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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魔录》第六章迷茫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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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呼啸的风不曾停过,箫落翻卷着街上无尽的碎叶,时间已是深夜。

此时的休乌尔卡特安静如空无一样,完全没有了白rì里的繁荣与喧嚣。只有一队队的骑士与战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做着深夜里的巡逻。城中都是黑暗,只有那西门前的地方拥有灯光,那是一个酒馆,灯火通红,亦即是“多尔龙”酒馆。

“吱儿嗡——”酒馆的门被轻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影。

巴台的侍者眼也不抬,只是机械地说:“两位酒客,是包间服务呢还是在大堂里随便坐坐。”

巴台前的一个人影指了指右边。

“好的,两个座位是吗?好,来点麦啤还是兰桑?”

同一个人影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但那个侍者显示出明显的热情:“两杯兰桑,是吗?好的,马上送到。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没了?好的,十二西尔,请先付帐。谢谢,谢谢您赏两西尔作为小费,有什么需要请您尽管吩咐。”

那个人影轻摆了摆手,转身带着另一个人影走进了右边的大堂。同一时间,酒馆的门被重重推开了,大摇大摆进来的是一个满身首饰,衣着华丽的富人,两只肥硕的手搂着加起来还不及他体重的绝sè美女,只是这美女有的却是妖艳而非清纯。只见那富人看也不看巴台侍者便径直走进了左边的包间廊,同时还有着满嘴下流的污言秽语。两边的差别,显而易见。

坐在木桌旁,要求的兰桑美酒已经呈上。借着那刚刚点起的昏暗的魔烛光影,人影将那兰桑细细品味。

这个大堂有三十多处木桌,坐着人的约有二十处,这些人大多披着斗篷,虽然颜sè各异,但都将自己的容貌压得很低很低。不过这些木桌zhōng yāng都被画上了不同颜sè的怪异符号,即使是一些空桌也不例外,似乎因为着什么。

片刻之后,这两个人影旁边的空桌坐上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低声说:“这符号的确是他留下的,但他人呢?”

是个女子的声音。

另一个人影用沉稳的声音说:“应该是去定包间了吧,一会儿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是个男子的声音。

轻呷一口酒,那人影感觉他们的声音如此熟悉。

旁桌,望了望呷酒的男子,低声说:“小声点,最近休罗王的探子很多。”

“恩,”男子点点头,“那么,计划实施得怎样了?时间可是越来越紧迫了。”

“还可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要应该,要准确的答复。”

“没问题……吧。”

“……”

就在这时,大堂走进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对他们说:“恩,快跟我走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四人走后,品酒的那个人影对另一个说:“我们走吧,该歇歇了。”

低暗的魔烛光影,一闪即灭。

白rì当空。

一切又是那么的繁荣,只不过此时休乌尔卡特的大道上多了很多巡逻的军兵,也许是因为战争的迅速蔓延。

阿莫洛带着蒂菲尔走在街道上。看着那些独角兽骑士奔驰而过,他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披着斗篷,在小巷里东闪西窜。

“呵,我回来了。”阿莫洛低声说,“只是再没有人能奈我何。”

身旁的蒂菲尔只是看着他,轻轻地笑。轻轻地笑,看着路人,毕竟她的法杖很是醒目,因为战争中容不得半点异己。

他们回到了“多尔龙”酒馆,看着那烫金的牌匾,阿莫洛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一幕幕,曾经的那些人,无论是笑容还是哭泣,不管是相识或者离别,那都是一分感慨,化作若有若无的泪,惹得他不禁捏了下鼻子。

“我们进去吧。”仍旧是低语。

推开门,那是一股久别的香味,引出了曾经那无限的情思,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刚刚向遇便使得眼眶无法干涩。

曾经的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呵,伊弗兰,你还好吗?”

轻轻的话语,却包含了太多。而那场重逢,亦是迷茫的开始。宿命的车轮,终于悄然而缓慢地,转动……

无论是天堂,地狱抑或是魔界,它们都有着白昼与黑夜以及挂在那苍穹之上的太阳和月亮。只是魔界的夜更显朦胧,更加妩媚,因为它的星空下有着火焰的光影让它显得更为璀璨。

大地之上,休乌尔卡特之内,西门之前有着一座酒馆,名曰“多尔龙”酒馆。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多尔龙”酒馆更显得灯火辉煌。这个酒馆实际上是一个凹型的建筑,被三面墙壁围在中间的是一处花园。各种各样的花草虫兽使得这个花园显得如同人间仙境,只是世事的硝烟给它蒙上了一层低沉的雾。立在园中的主要是冰晶钻木,那冰sè的树干每天晚上都会引来一对对的人儿,坐下来赏着月光。

那丝月光是一分朦胧,一次依偎,一段相守。

可是,有的人儿为那月哭泣,哭泣月下的人儿,人儿心挂着远方,远方也有着一样哭泣的月夜。

天下不都是美好,更多的是碎了的玉。曾经美丽的记忆就好象水面浮起的泡沫,美丽地破碎。人要面对的是现实而非童话,并不是想象中的美好,到了现实都还是美好。

无奈,无语,回忆,低吟,也都在月下,在那弯曲的小径,在阿莫洛与蒂菲尔有过的过去。

“又是为了卡克来游说我吗?”阿莫洛轻声说着,他已经感受到身后蒂菲尔渐进的脚步声,他伫立,他等待,好与身边的人儿一起漫步,只是虽是咫尺,却好似天涯。

“不能那么说,”蒂菲尔轻声低吟,“我来的确是为了劝说你加入我们,但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为了我,也是为了你们丁烈德,为了你自己。”虽然这么说,蒂菲尔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月sè,不敢直视阿莫洛那火辣的目光。

