夏手里放下来的杯子,就只剩下另外的三个杯子,一个是叶景泉的,一个是苏弦,剩下那个是张教授自己的,跟苏弦所讲的情况一模一样。资料室的窗户是开着的,风吹开窗帘,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如果凶手试图破窗而入,除非是蜘蛛侠,否则他不可能爬到十楼这么高的地方来,而且外墙上没有任何可供支撑的器具,如果他用吊绳,那就一定会在窗台上留下印迹,但窗台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至于正门……卫承看了看走廊上的监控器,决定调录像出来。

派了其中一名手下去监控室,卫承把目光投向屋里的三名证人。

首先是林初夏。他太恐惧了,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颤抖,一眼便能看出是温室里的花朵,大概从小到大连死亡都没接触过。亏他还是学医的,卫承在心里嘲讽一句。

相比起林初夏,同样年纪的苏弦就显得镇定得多,也老成得多,从昨天到今天他目睹了两起死亡,非但没有受到惊吓,反倒头脑格外清晰,对所有问题都对答如流,毫无破绽——然而越是这样,越让卫承觉得不安。根据以往的经验,苏弦要么真的没犯事,要么,十有□就是凶手或者共犯。

除苏弦之外,这两起案件还有另一个相关人员,叶景泉。对于这个人,卫承不想妄下定论,毕竟这两起案子从目前来看没有关联,而且,李幕泽那起案子上头已经定案成自杀。

当手下把录像调出来后,卫承猜测多半这起案子也要被定为自杀。因为整个录像里,自苏弦他们离开到林初夏进来,资料室外根本没人经过。

卫承泄气地拍了下桌子,准备叫手下安置后事,这时,缓和过来的林初夏小声地说了句:“我觉得教授的死因应该是心肌梗塞,他经常心绞痛。”

“原来如此。”卫承点了下头,问了他一些细节后,让手下把这个证词记下来。

这时,别的同事陆续赶来,鉴证科的人员开始收集现场指纹及脚印。卫承抱歉地对叶景泉说:“看来今天一时半会儿收不了工了。李幕泽那件事,还要麻烦你。”

“我知道了。”叶景泉站起来,看着苏弦把写有找李幕泽父母联络方式的纸条塞进口袋,然后同苏弦一起下楼。

此时天已擦黑,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苏弦送叶景泉回教师宿舍。

“要我送你上去?”站在楼下,苏弦担心地看着叶景泉,这个家伙,怕是连自己家大门朝哪边开都不记得。

叶景泉仰头瞅了瞅高高的楼房,然后果断地点头:“要。”

苏弦哑然失笑,拎着他走进大堂,路过信箱的时候,顺便打开写有“叶景泉”三个字的那个,没想到居然发现里面有叶景泉的包裹。

“是我的。”叶景泉疑惑地抢过包裹,离复活节还有八个月,谁会给他寄东西?然而当他看见那个寄件者的名字,当场心跳就漏了几拍。

寄件者:李幕泽。

寄送时间是他自杀的前一天。

叶景泉睁大了眼睛,心脏跳动得几乎要冲出喉咙,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袋,掏出里面的小锦盒,打开——一枚样式简单的戒指呈现在眼前。

即使在这个崭新的时代,戒指仍旧是爱情的象征。李幕泽把戒指寄给叶景泉,是否就说明,他虽然拒绝了叶景泉的表白,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与他在一起?

叶景泉咽了口唾沫,只觉得眼里雾气上涌,眼泪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太好了!”情不自禁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叶景泉捧着李幕泽的信物,含泪笑起来,“你看,太好了,是不是?”

他扭头看向苏弦,苏弦没说话,抿着嘴唇后退了一步。

叶景泉没有理会他,抚摸着戒指光滑的表面。这看不出材质的东西躺在手里,温润如玉,如同谦逊有礼的李幕泽一般。一瞬间,叶景泉仿佛又回到了和李幕泽相遇的日子,他们谈天说地,在校门口的小吃店大吃大喝;他们挽起裤腿,在海潮退去之后,踩在青湿的泥土里捉鱼虾;他们喝得烂醉如泥,窝在李幕泽的宿舍里打双人游戏,当叶景泉控制的游戏人物血溅三尺时,李幕泽眨着深邃的眼睛嘿嘿一笑:再输就收你做老婆!

