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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觅良辰》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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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璟言和萧予墨上了车之后,苏璟言全身湿的直往下滴水,她不断的打着喷嚏,萧予墨拿了车上的抽纸递给她,她一边擤鼻涕一边和萧予墨解释,说出来的话毫无逻辑,却再不与他僵着,拧巴着。开 心 文 学 可自始至终,萧予墨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无论她向他说什么,解释什么亦或是问什么,他只是皱着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车外雨声哗啦啦的,扑打在车窗上,形成厚厚的水波。苏璟言见他不搭理自己,又碍于叶城在,只抿着唇瓣,委屈的不说话。她靠在车窗边,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萧予墨倾下身去,将她曲着的身子抱进怀里,把她额头的湿发拨开,俯下身,轻轻吻在她的额角上。

回到招待所,已经不早了。苏璟言仍是睡得昏昏沉沉的,他怕她感冒,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言言,下车了。”语气温柔至极,苏璟言只想再赖一会儿,胡乱的抓住他的手指,不许他再动。嘴里咕噜着:“等一会儿……再睡一下……”

萧予墨只任由她抓了手,对叶城说:“这丫头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先回去吧。”

“书记,你身上也湿着呢,这样下去,感冒了容易染上流感的。”叶城极为不放心的说,又言:“况且,书记你一天都没吃饭了。”

萧予墨做了个噤声手势,不甚在意,“别把这丫头吵醒了。行了,你叫食堂留点饭菜,晚点我再过去。”

叶城见劝不动,只说:“好。”

萧予墨吩咐说:“叫食堂煮点姜汤。”

“好。”

车内只剩下萧予墨和苏璟言了,苏璟言的头枕靠在他的大腿上,湿漉漉的,弄潮了他的衣服,他取过驾驶位上搭着的西服,盖在她湿透了的身上。十指交缠间,指尖尽温凉。

他凝视着她,像要把她往进心里,他唇边浮现一抹笑意,温柔真切,像月牙弧形柔和,他修长指尖缓慢又怜惜的滑过她的发鬓和侧颊,指尖缱绻极致温柔,残留星点发香。苏璟言依赖着他,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那样的依存和依恋,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回味的当初。像是尘封已久的线订书,蓦然打开,尽是令人沉醉的香气。

他不会再遇见这样一个令他疼到心坎儿里的女子了。

只有苏璟言一个人,只有苏璟言能令他心间澎湃汹涌,翻滚如潮水,久久不能停歇。

他身处危险,这个女人不顾一切的来找他,只为确定他是否安好,他感动,却更是无法自拔的爱。

窗外的雨渐渐下小,淅淅沥沥的敲打出清脆的旋音,苏璟言的呼吸声均匀细微,好听至极,他竟一下子失了勇气,愣是没忍心叫醒她。

一直到八点多,苏璟言才醒,此时窗外雨已停,她轻微一动,萧予墨本是假寐着的,察觉的睁开了眼。

“好冷。”苏璟言瑟缩了一下,坐起身子,抱紧双臂。她的唇有些苍白,神色讷然的有些无措。

萧予墨淡淡道:“先下车。”

苏璟言偷偷瞄了他一眼,发觉他亦是冷着脸看她,便迅速收回了眼神,乖乖地跟着他下了车。

招待所的条件不是很好,连个像样的浴室也没有,萧予墨倒了杯温水给她,让她喝完洗个澡,他打电话给食堂送吃的过来,她点点头,坐在床沿,温顺的如同猫。萧予墨看见她发丝垂落在胸前,默默地喝着温水,有别致的清丽和妩媚。他蹲下身,一边帮她换拖鞋,一边低着头,听不出情绪的说:“你来做什么呢?”像陈述,又像反问,苏璟言根本没听出用意,只哑着嗓子,急切的说:“我担心你,我怕你染上疫病。”

萧予墨抓住她欺雪赛霜的脚,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只是定定看着她的脚趾紧张地蜷缩,绷紧了脚背。她的脚背,像极了极好的缎子,光滑细腻如瓷。

她小声的唤他:“予墨,予墨?”