“为了我?”阿莫洛问道,“为了我什么?我和休罗王没什么仇恨,我和休罗王也没有什么恩怨,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为了丁烈德……说真的,我跟他们更没什么关联。只是,为了你……”

“……你想说什么。”蒂菲尔娇声问。

“……为了你,我的确愿意。”阿莫洛道,“可是,十年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心里想的都如你所说变得复杂了。看着现在的你,知道你的心已不会归我所有,我在想,如此的话还值得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就已经有归属了呢?”蒂菲尔突然娇嫩地问。

看着蒂菲尔那柔美的身段,阿莫洛眼中充满了渴望与幻想,然而一切就好似水中浮出的泡沫,转瞬不再。阿莫洛略略苦涩地说:“难道,你……还要骗我吗?”

蒂菲尔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便底下了眼睛,她看到自己穿着战靴,战靴沾满了泥土。也许连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穿上了军兵的装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是说又是为了谁?

不语,岑寂,抬头,群星的夜空,孤寂,伤感,却没有泪,而那苍穹,亦没有流星的陨逝。

阿莫洛看着蒂菲尔转身渐渐远去的那孤单的身影,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十年啊,是短亦是长,可以改变佳人的容颜,亦可以改变那人的心弦。

风渐渐吹起,雾慢慢弥漫,引得那月也无法清晰。嗖嗖的凉意麻痹着阿莫洛冷漠的心房,让他没有倦意。坐在一棵钻木之下,抬头瞻仰那群星的殿堂,那里如此多彩炫目。

默默注视了一段时间,阿莫洛轻声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出来吗?”

话落,那树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影,那人影说道:“阿莫洛,好久不见了。”

“是啊,”阿莫洛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只是,你们都加入了卡克吗?”

“……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功名,还是为了利禄?”

“……那不都一样吗?”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怨深深地看着阿莫洛,就好象要把他的心思看透一样,“阿莫洛,有些事,你理解错了。”

“这样吗?”阿莫洛并没有转头去看站在他身后的怨,只是盯着夜的星空说,“那……是为了爱吗?”

“……”怨闭口不语。

“说话呀,怎么不说了。是我说对了吧,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要参加战争。”

“阿莫洛,你不要说得这么刁钻。你知道吗,自从不见了你之后,蒂菲尔哭了好久,伤心了好久。”

“……

“也许吧,毕竟我失踪的时候是‘那个时候’。”

“……你也许不知道,”怨说道,“那天晚上我们不在时,休罗派人袭击了整座村庄。所有的人,几乎所有的人……”

“……”

“在休罗袭击了村庄之后,我和伊弗兰便被休罗通缉,从此我们便开始了逃亡之旅。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们曾经看到过的那么可爱的她,现在显得憔悴了好多。而她的梦,也在那个时候破碎了。

“后来,我们逃到了北方,打算从沙克剃林逃到妙提。但就在那个时候,我们遇到了卡克,是他收留了我们。然后,我们占领了沙克剃林。十年后的现在,我们听说休罗要攻击丁烈德,便打算去支援。我们和卡克计划在这里汇合,便遇到了你。”

“……卡克吗?我记得,他是我和伊弗兰在学校时的同学,没想到十年后他能够统帅一方军队。”

“恩。其实他本来就是北方的一个贵族的子裔。权利仅次于当时的阿伊亚。因此,他有权利和财力来召集军队。然后,便开始了对休罗的讨伐。”

“我知道他是贵族,我也知道他很优秀。”阿莫洛轻轻地说着,他的眼睛望向了遥远的夜空,思绪也回到了过去,“虽然我在学校的时候已经很优秀,但各个方面他却总胜我一筹,无论什么……”

“……”

“你知道吧,他也很喜欢伊弗兰,却藏在心里。不像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阿莫落……”

“呵,没什么。人啊,总有冲动的时候,只是冲动之后剩下的却是懊悔与无奈,化作了一丝丝的偏激与伤痛。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想想,当初的我们有些可笑,我们太幼稚了。我是,伊弗兰也是。

“就让它变成一种回忆吧。一个以苦涩为结局的美好的回忆。”

“……哎,好一只洪德,又一只韩松鸟。”

听出怨那忧伤的口气,但阿莫洛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那句话是什么意义。”

“……没什么,它只能算是一个谚语吧。”

“……”

“阿莫洛,也许我不该告诉你,我和伊弗兰逃亡的时候,伊弗兰的父母都死在了休罗的军兵的枪剑之下。”

“……”

怨站了起来,他看着坐在地上望着夜月的阿莫洛,怨也抬头望向那片天空。那里的星儿闪动着,好像冰霜一样,若隐若现的仿佛哪个人儿的身影。

望了好久,怨轻叹口气,转身,消失在了月夜之中,只有他那身白sè的长袍,被突起的风吹得猎猎直响。

而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好想就那么睡去,让夜作被,让地作枕。只是心中那无法言喻的苦涩,让他望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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