那个时候多么地快乐啊,那个时候的记忆多么地深刻啊!

叶景泉摸着胸口的位置,指尖微微颤抖。原来,原来那些记忆从未失去过。

本以为事隔许久之后,自己对李幕泽的爱已经平淡如水,却不料,这枚戒指,再次在他的内心激起千层波澜。叶景泉激动得简直要哭出来,迎着灯光,他轻轻把戒指戴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感觉还不错。”他嘻嘻笑着,看向已经倒退回大门口的苏弦。

“八楼A室。”苏弦两眼直直盯着他的手,飞快地说。

“什么?”

“八楼A室,出电梯左手第一间。你的宿舍。”苏弦掏出便笺纸,飞快地写上地址,然后大步走过来塞进叶景泉手里,接着转身,一头扎进楼外的夜色里。

叶景泉握着那张纸条,半天没反应过来。苏弦再也没回来,等了许久的叶景泉只好撇撇嘴,根据纸条的指示摸回家里。

躺在床上,他觉得从身到心都放松了,又把戒指取下来,来回地看。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射出柔和的银光,表面刻着象征永恒的图案,而里面则刻了两个数字:十四?!

叶景泉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十四,代表谁?或者,代表什么东西?

他飞快地翻出自己的日记本,一页页地看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出十四这个数字。又打开记事本,翻开苏弦以防他忘记而做的记录,同样,没有一件事提到十四。

十四,究竟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叶景泉决定先把这个恼人的问题抛开。他重新躺回床上,戴上戒指,意识渐渐模糊,他今天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迷迷糊糊之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城镇。然而这又不是普通的城镇,而是古世纪的城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道路全是用沥青混凝土铺成,这在新世纪完全不可能,长达百年的洪水退去之后,沥青这种东西已经绝迹。

现在他走在城镇里,天空是一尘如洗的蓝,蓝天下,高楼的阴影遮挡住了炙烈的阳光,微风徐徐,温度湿润却不粘腻。他看着那些挂在路边的招牌,路口,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真实。

可是,这是哪儿?他的梦?还是别的地方、

“这是你的思维世界。”有人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他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去看那人,顿时又吃一惊,这个人,长得居然和他一模一样!

那人张开双臂,向他微微弯下腰:“欢迎来到叶景泉的世界!”

“……”叶景泉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扶着额,自言自语道,“完了,我果然疯了。”

那人眨眨眼睛,嘴角扬起一番自豪的笑意:“每个刚来这里的叶景泉都不相信。不过你看,最后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说着他伸手指.xzsj8.了指周围。叶景泉这才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竟全都是他自己!

“说不出话来了?太震惊以为自己分裂了?”那人捂嘴低笑,原地转个身,伸手把叶景泉拉近身边,“其实我们本来就存在,我们和你,原本就是一体的。”

叶景泉似懂非懂,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很奇妙.xzsj8.,是不是?”那人得意地看看天空,“你如果不着急,我们可以去那边的咖啡厅坐下慢慢谈。”

叶景泉向那边的咖啡厅看去,那端着托盘的侍应生不出所料地和他一模一样,于是他发窘地看着那人把托盘放上吧台,然后和另一位自己聊天。

“慢慢你就习惯了。”和他说话的那位把他推到桌边坐下,不容分说点了两杯摩卡咖啡,见他惊讶的样子,又说,“叶景泉喜欢喝摩卡,不是吗?所以我们都喜欢喝摩卡。而这里的咖啡厅也只有摩卡。当然,如果你想要别的款式,他们也可以为你量身订做。”

自己给自己量身订做这种事,叶景泉从来没想过。他喝了口咖啡,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的胳膊撑在桌上,手背微微托着下巴,说话的时候嘴角扬着一种得意的笑容,仔细看的话,他和叶景泉还是稍稍有些不同,流淌在他们眉宇间的气质实在差了太多。

那人品了口咖啡,开始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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