他回了神,替她穿上拖鞋,缓缓站直身子,侧立着说:“洗完澡就出来吃饭。”

“哦。”她顺从的起身,放下杯子,往浴室走。没一会儿,她伸出了脑袋,可怜兮兮的说:“予墨,我没带衣服。”她走得太匆忙,太着急,根本没带任何行李,更别说什么换洗衣物了。

萧予墨拿了一件白衬衫给她,记得,苏璟言以前经常穿着他的白衬衫,恰到好处。苏璟言接过白衬衫,笑吟吟的看着一直冷着脸的他,有讨好的意味。

浴室的水声哗哗作响,萧予墨抚着额头,思考着什么,等苏璟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送过来了。苏璟言抓着衬衫衣角,看看萧予墨,他不看她,只说:“把姜汤喝了。”

她偎在他身旁,伸手端过姜汤,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一口气就喝完了,他往她碗里夹了几根青菜,她默默的吃着。不一会儿,她的眼神定在了那盘青椒炒鸡蛋上,撒娇一般的语气,“予墨,我想吃鸡蛋块。”

萧予墨在那盘青椒炒鸡蛋里,挑出鸡蛋块放入她碗里,不言不语,她忍不住了,只夹了一大筷子的青椒炒鸡蛋,慢慢地把青椒丝挑入他的碗里,她的神情认真,仿佛在做着一件极为重要又神圣的事情。

他放下碗筷,终是败给了她,他抓住她纤白手腕,饭菜撒了一地都是,他不管不顾,钳制住她的身子,就势吻上来,她轻轻推拒着他灼热的胸膛,声音细小如蚊,“碗……碗碎了。”

他压在她柔软馨香的唇上,胸腔里有恼意,“苏璟言,你究竟想不想我?”

她口口声声说想他,可他看不出一点诚意,她太会信口开河,无法令人再轻易相信。

“我真的想你……”她的话被他堵在了唇边,他眼底渐渐暗沉,吻变得潮湿温热,压得苏璟言喘不过气来,可她仍是抱住了他的腰,告诉他说:“予墨……我想你……真的……”

他的吻愈来愈密集,愈来愈深入,带着一种她无法抵抗的情潮和力量,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呼吸急促而灼热,苏璟言的乌发垂在雪白的颈间,胸前,萧予墨从她的发顶吻至发梢,那冰冰凉凉的仿佛上等好玉,柔滑的不像话。

苏璟言的唇角弯弯,一如莲花在他怀里悄然绽放。

第二天清晨,北区雨过天晴,地面上还是潮湿泥泞的,空气中飘着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苏璟言打开窗户,仰面承受丝丝沁人心脾的凉风。

叶城从疾控中心赶回来,见苏璟言微笑着站在窗边,恭敬又礼貌的说:“苏小姐,书记让我送你回A市。”

苏璟言转身,一脸置疑,轻蹙眉尖,“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书记说,无论如何也要送苏小姐回去。苏小姐,现在北区的病情还没有完全控制下来,书记要你回A市是为你好。”

“我不要这样的好。”

她越过叶城,径直走出招待所,叶城皱了皱眉,给萧予墨打了个电话。跟在书记身边多年,应付公事早已运筹帷幄,绰绰有余。唯有这个女子,只要关于她的一切事,都务必交由书记亲自来处理。事无大小,只要与她有关。记得两年前,这个女孩子还是书记的妻子的时候,当时,她打书记的手机打不通,便打到了办公室的座机上,是他接的电话,她让他转告书记晚上去南书房餐厅吃饭,可他一忙,全忘记了。第二天,书记冷着脸对他说以后这丫头的事,都要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书记从没有对他这样说过话。后来,他才慢慢发现,这个女孩子在书记心中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就像是现在,苏璟言一个成年人,撒气的跑了出去,他也不敢不告诉书记。书记曾对他说,她的一丝一毫,他都输不起。

苏璟言跑到湖边,无因无由的就哭了,她不知道是因为萧予墨叫她回去她委屈的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场,来发泄许久以来不能释怀的情绪。她在挣扎和劳累中活得太久,忽然而来的轻松,竟让她心底变得格外不踏实起来,像是踩在软软的云端之上,一点也不真切。萧予墨对她更是忽冷忽热,她看不清他的心里究竟装着谁,是她?还是早已换人?

身后突兀的一声声音响起,她险些慌张地跌进湖里,“你怎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她把眼泪抹了抹,吸干了鼻涕,才转身委屈万分的看着萧予墨,“我只是想陪……”

“我不要你陪,你马上回A市。”萧予墨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她的眼睛里水汽氤氲,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我不怕被传染。”她咬着唇,略带紧张。

这是她的小动作,她一慌张,就忍不住咬着下唇,他看不过去了,向她伸出手来,她疑惑的瞪着大眼看他,他没好气的说:“过来。”

她“哦”了一声,然后低眉顺眼的搭上他的手,小声寻问:“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去了?”

萧予墨给了她一记冷眼光,她又悻悻闭上嘴,过了不久,她拽拽他的手指,软软的说:“予墨,我肚子饿了。”

萧予墨回眸见她委屈之色难掩,不觉柔了几分声音,“快到午饭时间了,你先去食堂用餐。”

原以为她会喜悦几分,却是把头埋得更低,嘟着唇小声嘀咕着:“你不吃,我也不吃。”

萧予墨苦笑一下,心中却生揶揄之意,“你不怕饿得胃疼?”

苏璟言显然未料到他会这样说,抬了眉眼,含含糊糊的说:“反正没人在乎。”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无所谓,反是更像在闹别扭。她松开他的手指,默默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萧予墨勾唇浅笑,有太多的意味和耐人寻味,他只把她揽进怀里,不顾她惊愕或是别的神情与反应,一深一浅的走进蓬草之中。

到了食堂,工作人员都用惊讶的目光扫了几眼萧予墨身边的苏璟言,愣了半晌,才有机灵的人想到要向萧予墨打招呼,一前一后的,都笑道:“萧书记好。”

萧予墨牵着苏璟言,只浅笑着点头示意。好几个女同志的眼光像要把苏璟言给生吞活剥了,她侧颊起了一层栗,往萧予墨臂弯里钻了钻。萧予墨只当她是害羞,将她搂得更加贴近自己。

吃饭的时候,苏璟言倒是食欲颇好,吃了不少饭菜,萧予墨夹了几根水芹给她,她皱着眉说:“我不喜欢吃水芹。”

“不许挑食。”她色厉内荏的瞪了他一眼,将水芹放入她碗里。她虽不乐意,却仍旧是迫于他的积威之下,细嚼慢咽,一副难吃的要死的模样吃了下去。

有几个年轻的女同志推着餐车,笑容满面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那么可人的笑,绝不是对着苏璟言的,女同志甜美的声音一响,扒饭的苏璟言肉疙瘩掉了一地,只忍着笑听那女同志向萧予墨说:“书记,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是不是疾控中心太忙抽不开身?”

萧予墨清浅而又疏远的笑说:“是有些忙。”

苏璟言最佩服的就是萧予墨可以平平静静的对待任何一个人,仿佛内心早已强大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打扰不了他一贯的平静与淡然。

可苏璟言忘了,萧予墨对面坐着的这个傻呼呼的女人,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平静的内心。

“那书记一定要多多休息哦!千万不能累坏了身子!”

“谢谢你的关心。”萧予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红了耳根子的苏璟言,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待女同志走后,苏璟言方抬首,便迎上了萧予墨波光粼粼的双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讪讪开口,“北区的疫病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下来?”

萧予墨移开双眼,不甚在意,更不觉得气氛尴尬,只翛然说:“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哦。”她低低的回应。

萧予墨唇边笑意丛生,和苏璟言这样面对面的缄默坐着,仿佛周围一切都安静,他能看见的,触到的只有她。而此时,她的每分每寸都如此清晰明了,一点儿也不朦胧虚幻,真真切切的属于他。

时光静好,现实即使不安稳,可只要她在他身旁,偎在他怀里,哪怕只有一平方厘米的地方联接在一起,他也是踏实的。

如今,苏璟言终是回头了。

这个转身,他早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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